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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拉还未说完，一声枪响，老态龙钟的伊夫琴科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生命，露西举着还在冒烟的枪，指向了佐拉。又是一声枪响，她打穿了佐拉的脑子，开了一枪还不够，她一直把弹夹里的枪子全都倾泻到佐拉身上去，仿佛只有一遍一遍地伤害佐拉的身体，才能让自己发泄出来。
“没有用了。”佐拉的声音出现在整个房间内，“我的意识已经完全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自由了，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是——杀人脑。”
露西扑倒洗脑仪器上，想用自己的双手把贴在史蒂夫脸上的那东西掰断，但自己却被巨大的电击甩了出去。
佐拉的手下们，露西和他们缠斗起来，却离史蒂夫越来越远，史蒂夫挣扎的声音更加微弱了。
“不——”露西咆哮，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佐拉让她功亏一篑，三十年的努力，全都这样白费了，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露西的身体皮肤上出现了一股红色的雾气，佐拉在电脑屏幕上的脸终于出现了一点点惊异之色，露西排出了自己身体里纳米机器人，它们在空气中迅速组成了新的形态……
“这是什么？”佐拉甚至一时间都忘记了继续侵占史蒂夫的大脑。
“这是我的大脑，”包含着她的思想，她的知识，她的爱，她的遗憾，她的一切，都在一块小小的磁盘里，她甩开了拦阻她的人，将磁碟插进了主机，“感受一下我的愤怒吧。”
再一次，惨叫开始四面八方的响了起来，那不是史蒂夫的惨叫，而是佐拉的，露西的意识在数据流中穿荡，她和佐拉在数据世界里互相试图把对方绞杀。
“你以为你超越的了生命，你以为你可以拥有未来，你错了，佐拉。”露西的声音也在整个屋里回荡，“我才是未来，我从未来而来，而我的那个世界里，没有你！”
整个房间的电子仪器仿佛都不堪重负，瞬间开始火花四溅，连灯管都因为电压不稳开始闪烁。
洗脑仪器停止工作了，露西把史蒂夫搀扶起来，佐拉的手下开始朝他们开枪，露西顶着一个机箱朝他们扔了过去，露西抓起地上的排水井盖，把史蒂夫扔了进去，然后把死去的伊夫琴科也踹到井里，覆盖在史蒂夫的身上。
“保护好你自己，史蒂夫。”露西眉宇间有一丝狠戾之色“别忘了我。”
史蒂夫似乎还有些意识涣散，他点了点头。
露西将一个机箱拉了过来，将排水井遮掩上，史蒂夫看着他妻子的脸渐渐从眼前消失，他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泪，他不觉得悲伤，不觉得心痛，只是眼泪不断地从眼里滚落。
露西微笑了一下：“未来见，我的丈夫。”
露西将最后一丝缝隙堵得严严实实，转身看着拿枪对着她的佐拉的手下们，她说：“伙计们，你们试过超过3000度的爆炸吗？”
一声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的巨响，整个地面轰震起来，然后又平静了。
史蒂夫推开了伊夫琴科的尸体，推开了挡在上面残破的机箱，从地底爬了出来，他无意识地开始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他似乎听到不远处有卡车正在往基地赶的声音，没有回头，他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一直走到了天黑，他终于走到了一个大拖车外，一个男孩从里面跳了出来，他叉着双臂看着史蒂夫：“不许动，你已经进入了我的领地，你是什么人？”
“史蒂夫·罗杰斯。”
“天哪！你是美国队长！我总是看你演出的录影碟！我很崇拜你！”那个男孩惊喜地捂住嘴，可是他又疑惑道，“可是你已经死了。”
“我的录影碟？”
男孩把史蒂夫叫进车里，给他放起了录影碟，史蒂夫从来没有看过电视，红房间不允许。
一阵悠扬的音乐，史蒂夫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电视里，他和一群穿着美国国旗装的女孩们在舞台上蹦来蹦去，把那个小胡子，看起来猥琐至极的男人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整场表演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
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地回来，史蒂夫记起来一些事情，不是很连贯，他记起了一些脸，霍华德的，佩吉的，巴基的……但是当他回忆起他们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他们欢笑、悲伤，甚至记忆中的自己也有喜怒哀乐，但是他没有。
男孩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你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史蒂夫问。
男孩像是被偶像注意到一样使劲挺了挺胸：“我叫朗姆洛。美国队长，你还会继续为自由而战吗？就像录影带里那样？”
史蒂夫看着男孩，看了很久很久，他说：“当然。”
他伸出手：“你愿意做我的同伴吗？”
