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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楚徹望着站在门外的姜苒,眸色有些冷淡:“何事。”
姜苒看着身前的楚徹,微微俯身:“妾身听闻殿下归来,刚刚被王后娘娘叫至宫中,未及远迎,特来请罪。”
楚徹闻言剑眉微蹙,并未言语,绕过姜苒向对面的临渊阁走去。姜苒便转身不远不近的跟在楚徹身后。楚徹快步入了临渊阁,待入了阁内,他的面色一瞬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正慢慢朝这边走来的姜苒。
姜苒早便料到楚徹会是这副反应,她脚下的步伐不变,仍旧不紧不慢的走着,楚徹厌她,自会让她搬出去,更合她心下之意。
姜苒走入临渊阁,楚徹冷着眉目:“谁许你住进来的?”
未待姜苒开口,候在一旁的管家,便率先上前解释:“殿下,是王后娘娘安排的。王后说您弱冠多年一直未有妻妾,想着良娣嫁来,能早日抱上孙儿。”
楚徹闻言看向一旁安静不语的姜苒,他沉默了几秒,随后转身向内室走去。
管家见此便带人退下,钟娘临离开前又伏在姜苒耳边叮嘱了几句,她退下时顺便将临渊阁的雕花木门关上。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姜苒与楚徹两人,姜苒慢慢的朝屏风走去,她刚转过屏风便撞见楚徹正在更衣,他上半身裸露,男人的胸膛强壮而宽阔,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力量,姜苒的面色猛的一红,她连忙转过身就要向外走去,却因走的太急撞到了屏风的边沿。
楚徹闻声回头,他的目光落在姜苒的背影上,她的长发被绾起,她纤细的脖颈和秀气的耳朵裸露出来,楚徹瞧着姜苒滴血般红透了的耳朵,突然出声:“过来。”
姜苒重重的撞上了屏风,疼的她倒吸凉气,待听了楚徹的话,姜苒僵愣了片刻,慢慢的转过身去。
她一直垂着头,小步走到楚徹身前,楚徹看着走至自己身前的姜苒,她不只红了耳朵,白皙的小脸上也是红晕难掩,楚徹勾了勾唇,他伸手抬起姜苒的下巴:“跑什么?”
姜苒只觉得面上一片燥热,她错开目光不去看楚徹,下意识的开口狡辩:“没…没跑。”
楚徹捏着姜苒下巴的手收紧了几分,眸中似有玩味之色:“既不跑,伺候孤沐浴。”
姜苒的身子彻底僵在了原地,她呆愣的看着楚徹,长睫一眨不眨,不知如何开口。
楚徹瞧着姜苒的模样,冷笑了笑,他的目光在她的身姿上打量的片刻,随后松开她,似有几分不屑:“去备水。”
姜苒连忙逃也似的快步而出,命人备了水后,姜苒照例等候在外面,待楚徹沐浴后,有几个仆妇进来将水抬走,又换了新水进来。
姜苒踏入屏风时,楚徹已经更好了衣,他正半靠在床上看书,并未抬眼看姜苒,姜苒则快步进了西侧的浴房,待她沐浴更衣出来,便见楚徹面上多了几分不耐之色。
楚徹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姜苒。
她的身姿上裹着素白的中衣,白皙的玉面上透着微红,她的眼眸与她的墨发一样湿漉漉的,她站在几步之外,似有馨香缓缓飘来。
“愣着做什么?”
