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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苒和钟娘被小厮引着入了雅间,姜苒与钟娘落座,随后钟娘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茶案之上:“唤你们管事的来。”
那小厮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钟娘,随后弯身退下:“好嘞,您稍等。”
不一会雅间的幔帐被人撩开,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着这一件褐棕色的长袍,腰间悬挂了一个白玉坠子,男子长目短须,面上带笑。
男子看了看姜苒,随后将目光落到钟娘身上:“不知夫人唤在下何事?”
“我们来买消息。”钟娘说着将茶案的银子向前一推。
男子看着那银子,忽的一笑:“夫人可是走错了地方?我们这只卖茶水不卖什么消息。”
姜苒看着那男子,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木雕,木雕轻巧而细腻显然是一条鲤鱼的模样,姜苒将木雕放在茶案上:“我们的消息可找到了?”
男子看着那木雕,长目微眯,他望着姜苒许久,随后道:“二位请随我来。”
姜苒和钟娘由那男子引着,一路上了三楼,三楼景设与一二楼皆不相同,完全不似茶馆模样。从楼梯转入,入目的是一条幽深的长廊,廊侧的墙壁上雕刻着细细的纹路,廊宽三尺,廊下的地面上铺着一条柔软的暗红色织锦长毯,长廊深处有一扇圆合松木门,男子将姜苒与钟娘引至门前,随后将木门扣响。
“主子,有客人来了。”
男子话落,圆合松木门从中裂开成两个半圆缓缓而开,入目的是一张硕大的屏风,两只仙鹤展翅交颈跃然屏风之上。硕大的屏风将室内的景设悉数遮挡,男子侧身伸出手臂对一旁的姜苒道:“请。”
姜苒与钟娘先后进入,钟娘却被男子拦住:“阁中规矩,只可进一人。”
钟娘一愣,有些着急,姜苒闻言回头,她看了看将钟娘拦住的男子,随后对钟娘道:“无妨,你在此等我便好。”
钟娘不放心的看着姜苒的背影转过屏风,随后圆合松木门慢慢合上……
姜苒转过屏风,眼前景设豁然开朗,室内两侧的高玄木架上宝器琳琅,地面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足踏上去悄然无声,房室无窗,室内燃着逐排的烛火,灯火的最深处设有一张长案,一袭白衣靠坐在太师椅上。
姜苒缓缓走近,长案前设有一张坐席,男子侧着头并未看她,姜苒落坐后,将衣袖中的鲤鱼木雕放在男子身前的长案上。
“半月前我托贵阁寻找的中山姜铎不知可有消息了?”
男子闻声回头,一双狭长的凤眸看向姜苒,姜苒的目光亦落在男子面上,若说惊艳并不为过。眼前的人凤眸微挑,似有睥睨之意,许是终日不见阳光,男子面上透着不正常的白,可这白却不带一分病弱之感,更显锋利侵略。
白逸修看着姜苒似笑非笑:“我从不与掩面之人做生意。”
姜苒闻言一顿,随之想起面上覆着的面纱,她抬手解下。
面纱落下,姜苒的小脸悉数展露,白逸修望着姜苒的脸蛋,凤眸微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便是楚徹从中山纳回来的妾?”
姜苒一愣,她的绣眉微蹙,看向白逸修的目光渐渐警惕。
白逸修将姜苒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打量着姜苒的穿着打扮,一看便是从东宫偷跑出来,他又是一笑:“怕了?”
姜苒看着白逸修,他神情话语间挑。弄玩嬉明显,姜苒的声音微冷:“你想说什么?”
白逸修看着姜苒变冷的神色与语调,挑了挑眉:“放心,码头做生意有规矩,绝不会透露半分消息。”
姜苒闻言不语,静静的看着白逸修。
白逸修伸手将桌案上的鲤鱼木雕拿起,夹在指间打量,随后冷淡开口:“你要寻的姜铎,已是身死之人。”
姜苒的心猛的一沉,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白逸修闻言嗤笑,随后将指尖的木雕丢出,木雕在长案上翻了个翻,跌落回姜苒的双膝上。
“随你。”
……
圆合松木门再次缓缓而开,姜苒看着钟娘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候在外面的钟娘连忙上前扶住。钟娘望着姜苒苍白的小脸,心下一紧:“公主,怎么了?”
