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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娜被胡海拉到了身后,将之护住。
张伟痛失右臂,知道大势已去,赶忙夺路要逃,这时三道人影飘然而落,落在了张伟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同时断了他逃命的后路。
张伟的目光落在郑仲文的面上时,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眼前这人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为何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郑仲文抬脚踢向张伟,这一脚来势汹汹,张伟想避,却已经没了机会。
他被踢翻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眼神终于开始惊慌,郑仲文的到来,让他闻到了死神的味道。
☆、1447。第1447章 为什么不杀了他?
第1446章
“说,镇西侯在何处?”郑仲文沉冷的嗓音在张伟耳边响起,张伟的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他心里害怕,郑仲文的威名他曾听说过无数次,与天虎在战场上并称为双杀冷煞,在楚朝的权滔天,可谓朝堂之上,除了皇上,便属他说话最有份量,他和天虎的关系,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张伟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若说出天虎的下落,他的价值也就没有了,铁定活不了命,若不说,他们有所顾忌,或许还能活命。
始终没有说话的祁溶月在检查完迪娜脖颈处的伤口后,转身面对着张伟,沉声道:“劝你早些说实话,你断去一臂,血流不止,若不快些止血包扎,不用我们动手,你自己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张伟看了眼血流不止,疼的连动一下的气力都没有的断臂,心里又是怕又是恨,断了一臂,从此成了废人,他就算活下来,也再过不回从前的生活。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想要活下去。
“我可以告诉你们天虎究竟在哪里,不过你得先为我包扎。”
胡海道:“不要相信他,此人十狡诈。”
溶月却道:“无妨,他若敢不守信用,我起码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伟的身子颤了颤,心底涌上浓郁的恐惧,他垂下头,不敢再看郑仲文或祁溶月,心里各种盘算,直到他的断臂被包扎好,他依然没有想到脱身的妙计。
祁溶月丢下剪开的绑带,冷目盯着张伟:“说吧,侯爷在哪里?”
张伟咬了咬牙,道:“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祁溶月冷哼:“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和我们讲条件,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明白点告诉你,侯爷若平安无事的活着,你或许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侯爷若有个好歹,你就是想死都不可能,明白了吗?”
张伟忙道:“活着,侯爷还活着,我可以发誓。”
祁溶月摆手:“不用你发誓,你的同伴李旦已经交待了一些事情,原本他已经要招了,谁知有了你这个突发状况,我方才撇下他来了这里,你认为,若李旦先一步说出来,你还会有机会吗?”
张伟一怔,李旦虽然脾气比他硬,可人性都是一样的,都不想死,都想活下去,若他先开了口,自己恐怕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说,我说——”
张伟泄了气,他再也没有勇气抗下去,断臂之痛,恐吓之威,他都已经承受不了。
迪娜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手中的帕子已经被绞烂,当她听见张伟松口时,这才缓下这口气。
“他在哪里?他究竟在哪里?”迪娜顾不得脖颈的伤痛,冲上前朝张伟发问。
张伟垂着头,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西盘山北边的白岩坡下,有一个山洞,侯爷就在那山洞里,他中了毒,但还活着。”
祁溶月问:“为什么他还会活着?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
☆、1448。第1448章 囚禁
第1447章
张伟苦笑:“我当然想,可我们也需要留一条后路,就比如现在,若侯爷已经没了,我又怎能继续张嘴说话?”
郑仲文问:“是谁指使的?”
张伟抬眼,空寂的目光落在郑仲文身上,周身的萧瑟又凄凉:“如今之世,能指使我做这种事的人,无非就那一个,王爷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郑仲文不再发问,一旁的迪娜却听的一头雾水,她抓住溶月的胳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会突然来西疆,他们出为何要对付侯爷?”
