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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天愕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一想到母亲，他脑中有些恍惚，道，“那时候我才多小，怎么会记得清楚。”
“那……”
寒天道，“但是家里有不少当时她和父亲录的家庭影像，看得出来，那时候他们的日子并不像之后那好，不过他们很恩爱。所以比起说我还念母亲，不如说我羡慕影像中的生活。”
寒天感叹，“我想，要是母亲活着，我现在可能过的是另一种生活。”
又道，“不过做这些假设没什么意思。人都没了，说什么都是空谈。之前我跟你说过吧？我想要寒氏，为什么会想要，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寒氏是母亲和父亲一起创办的公司，甚至有一大半是兼并了我外公那边的产业。苏红要抢，我不同意。”他语气低沉，“父亲已经是她的，难道唯一留有母亲痕迹的公司也要扣上她的名字？这不行。”
寒水头疼，该怎么说，直接告诉寒天说你所看到的那些幸福都是假的吗？这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叹了口气，决定拖一拖，至少等他们稍微不忙之后再说，便道，“我了解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有自己名下的产业了，还那么想要寒氏吗？”
那个寒氏，到底沾了多少他们亲人的血。
寒天在那边开口了，赌气道，“就算我拿到寒氏之后把资产肢解卖掉，回馈社会，也不想给苏红。”
寒水失笑，竟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正说着话，寒天那边电话催的急，寒水知道他肯定忙着，道，“你去接电话把，我这里也有人找。”
寒水说有人找不是说谎，伊云发信息给她，“上次你说那本《音乐殿堂》已经找到了。老地方见。”
她哟了一声，那本书她想看好久了，马上收拾衣服就想出去。
“什么《音乐殿堂》啊。”艾伯特前几日想体验一下走在阳光底下的感觉，脱了过分华丽的衣服，换上普通的白衬衫和黑长裤。没了衣装晃眼，这简简单单的两件，却衬得他更加清俊优雅。
此时某个把头发梳成单马尾的家伙，趴在门酸溜溜的道，“要看什么书我这里没有，主人干嘛要找他要。”
寒水对他笑了笑，温柔的道，“这叫情趣，你不懂。”
习以为常的解下芯片，又对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形象，完美，离开。
艾伯特站在空荡荡的室内缓缓吐了口气，忽然又一道声音冒了出来，“不就是跟人出去约会吗，瞧你醋的。”
艾伯特回头，道，“波丽莎。”
波丽莎从门外跳了进来，敬礼道，“报告，升级完毕。”
艾伯特‘哦’了一声，反应很不给力，冷冷静静的道，“太慢了。”
寒水会认为艾伯特与人为善一定是错觉，除了对她之外，他分明对所有人都是端着一张系统脸啊。
波丽莎感叹。
然而艾伯特想起她刚才说了什么，问道，“什么意思。”
大概因为都是人工智能，波丽莎竟然明白他在问什么，理所当然的道，“说您这个反映不对劲啊，结论是我根据数据分析得出的，非常科学，您这绝对是醋了，不信您自己检查！”
她升级之后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但是她并没有人类的感情，所以无法理解在爱情中的别扭，嫉妒，或者羞涩这些情绪。只实话实说，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没错，可以残忍的撕破别人故意逃避的部分，不惜刺伤人心。
艾伯特冷着脸不说话，不去回应，也不真的去检查。
他坚信波丽莎这个小家伙儿是在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对主人产生别的感情，他的系统不存在这种程序。
但是波丽莎不了解啊，见艾伯特不动，还以为他太老所以卡机了，摸了摸头，莫名道，“如果你真的好奇寒水在干什么，看看不就好了？这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吗？”
她说着，手往半空一指，一块占据了半面墙的影像放射出来。
这段影像不知道来自这个城市的哪个监控器，这不重要，单说连波丽莎都能轻易的循着路径找到寒水所在的地方，就更不用说艾伯特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这么做。
监视器内的画面不断进展，透过不相干的人群，可以看见，伊云一手搭在寒水的肩膀上，而寒水正靠在他怀里，一点都没有挣扎。
☆、第一百章
那个画面没停多久，就被人像掐灭蜡烛那样给掐熄了。
被强制中断了程序，波丽莎稍微整理了下自己才能开口说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艾伯特脸色不愉，几乎下意识的一道思绪共享的信息传送过去，等回神之后想后悔也晚了，好在被人果断利落拒绝了回来。
波丽莎揪着衣角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是一不小心。”
“没事。”艾伯特看着那片空白的墙没有移开视线，道，“刚刚升级完毕，想必你对自己现在的功能不是很了解，我给你发过去一份自我解析代码。等研读过了再叫我，去吧。”
他自顾自的说完将波丽莎打包回芯片内，在足以成倍碾压的实力面前，能力至上的小人工智能连句话也不敢说，恭恭敬敬在里边开始啃代码，当看到感情那一栏的时候不由一顿，将代码一遍一遍的划过，却始终无法理解，自问道，“人工智能，真的会有跟人类一样的感情吗？”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至少现在的艾伯特是回答不出来的。
他现在正在发呆，而他在发呆的时候无心封绝了方圆十里所有人的感官。在感官消失的情况下，人类将不再拥有视觉，听觉和说话等能力，除了大脑还在活动，就跟死了一样。这样的安静和人工智能的主板空间很像，也跟他现在沉甸甸的心情并无二致。
