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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娜稍稍放心。
“艾琳也说了,刚开始几年试镜不成功很正常,我应该抓住所有机会,只要能签约,什么我都演。等我成了‘Kid Star’,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了。”
苏珊娜失笑:女儿还真是天真,不过,她还在能正大光明天真的年纪,就这样保持下去也没什么问题。
*
学校很快放假。
5月到7月可以算是好莱坞演员们的一个假期:去年秋季播出季的剧集拍完了,今年秋季播出季的剧集还没有开始拍摄工作。各家电视台竞争激烈,能否续订主要看收视率,如果收视率不太理想,但几个主要演员自带流量的话,还能撑一撑;没有大牌明星扛流量的剧集,生死就看5月、6月是否能获得下一季续订。
这段时间就没有什么剧集的试镜了,但电影试镜多了起来。苏珊娜带萨莫几乎跑遍了所有符合年龄要求的试镜,期间当然也还会遇到托比、莱昂纳多、卢卡斯几个人。
卢卡斯·哈斯的妈妈艾米丽·特雷西是好莱坞从业人员,写过一些剧本,偶尔客串打个酱油,儿子会成为儿童演员也是近水楼台了。卢卡斯刚满13岁,刚进入青春期,个子还没有开始抽条,嗓音也没有开始变声。
他并不记得上次见过萨莫,还是不怎么跟别的孩子说话,但有一次俩人一起乘电梯上楼,卢卡斯给了她一根棒棒糖,并问她叫什么名字。
“萨姆,萨姆·布鲁克。”
“卢卡斯·哈斯。”卢卡斯腼腆的笑了。
苏珊娜已经跟艾米丽攀谈起来,当然先从夸赞卢卡斯说起,天底下的妈妈没有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艾米丽也夸萨莫看上去不像8岁半的孩子,很乖巧可爱。
艾米丽担忧卢卡斯到了青春期,开始变声后就不好找工作了,或是个子突然拔高一大截,不再适合出演孩子,但又还不够成熟到能出演青年,那就有点尴尬。青春期长歪长残的儿童演员很多,就是秀兰·邓波儿这样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伟大童星,也没逃过“青春期噩梦”。
苏珊娜觉得萨莫现在考虑这个问题还早,就没太在意,毕竟现在她的问题是演出经验不够。
到了6月份,艾米丽介绍萨莫参加了一个音乐录影带的拍摄,跟着卢卡斯混。
萨莫的演员履历表上又添了一张纸。
托比得到了一份在一部儿童电影里露脸的角色,只有3句台词,最后电影上映的时候,干脆剪的只露了几次脸,一句台词都没了。
莱昂纳多则在一部翻拍的剧集《新灵犬莱西》里得到了一个客串角色,这算是他第一份正式的演员工作,他很高兴。
*
6月底的一天,托比郑重的打电话邀请萨莫和莱昂纳多参加他14岁的生日派对。
苏珊娜开车送她过去,路上嘱咐她,小心不要让人看出来她是个女孩。萨莫点点头。
她穿了一件水手服上衣,蓝色短裤,系带黑皮鞋,一看就是富裕家庭的孩子。
托比来给她开门,亲热的揽着她的肩膀,“快进来,他们都到了,就等你了。”
少年的生日派对还是挺纯洁的,院子里有充气城堡,给小一点的孩子们玩;托比的同龄人的爱好不过就是可乐披萨薯片电动游戏这些,酒精饮料是没有的,托比的妈妈再三确定酒柜上锁以后才离开家,将权利下放给托比。
托比拉了萨莫进来,先塞了一把糖果给她,“这个杏仁糖可好吃了。”
莱昂纳多喊着:“别给他吃糖,没准他妈妈不让他多吃糖。”
几个孩子笑起来。
萨莫把手里的糖扔过去,砸到他,他哇哇大叫起来。
半大孩子都是人来疯,顿时滚到一起,别的孩子也加入进来,大呼小叫,互相追逐打闹。
托比费力把萨莫挡在身后,“你们别欺负他。”
莱昂纳多做了个鬼脸,“好,不欺负他。”他猛地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座位,“萨姆,过来。”
托比指了他一下,这才拉出身后的萨莫,让她坐过去。“我去给你拿饮料,你喜欢喝什么?果汁?还是可乐?”
