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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看,一下子就路过了。
最后转了大半圈,尧曳皱了皱眉:“怎么没有休闲一些的运动服。”
张晓:“你想穿运动服?”
尧曳看向他:“对啊,感觉还是运动服方便。我之前那个箱子里带得都是裙子之类的,其实也用不上。”
张晓问:“阿迪耐克这些可以么?”
尧曳说:“对,我就是想找这类的。”
张晓点头:“那些在三楼。”
尧曳恍然:“奥,在男装区啊。”
商场三楼的很大一片区域都是运动品牌服饰,尧曳挑了两条舒适的裤子,两件卫衣和一件抓绒外套。
她把这些衣物勾在手臂上,路过一排帽架时,回头看了一眼张晓。
张晓以为她有东西找不到,问:“想找什么?”
尧曳摇摇头,看着他:“你有什么需要的么?”
张晓说:“我不用,衣服都带够了。”
“那帽子呢?”
“帽子我也有。”
尧曳笑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他有,那顶不蓝不灰的帽子,一带上显得脸更黑了。
张晓眉头动了动,不明白她笑得是什么。
尧曳转回头去,在帽架上下找寻一遍,取下了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弯弯的,中心有一个精致的金色立体图案。
尧曳踮起脚,把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张晓伸手摸了一下,又把手放下了。
尧曳站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打量,弯檐帽露出眉眼,显得整个人十分精神。尧曳满意地笑了下:“带着还挺好看的。”
张晓被这样看着,有些不自然,尧曳说:“真的,比你之前那个帽子好多了。”
尧曳拽起他的衣袖,将他引到全身镜面前:“不信你看看。”
张晓看向镜子,但他没有看帽子。
他看到尧曳在身旁仰着脸,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她的脖颈很白,随着仰头,发丝软软地向后搭在肩上。她的身材消瘦,腰身掐得纤细,但上下的轮廓起伏都好看。
镜子里她整个人充满鲜活的朝气,又极具成熟的诱人。
而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这真是一种不知如何才能妥善安放的幸运。
张晓觉得胸腔里涌过一股温柔的暖流,暖得他耳朵都有些发热。
他转过脸,从真实中注视她的眼睛。
尧曳得意地说:“不错吧。”
张晓不自觉地点点头,他看着她,低声说:“至少在停电的时候,你不会再去投奔别人了,对吧。”
尧曳不解,笑了一下:“我还能投奔谁。我要去你家里吃生蚝呢。”
张晓说:“好。”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他一时间没有这么做。
张晓就一直带着那顶帽子了。
尧曳选完衣服,大概加了一下价格,然后从柜台里面找出了两个大纸袋将东西装起来。
张晓接过纸袋拎着,他们下到一楼推上车子,出了防火门,走进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里很黑,只有出口处散进来淡淡光亮,张晓点燃了一支蜡烛,举着在前带路。
沿着荧光指示箭头,经过一行行落灰的车辆,绕到了停车场的出口。
车辆的出口处在上方,要经过一个很陡的斜坡,尧曳抬头向上望,看到坡顶横着一根拦车杆。
他们推着车艰难地爬坡,张晓钻过横杆,到了平地,回头看到尧曳还在半路。于是他走回来,拽着车把中间位置,跟她合力把车子拉了上来。
走出了商场大楼的阴影,来到了道路中央,张晓在阳光下回头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尧曳仔细想了想:“没了。”
张晓点头:“那就往高速的方向走了。”
刚骑上车,听到身后有人交流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到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拐过红绿灯,风尘仆仆地停在商场门口。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收获需要的东西。
不知道他们要往何处赶路。
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是确定的啊。
好在阳光不会消失,永远照耀着不安的灵魂。
第25章
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没有选择进入高速,而是顺着环城路向前骑。有一段,他们的路线和高速平行了,齐刷刷的高速栏杆就在身侧,后来他们偏离了高速道路,来到了下一个城市。
傍晚十分,起风了。刚开始风很轻柔,舒适地拂在身上,突然一阵劲风卷起,厚重的云层压过来,天空瞬间暗了。
空气也一丝一丝凉了起来,尧曳拨开碎发,在风中眯起眼睛:“是不是要下雨了?”
张晓抬起下巴看天:“是,看着有雨。”他又转脸看了看周边街道:“我们找个地方停下休息吧。”
说完他转一下车把,朝一排商业房骑去。
这是一个颇有原始意味的小城,或许是城市规划如此,整个市区里高层建筑很少,居民楼都只有五六层高。街道两侧的平房还保留着古色古香的砖瓦结构,商业招牌小小的,悬在木门顶上,房檐之下。
路两侧生长着银杏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树冠肥大茂盛,扇形叶片密密叠叠,有些许泛黄。风一刮,满头树叶都在沙沙地响,银杏小果“噗噗”落在地上,车胎压过,发出软韧又清脆的声音。
银杏的味道散在风里,苦苦臭臭的,很奇怪,但闻起来却又有些上瘾。尧曳细细嗅着充满街道的味道,看张晓在前边一家平房门前停下了。
这些房屋的窗户也都造型复古,木头窗框里包着小块的方形玻璃。面前这家店的玻璃窗上塞着三块木牌,咖啡,茶歇,旅社。青石台阶上方的门把手上也挂着一块木牌,以绿色刻写——正常营业中。
张晓迈上台阶,抬手敲门。
敲了两下,门便开了,一个戴着花镜的老爷子站在门后,他看着面前二人,扶着门把手说:“不做生意了。”
尧曳在台阶之下指了指:“您门上还挂着正常营业的牌子呢。”
老爷子皱了皱眉,跨出门槛。张晓朝后让了一步,老爷子绕到门后,看了看木牌,然后伸手给它翻了个面。
那牌子上就变成了红色字体刻写的“休息中”。
老爷子摆摆手,说:“这是我儿子弄得,我都没瞅见。”
张晓抬起帽檐:“请问附近哪里还有住宿的地方么?”