足足有五六分钟那么久，艾伯特好不容易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叹了口气开始处理刚刚无心之过导致的烂摊子，一一将人弄的苏醒，再去窥探这些人的大脑，删除这段令他们充满惶恐的隔绝记忆，并将相应的程序写入他们大脑，让他们骗过自己这五分钟的时间。
我这是在发什么疯？艾伯特边做边自暴自弃的嘲讽，不知不觉将主人二字塞满了别人的脑袋，偏偏他毫无所觉的开始处理下一个人，搞得那人这天过后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主人和寒水的脸，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忽然多出了奇怪的性‘癖，而且连意‘淫的对象都有了，可怕啊！！！
这段时间寒水比以往更长时间的出门，但也不是总去见伊云的，更常去的是一些高端杂志社。服装公司想要发展的更好，定然不能缺少这些助力。
她从公司出来，也到了跟伊云约定的时间，跑过去笑道，“还麻烦你来接我，伊云老师。”
“有什么可麻烦的。”伊云见寒水坐到副驾驶上，检查了一下安全带，道，“学校的活招牌，当然要好好爱护。”
寒水赶紧摇头，“不要以为我傻就能骗我，光耀的大名可不需要我增色了。反而是我，因为是光耀的学生，受尊重了不止一点点。”
这话是真的，她的粉丝在网上已经把她吹飞了。
伊云自然知道这件事，他没少搜索寒水的消息，闻言若无其事的道，“有些话说出来是挺羞耻的。”
是吧，是吧。
寒水看着他。
伊云启动车子，车子升起来，他笑了笑，道，“但是他们说的都是实话，羞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喜欢看他们夸你。
“你这个反映吓到我了。”寒水大笑。
两人在一处偏远的图书馆停下，伊云下车帮寒水打开车门，很绅士的扶她下来，道，“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图书馆，里边全部是纸质书籍，一层图书可以随意翻阅，二层图书则需要身份权限卡。也就是说，二层图书对外有一定的保密性，也禁止入网。”
寒水点了点头，感谢的话她之前几天已经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反而显得生分。
这段时间她跟伊云相处，完全颠覆了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
意料之外，比预想中更相处得来。
两人在前台进行身份登记，然后直接上了二楼；进行权限验证的时候寒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份权限已经跟伊云一样都是金色的了，她猜这是穆淮间帮她弄的。毕竟在他眼里她总是喜欢闯祸，麻烦不断，身份权限提高以后行事会方便不少。
伊云对这里更熟，问道，“想看什么类型的书，音乐的？还是。”他面向一个方向，“科技类的。”
寒水的目标很明确，道，“科技类。”
她往前走去，因为心急，没有注意脚下，被绊的一个踉跄，正好撞到走在她前面的伊云。
伊云立即反手扶住她，紧张道，“寒水？”
就是撞了一下而已，又能怎么样？寒水惊讶于他过分紧绷的语气，好笑道，“没事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伊云扶住她的手没有移开，确定了她没事，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寒水都觉得不自在了，想要挣扎道，“伊云老师？”
“对不起。”
两人一起说。
寒水一怔，摸不着头脑，道，“什么？”
伊云移开视线，他只是想到了最初学校走廊上的那一撞。他也是逐渐感觉到的，有些时候，对自己说的话连后悔都找不着调，这种重大失误可能够他品味一辈子了。
“喂喂，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寒水开玩笑，“不都是说过了吗，你不是我的菜。”
“哦。”伊云往前走，“那你就没想过，你很是我的菜吗？”
自从她差点摔到的那一下，这人就一直用一只手护着她，寒水就是觉得他担心过度了，听到这话撇了撇嘴，道，“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伊云眉梢一挑，倒是好奇了，道，“你就没想过，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跟自己不相干的人这么亲近，约她吃饭，陪她看书，有求必应。我像那么好心吗？”
“恩？”寒水站定，稍微后仰身子看着他，道，“是这样吗？难道到不是因寒天托你照顾我？另外你对之前自己做的事感到抱歉，比如解除婚约什么的，我刚刚还看见你满脸写着对不起呢。”
寒水笑嘻嘻的，“如果真喜欢一个人，不会是你这样的态度吧？之前像个反派，现在一脸抱歉，一副很想领好人卡的样子。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行的，如果是真的喜欢的话，不管怎么说，态度是要端正的。”
“我对解除婚约这件事一点都不愧疚。”伊云对此做了反驳，问道，“端正态度，比如说？”
寒水的眼睛在寻找什么，最终看向不远处那堆有关人工智能的书，微微一笑，道，“比如说，至少先要知道对方的想法啊。”
谁说不是呢。
伊云低头看着她，这不是正在努力刷好感度吗。
寒水对科技方面的知识非常欠缺，几乎一窍不通。
人工智能的构成原理究竟是什么，他们的思想是不是就是由一堆固定数据堆砌？人工智能没有心跳，没有体温，那么他们能够产生感情吗。
不知看了多久的书，寒水轻轻的指尖轻轻滑过一行字，又盯着那页纸发了许久的呆，忍不住笑了。
她还了回去，报书名的时才发现这本书并不能被归类为科技一栏，管理员喃喃自语的说怎么放错地方了，抱歉的对寒水笑笑，将书拿到了另一分类。
而电脑上记录明确：宇宙历两千五百六十八年，寒水借阅B类图书《爱情理论学》，观看时间，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