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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双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直到一个声音响彻云霄，才暴露了心底的不平静。
“系统你大爷的——”
龚珍珍受到会心一击，然而内心的悲痛无处诉说，系统早就因为升级进入关机模式。
不知道挖了多久的坑才把自己从地底下刨出来，又跑了二十几个昼夜才来到类似城市边缘的方。那次震动后，她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有限的几个画面是系统提示10万点数的到账信息，和它自动选择的这幅皮囊。龚珍珍呲咧了一下嘴，露出里面尖细的牙齿，不同于人类那种平整的牙齿尖，她再次万分确定这不是人类哪一个种族能够拥有的。
不知道自身的处境，不知道现在世界变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没有了系统后，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目标。如今这个城市就跟死了般，除了从来没有重复过形状的怪兽，就再无其他活物。
难道是人类大战后的灾难家园？科学家的试验田地？病毒爆发后的末日世界？外星人入侵的灾难星球？核武器辐射的变异世界？
脑海中无数种念头闪过，但是靠想象是没有任何头绪的。看了一眼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更多怪物，她放弃了找个活物问问的想法。既然对方如此不友善，她活动了一下筋骨，“那你们就来当我重生的献礼吧！”
昔日高耸的摩天大楼和繁华的街道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路边的商店不知被洗劫过多少次了，大门的玻璃全部敲碎。层叠的高架桥上一辆辆代步器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后备箱全部被打开，似乎挨个被翻找过。
位于公园的一角，一座完全没有现代的摩登气息古朴建筑，在这鳞次栉比的高楼中格格不入。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听到双胞胎弟弟的声音，帕斯特紧了紧手中的枪支，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说道：“你又发什么神经，难道你还期盼郭嘉会派军队来救我们吗？”
科技给人带来的便利如今却变为一种枷锁。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禁枪令，这种古老的枪是他们祖辈的珍藏。如今保存下来，却成了他们保命的武器。
“如果再没有人来救援…”哈里曼看了看屋里空空的注射器和堆成山的垃圾食物袋，“只怕…”
帕斯特知道他想说什么，内心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们不能再出去了，它就要来了。”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最后的人类。
哈里曼理解地点点头，他准备节省体力早点休息，明天才好继续寻找物资。
地上凌乱地扔着各种“垃圾”，有个纸巾躺在地上，印满了鞋印，甚至还有一张钱币。龚珍珍捡起它，不是富兰克林也不是格兰特，也不是她认知中的美元模样。外围全是废墟，往里走倒是显示出城市的轮廓。
呼吸间都带有刺鼻的臭味，让人很不舒服。龚珍珍巴拉出一块还在转动的手表，这是她捡到的第三只，太幸运了，前两只表时间都不一样，这样就可以核对时间了。
这具身体让她有了味觉，原来适应了的食物现在难以下咽，那浓浓的血腥气和生肉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现在的她不需要赞点数，实际上系统升级期间已经失去了积分功能。在解决生理上的食物需求后，龚珍珍扔掉啃了一半的骨头，她特想找个人类的食物解馋。捡起那袋纸巾，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沾了碎肉和血液的嘴巴，往城市里面走去。
她并没有听到任何爆破或者炸弹的声响，毫无征兆的，远处的一栋大楼轰然倒塌，气浪卷起的烟尘向四周扩散，吓了她一大跳。好在离得非常遥远并不会构成什么伤害。
雾渐渐浓郁起来，这才下午五点。她死前的世界雾霾倒是挺严重的，不知道这两者是否是一样的东西。感受了一下周围生命体的分布，龚珍珍决定还是暂时先休息一下，连日的奔波让她有些劳累。
手掌多出密密麻麻的小吸盘，龚珍珍助跑后跃起，然后贴上墙壁，向高层爬去。在确认不会有怪物偷袭后，她一拳打碎玻璃窗，跳了进去。
房间里虽然有些杂乱但还算干净，看这里面的布置应该是个星级酒店。来到厕所，本想洗洗身上的污秽，但是那感应水龙头里没有任何水源流出，电源也是更不用想了。
只要细心找，总能有所收获。龚珍珍在其他房间里发现了几瓶矿泉水、咖啡粉以及奶精球。解决掉一只不速之客，把它从窗户里扔出去，龚珍珍果断锁好门，关上窗。简易清理了一下身体，她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这久围的触感忍不住让她在床上打滚。
激动过后，她开始思考起了人生。这世界的人呢？为何连尸体都没有？
外面的雾越来越浓，很快便是一片雾茫茫的世界，阳光都很难穿透进来。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群蠕动的生物慢慢聚集起来，越累越大，蚕食着周围的一切。
远在1000公里之外的某个基地内，一名男子神色幽暗地看着眼前屏幕上的资料，底下的工作人员正在量子计算机前忙碌。此时，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进来。”
伴随着男子的声音，门自动打开，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傲人的美貌女子进来，就是她的表情非常严肃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门轻轻关上，底下的人抬头瞅了他们一眼复又投入到工作中。她附在男子耳边说了什么，不知听到什么消息，长久冰川未化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筛选已经开始。”
第28章 奇怪的人
鳞次栉比的高楼在阳光的余晖下晕染出一片鹅黄，本应该让人感到惬意的下午茶时间，在没有了形色匆匆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汽车，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店促销活动后，都淹没在了时光的洪流里。偶尔风中传来“嗬——嗬——”的声响，给平静而死寂的城市增加了一点生气，然而这种动静却并不让人欢喜。