姜苒闻言慢慢向床榻走去,她褪了鞋袜,越过楚徹的身子,慢慢爬向榻内,她刚躺下,室内的烛火便灭掉了。
姜苒知,楚徹面上的不耐之色,原是他等急了。
姜苒依旧背对楚徹而眠,许是白日里应对燕王后太过费神,她上了床榻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楚徹感受着耳边渐渐平稳的呼吸,缓缓地睁开的眼睛,他借着月光看向姜苒的背影,他眸中的光亮明灭。
姜苒就这样睡去,待她再醒时,身边已没了楚徹的身影。钟娘进来服侍姜苒起身,不住地向床榻上望去。
姜苒见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让开给钟娘看,床榻干净平整,一丝凌乱也无。
……
楚徹白日里整日都不在东宫,只傍晚归,他归来后直接入书房,待到安寝时才回临渊阁,他的书房不许她进,姜苒每日能见到楚徹的时间也只有安寝之时。燕王后说楚徹不喜与人同居,姜苒以为她没几日便会被楚徹赶出去,却不想如此夜夜同榻而卧了半月,楚徹却是一言不发。
起先几日楚徹更衣坐卧都由仆人所做,忽有日他看着安静站在一旁的姜苒说,东宫不养闲人。自此姜苒便每日服侍楚徹更衣宽衣。他起的早,姜苒也必得随着他早早起身,待替他穿戴好,送他出门后,姜苒的睡意也随之全无。
这夜,姜苒忽的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月色正浓,她转身,却发现身边的床榻空了。姜苒从床榻上坐起身,轻声唤:“殿下?”
屋室内静悄悄的,无人回应,姜苒望着投射进来的月光,慢慢下了床榻,待她转出屏风,临渊阁的门正半敞着。
姜苒走了过去,探身出门,正见楚徹披着一件墨色披风,站在廊下抬头仰望穹顶。
北方的天地流转,遥遥苍穹,明月如钩,星河点点。
她似乎惊动了楚徹,他转眸望向她,姜苒便从房内踏出来:“殿下为何在此吹风?”
楚徹收回了目光,继续眺望月夜星空,姜苒见楚徹久久不语,知她留在这也是扰他兴致,正要转身入室,却听楚徹忽的说道:“过来,陪孤待一会儿。”
姜苒有些意外,她依言走到楚徹身边,安静的陪在一旁,她微微仰头,月色下楚徹的下颚棱角分明,他的薄唇如往常一般抿成一条直线。
姜苒不知为何,她忽的觉得今夜的楚徹有些脆弱。
说起来,她并不了解他,嫁来燕地这些日子,他们虽夜夜同塌而眠,但他们之间的话语寥寥,如今他孤寂的站在月色下,她虽陪着,却连如何开口安慰都不知。
楚徹久久的站在廊下,姜苒也被这微凉的夜风吹散了睡意,今夜的月格外明亮,姜苒靠在一旁的廊柱上,遥遥的望着,不知今晚中山上空的月色可也这般的美,不知她潜池中的姜花可还有她离开时生的那般恣意,不知父王母后身体可康健……
姜苒望着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夜风寒凉,她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楚徹侧眸,月色下,姜苒的琼鼻微红,她美目也瞧向他,带着几分害羞之色。
楚徹的眸子动了动,他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姜苒身上,他的手顺便搭在她略单薄的肩头:“回吧。”
翌日,待姜苒醒时,身边已经没了楚徹的身影,他并未吵醒她,姜苒回想着昨夜月色下的种种,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晌午时,来人送了些珠宝与几匹质地上好的绸缎,还有些中山特生的花卉,待姜苒瞧见那几株姜花时,忍不住心下一动。
钟娘看着楚徹赏来的这些东西,很是欢喜,左看右看,每匹料子都想好了要给姜苒裁什么样的衣服。
钟娘从前贴身服侍钟王后,后来又照顾姜苒,并非未见过世面之人,楚徹赏赐的东西也是平常,除了那几朵姜花,其余的姜苒都未放在心上。
钟娘如此高兴,是因为这是楚徹第一次赏姜苒东西,自姜苒嫁进来,虽日夜住在楚徹的临渊阁,但是楚徹日日早出晚归,对姜苒也并未多伤心。宫中的下人又最是会见风使舵,无论是中山或是燕地,楚徹对姜苒不冷不热,姜苒又位在良娣,有时免不了受些气。
姜苒亲自选了白釉瓷碗,放了温水,将那零零几支开的并不很好的姜花仔细的养了起来。
晚上楚徹回来,瞧见了被姜苒养起来的几株姜花,他看着那素白的花瓣和纤细脆茎:“这是什么花?”