“啤酒。”另一个孩子说。
“别开玩笑,除非你下一次不想来了。”托比认真的说。啤酒也是酒精饮料,生日派对上可不能出现啤酒,不然老爸老妈会发怒的。
于是孩子们的选择就只有果汁和可乐,稍小一点的孩子还可以选择牛奶。
萨莫要了果汁,托比给她端了一杯橙汁,“妈妈最近在喝混合果汁,柳橙汁加番茄汁加苹果汁,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萨莫小小的尝了一口,是挺不错的,酸酸甜甜。
几个大孩子开始讨论什么游戏好玩,萨莫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自动屏蔽了。
莱昂纳多与托比说到新出的漫画书,嗯,男孩子的共同爱好,也没什么稀奇的。
后院的小孩子们大概是打架了,哭哭啼啼的,不知道是谁的妈妈在安慰那个孩子。萨莫走到后门的走廊上,看了一会儿。
“你怎么不去玩?”莱昂纳多站在她身后,指了一下充气城堡。
萨莫摇摇头。
“对,他们都是child,你已经不是了。”他剥了一颗糖,塞进自己嘴里。又剥了一颗糖,塞到她嘴里。
她咔哧咔哧咬着糖,含糊的说:“我才不是小孩子。”
*
接下来的7月、8月,萨莫参加试镜的次数大大减少,原因是丹尼斯觉得她这小半年失败的次数也太多了,该停下来歇一歇,玩一玩,调整一下心情。于是每个周末都带她出去度假,去游乐园、乘游艇出海玩个两天之类。
苏珊娜忙着到处去看房子,要想找到地段、价格、安全系数都合乎心理预期的社区不容易,差不多每周有两天在看房子,一天送萨莫去试镜,周末再两天,给自己做头发、护理指甲、购物的时间也就只有两天,有时候还得陪丈夫出席应酬宴会,照样忙得团团转。
第5章 Gameboy
莱昂纳多打了几次电话,多半就是无聊,问问她在干什么,她还太小,想找她出去玩的话肯定会有监护人陪着,多没劲;还有就是问她到底定没定下来去创新艺术学校上学。
等到了8月的第二周,丹尼斯与苏珊娜终于决定搬家。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但橙县的房子已经有人来看过,付了定金,约好下周付清房款。丹尼斯于是拍板决定先在酒店住一阵子,家里家具、杂物等先打包,租了一间仓库存放,随身只带一些常穿的衣服和必需品。
丹尼斯的工作还没有调动,于是布鲁克夫妇结婚10年以来第一次暂时分居,丹尼斯住在橙县银行附近的酒店,苏珊娜带着萨莫住在创新艺术学校附近的酒店。
不用做家务的苏珊娜顿时轻松了很多。
她在认真考虑重回学校念书,拿了一些大学的资料回来看,还很郑重的问女儿,妈妈回去上学好不好。
“挺好的。妈妈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只是某人的妻子。”
苏珊娜笑着摸了摸她小脸,“那个某人是你的父亲。”
“爸爸应该学会自己独立。”略有点嫌弃。丹尼斯是典型甩手掌柜式男人,回家基本什么事也不做,顶多就是带带孩子,好在别的方面来说还算是个好男人,很爱妻子女儿,勤奋工作,赚钱不少,不在外沾花惹草,不然萨莫真的是要嫌弃死他。
苏珊娜也是金融专业,在银行实习的时候认识丹尼斯,实习期没有结束就跟他订婚了,毕业后结婚,就此专心做家庭主妇。苏珊娜现年33岁,丹尼斯39岁。
“艾琳说我可以考虑做你的公关经理,我想去念个第二学位,然后可以在好莱坞找份工作,几年之后等你长大一点就开自己的公关工作室,专门为你服务。”计划安排的很好。她没有就业压力,确实可以一切都围绕着女儿的职业规划来安排。
“我希望你也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爱你,照顾你。”
“你真的喜欢吗?”萨莫怀疑的问。
