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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敢上前。
少林寺中十余名老僧齐声叫道:“大韦陀杵!”声音中充满了惊骇之意。玄慈叹息道:“原来,这些年你亦是潜伏于寺中,竟将七十二绝技中的‘大韦陀杵’也学会了!可老衲实在不明,你这番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容博昂首笑道道:“我乃大燕后裔,老夫穷尽一生,为得便是‘兴复大燕’四个字!杀人、骗人那又如何?!此番我原以为能够挑起大辽与北宋的矛盾,却不想竟是全盘落空!萧氏父子,亏得你们也是一代豪杰,却只执着于私仇,着实让我慕容博瞧不起!”
萧峰知他是以言语相激,冷冷道:“慕容博,你可曾见过边关之上、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可曾见过宋人辽□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你可知将有多少宋人惨遭横死?多少辽人死于非命?”他说到这里,想起当日雁门关外宋兵和辽兵相互打草谷的残酷情状,越说越响,又道:“你以一己私欲妄图引起两国交战,血流成河,这才枉称一代英雄豪杰!”
萧峰此言慨然激昂,纵是之前武林中人深恶他契丹的血统此刻却也对他颇为敬佩。
萧远山也恨道:“不错!慕容博,你害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此仇不报我萧远山枉为人父,枉为人夫!”说罢,狂吼一声便冲了上前去,两人武功本就不相上下,又岂是片刻能够分出高下的。萧峰见父亲与人相斗,岂有不帮之理,便挺身上前,双手结印使出降龙十八掌来,却被慕容复上前挡住。眼见慕容复生生受了萧峰一掌,燕脂与随着其他武林人士一齐进来的阿朱齐声惊叫,双双奔了过去。
萧峰见慕容复挡在身前,又惊又怒,“二弟,你为何……”话一出口,却才想起自己与慕容复竟是有着杀母之仇,这一声二弟以后恐怕再难出口,不由心中亦是大恸。又见慕容复受了自己一掌,已是吐出鲜血来,心中的怒意竟是也消了大半。
慕容复强撑着身子,苦笑道:“大哥,这本是我父子对不起你,我虽……虽不赞同父亲,但他仍是我的爹爹,你若要杀我父亲,我虽不愿与大哥你为敌,却仍是要阻止你!”
两人相对而立,想到从此以后再无从前畅饮美酒的快意,亦是心中酸楚,虽知彼此已是对立,却谁也不想出手。
燕脂见慕容复已是受伤,心中焦急不已,又见慕容博与萧远山已是得难分难舍,可那传说中的扫地僧竟是连影子也没露一个。此刻慕容博与萧远山二人已经开始比拼内力,两人一个面色通红,一个面色雪白,煞是诡异。
便在这时忽听一人长笑道:“慕容先生,十几年一别,原以为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心,原来先生竟是隐居不出,着实让小僧意外啊!”慕容博见到鸠摩智突然出现,不由大喜,他对萧远山已是独木难支,此刻乍逢助力,自是松了口气,奈何他此刻与萧远山比拼内力,口不能言,只能颔首示意。
谁知鸠摩智却忽然变色道:“谁知慕容老先生传我少林七十二绝技,竟还别有意味,好将那玄悲大师之死推在小僧身上么?”慕容博闻言心下大惊,他不知之前燕脂早将鸠摩智会少林绝技之事已经告诉了玄慈,并害得鸠摩智这些日子来一直被少林僧人追杀,此刻他与萧远山比拼内力,实是难以辩驳,只能哼了一声。
鸠摩智冷笑一声,“枉我还听从令公子之言,为吐蕃与西夏联姻费尽心力,姑苏慕容便是这样报答小僧?这份好意,小僧可不能不报啊!”说罢,冷笑着一指向慕容博点去。
此刻,慕容博与萧远山已到了性命相搏的地步,只要鸠摩智轻轻点一下慕容博的穴道,他自必死无疑。慕容博此刻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自是心中大惊,只恨道:“难不成今日我要莫名死在这番僧手中?!”
而这时人群中又冒出了一个鬼祟的身影,正是那游坦之。他本意是带着阿紫找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心想只要能守着阿紫,怎样都行。只是阿紫爱玩,在路上听说了英雄大会,便非要来凑一凑这热闹。此刻,游坦之见萧远山亦是被慕容博逼得无暇分/身自顾;便又勾起了报仇之心,他的父亲是被萧峰害死,如今他就去害死萧峰的父亲,这也叫一报还一报了!他见此刻时机极好,便也纵身向萧远山扑去。
慕容复与萧峰二人见父亲危急,自是顾不得相斗,同时迎了上去。游坦之冰蚕毒掌虽然厉害,却如何敌得过萧峰的降龙十八掌。而鸠摩智虽是与慕容复交过手知他斤两,但如今慕容复体内已有深厚的北冥真气,与昔日更是大不相同,鸠摩智所练并不精深的小无相功,又如何敌得过天山折梅手。
两人擒住了鸠摩智与游坦之,再看向四掌相抵的慕容博与萧远山二人,只见两人竟已是须发斑白,竟如老了十岁一般,原来二人内力本就一阴一阳,掌心相抵内力便源源不断的消融,再继续拼下去只怕二人便要力竭而亡。只见慕容博忽然喷出一口热血,慕容复不由急道:“爹爹!”
