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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云晨看着白亦凡陷在斑驳光影里的背影鼻子没来由地一酸，几乎就要掉下泪来。无法明说，这种汹涌而来的苍怆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心脏被无形的力量勒紧的钝痛，回响在血液之中。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才会在嘻嘻哈哈的表面之下藏了这么多的悲伤啊。
“喀嗒”。 门被人从外往内打开来。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也打破了众人的神游天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和袁云晨斗嘴的小姑娘。她“腾”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来人面前，声音有掩藏不住的惊喜：“总监！你终于来了！”
四 ＇本章字数：351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7 17：40：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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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方才与小姑娘是一时斗气，但遥遥的望着推门而入的男人袁云晨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个男人果真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皮相啊。
包厢里灯光昏暗，程昱如同古代工笔勾勒出的五官陷在光影之中，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袁云晨想起当年进公司后第一次见到程昱的情形，心里有些好笑，想当初自己看到程昱的模样后真的完全相信了幻空里关于运营部总监美貌的各种传说，想就冲着这么好的样貌留在幻空也是三生有幸的。
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三四年了，程昱的杀伤力依旧不减当年，一亮相就钩住了全场的目光。
“哎哎，来得可不是一般的晚，按规定先罚酒三杯啊。”袁云晨端着宽口玻璃杯咕咚咕咚豪爽地倒了大半杯红酒。
“晨姐你欺负人！哪有这样的规定！”小姑娘气的跳脚。
“就是就是，晨姐不带这么欺负我们老大的啊。”几个运营部的赶紧凑过来帮忙。
“我刚定的。怎么，有意见？！”
“有！”
“保留！”袁云晨头发一甩，擎着杯子看着程昱。
吵吵闹闹这么久，当事人一句话没发。运营部的小喽？们看着自家老大摸不清该怎么办。
双方正犹豫着，程昱伸手接过杯子干净利落的干了第一杯。袁云晨笑了，赶紧接着倒满。嘿嘿，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整整程昱，不利用的才是大傻子。
眼看着程昱面不改色的干完第二杯，袁云晨就快被小姑娘的目光穿透了。即使有遗憾，倒也没再去倒第三杯。
一帮人这才罢休，几个赶紧去支开袁云晨。小姑娘羞怯的站在程昱身边，脸红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总……总监，要……要……要不……要去那边休……休息一下？”
程昱缓过了红酒一开始的冲劲，摆摆手，“不用，我坐那儿就好。”
小姑娘明显地失望，一次不成，再接再厉。
“那我帮总监拿些苹果汁吧，听说醒酒的话很有效。”
程昱本想拒绝，只两杯红酒对于他而言完全等同于纯净水。但转念，懒得开口，就点点头，任小姑娘乐颠颠地去了。
刚闭上眼没多一会，程昱就被人推醒了。
“喂，真的假的，这就不行了？”袁云晨看着七级面瘫的程昱心里有些没底儿。
“没，加班而已。”一如既往的简练。
“那就好，要不我就愧疚死了。”袁云晨笑着在程昱身旁坐下。余光却瞥见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冲这边走来。
“喂！”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程昱抬头，原本泛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眸轻轻一颤。
“喂！我在和你说话啊！”本想再增些气势，但不料酒劲上涌膝盖一软整个人扑腾倒在程昱怀里。
袁云晨看着倒在程昱怀里双手还紧紧攥着程昱衣领的白亦凡一脸冷汗。这孩子，什么臭习惯喝完酒就发酒疯么？小祖宗哎，要发也得看准了人再发啊，谁不行，非挑冰窟窿一样的程昱。真是服了。袁云晨在心里重重地叹口气，扯着比春光还灿烂的笑脸刚想给程昱赔罪，话还没出口就被抢了先。
“说。”程昱依旧言简意赅，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心泄露了主人内心的烦躁。
哎哎哎！这是什么情况！袁云晨看着眼前的一幕本能地想抬手给自己一耳光，她不是在做梦吧？！
记得那次和轻辰的几个高管一起吃饭，饭局终了后对方公司的小秘借酒醉半倚半靠在程昱怀里用腻的死人的的娃娃音娇嗔道：“程总监，人家头好晕，能不能送人家回家啊”。对方好歹是业界排的上号的美人啊，程昱个死冰山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美人往自己怀里一推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小美人直跺脚。
可现在又是闹哪样啊。程昱不仅没再第一时间把怀里的不明生物丢开反而接了话。袁云晨一口银牙咬碎，看来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也不是没可能的啊。
白亦凡好不容易缓过刚刚的酒劲，双眼努力对焦了半天才稳稳地定在了程昱的脸上。
“对，就你。敢打断本大爷唱歌，勇气可嘉啊！”
袁云晨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一进来他们就都不听我唱了，凭什么啊”白亦凡郁闷地不得了。
“喂，你说句话啊，凭什么？”
“喂！”
“喂……我说……”
“所以呢？”程昱没动，怀里的人倒抱得稳稳当当。
“所以你要补偿我！”白亦凡总算听见句还不错的话赶紧上纲上线。