“是姜花。”姜苒慢慢走过去,看着姜花笑道。
楚徹瞧见了姜苒面上的笑颜,自他见她起,很少见她笑,大多时都是小心翼翼,似乎她一步行差踏错,他便会要了她的命般。
“喜欢?”
姜苒闻言看向楚徹,她略想了想,随后点头:“多谢殿下。”
楚徹勾了勾唇,未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内室,姜苒便照旧随着楚徹进了内室,她替他宽了衣,又命人备了水,待楚徹沐浴后,她再沐浴,与往常般姜苒将墨发擦至半干,随后褪了鞋袜,爬上床榻。
只是她今日上榻时脚下一滑,她正好摔在了楚徹身上,他的小腹硬邦邦的,硌得她生疼,姜苒正要爬起,腰上突然多出一个手臂,力道遒劲的将她禁锢住。
姜苒心下一慌,她还未反应,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身下,楚徹温热的洒下来。往日的记忆一瞬涌了上来,姜苒忍不住颤抖起来。
楚徹看着身下的姜苒,他的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她摔倒在他身上时,那时一种别样的触感,是从未感受到过的柔软。
他的双腿撑开她那两条似还没有他胳膊粗的小细腿,双臂将她纤细的手腕紧紧压制,楚徹垂头沉默的看着姜苒。
烛火下,她美目盈盈,肌肤洁白如雪,唇齿呼吸间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她的长睫一根一根,随着她的身子不安分的颤抖着,楚徹的眸色渐深,他紧紧的握着姜苒。
而姜苒大脑一片空白,即便她与楚徹已相处了多时,可当他如此时,她还是忍不住颤抖,那时从心底深处泛上来的恐惧,抑制不住的颤抖。
姜苒闭上了眼睛,颤抖的愈发厉害,楚徹看着姜苒,慢慢俯身……
第10章
他的眸色深沉如凛冬的潭水,姜苒看着楚徹,往昔的记忆一涌而上,她紧闭双眼,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的愈发厉害。
楚徹将姜苒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神色未变,慢慢俯身。
姜苒只觉得灼人的气息一涌而下,她下意识的侧开头,那抹灼热洒在了耳畔。楚徹见姜苒躲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的眸光微闪,随后在她的耳畔留下一抹轻笑。
楚徹放开了姜苒,翻身下榻,他寻了披风,转出屏风后,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传来关门的声响,不久与临渊阁相对的书房亮起了灯。
姜苒躺在床上平复了许久,不过刚刚那片刻,她的身子已被冷汗浸满,也是刚刚那片刻她才知,对上楚徹她竟然连挣扎都是无力的。
翌日一早,钟娘向往常一样进来伺候梳洗,见床榻上只有姜苒一人,不由得快步走上前去。
“公主,殿下呢?”
姜苒起了身,眼下的疲倦深浓,昨日辗转了一夜,天明时才浅浅睡去,钟娘推门进来的声音又将她惊醒。
“昨夜便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楚徹有习惯,不喜奴仆们候在门外,所以每晚奴仆们退下后便都各自回房,不留人守夜。
钟娘听了,有些担心:“殿下为何夜里便出?”
姜苒抬眸将钟娘的担忧看在眼里,她扯了扯嘴角:“殿下突然想起有事便走了。”
钟娘听了半信半疑的点头,随后服侍姜苒起身梳妆。楚徹果真一早就走了,用早膳时姜苒也未见楚徹身影。
因昨夜未睡好,待至午膳后,姜苒起了困意,正要去内室休息,管家突然来禀,说徐将军前来拜访。
待人进了临渊阁,姜苒才知管家口中的徐将军乃是那日她在楚营中救的徐陵远。
姜苒从座椅上起身,按位分,应她先向徐陵远见礼,却不想徐陵远一见她,便率先行了大礼,姜苒心下微惊,连忙让候在一旁的钟娘将徐陵远扶起。
徐陵远起身后,又对姜苒深深一礼:“多谢良娣出手相救,若非良娣医术高超末将早已命丧秦琼箭下。”
姜苒闻言只面上带笑:“徐将军过誉了,将军吉人天相,自不会有大碍。”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