姜苒扶住钟娘堪堪站稳,她望着钟娘眸色有些凄然,钟娘见姜苒不对,连忙扶着她向外走去。
码头茶馆一至二楼的硬木细长楼梯上,楚桓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姜苒由钟娘扶着,步伐不稳的向下走去,细窄的楼梯上姜苒撞上了楚桓的肩膀,她本就不稳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下滑落而去,楚桓见了连忙伸手扶住。
待他将姜苒扶起,目光落在姜苒的小脸上时,楚桓显然一愣:“姜…苒?”
姜苒亦看向楚桓,她的反应很是迟钝,她望着楚桓良久,缓缓张口:“祁王殿下。”
第13章
码头二层的雅间内,楚桓望着对面的姜苒,她这身打扮似乎是乔装了宫女偷偷溜出来的,楚桓将姜苒面前的茶盏斟满茶水,未动声色。
姜苒愣坐在楚桓面前许久终缓缓的回过神来,她望着楚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楚桓看出了姜苒的窘态,他笑了笑率先开口:“早就听闻码头乐姬的琵琶一绝,不想良娣也感兴趣?”
雅间外的琴音虽袅袅悦耳却也担不起绝响,更何况祁王之辈又哪会跑到这民间茶楼来听曲子?
姜苒听出了楚桓替她解围之意,她朝楚桓微微低头:“刚才无意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无碍,倒是你可有伤到?”
姜苒摇了摇头:“多谢殿下相救及时。”
楚桓点头,他看着面前心事重重的姜苒,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玄色的荷包递到姜苒面前。
“魏相与我北上时,你还在楚营中养伤,他恐见不到你便让本王将这个转交给你。”
姜然闻言连忙接过,楚桓又道:“本想着王后寿辰时再转交给你,未想今日碰巧遇上倒省去诸多麻烦。”
姜苒捏着荷包,随后对楚桓道谢。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姜苒便起身告辞,楚桓瞧出姜苒状态不对并未多挽留。
钟娘扶着姜苒出了码头,走至街口处,来时的马车等候在那里,钟娘先将姜苒扶上马车随后对车夫吩咐:“去前街。”
姜苒靠在车窗前,她抬手放下窗幔,马车内光线一瞬暗了下来。姜苒将自己笼罩在阴影里,她缓缓打开魏廖留下来的荷包,荷包内只留有一条细长卷起的绢布,姜苒打开,魏廖的大字映入眼帘。
“勿寻太子。”
姜苒看着那个几个熟悉的字,心好似被千金铁锤重重撞上,沉重的无法呼吸。刚刚在码头内,白衣男子的话再次浮现出脑海。
“你要寻的姜铎,已是身死之人。”
那日在客栈,魏廖便再三嘱咐她不要寻找兄长。在次之前谨慎如魏廖却也留下字条让毫无交情的燕国祁王代为转交,而字条上的内容仍是勿寻长兄。
魏廖如此反复叮嘱她不要寻找长兄,可是他察觉到了长兄的不对?长兄又是怎样艰难的处境能让魏廖和她隐瞒真相,姜苒不敢想下去。
上一世,长兄明明在燕国为质了多年,楚徹挥兵南下灭中山时才将长兄杀害……今世为何却告诉她长兄早已身死?
