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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琉璃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跟敏羽脸上差不多——都是一副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的样子……
“你父亲身为神，不能随便杀人，本想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可是，谁也没想到，你母亲会怀上你。”青灵淡淡地说着，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一直都是平缓的，“你不是被你父亲带上神界的。带你上神界的，是神王。”
“不可能……”敏羽不自觉地后退，同时不敢相信地摇头——怎么会这样……跟他记忆中完全不同……
“你从小在人界长大，是你母亲将你一手带大，你父亲知道你的存在后，觉得你是他的耻辱，便想杀了你。你母亲为了保护你，被他杀害。若非神王及时赶到，你也差点死在你父亲手上。”
“不可能！”敏羽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所以我母亲真的在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而我的父亲，想杀我？救我的是神王？哈……怎么可能？神王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半人半神，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任何一条既有的法则能够约束你，神王无法放任你自由存在，只能消除你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把你带在身边，监视你的同时，保护你。”
“监视……保护？”敏羽重复了一遍，忽然放声大笑，“就因为我是半人半神？哈哈哈哈！既然不能放任我，那就任我父亲杀了我啊！为什么要救我！我本来可以不用体验这些痛苦！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地离开这个世界！救了我，却又在最后杀了我……我不懂啊……神的世界，我不懂……”
敏羽微扬着脑袋，努力抑制眼泪的流出。
“神的世界……”青灵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眼中带上一抹黯色，“除了神，谁也不懂……”陌铃也是一样……
“敏羽，不要怪神王，他也希望世间所有的种族都能和平共处，所以才不断开辟新的界层，把可能会相互伤害的种族分隔开。但你是个特例，所以，神王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你，我不知道内情，或许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吧。”
“这些事，为什么你会知道？”敏羽忽然恢复了冷静的语气，“我袭击过你，也是神王告诉你的？”
“不。”青灵摇头，“神王只是跟我说了你的事，倒不如说——神王跟整个神界的人说了你的事，希望我们多关照你一些。可惜……”叹了口气，青灵半合上殷红的双眸，“敏羽，你真的不适合待在神界。”顿了顿，“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袭击过我，是因为——你当时用了神力。那种不纯粹的神力，只属于你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敏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一次牵起了唇角，笑得无害——花琉璃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情绪总是变化得那么快……
“青灵，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做个了结。”敏羽微笑着说，“我想告诉你——当年，人族会涌进妖界，是我为他们开的门。目的就是让陌铃堕魔，让你们一个为神，一个为魔，永世不得相见。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为她堕天。”顿了顿，“你们在魔界相聚后，还记得我传的那个神王之命么？没错，也是假的，就是想让你们自相残杀。”
他现在的神情就好像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快夸我！
然而，青灵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淡然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就这样？”敏羽收起笑，皱了下眉。
“你还想怎样？”青灵挑眉，“我还好好地活着，陌铃也不是你杀的，难道你希望我像你一样，把仇恨都迁怒到你的身上？”
“迁怒……”敏羽的眼神涣散了一瞬，“为什么是迁怒？要不是我，你们不会是这个下场……”
“敏羽，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青灵淡漠地说，“陌铃会死，是因为她没能克制住自己杀人的*，如果她杀光闯入妖界的人就停手，神界绝不会为难她。我只是对她下不了手，不代表我不知道——她该死。”
敏羽哑口无言……
花琉璃哑口无言1……神的思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心疼敏羽……心疼陌铃……
忽然，青灵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敏羽：“你掉的东西，终于能还给你了。”
敏羽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而，他的手穿过了手帕……
“这是什么？”他疑惑。
很明显是手帕吧！浅鳞送给你的那条手帕啊！花琉璃又要抓狂了。
“我和陌铃结婚的前一天，你掉在魔界的东西，忘了？”青灵面无表情地说着，知道敏羽触碰不到那块手帕，便放下了手，“是你从妖族身上抢来的？还是哪个妖族送你的？”
以敏羽过去的所作所为，前者的可能性好像更大一些？
“妖族……浅鳞？”敏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一次伸手去取，却还是一样的结果——他的手穿过了手帕……
“浅鳞？那只妖族的名字？”青灵好奇挑眉。
“她送我的……对，这是她送我的手帕。”谢天谢地，敏羽终于想起来了，他看着那块手帕，记忆一点一点复苏，“我在人界救了她，她为了报救命之恩，把这块手帕送给了我。”
“是么？”青灵皱了下眉，“你可知，这块手帕是什么所化？”