溶月拍了拍她的手背,淡声道:“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去救天虎,将人先救出来,再细说不迟。”
迪娜点头,她对溶月和郑仲文那是全心的信任,她认识郑仲文在天虎之前,对郑仲文的性子十分了解,知道他的为人,后又与祁溶月相交甚深,这对夫妻是什么样的人,恐怕很少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信任他们。
胡海押着张伟,由张伟指路,领着一行人来到西盘山,白岩坡是西盘中最为陡峭的岩坡,四周少树缺少,又处于险地,是连山下的柴夫也不愿来的地方。
显然此地是张伟和李旦精心挑选后的最佳囚禁之所。
本就不大的山洞口被巨石推堵着,数人费了不少气力方将洞口破开,点亮火把,洞内立时亮如白昼,身穿将服的天虎蜷缩在洞中的角落,周身瑟瑟发抖,神志不明。
迪娜捂着嘴哽咽,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平日那犹如不败神将般的男人,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溶月快步上前,扣脉细察后,面色大变,沉眉冷目看向张伟,怒道:“销骨丹?你们好大的胆子。”
张海惨白着一张脸,声音诺诺:“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溶月不想再理会他,忙朝仲文和胡海道:“快,带侯爷回城,必须尽快开始行针驱毒,否则非但武功全失,便是性命也难保下。”
胡海闻言大惊,快步上前将侯爷背在了背上,转身信往洞外奔。
郑仲文押着张海随后跟上,命何军去营中将事情回禀给元宝将军,余下一行人匆匆下山,回返西原镇虎园。
回虎园的路上,祁溶月进了一间医馆,买下一包银针,同时写下一个方子,让他们立刻将药捡齐,送到虎园。
天虎中毒很深,销骨丹和普通的毒药不同,此毒入体,先侵血骨,再入经脉,销骨断脉,令人痛不欲生,且能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天虎就算在祁溶月的手中活下命来,也很难再回复当初之状。
迪娜知道祁溶月的医术很好,起死回生不在话下,也亲眼见证过祁溶月救下许许多多命在旦夕的人,一直以来对她的医术都很有信心。
可事情临了自己的头,这才发觉,尽管有一个神医在眼前,她依然会怕,那些往年堆积的信心,也似乎不复存在,这或许是一种本能,一种人类最擅长的杞人忧天的本能。
☆、1449。第1449章 只是太累
第1448章
“不要怕,有我在,我定竭尽所能保他性命。”
祁溶月没有回头看谁,可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迪娜被身边的人拉着出了房间,偌大的房里只剩下祁溶月和郑仲文两人。
多年默契,郑仲文已经能听懂溶月在行医时发出的每一个指令,熟练的将每一根合适的银针递到她的手中,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该递上什么东西。
长短不一的银针一根根刺入天虎的身体,不断颤抖且冷汗直流的天虎,终于在银针渐密的时候,渐渐恢复了平静,额头一直外冒的冷汗也在不知不觉间停歇。
丝丝缕缕的暗褐色毒血顺着银针往外溢,浸湿了床榻上干净的被褥。
银针刺穴,通经疏脉,拔毒清血,守元护命。
她不断耗损着巨量心神,连续不断的重复着刺穴拔毒的动作,直到心神疲累至眼前出现重影,她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最后一根银针自天虎的百会穴拔出,她也因气力不继而险些栽倒。
仲文扶着她至一旁的椅中坐下,“你怎么样?”
她闭目养神,声音干涩而沉重:“我没事,你快看看天虎,看他脉息如何。”
仲文依言上前查看,天虎的脉息虽依然紊乱,可比之先前,已添了许多活力。
仲文转身时,溶月的身体正一点点歪斜倒下,手中的银针跌落在地。
他冲上前将她抱住,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她倒在他的怀里,虚弱致极:“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自打在京都出事,她受了太多的苦,从没有睡过一日好觉,心神耗损之巨,令人无法想像,而今日,她又为了救治天虎而拼尽全力,能完成这次行针,已经是十分了不起。
似乎是听见了郑仲文的喊声,一直守在门外的迪娜和胡海冲了进来,见祁溶月昏倒在郑仲文的怀里,皆是大吃一惊。
又见床榻上的天虎似乎面色好转了些许,没有了先前的不断颤抖与痛吟,虽然还昏迷着,但起码看起来安宁了不少。
迪娜问:“公主她怎么了?”
郑仲文将溶月抱起,沉声道:“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原是太累了,迪娜释然,赶忙吩咐屋外的侍女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抱着溶月走到门口的郑仲文突然回头,朝迪娜道:“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最好寸步不要离开,敌暗我们在明,他们会不会再下毒手,这很难说,照顾好他。”
迪娜心头一凛,知他所言不假,赶忙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侯爷半步。”
迪娜向来聪明,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想来个中厉害,她自己会去掂量,用不着再多说什么。
郑仲文抱着祁溶月离开,胡海听了郑仲文的告诫,深觉有理,便主动提出留下护卫天虎的安全,虽然府里也有不少护院在保护着他们,可武功毕竟要差些,他留下的话,无论是迪娜还是自己,都能更安心些。
☆、1450。第1450章 心神耗损巨大
第1449章
元宝带着郑州赶到虎园时,天已经大亮,在得知天虎得救后,他在营中多番安排,将营中主要的将领,全部换上黑骑军将领,将事情全部安排好,他这才匆匆带着郑州来到西原镇。
“侯爷现在如何?”元宝冲进屋里,朝坐在床畔给天虎擦手的迪娜问道。
迪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眶微红,显是刚哭过不久,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公主已经施过针了,情况看起来比先前要好上一些,可总是不醒,怎么叫也不醒,我实在是担心。”
元宝站在床前看了一会,见天虎这模样,心里也是着急,可又不好在本就不安的迪妇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温声道:“侯爷吉人自有天佑,加之有公主在,定然不会有事,夫人莫要过于伤怀,又免伤了身子。”
迪娜如何不知他的意思,苦笑着点头:“我晓得,这里有我照顾,元宝将军不必担心,侯爷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营中事务,如今侯爷这般模样,营中事务便劳烦元宝将军多多操心。”
元宝忙道:“夫人言重了,我与侯爷不止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出生入死多年的军中伙伴,这些话都不必再说。”
迪娜自然知道元宝的忠心,也相信他,当初在漠北之时,元宝便已经跟在天虎的身边,后来被派往西疆卫域,于沙场之上征战四方,他们之间的关系,用朋友或兄弟都不足以形容。
那是过命的交情。
“王爷和公主呢?”元宝问。
迪娜叹了一气:“公主为了给侯爷治病,心神耗损巨大,伤了神,在客房休息,王爷在照顾着,我不方便离开,你替我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