“你是觉得妈妈没有自己的生活?可是妈妈很喜欢照顾你和爸爸,这对我来说,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当然,很繁琐,但我喜欢生活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按照我的想法来进行。爸爸很笨,不会照顾自己,你还小,也不会照顾自己,你们是我最爱的人,让我来照顾你们,这样很好。”
看起来苏珊娜还真是居家型的女人,倒还真的跟丹尼斯很相配。
艾米丽·特雷西觉得苏珊娜的学习计划很不错,大力鼓励。她认为专注做家庭主妇虽然很好,但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这样人生才会更丰富多彩。她邀请布鲁克一家到她家做客,银行高管在好莱坞当然是非常受欢迎的职业,好莱坞做什么可都离不开钱。
托比也打过几次电话,有时候会跑到她暂住的酒店来找她玩,他们在酒店大堂消磨时间,萨莫请他和莱昂纳多吃冰淇淋和披萨。托比是单亲家庭,妈妈温迪18岁就生下他,20岁的时候,温迪跟丈夫文森特离婚。文森特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比托比大2岁的同父异母哥哥小文森特,一个是比他小9岁的同父异母弟弟蒂莫西。
托比小时候曾经想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厨师,但13岁他突然转变了职业目标,想要成为演员,萨莫就问他为什么。
“大概因为,”托比有点情绪低落的耸肩,“当演员来钱比较快吧。妈妈一个人抚养我很辛苦,爸爸……爸爸给不了我多少抚养费。”温迪在给一个电影制片人当秘书,有时候会把托比带去办公室,当他知道一个儿童演员运气好的话,一天就能赚好几百乃至上万元,震惊又心动。
这话说的,莱昂纳多听了很是有同感。几年前伊尔梅林也不得不将他的父亲乔治告到法院,要求强制执行每周20美元的抚养费。
他俩的经历差不多,都是单亲家庭出身,经济都相当拮据,伊尔梅林与温迪都尽量想满足儿子的愿望,支持他们的事业,虽然现在看起来前景并不乐观。
相比之下,家境很好、父母感情也非常不错的萨莫就是个异类了。
她想了想,“可是成为演员的前期投入和等待时间太长了,你还必须得去学一点表演方面的课程,这也很花钱。”
两个男孩都对钱非常敏感,妈妈每个月到了要支付账单的时候就总是很发愁,所以试镜的时候都很着急表现,但多次失败肯定会带给他们一种“我是不是不适合做这一行”的沮丧。
反倒是年龄最小的萨莫安慰他们,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失败一百次不要紧,只要能成功一次,就是胜利。
莱昂纳多多数时候还是跟托比这样的同龄人在一起玩,温迪与伊尔梅林很快就成了好友,可以互相把孩子送过去托对方照顾;苏珊娜则跟艾米丽相处的不错,两家互有来往。
到了9月份,新学期开学。萨姆·布鲁克成了创新艺术学校六年级新生。
她的储物柜在莱昂纳多的储物柜的斜对面,下课的时候,莱昂纳多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被同学喊走了。
六年级跟九年级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他俩的课表不一样,课程进度也不一样,从没有在一起上过课。她直接跳了3个年级,这在学校里还是独一份,头几天很多学生专门来围观这个小天才。好在她个子高,看起来并不比同班同学差太多,于是暂时相安无事。
莱昂纳多在学校里算是个特立独行的孩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