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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上车辆不是很多,停在路边的更是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子旁边是庄稼地,庄稼地后面不远应该又是大海,尧曳在风里分辨出了大海的咸涩味道。
尧曳低头,看到火车票据是一张临时打印的纸,上面盖了专用印章。应当是火车站的售票出票还没回归正轨。
她把票翻到底下,看到了叠起来的钱,同时,钱上面还沾着几片纸屑。
尧曳把纸屑捻起来,仔细分辨,一张纸屑上有印章的红印,一张纸屑上有个印刷数字“6”。
她又把自己的车票拿起来,看到上面打印着“6车005号下铺”。
尧曳磨了磨牙齿,转过头,看到张晓拎上行李箱走了过来。
尧曳走过去,二话不说伸手掏进他的裤兜,抓出一撮碎纸出来。
那是一张撕碎的车票。
尧曳在摊开手掌之上瞪着他:“你买了两张票。”
张晓把箱子放下了。
轻轻风起,把纸片刮飞起来。
张晓伸手把它们抓过来:“别,污染环境。”
尧曳原本怒瞪着他,反而笑了一声:“张晓,你是想过跟我一起回去的。你是在考验我么?”她的声音收紧,“你考验我什么?看我有没有那样喜欢你,会不会回到你身边么?”
张晓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样貌,神态,说得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美那样好。连发凶的时候,都生动地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想将她所有的样子,都印进记忆里,然后孤身一人时,连环画一样在脑海里放一放。
一遍遍放一放。
那也是无比奢侈的享受了呀。
尧曳在他的目光中,收缩肩膀,声音低下来。她说:“张晓,我不怕你考验什么,但我不想跟你分开。你从来都不问我的……”
“你是受虐狂么?自己折腾自己。今天早上你也不跟我说话了,起床的时候不跟我说话,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你给我买了票,却又不理我了,你以为不理我就能瞬间把我忘了么?”
张晓说:“我不是……”他抿动嘴唇,“我想跟你说话,我想了一路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尧曳与他对视着,声音微微发抖:“那我给你说啊,我告诉你,我就是单纯的舍不得跟你分开,不想跟你分隔两地。我不想走,可是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回去一趟……”
一路的憋闷都溢了出来,尧曳突然感到委屈,从鼻腔到嗓子眼都直发酸。
“我喜欢你,喜欢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想抱着你睡觉,舍不得跟你分开。几天都舍不得。你多问我一下,都不可以么?”
她望着他,眼角在风里默默红了,她轻声问:“我这样都说了,你安心了么?”
张晓伸手一揽,抱住了她。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重重点了点,几下之后,哑着声音说:“安心了。”
这个世界是如此变幻莫测啊。
电都可以消失又重回,又有什么是绝对的么?科学是绝对的科学,真理又是完整的真理么?
这世界真的是三维的么?如果存在第四维,那不会是时间,而是感情。
感情令人的生命如此厚重深刻。
尧曳在张晓的怀里轻轻平复呼吸。她闻着他衣服上熟悉的气息,想这才是送别应有氛围与场景啊。
缓和了片刻,她伸手刮动他的衣料,以气音轻声说:“张晓,我不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来。”
张晓问:“一周?”
尧曳报复性摇头。
张晓又问:“两周?”
尧曳在他怀里转头,望着火车站的方向哼了一声:“你就慢慢等着吧。”
张晓声音温和,在头顶低低道:“那我就一直等着。”
他的目光也望向火车站。
他们在感情至浓的时候分别。他才有信心,她可以再次回来,同他一起将故事推到心目中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的时间乱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写完,就忍不住发了。
这几天坚持一下日更,如有耽搁,会在评论里请假哈~
第45章
尧曳缩在火车上睡了一天。
是整整一天。
早晨上了火车,尧曳掏出票核对号码,对坐在自己床位上的女人说:“这是我的位置。”
女人扬起头来:“啊,我在下面坐会儿,我是上铺的。”
尧曳说:“那麻烦你回去自己床上。”
女人随意一挥手:“别这么小气嘛,你看别的一个下铺都坐着好几个人呢。我又不占地儿,你也坐嘛。”
说完笑呵呵地,在身边拍了拍。
尧曳说:“我不坐。我需要睡觉,麻烦你让一下。”
她扶着行李箱杆,直直戳在女人面前等。
女人被她这样没什么温度地盯着,变得心浮气躁起来:“你睡你睡,大早上的……”她屁股一抬,移到对面床坐下,嘟囔着,“大早上的看你睡不睡得着。”
尧曳走进去,把行李箱塞在床头,脱掉鞋子,一头躺到床上。
床铺又低又窄,尧曳头转冲里,把胳膊收在胸前,火车上那复杂混合的味道被困在了墙壁和身体之间的小空隙里。
她躺了一会,从脚边把被子够过来。棉被一展开,陈旧的气味一下子扑了过来,被面潮湿得直发黏。
尧曳又把被子堆回脚边,将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
火车上乱杂杂的,吵闹声,饮食声,坐在对面的女人不知道在跟谁大声交谈着。尧曳蜷缩起来,皱眉闭上眼睛。
她其实并不累,但什么也不愿想,头脑完全放空后,很快就沉进了睡眠。
睡梦里又黑又沉,响起了粗重喘息的声音,他禁锢着她的嘴唇,大手粗糙有力的掌控着。
然后他的唇离开了,头顶黑黢黢地埋下来,看不清他的脸。
她发软颤动,伸手穿插进他的头发,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
一只蜡烛的火苗瞬间扩大,一下子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尧曳猛然睁开眼睛。
火车仍然摇晃驶动,车厢里嘈杂的频率似乎都是保持一致的,头顶上的窗帘不知被谁被人打开了,阳光直晃眼睛。
尧曳望着窗户,半响,出了口气,她把衣服拉到脑袋上,转过头去。
晚上的时候列车上有人卖盒饭,饭菜的味道过了,又间歇飘来泡面的味道。
带得那一包食物,尧曳搁在桌板上,动都没动。夜里车内熄了灯,环境渐渐安静下来,尧曳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睡梦中,有人轻声上了床,从后面抱住了她,低低问,你冷不冷?