敏羽仔细回忆了一下：“青鳞……对，她的鳞片。”
“那你知不知道——这块鳞片，对她而言有多重要？”青灵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你知不知道，失去了这块鳞片，她将承受多少本不用承受的痛苦？敏羽，你到底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
“你说……什么？”
☆、第74章 物归主
敏羽第三次想拿回手帕，第三次毫无悬念地失败了，看得花琉璃这个强迫症各种难受，恨不得帮他拿。
青灵的声音如同魔音，每个字都像利箭，狠狠穿透了敏羽的胸口：“青鱼没了鳞片，就像人类没了铠甲，她本不用知寒暑，她本不用受任何魔法的侵害。可是，自从把鳞片给了你，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而脆弱，她开始怕冷、怕热，她抵御不住任何魔法伤害，此外，离开鳞片太久，也会消耗她的生命力，她会一天比一天虚弱，每时每刻都要忍受烈火焚烧般的痛楚。”顿了顿，“敏羽，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么？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一定恨不得马上死去。”
“她还活着……”敏羽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青鳞对她而言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顿了顿，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她等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她的青鳞，可我告诉她——她的手帕已经被我弄丢了……”
“你剥夺了她最后的希望。”青灵冷冷地吐出这句话，他面前的敏羽立刻疯狂了。
“我不要她死！”他边说边去抢夺青灵手上的手帕，可惜无论试多少次，都只是反复验证了——他根本触碰不到它，“她是这个世上，唯一还记得我的人，我不要她死！”
花琉璃终于看不下去了，操纵琉璃酱冲到青灵面前，趁其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血羽和手帕！
抢到这两样东西后，她立刻退回叶子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心打量青灵的反应。
（队伍）一片叶子：……
（队伍）琉璃酱：我居然真的抢到了？好神奇……青灵怎么不来追杀我？
（队伍）一片叶子：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他才懒得追。
（队伍）一片叶子：东西别给我了，你带着敏羽离开这里，我还有面试。
（队伍）琉璃酱：欸……你真的是来争取魔界护法这个职称的啊？
（队伍）一片叶子：嗯。
（队伍）琉璃酱：好吧，那我先带着敏羽去找浅鳞。
琉璃酱说完，来到殿门前，殿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她便从这条缝里钻了出去。然而，门刚在身后关上，她便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身，却差点撞在门上。
（队伍）琉璃酱：唔……我忘了问你借雪迷……
（队伍）一片叶子：灵凰是不能交易的。
（队伍）琉璃酱：呃……
也就是说，她又要骑着幽灵独角兽驰骋半个妖界？
花琉璃整只狐狸都不好了……
把血羽放进包裹，敏羽的残魂飘在琉璃酱身侧，好看的眉微微皱着，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忧虑：“不行，我要去找浅鳞！”
（附近）琉璃酱：不容易啊，终于开窍了。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
打出这行字后，琉璃酱把傲娇酱召唤出来，骑上它的背，然后在地图上找到界层使者，定了个位。
花了五万金，穿过界层之门来到妖王洞穴附近，花琉璃再次打开地图，在妖界的地图上搜索牧师培训师，居然查无此人。搜索浅鳞也是一样的结果……她没有慌，在靛水湖附近点了一下，好歹定了个位。
契灵恶魔这个游戏没有自动寻路功能，所以，叶子不在，花琉璃只能跟着指引走了。
然而，半路上，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妖界查不到浅鳞，该不会……她已经离开妖界了吧？
如果不在妖界，她会去哪里呢？
一时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倒是想通了另一件事：花琉璃终于知道，浅鳞为什么会成为牧师培训师了——她当牧师，不是为了救别人，而是为了救自己……
无数次被障碍物卡住，无数次挣脱，琉璃酱总算骑着傲娇酱来到了靛水湖附近。她绕着靛水湖跑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疑似浅鳞的影子。
会不会在靛水湖里？
她收起傲娇酱，冲进靛水湖。随着脑袋的埋入，一条蓝色长条出现在屏幕上——是琉璃酱的气息，正以一个夸张的速度下降着。
她连忙挣扎着往上游，却因为掌握不好姿势，很快，蓝条清空，画面一片灰白……
花琉璃后来才知道，契灵恶魔还有这样一个说法——人族上不了高空，妖族下不了深海……
时间有限，不知道浅鳞是不是真去寻死了，万一死了，不知道这个任务还能不能完成。所以，复活后，花琉璃果断放弃了靛水湖，努力思考浅鳞可能会去的其他地方，很快有了答案——该不会……她跑去和敏羽初见的地方了吧？
就在这时，敏羽皱着眉，有些焦急地说：“这里没有她的气息！”
（附近）琉璃酱：尼玛！没有你早说啊！害我死了一次！
敏羽的反应让花琉璃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连忙策马狂奔回妖王洞穴——天啦噜！在达到100级，能自己开启界层之门前，从一个界层去到另一个界层真是太特么痛苦了！
又花了五万金，琉璃酱第一次踏足了人界。
人界的环境，看起来顺眼很多——无论是建筑还是道路，都比魔界看起来正常、结实，尽显人族智慧！跟妖界更是没法比，妖界哪有房子？只有洞穴和小木屋……不过妖界的花花草草还挺争奇斗艳的。
琉璃酱立在人界的街道上，和周围的人来人往格格不入。这里出乎她意料的热闹，地图也比妖界大了好几倍。所以，打开地图前，花琉璃是懵圈的，打开地图后，她是生无可恋的……
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人界更大更难找啊……而且我连他们初见的地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敏羽这个人工gps再次开口了：“这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