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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吗？”楚怀靳淡淡地打断她。听到身旁的那个人迷茫地“啊？”了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牛奶，放进她手里。“先喝点。”
那一瞬间，温九奇迹般地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这件事不能说。拆开牛奶，把吸管插进去，吸了几口。
图门还等着她的下文，“夫人，你梦里怎么了？”
温九晃了晃手里的奶袋，“梦里在喝牛奶。”
图门：……
感觉又被秀了一脸。
沈馨怡被带回了特组，沉默寡言，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东西。直到下车的时候，特组大门口有一个修长的人，一只手插在外衣的口袋，另一只手打着把雨伞。他站的很直，就像一棵松柏。
“领主，下午好。”他的雨伞微微抬起，温九看清了他的脸——秦瑜。
“下午好，秦教授。”楚怀靳道。
“我听说你们抓住人了，想过来看看。”秦瑜的目光直接看向后一辆车。
沈馨怡从车上下来，看到秦瑜，整个人的情绪就开始崩溃。躲着不肯下车，等到秦瑜避开之后，才捂着脸下来，被带到审讯室，审问一些细节的问题，楚怀靳接了个通讯，看了眼在会客厅无所事事的温九，眼神略微有些波动。
“看我干嘛？”温九一脸莫名。
“等我回来。”
“哦。”
两个人的互动全都落在了秦瑜的眼中。“我一直觉得情绪这种东西挺多余的，因为惧怕，士兵逃离战场。因为爱，情人变得卑微。因为伤心失落，所以丧失斗志。还有贪婪，自私，暴躁，愤怒，因为有了情绪，再无坚不摧的人，都有了软肋缝隙。”
温九皱了一下眉头。
秦瑜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特殊人种之所以在各行各业都是顶尖的存在，除了他们的天赋能力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足够冷静，克制，可以高效，专注的去完成一份工作。”
“那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秦瑜换了个话题道：“您知道100年前统一星际的那场战役吗？五位将军带着星际的军队四处征战，踏平了帝国的边界。当时无数人唾弃他们，说他们残暴无情，将民众的生命践踏在脚底。就连星际联邦的人都在忧虑，消灭帝国，统一整个星际真的有必要吗？我们死了太多的人。”
“星际联邦的建立是沉浸了太多人的鲜血。虽然大家都厌恶战争，但是您看现在，整个星际的科技，经济在快速地发展着。战争虽然带来了极大的不幸，但是也促进了人类社会的发展，他让各个地区的科学产生碰撞，从而产生更高的高度。让经济打开，技术融合。”
“我常常在想，现在认为错的事，会不会提供另一种人类进化的方向。”
温九沉吟片刻，很诚实地承认，“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虽然任何事情都有双面性，但是错的就是错的，不能用另一种说法去洗白他。”
秦瑜笑了一下，“您和我们都不一样，感情可以帮您辨别是非对错。您对这个世界总是温柔又单纯。”
楚怀靳打完电话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对白，直接将自己进门时脱下的外套递给温九。“我让图门送你回去。”
“你呢？”
“跟秦教授有些事，外面下雨了会冷，先回去休息。”
“哦。”温九把他的外套抱在怀里，还有一丝余温。
审讯室里沈馨怡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秦教授的名字，他很年轻，却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后来大学毕业，进了秦教授的研究所。在里面工作了5年，从实习生一步步走到研究员，每次送实验报告，我跑的最快。在他擅长的领域，我想拼命地追上他的步子，然而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我。”
“后来我加入了一个群，他们每个月会实现一个人的愿望。我被选上了，他们告诉我只要变成特殊人种，足够优秀了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们给我注射了诱导剂。”
“但是我的能力很不稳定，根本控制不住。他们每次看到我的样子都是不一样了。”
“我全毁了……全毁了……”
实验之后，一切跟她想的都不一样，而且成为特殊人种之后，她就有了严重的偏执症。她记住了每一个跟秦瑜告白的人。
只要她们都消失，他总会注意到自己的。
喜欢变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
温九这一天还经历过暗杀，过的想当惊心动魄，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到了后半夜那阵不对劲的感觉再度袭来，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推着她走，温九再次睁开眼睛，自己正身处在什么地方，眼前的迷雾褪去，场景完整是浮现在她面前。
她梦到了一间温馨的卧室，那个叫沈馨怡的姑娘激动地打开了一个手提箱，入目的是六支淡蓝色的试剂。
她将一只试剂扎进自己的脖子，淡蓝色的试剂缓慢地被推进她身体里。
基因的诱导开始了。一开始沈馨怡还能忍着痛苦不叫出来，过了一会那股疼痛就不是能忍的级别了，疼痛深入骨髓，就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不断地重组。有一股力量在皮下横冲直撞，就是找不到发泄口。
惨叫声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沈馨怡苍白着脸色，去卫生间换下了被汗水淋湿的衣服。
温九站在床尾，看着她隔一段时间就打一支试剂，然后痛的死去活来，指甲挠在地板上，留下了几道血色，最后狼狈地跑去洗澡换衣服，默默地收拾。
直到六支试剂全都打完，那一刻她信心满满地跑去告白。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秦瑜茫然的一句：“你是？”