靠……这还上瘾了是吧，袁云晨狂躁。白亦凡晕着，她可没有，程昱脸上愈积愈多的杀气已经快破表了，可小白兔这个大傻子，行行好，谁来救救世界啊。
“怎么补偿？”程昱继续让袁云晨大跌眼镜。
“呜……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这笔账就先记着。”白亦凡一脸正经，“记着啊！”
半天没有回应……
“啪！”一巴掌呼在程昱背上，“听见没有！”
于是，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了，死寂死寂的。大家都面色诡异地看着窝在程总监怀里抽了程总监一巴掌的倒霉孩子，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这下好了，倒霉孩子一定会死的很惨。
袁云晨快气疯了。刚才老娘就担心这个冰山帝会爆发，你个傻x，活得不耐烦了吧，竟然敢上手！
气氛正僵着，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根本没人敢上前一步。程昱却已经起身，目光深邃地看向怀里……
“好吧。”他依旧一手揽着醉死过去的白亦凡。
“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你们接着好好玩儿。”
话音刚落，所有人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high起来了，只是眼角的余光还一直在注意着事情的动向。
程昱拿过白亦凡的外套披在睡过去的人身上，冲袁云晨点点头，带着一干好奇的眼神消失在门后。
没错，行事风格还是一样的不屑多言，可就是这忍耐度，今天格外的没下限啊。
烂醉的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程昱废了老大劲才把喝醉的白亦凡塞进了车里，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嘭”的再关上。陷入一片黑暗。
远离喧哗的静谧终于让程昱能静下心来冷却一下热得有些过头的脑袋。眼角余光掠过躺在副驾驶座上的人，眉头一皱。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带了这个醉鬼下来，伸手揽住窝在自己怀里的人的时候动作没有一丝犹豫，几乎不用通过大脑的思考，自然的自己都诧异。只是……视线停在安逸的睡容上，当那双纯粹干净得不像话的眸子紧紧凝视着自己的时候，程昱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时间就这么停止吧，就这么一瞬即永恒，只留自己一人在他眼中。
真是疯狂。程昱苦笑，怎么会对只见过两次的人有这么幼稚又偏执的想法。
摇摇头，甩掉那些自扰的疑惑，引擎轰鸣，黑色的奥迪滑入喧嚣的狂欢。
十字路口。
蓝调的慵懒弥漫车内封闭的小小空间，白亦凡安安静静地缩在程昱的右手边，脑袋半靠着车窗。轻巧的呼吸声莫名的让程昱安心。原本直视前方的视线偏掉一点，手边人精致的五官，眉眼柔顺，毫无戒备的睡颜怎么都是不染尘嚣的纯净。
视线如同被拉扯，不受重力地滑向诱惑的漩涡。程昱怔仲，呆呆地盯着这个小怪兽。
“嗯…卿？…你个大禽兽…呜呜……”
如遭雷劈，程昱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半晌才抖着手把音量调低，转头沉声问“你说谁？”
“……卿？…………衣冠禽兽”白亦凡无意识地回答，眉皱起来。
良久，车内都不再有声响，只剩下缓缓流淌的乐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惆怅。
“滴滴”。“滴滴”。“滴滴”。
直到排在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喇叭，程昱才从一片混沌中找回点儿理智。重新发动车子驶过一片霓虹。
车子缓缓停在目的地，程昱却没急着叫醒睡熟的白亦凡。低头找出烟和火机，“啪”烟头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烟雾缭绕，“妈的。”程昱烦躁的掐灭烟，打开车顶灯，认认真真的打量白亦凡。
一寸一寸，面前这张脸和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某张脸重合。
程昱忽然笑了，还真是啊，难怪第一次在幻空门外见他时会有一瞬的怔忪，还以为是因为太阳晃了眼。没想到，那片刻的真实反映还真是“事出有因”啊。既然这样，那刚刚在包厢里奇怪又反常的举动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如同推理中最关键的线索被暴露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错觉、伏笔都瞬间明了。
程昱伸手，将睡熟的人儿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又带着独有的霸道。心中汹涌而至的惊奇与喜悦吞噬了一切，死死抱紧怀里的人，突然觉得感激。
太好了，原来你在这里，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伸手就能触到你的呼吸；太好了，你能在这里，在这么近的地方，如同上天的恩赐，令我欣喜若狂。
原本左右摇摆不定踌躇不敢向前的心忽然就坚定了起来，原来所有的忐忑不安都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桎梏。
这一次，我不会再站在原地犹豫地停滞。这一次，我会一步一步走向你，走向既定的命运。
已经是很久以后了，洗完澡的白亦凡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床边走，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脚踹了踹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喂，话说你当初是怎么认出我的啊，我一直到见面才知道。”
男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想知道？”
“恩恩！”白亦凡星星眼。
“……不告诉你。”
“你！”白亦凡气结，恨恨道，“我就没认出来你。”
“那当然，我把容貌下调的百分之一百五。”男人从善如流，直接噎死了幸灾乐祸的白亦凡。
靠，下调那么多还不是一样帅的没天理。白亦凡腹诽。
“切，大禽兽！”白亦凡咬牙切齿。
“嗯？”男人终于舍得抬头了，目光一沉，合上书，起身。一把拉过毫无防备的白白顺势压倒在床上，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