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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这样的距离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体热、心脏搏动甚至体内奔流的血液。
纪柳个子矮，这个巨大的试验台对她来说不合尺寸，因此这样倾斜到近乎垂直地面的角度不能让她的脚触碰到地板，整个身体的着力点都在被箍紧的手腕、脚踝，重心却在已经微微有些突出的游泳圈上——都是饲养员唐晓风的功劳。
她的胸腹距离薛太初最近，大概连20厘米都勉强，假如她有陆仙那么大的杯，可能胸部更近。
然而，这种距离，纪柳只想把脚从金属箍扣里抽出来给他一个大电炮！说好的同盟呢？反骨仔！
“你挺生气的嘛？”薛太初笑说，“傻瓜不是每天都开心吗？”
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拿智商说事儿？纪柳怒视他，用力叫道：“薛太初，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只要我有机会逃出去，你就死定了！”
“首先！”看见纪柳用力抻着脖子对他吼，薛太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道，“你得打得过我。”
纪柳的平胸上下起伏，比之前云霄月被她气的时候还激烈。是的，她自己也很知道，就算她有机会逃走，也得趁薛太初不在。因为……论单挑，她根本打不过他！
“别废话了，你俩搞对象呢吗？”围观群众单身狗方白夜发起了嘴炮攻击。
“对对对，我要她右手食指，第一节就行。”看见纪柳被气炸，云霄月莫名地爽。
他觉得在这个嘴炮女的面前用嘴炮战胜她才真的解恨，一瞬间差点忘记自己找薛太初来是干啥的了。差点以为是叫爸爸来给他出气的。
薛太初闻言垂目看了看纪柳的手指，她人矮手小脚小，感觉那只小肉手只有他的一半大，第一节食指也就一厘米多一点而已，伸手摸上去，比看起来的肉还多，哪怕她已经强化了身体也是一样！
两只强化过的手碰到一起，谁硬谁赢！
比“硬”，不是女人的特长。纪柳稳输。
明明薛太初只不过碰到她的手指而已，可纪柳已经用极快的频率喘息着粗气，仿佛已经跑了50公里，大战了八百回合。
她的肾上腺素激增，毛孔和血管激张，心脏的收缩幅度变得更强，更有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深深捅她一刀见了血，她都能坚持跑到医院不会死。
薛太初转头看过去，云霄月和助手两个一起动作，一个递来手术刀，一个举着小电锯。他选择自己擅长的冷兵器！
“卧槽！”纪柳骂了一声，继续怒视薛太初。她体内奔涌的肾上腺素没有开始衰竭，甚至还在继续增多。
人在这种时候连疼痛感都减弱了，就算不是纪柳，换成其他人也一样，哪怕是什么“十指连心”，但实际上没有那么惨。
但是，毕竟纪柳还是和其他人一样。
正常的人，在伤害即将到来之前，是没办法分泌那么多的肾上腺素给自己提前“打鸡血”的。
☆、第一百零九章 烂到根了
云霄月、方白夜这个级别的大手此刻关注的焦点已经无法凝聚在纪柳还在喷涌鲜血的食指上了——她的瞳孔放大，这是肉眼都能显着观察到的现象，而实际上这样小的伤口根本不至于如此，她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濒临死亡。
“强心针呢？”云霄月急急忙忙地叫道，周围的几个助手手忙脚乱地去找，没想到只是一个“检验用的切块”都能导致对方濒危。
薛太初撇撇嘴，却并没有提醒他们什么，纪柳表现得如此激动过度就是因为她暗示自己的身体需要紧急救助，因此体内强心激素拼命暴增。
而不是因为她快要死了，人们眼中看到的“事实”有时候其实根本都是反的。他随手将那块指尖扔进了旁边的空托盘，问道：“还要切别的地方吗？一次都完事儿了，我可不想总到这里来，你们这里的味道太恶心了。”
云霄月迟疑了一下，他没想到只是一个指尖就让纪柳这么危险，有些担心切别的地方会让实验体直接死亡。
“没事没事，切切切，你看她的出血量！”方白夜冷静了下来，看到那只是一节手指而已，血液喷溅的距离很明显超越正常人，可见她的心脏收缩搏动的幅度超强，血液压力过大。
如果这样都还是要死了，那别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吧？看起来和割了大动脉似的，也太夸张了。
因为全身血管扩张，脆弱的眼部毛细血管都爆裂了，纪柳的白眼仁一片殷红，恶狠狠地看着瞎起哄的方白夜，心想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咬死他！同盟什么的都去死！
这个时候，被提醒后的云霄月也看到了纪柳那“喷涌”不停的指尖，也稍微开始恢复了理智。
“打针吗？”两个助手已经举着强心针跑了过来，有些茫然地问着自己的导师，却遭遇了大白眼。
“打什么打？！”云霄月呵斥道，一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他刚才真的是被吓坏了。
之前打算将纪柳绑到帝都来也只是出于她个人能力特殊的缘故，但到底是作为战斗主力策反还是作为实验体，他是经过了重重阻力才争取到的，可以说是和整个帝都的其他同行都撕破脸了。
大家的研究方向不同，众所周知，被云主任“研究”过的都没价值了，确切地说，可能连囫囵个的都没有了。
如果纪柳突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死了，那以后他甭想再有别的好研究材料了，这可是最大的职业失误了！