海鸬鹚市位于密歇恩州的东北部，是m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吸收了来自全球各地的人才，也是个多族裔聚居的多元化城市，拥有来自118个国家和地区的移民。
汪天逸恹恹地透过车窗看着眼前的一切，谁能想到曾经世界闻名的城市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回想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这里生活了多年恐怕也难以争取到和这些人共乘一车的机会。
“我讨厌大城市。”说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战友，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黑人。
“我也是。”汪天逸下意识地回复旁边的伙伴，没人能理解他对这个城市的复杂情绪，真是又爱又恨。
“我的意思是大楼把光都挡住了。”黑人操纵着手里的遥控杆，对前面的司机说道：“老兄，能不能走光能照到的路线。你这样开，好不容易弄到的太阳能电池板都不起作用啊！”
前面的司机骂骂咧咧：“这么多障碍物，能把车开稳就不错了。”
车厢里透露着古怪的气味，混合着食物馊味、人类的汗味以及尿骚的味道。纵使难闻，却没有谁提出摇下车窗的要求。坐在副驾驶的老马看着车里人争吵并没有阻止，他们这一路走来皆是身心疲惫，气氛太压抑了，现在吵吵架能提提精神也不错。
“小汪，咱们这条路没走错吧，天黑前能到达你说的那个‘汉蒙关（海鸬鹚城市边缘的一处景点，四周高墙环绕，外围有一条河包围，中间有座高塔利于望风）’吗？”老马再次确定了一遍，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大家。
“是的。”听到队长的话语，汪天逸正要收回的视线无意间瞟到右前方高楼的一个身影。
“你看，那有个奇怪的东西……人类？”
那人全身都笼罩在一个“斗篷”下面，明明是艳阳高照，却穿着雨衣，这不得不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那人非常悠闲地在天台边缘散步，似是感受到了视线，被帽子遮挡的面孔慢慢转过来。
“啊——”汪天逸惊叫了一声，虽然离得远，可他轻轻楚楚的看见一双红色的瞳孔正直直盯着他！就好像那个身影就在他眼前一样。
这动静把后方睡觉的五个人都惊醒了，大家纷纷拿出武器戒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地这样做。其他人也纷纷四处张望，却没有任何发现。
“鬼叫什么，哪有人类。”司机骂了一声，“咋咋呼呼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他最讨厌自己开车的时候耳边聒噪，整的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抖，车也跟着拐了个大弯。
汪天逸眨了眨眼再次看向那个方位，那里空空如也仿佛刚才都是他的幻觉，“怎么会…”
“照你所说，他往市中心的方向走，有病么？”司机布鲁兹见没有危险，又开始数落起新人。
“没事，你们继续休息吧，晚上还需要你们值夜。”老马捏了捏眉心，劝着大家，又勒令布鲁兹安静点，司机才乖乖闭上嘴。
嫌弃地看了身上花花绿绿的雨衣一眼，龚珍珍这才探出头看向远去的车辆。这是她唯一找到的能拿的出手的外套了，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可商店那些高档货——透明得如皇帝的新衣般——又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想起系统告诉她要融入人类社会中，龚珍珍从十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身体在空中变换着姿势和角度，落地瞬间，两腿屈膝，脚尖踮起，以缓冲下落对身体的冲击力。她无声无息地降落在3层高的一座房子边沿，然后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悄悄跟上了众人，等待着时机制造一场偶遇。
车辆稳稳行驶，他们并没有走高架桥，而是在地面的大楼间穿梭，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上面寸步难行。曾经严厉的交通管制随着灾难的来临溃于一旦，偶尔有个障碍物，或者某辆不长眼的车挡住道路，但是好歹都能绕过去。
黑人乔克收起天阳能电池板，一方面是这条路线很难接触阳光，另一方面也是老马的意思，他已经感受到埋藏在深处的生物们开始躁动不安了。
一滩干涸的血迹凝固在车门上，车窗被打碎，伴随着行进的深入道路越来越凌乱，老马叫大家准备好随时战斗。
一直没有见到的怪物身影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种浑身泛着青灰色，表面的皮肤被突出的血管拱起，脸部肿胀，眼睛充血，整个眼白都变成了红色的狰狞怪物。
它们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角落的阴凉处，慵懒地打着呵欠，难以想象这些东西曾经都是人类，还成为了无数人的噩梦。
司机准备绕开这一路段，他操纵者方向盘，在本该是步行街的地方行驶。现代科技的发展汽车早没了噪音，但是谁叫路面上只有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呢？车轮滚动地面发出的声响让众人心惊胆战，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怪物了，但是大家都竭力避免直接冲突。
一只怪物的耳朵动了动，突然站了起来，鼻子在空中分辨着气味，似是在寻找目标，大家恨不得车里的味道再臭一点，闭气凝神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战斗。
“救命——”
远处的呼喊拉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大家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左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里一只手正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在窗外挥舞，她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他们。
“这个作死的白痴！”一向温和的乔克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正寻找目标的怪物们伺机而动，仔细聆听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