姜苒只觉得身子发冷,她将魏廖留下来的字条攥在手中,紧紧的环抱住自己。
钟娘心疼的看着姜苒,她不知那码头阁主与姜苒说了什么,竟让姜苒如此失魂落魄,钟娘一边忧心着不知下落的太子一边心疼的抱住身子微颤姜苒。
马车停在了前街,钟娘下车买了几样姜苒爱吃的糕点,复上了马车回东宫。
回到东宫时天色刚暗,待进了苑内王福与那几个小厮已没了身影,钟娘将姜苒送回临渊阁后,然后拿了预备给王福的糕点出了临渊阁。
云芙几个见姜苒回来皆松了口气,云荷说王福得知姜苒身子不舒服便要宣太医来看看,好在云香机灵几句给搪塞了过去。三个小丫头说着,似乎有些完成使命的自喜与兴奋。姜苒听着,却只能无力笑笑。
云芙最年长,她看出了姜苒的倦色,连忙止住了仍兴奋说着的云荷,随后低声对姜苒道:“奴婢伺候公主沐浴。”
……
钟娘从王福处送了糕点回来,正见云芙几个小丫头转出屏风从内室出来。
“公主歇下了?”
云芙点了点头:“已经歇下了。姑姑,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钟娘听了叹了口气,随后对云芙几个道:“外面的茶案上有家乡的点心,公主买来赏与你们的。”
钟娘说罢转进了内室,内室的床榻上姜苒已经沉沉睡去,钟娘又理了理床幔,随后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泠泠月光从窗牖上木雕花纹间的缝隙中流入,洒在床榻上冷汗淋漓的人儿身上。
姜苒深陷噩梦之中,前世宫破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将她缠绕包裹,姜苒的绣眉紧皱,身上的中衣被冷汗浸湿,忽的她跌入另一个梦境中。
百万雄军陈列,校场之上一片威严肃穆。帅帐前的楚徹一袭银灰色甲胄手持长戟而立,他的眉目冰冷,眼中戾气沉重,他垂眸睥睨着帐下军前被捆绑着跪倒在地的男子。
男子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凌乱的长发遮挡住污垢的面庞,可即便是这样姜苒还是一眼认出,跪倒在地上的男子是她的长兄姜铎。
楚徹手中的长戟直指姜铎,他的冷冽与杀意一触而发:“中山与燕逆党勾结,致使先王被逆党所害,如今逆党已除,尔等随孤南下血洗中山,以报先王之仇!”
他话落,姜铎身后的士兵挥刀而下,刺目的鲜血一涌而出。
姜苒从噩梦中惊醒,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肆意而出,将她整张小脸浸湿布满。
楚徹从城外而归,临渊阁外钟娘候在那里,她见楚徹回来连忙俯身:“殿下回来了,良娣已经歇下了。”
楚徹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钟娘道:“不必在外候着。”他说完推门进了临渊阁。
临渊阁内一片寂静悄悄,楚徹放轻脚步走进内室,他转过屏风脚步却忽的顿住,床榻之上的人泪水盈盈,月光浮动之下犹如湖面的波光一片汪洋。
楚徹看着姜苒慢慢走到床榻前,他侧坐在床榻边,望着她脸上的泪光眉心微蹙,他有些犹豫的伸手想要拭去她面上的泪水。
姜苒忽的从噩梦中惊醒,她尚未回神便见楚徹朝她走来,她的身子猛的一僵,月色下她眸中的畏恨清晰可见,她看着楚徹伸过来的手臂,下意识的挥手打开。
“别碰我!”
姜苒如此激烈的反应惹得楚徹一顿,楚徹收了手掌,目光依旧落在姜苒布满泪水的小脸之上,溶溶月光下,他将她眸中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姜苒怕他。
“怎么了?”他尽量放轻声音,开口询问。
而姜苒怔怔的看着楚徹,她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回神。
楚徹见姜苒一言不发,只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从床榻上起身,快速褪了身上的衣服,随后回到床榻前,他长臂一伸将姜苒拉入怀中。
他的长臂从她的小脑袋下穿过,她一头湿漉漉的墨发在他的臂弯铺散开来,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抚摸着她细腻墨发,似有安慰之意。
姜苒回神,她想她刚刚如此激烈的动作定会惹怒楚徹,却不想他接下来是如此动作。
同榻而眠了两个月,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近到他温热的鼻息,强有力的心跳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