又一阵带着湿意的风刮来,房前银杏扑簌地落下来。老爷子看着脚下新落的小果子,推了一下眼镜,问:“你们要住几天啊?”
张晓说:“就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
“明天也有雨啊。” 老爷子看着树叶间隙中灰蒙的天空,又问,“你们是要去哪里?”
张晓回答说:“往南方走,去沙塘湾。”
“这么远呵,是要回家?”
“对,回家。”
老爷子缓缓点头,推开门扇:“你们进来吧。”
张晓把两辆车子在门口树下锁起来,然后跟着尧曳走进屋中。
一进门有个小小的前台,前台旁的小黑板上还用彩色粉笔写着价位表,窗前摆着几张咖啡桌和小沙发,墙上挂着风景的水彩画,整个房屋看起来是间文艺的民宿。
老爷子在走廊里招呼:“这边。”
转过前台,走廊很浅,统共只有四扇房门,老爷子站在其中一间门口,对他们说:“你们就住这吧。”
尧曳走上前,问:“这家店只有您一个人么?”
老爷子说:“以前有好几个员工,有做咖啡的,有收拾房间的,不过一停电就都走了。这个旅店是我儿子改得,我平时就住其中一间房,不怎么管他的生意的。”
老爷子转动把手,把房门打开,叹了口气说:“我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尧曳轻声问:“你儿子,去外地了?”
老爷子道:“出差了,他三天两头总是往外跑着出差,这一回去哪里我也没问。哎,也不知道离家远不远,是不是像你们一样,也正在往家里赶呢。”
安静了片刻,尧曳开口安慰道:“您不要太担心,现在虽然交通断了,但是骑车也不慢,他应该很快就能回到家里了。”
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哎也就只能等着了。”
老爷子指指卧室:“你们休息吧,柜子里应该有被子什么的,你们自己找找。卫生间屋里就有。”
尧曳眼睛一亮,转脸看张晓,小声说:“有卫生间哎。”她好久都没用过瓷马桶了。
张晓淡淡笑了一下。
老爷子耳朵好使,补充说:“平房的管道好,你们接一盆水,就能冲下去。”他摆摆手,道:“行了,你们休息吧。”
说罢,他朝另一间卧室走过去。老爷子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但脊背仍旧挺拔,脚步健硕,看起来十分硬朗。
目送着老爷子走进卧室,他们才把目光投向房间——
房间最中央摆着一张显眼的圆床。
床顶挂着一圈玫瑰花瓣造型的帘子,房间壁纸图案都是淡淡的粉红色泡泡,床头柜上还搁着一只LOVE造型的霓虹灯。
尧曳站在门口,看着这充满暧昧的环境,疑惑:“是所有房间都这样,还是老爷子特意给我们挑的?”
张晓看向她:“要不再开一间房吧。”
尧曳:“老爷子都回去休息了,别再麻烦他了。”她思索了一下,又说,“我们也还没问价格呢,万一一间房价格就高得离谱怎么办?”
张晓皱了一下眉,问:“你可以么?”
尧曳看向他,反问:“你可以么?”
张晓认真看了她几秒钟,然后目光转开,冲窗边的粉红色沙发示意:“我睡那个沙发吧。”
尧曳随意点点头,走进房间里。
屋里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玻璃窗外种了些花草,一步远外就是围墙。风把玻璃刮出抖动的声音,尧曳看着围墙上方的天空,又沉又暗,好像下一秒暴雨就会降下来。
窗户旁边就是卫生间,卫生间没有独立的屋子,而是用半透明的玻璃简单隔出来的,可以隐隐看到里面的洗手池和淋浴装置。
张晓在她身后问:“你想洗头发么?”
尧曳回头:“嗯?”
张晓见她一直看着卫生间,一副很渴望好好梳洗一下的架势。
尧曳说:“要不算了吧,水也不多了。”
张晓直接说:“我拿一桶进来,你洗漱一下,剩下的烧来喝。”
他话音刚落,窗户上“啪啦”作响,转头看去,雨点已经落了下来。
张晓望了一眼窗户,拧开屋门:“我出去把车子盖上。”
说完他摘了帽子往床上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尧曳又看了一眼窗户,大雨滂沱,几乎成瀑,她跟出卧室,张晓已经走出了旅馆。
尧曳走到门口,门边放着一个伞架,里面插着几把形状不一的雨伞,不知是有人落下的,还是提供给客人来用的。
尧曳抽出一把最长的伞,推开屋门,把伞撑开。
蒙蒙雨雾中,银杏树叶下,她看到张晓正在把一块防水布展开,铺在三轮车上。
尧曳走过去,把伞举到他的头顶。张晓转过头来,他的头发已经全湿了,雨水在他的额角凝成一缕一缕地往下滴。
尧曳静静望着他。
张晓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把伞柄往尧曳头上推了一下,说:“没事,不用给我打。”
他继续转身,从车上拿起背包挂在肩上,又搬下行李箱,合着今天的购物袋一起拎在手中,快速跑回了门檐底下。
尧曳没跟上他的脚步,待跑回门前,看到张晓后背的衣服已经都湿透了,布料紧紧黏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