她说,你抱抱我,就不冷了。
他叹了声气,紧紧箍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天亮之后,喇叭报站终点站北京就要到了。
尧曳在这时睁开眼睛,头脑晕呼呼的,好一会才认出来火车厢的环境。她缓了缓爬起来,浑身累得跟被砸软锤扁了一样。
她穿好鞋,站着吃了一块蛋糕,喝了几口水,看着火车驶进了站台。
等车内人员渐稀,尧曳拎上行李箱下车了。
迈出车门,冷空气一下子灌了过来,尧曳把羽绒服拉到了脖子。
她路过车窗玻璃,照见了自己的脸,熟悉,但有些黯淡。
尧曳加紧脚步,裹在人群里出了车站。
外面的风里飘着冰雪,那些细小雪片一沾在地,就化作了水。
天地间灰蒙蒙的,有雪也有雾。尧曳仰头呼吸,感觉一场停电,自己仿佛错过了整个秋天。
尧曳走出一段路,伸手打了辆车。
她跟司机说了小区地点后,目光看着窗外。
路上的车辆不算太多,甚至显得空旷,每辆车都能“刷刷”地飙上速度。相反,骑自行车的却仍有许多,人们衣裳厚重地拥挤在一起,自行车道移动缓慢。
尧曳把头抵在玻璃上。
这样突然地回北京,她没告诉任何人,也没告诉陈金石。
她需要一天,至少今天一天,她要慢慢地调整一下。
出租车直接开到单元楼底下。
尧曳望见了停在空地上的自己的车,如此远远一看,突然觉得陌生,仿佛一个古怪的古董。
车子势必很脏,尧曳懒得立即去洗车,便也懒得看它了,她快步走进楼道里。
单元门恢复正常,电梯恢复正常了,家里也是。
尧曳家里还有另一部手机,她将手机找出来,冲上了电。
之后她打开卫生间的浴霸灯,一件件地将衣服脱下来,扔在外面地上。
尧曳冲着热水,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水流砸在头上,肩上,又顺着小腿滑了下去。尧曳感受着,在掌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洗好澡,尧曳在屋里走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用吹风机吹头发。
拿上吹风机,尧曳突然又想到,自己应该敷个面膜。
尧曳把吹风机和面膜都放在梳妆柜上,思考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她贴着面膜纸,对镜将头发细细吹干。
尧曳换好羊绒毛裙,又在外面披上了大衣,加了围巾。她把帆布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换上了单肩小皮包。
最后她站在沙发旁边,拿着写有张晓电话与住址的那张纸条。
张晓的字迹很大,不连笔,每一个数字都写得板板正正的。和他房间里那些错题本上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
尧曳看了一下,然后将纸条压在手机底下。
手机已经充足电了,但尧曳并没有带着它。
她把手机以及许多纷扰的想法都留在屋子里,轻身出了门。
————
离家最近的商场还没有恢复营业,尧曳走远了一些,去了另一家更大的商场。
她转了转,走进顶层一家西餐厅里。
尧曳在视野良好的窗边坐下,望着雨夹雪下的庞大城市,直到服务生上了第一道菜。
她低头慢慢吃着,前菜,牛排,汤品和点心,她几乎都吃光了。
饭后她下楼时,路过了一家美发造型店。
尧曳走进去,让造型师给自己修剪发尾,顺便做一下护发保养。
在椅子上坐下,尧曳望着面前的镜子,又让师傅加了一个纹理造型烫。
这样一套下来,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造型师站在尧曳身后欣赏成品:“这卷度好看吧,自然不留痕迹,又显得蓬松有光泽。”他伸手摆弄头发,“你看,这样扎一个低马尾也好看,两边的弧度正好修饰脸型。”
他又把头发松开,将纹理拢好,热切地看向镜子中尧曳的表情。
尧曳点头给予他回应:“不错,挺好看。”
造型师乐滋滋地,问:“姐,我给你拍几张照吧,做店里宣传用。你看你头发也好看,人也好看的。”
尧曳说:“拍吧。”
造型师伸手一引:“那姐你来这窗边,这边布景好……”
待尧曳勾上包重新出门,天空终于有了傍晚的迹象。
尧曳在关门前走到移动营业厅,询问现在是否可以打国际长途了。
店员连连抱歉,说目前还不行,不过据通知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尧曳轻松了口气。
她又问南方那边的通话信号都正常了么?
店员说,除了少数山区和极偏远的地方,其余的都正常了。
尧曳点头出门。
她又在商业街里逛了几间店,等到肚子有些空了,就找地方解决了晚饭。
尧曳往家里走的时候,夜幕降临,路上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她的靴跟踏在化雪的路面上,不够轻脆,声音发闷。
在停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