慕容博惨哼一声,身子一歪便向后倒了喜爱去,萧远山见他渐渐没了气息,爆发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报仇啦!我终于报仇啦!好孩儿,我终于给你娘报仇啦!”笑声之中亦带着哭腔,让人听了又是害怕又是心酸。
这一刻,萧峰亦是心中惘然,如今父亲亲手将仇人毙命,可是看着死去的慕容博,重伤的父亲和痛苦的义弟,他竟是一丝喜意也没有。
萧远山笑声不停,弯下腰将慕容博的尸体提起来,却因为力竭脚下一软便摔在了地上。正在此时,却见那已经委顿的慕容博突然伸出双掌猛的向萧远山拍去。这一下□,众人皆是轰然,却也来不及反应。只见,萧远山笑声不绝,而那双掌却已经拍中了他的胸口,慕容博亦是猛然狂笑起来,渐渐的,萧远山的笑声越来越小,淹没在慕容博的笑声之下,而与此同时,慕容博却朗声笑道:“哈哈!我慕容博岂会这么容易死!哈哈哈……我这辈子假死过一次,再假死一次又有何难!哈哈哈!”笑声之中满是阴鸷与得意。
便在此时,只见一只手抵住了萧远山的后背,随即响起一声唱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萧老施主固然执念已深,而慕容老施主却亦已经走到了悬崖峭壁边缘,粉身碎骨已是难以避免!” 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叹息道。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慕容博此刻虽是亦是重伤不轻,心中却觉豪气万千,只觉如今自己神功无双,仍可再搏雄图霸业,对这老僧人的话自是嗤之以鼻,只是冷哼一声。
扫地僧却叹道:“萧老施主于沉迷苦海,愈陷愈深自是不必多言。当年,老僧初见慕容老施主,料施主来自姑苏,必已沾到江南的文采风流,岂知你却将我祖师的微言法语、历代高僧的语录心得都弃如敝屣,只挑到一本‘拈花指法’却便如获至宝。昔人买椟还珠,贻笑千载,可知此番更是于己于人,有害无益啊!”
慕容博原本对这年迈老僧毫不在意,此刻却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初入藏经阁,第一部看到的武功秘籍的确是《拈花指法》,但当时他还曾仔细探查,明明藏经阁里外并无一人,怎么却会被他说中?
只听那扫地僧又继续道:“我此番是否虚言,想必老施主自己明白的很。这些年,慕容老施主的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每日清晨、正午、子夜三时,确如万针攒刺,痛不可当,是也不是?”
慕容博更是惊骇非常,那番痛苦确是被他形容的一字不差,他虽是一直假死存活于世,却也每日遭受难以忍受的折磨,实是生不如死。见慕容博又惊又怕,又是哀求的望着自己,扫地僧叹息着摇摇头,“可惜啊,可惜啊,你与萧老施主所修习的内功一阴一阳,本是互补,既可相抗,亦可相融,若萧老施主仍在世,老僧便可助你二人各自化解。然而,如今当世唯一能够救你之人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此刻,慕容博怔怔望着萧远山的尸体。他原以为自己是逃出生天,谁知竟是自绝死路,后悔、痛苦、绝望竟是一齐涌上了心头,不由仰天长啸,抬起一掌便重重砸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爹!”慕容复见父亲欲自我了断,急忙想要冲上前去,却见一只手迅疾的捉住了慕容博的手腕,紧接着便见那扫地僧将萧远山的“尸体”放下,慕容博茫然的看着扫地僧,扫地僧道:“如今,若你还有一次机会救他,救他即是救你,你可愿意!?”
慕容博闻言不由大喜,扫地僧将两人双手互握,命慕容博依言运气。刚刚慕容博还与萧远山生死相搏,此刻为了自己,却在拼尽全力的救他。众人亦是屏住呼吸,只见那萧远山的脸色越发的红润,竟是渐渐有了几丝生气,而慕容博的脸色却越发苍白,又过了一盏茶时分,萧远山身子微微颤动,紧接着见慕容博的头顶冒出了几缕白烟。扫地僧随即开始绕着二人缓缓行走,不住伸掌拍击,有时有萧远山“大椎穴”上拍一记,有时在慕容博“玉枕穴”上打一下,渐渐听得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呼吸由低而响,愈来愈是粗重。
突然间只听得老僧喝道:“四手互握,内息相应,以阴济阳,以阳化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
只见两人同时睁开双眼,相对一笑,尽是真诚的笑容,不含一丝戾气。
慕容博叹息道:“原来杀人亦是害己,救人亦是救己。”
萧远山亦道:“深陷报仇执念,最终尝尽苦果的却是我!”
那老僧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倘若就此死了,可还有什么兴复大燕、报复妻仇和念头?”
慕容博摇了摇头,“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大燕不复国是空,复国亦空。”
萧远山亦是慨叹道:“弟子生平杀人无数,百死不足,又何必再去寻仇报复!”
那老僧哈哈一笑,道:“你们二人能够大彻大悟,由仇人变为恩人,实乃大善!善哉,善哉!”
此番变化着实让众人又惊又喜,萧峰与慕容复见到两人的父亲化尽冤仇一齐跪在扫地僧面前,求他收为弟子,也不禁心中高兴激动。二人相视一笑,萧峰笑道:“二弟,以后你仍是我的贤弟!”
慕容复亦是喜道:“大哥自然也永远是我的大哥!”两人双手交握,父辈的仇恨终是化作了后辈的兄弟情义!
这一刻,血海深仇、王图霸业,尽归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