然后，他才吩咐薛太初道：“这样，再来一只右脚。你会剖腹吗？我想看一下她的腹腔，再决定切什么。”
薛太初翻了一个白眼：“我只会杀人。剖腹我可以做，但是不保证她不死啊。再说，她现在血液压力太大，恐怕伤口大了无法止血，更何况……”更何况肾上腺素总有失效的时候，那时候她缺胳膊少腿连肚子都开天窗了，感觉换成自己也活不了呢。
（薛太初：我真的不是兔死狐悲。）
“那好吧，就右脚吧。”云霄月有点失望，但是想想，只要有薛太初和纪柳，啥时候再切新鲜的都没问题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纪柳已经疼懵逼了。虽然在她给自己提前打鸡血的情况下能减弱疼痛，但不等于完全没有痛感，而且，少了一节手指头不算，还少了一只脚，她现在只想咬死薛太初！
如果眼神能吃人，薛太初已经进胃了。
“她脚好小。”单身狗方白夜叹道：“这是37码？”
“36吧？”有识货的女同事。
“或者35号半？”较真的女同事，搞科研的就是这么一丝不苟！
“这是童鞋？”一个好奇的男同事伸手戳了戳纪柳的鞋。
薛太初闭眼摇摇头：“有话好好说，别脱袜子，这是个汗脚！等我走了的！”说完，就对云霄月道：“没事我先走了啊，等我出去了你们再脱袜子啊！”然后就跑了。
方白夜紧随其后，也双手插进大褂口袋闲闲地道：“我看你们还是先止血吧，我也走了。”经过方才薛太初的切割，他感觉到和其他的实验体没啥不同。
而且，之前纪柳昏迷时采取样本的检测结果他都看了，其实和其他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比较想看看切割纪柳的大脑，因为丧尸和人类最大差别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里了。然而，云霄月不可能在最初就切开大脑，他还有得等。
他特意留意薛太初，就是为了观察一下对纪柳这个“身体强化”的人的切割和其他人有啥不一样，结果，在薛太初的手中，他切纪柳就和他们切其他人一样，太让人失望了。
他慢慢地也踱出了实验室，乘坐电梯升上了地面，出了实验楼大门就看见薛太初正在门口抽烟：“哟~这是惆怅呢？惺惺相惜了？”
“去！”薛太初吐了一口眼圈，“你才是猩猩呢！”他只是在想，是不是有一天，也有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人，像他如今一样强横地切割他的身体。
大概……不会有的吧？
看着方白夜若无其事地经过自己身边，然后走远，薛太初无奈地重新吐出一个烟圈儿来。
方白夜对杜久和的仇恨没有表现得过于明显，可能是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找到方法来报复，可是他这个“帝都打手”呢？现在已经渐渐地后悔和陆仙的什么“临时同盟”了，他们的目的不一致。
原本是觉得杜久和疯了，不惜弄垮帝都基地也要报复其他的基地，可是现在他是深切地知道，整个帝都基地也都烂了。
所以现在他一刻都不想在基地里待着，时刻都想出任务，最好是外派任务。
夜女攻陷了海城基地之后，杜久和跟他的爪牙就更疯狂了，基地附近已经没有多余的丧尸供他们来研究、驱使了，所以，剩下的就是附近的中小基地，那里的人民仿佛和帝都的人民不是同一个物种。
哦，不，帝都的人民像是被豢养起来的宠物，虽然过得不太好，但也能糊口活下去。
而其他的地区的人民，则全部成为了实验体。这也就是云霄月的研究所终于公开的原因——现在整个基地的人都疯了，为了再造一个比夜女更听话，却实力相当甚至更胜的丧尸，其他原本专攻别的项目的实验室也开始了同样的研究。
☆、第一百一十章 计划变更
方白夜还算是清高的，他只对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方向感兴趣。可是，在基地里其他科研人员有望研究出供杜久和驱使的强力丧尸（皇）的压力下，他也得找出更稳妥的保命手段，否则杜久和如虎添翼，他就距离干掉一把手更远了。
而他这个前军人，现在如同雇佣兵般无脑执行任务的异能者，已经从秘密隐藏的撒手锏逐渐成为了高压镇=压的半露面武器，从前他的工作范围除了保护高层和对外暗…杀就没啥了，现在，却要面对帝都内部一波又一波的内讧——帝都的人口在减少。
能快速有效地平息叛乱的只有以暴制暴，可是，这样注定了帝都的未来发展趋势不容乐观。
现在的帝都基地，已经不适合幸存者居住了。
在新的“夜女”出现之前，他还是随时都有逃脱帝都基地到别的地方的可能。有时候他也真诚地希望帝都现在彻底地烂掉，最好所有的人都死光，因为，一旦真的有第二个“夜女”出现，那么给其他幸存的人类带来的一定不是希望之光。
可惜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他也不是万能的。
那一年纪柳犯了阑尾炎，医生是个废物，检查之后说是慢性的，开了一盒药，拿回去吃，吃了一个月。炎症是没了，但是去手术的时候发现阑尾和肠子都烂了，只是因为消炎药的缘故将发炎的化脓范围控制住了，再晚点里面就全都坏死了。别人阑尾炎手术7天就出院，她住了一个月，还零了几天。
后来有人问她：“你怎么忍得住？”不疼吗？
她没有回答。
怎么会不疼呢？
可是那个时候刚回来的纪宝珠处处盯着她，没事都要找茬闹一闹，如果她一示弱，对方肯定要骑到她脖子上来。
她不会故意为难纪宝珠，但也不想露出任何弱点来被对方抓住。
她只以为吃了药，或许就能忍过去了，还是在网络上查到的早晚都要手术，所以，选了一个凉快天，早切早利索。
那时候她每天都反胃，吃什么都觉得是苦的，没办法，喝白开水也是苦的，只能偷偷买含有维生素多的酸味饮料，希望能够提高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