画面停止，温九又被这个世界弹出来。
一开眼，入目的又是一个怀抱，她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怎么回事，这梦和楚怀靳的胸膛是捆绑式销售，买一送一的是不是。
温九：……
“楚怀靳，你又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
第11章 震惊！家暴啊！
“楚怀靳，你又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
“知道我为什么用又吗？”
“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
楚怀靳稳稳抱着怀里乱扑腾的人，看了眼她微微变红的耳朵。
“我刚回来，你房间又一声巨响。”
“推门进来，你又睡在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用又吗？”
“你这是第二次了。”
温九：……
温九：……
长本事了？
“行行行，你先把我放下来，这么跟你说话，我脖子疼。”温九梗着脖子道。
楚怀靳把她放回到床上，顺带把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捡起来放回去，他现在挺怀疑温九的睡相的，从床上睡到床下，关键掉下来还不醒，这个睡眠质量令人羡慕。
温九蹭了蹭被子，坐起来，“我又做了个梦。”
“……”
“你这是什么表情？”
楚怀靳：“你说吧。”
温九把自己做梦的内容描述了一遍，继而说道：“所以沈馨怡是注射了试剂变成了特殊人种？”
“嗯，和你做的梦有些出入，她只是半成品，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前不久抓住的那个组织，就是通过催眠筛选实验体。每年都有不少志愿者，自愿注射诱导剂，想要变成特殊人种，即便代价是死亡。”楚怀靳双手交叉，用指腹摩挲着指腹。“昨天晚上，秦瑜和沈馨怡都被星际的高层带走了，这件事第五星系不能插手了。”
“什么？”温九愣住了。“关秦教授什么事？”
“沈馨怡是第一个注射诱导剂成功变成了半个特殊人种的普通人。秦瑜是那个组织的研究员之一，在特殊人种的研究没有人可以取代。”
“啊？”不知道是沈馨怡脱罪给她带来的冲击大，还是秦教授原来也是研究员之一带给她的冲击大。
“秦教授是共犯？？”
“恩。”
“这什么神转折？你确定没搞错人？”
楚怀靳眯着眼睛，“你在怀疑？”
“我就是有点震惊。”温九小声嘀咕，“那就不管了？”
楚怀靳很平静地说，“在星际高层的心目中，他们两的分量足够抵过他们的错误。”
“星际高层想要继续诱导剂的研究？”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通星际高层保下他们两人的原因。
楚怀靳的嘴角勾扯出一个极为冷淡的弧度，“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这项研究，没有切身感受到淹死的痛苦，他们只会站在河边反复试探。”
温九从来没见过他冷笑，楚怀靳这么冷冰冰的人，都被星际暧昧不明的态度点炸。不过情绪只是一瞬间的，下一秒就恢复到了面无表情，帮她把房间的遮光帘拉好。
温九一把揪住他要走的袖口，“秦瑜说，事情都有两面性，哪怕战争也一样。他说怀疑现在我们认为错的事情，可能会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楚怀靳垂眼看了眼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因为没有睡好，她眼睛里带着困倦和迷茫，像是小学生在做判断题的时候，老师突然跟你说，这道题不算对也不算错。“所有的战争都是因为上位者的欲望，星际高层这么做，也是因为欲望和野心，人类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
“特殊人种也有欲望？”
楚怀靳沉默下，微微弯下身，帮她整理了一下枕头和被子。“我有。”
“嗯？”温九刚准备睡下去的头又抬起来了。
“睡吧。”他的声音很轻，和平时的冷漠完全不一样，温九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清楚。
帮她关好了房间的门，楚怀靳转身去了隔壁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有一张秦瑜临走前给他的检查报告——中度偏执症。
……
自从秦瑜和沈馨怡被接走之后，楚怀靳就变得很忙，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要不是隔三差五晚上被楚怀靳叫一声名字，还非要她应一声，她都怀疑自己几天前结婚这件事也是个梦。
温九就跟提前进入了养老的生活一样，白天的别墅里就她一个人闲着没事瞎逛，每天不是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躺着，就是在自己房间里躺着，刷个朋友圈都是——
宁亚：在第一星系的雪景真的超级好看，北国风光，银装素裹，整个都是纯白的世界，很浪漫。【配图：雪景】图门：今天的领主又是努力工作的一天！今天的领主夫人又是独守空房的一天。
宁亚：滑雪！【配图：九宫格滑雪照】图门：工作使我发疯，使领主快乐。
宁亚：第一星系也太好玩了点叭！舍不得走，想在这买套房。
……
怎么人家一个个生活的那么充实，就她这么堕落浪费青春呢？
刷了一个多星期的朋友圈，温九终于忍无可忍地宣告，“我要出门。”
拨通了楚怀靳的通讯，那边接通的很快，看样子是在开会。“我要出门。”
楚怀靳：“要让图门去接你吗？”
温九：“我要去旅游！要去领略星际的美好风光！”
楚怀靳顿了一下，“想去哪？”
“第一星系。”
“……嗯。”
一小时之后，温九订好了飞船票，收拾好了行李，在别墅门口等着送自己去港口的车。
送她的是图门，这货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她说，温九一上车，他就鬼鬼祟祟地打量了好久。
温九：“……有什么事直说。”
图门拿小眼神瞟她，“怎么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