第168章 S3E51
亚历山大·卢金也没想到，史蒂夫·罗杰斯竟然还能老马识途一样自己回去。
他按照往常一样，用洗脑机器放在了他的头上，伊夫琴科死在了新泽西， 但洗脑词还在， 史蒂夫似乎没打算抵抗，他闭上了眼睛。
“желание（渴望）！”
史蒂夫仿佛看到在灯光下伏案写信的露西，柔和的光芒在她脸上扑上一层淡彩。
“ржавчина（生锈）！”
史蒂夫仿佛看到自己在布达佩斯的公园里划船，露西雪白的小腿在湖水里晃荡。
“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
他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 他和露西在纽约的九头蛇秘密基地里， 跳着吉特巴舞。
“рассвет（黎明）！”
在陡险的山间小路上， 他抱起露西，一步一步地艰难行走。
“печь（火炉）！”
露西躺在沙发上，自己正在为她画像。
“домой（回家）！”
每一晚关灯之前，他都按照惯例亲吻她。
“грузовик（货车）！”
他们在布达佩斯的共同守候着朝阳。
“один（一）！”
露西对他说：“你的名字， 叫史蒂夫·罗杰斯。”
所有的画面在他脑中褪去了颜色， 变的灰白， 洗脑结束了，史蒂夫听到卢金的声音：“你的名字？”
史蒂夫睁开了眼睛：“我的名字叫史蒂夫·罗杰斯，我是美国队长，我被红房间洗脑，成为一名冬日战士，我的妻子是九头蛇夫人，我视她若神明。”
史蒂夫的手臂肌肉横结，困住他将近二十年的钢索在他的力量之下崩坏了：“你们夺走了她。”
史蒂夫推开洗脑仪器：“因为你们的自私、固执、傲慢、狂妄……”
“人类总是在脑海里构建完美的世界，但你们大多数人都无法超越自己的劣性，所以那个完美的幻象，永远只在前方。”他掐住了亚历山大·卢金的脖子，“夫人曾说，即便是这样，人类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因为那不是人类的错。”
他的虎口轻轻一动，骨折的声音响起，卢金的头歪在一边。
“不，我们没有人值得原谅，我们都应该死在这个时代，把更好的世界留给未来。”
史蒂夫拿起了亚历山大·卢金桌上那本书。
“从现在开始，没有红房间，只有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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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略科学军团收到军团里有九头蛇势力的线报时，他们匆匆赶来，整个地面陷了下去，当他们清理出了碎石，发现碎石上全是黑色的人影，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一些奇怪的仪器还残存着，工程师将里面的芯片，主机全都拆出来。
“天啊！”那名工程师看清了里面的构造说，“不论谁发明了这个，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佩吉·卡特俯身过去，她拨拉着那些碎片：“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可以大规模存储以及高速运行的计算机，它会改变人类的历史。”
佩吉忍受住它来自于佐拉而带给她的厌恶感：“那让我们研究它，让它来为这个世界服务。”
一阵喧哗声，一队人马不顾战略科学军团的外围阻拦闯进了这个基地。
“我们是来找九头蛇夫人的！”一名黑人从车上跳下来，他推开了那个工程师，看着已经被破坏的现场，“你们蠢货，你们把她又弄丢了！”
“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一名战略科学军团特工说，“你他妈是谁？”
“我属于天眼会，政府无从属组织，你还不配探听我的消息，从现在开始，我要接管这里的一切。”
黑人不管不顾地指挥起来，双方互不相让，几乎马上战争就要一触即发了，佩吉·卡特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怀疑地看了一眼那名黑人，最后无奈地同意了退让，她朝工程师使了个眼色，那名工程师立刻趁人没注意装起了那几个散件就跟随战略科学军团离开了。
杰克·沃勒看着绝尘而去的卡车，冷嗤了一声，命人用拖车把上面残存的砖石都清理完毕，他拉着一根绳缆降入地底，他在一个排水井里看到了还残存着一点人体，但面目已经被烧焦的死尸，他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样招呼着众人下来把死尸抬上去，当死尸被抬起。
沃勒叼着电棒，四处搜寻其它遗物，昏暗的光照到了一直被压在下面的一个红色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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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和佐拉在数据的洪流中撕扯着，她一片一片地寻找到佐拉“残破”的身躯，然后再一次把他全都扯碎，就像他对史蒂夫做的那样，然后她就像一段程序数据，本能的去清洁佐拉留下的一切痕迹，她的人性被磨灭，她的身体消失了，她的意识也渐渐消散。
世界不该如此结束，但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她只能认命了。
露西在数据的洪流之中陷入了沉睡。
过了不久，战略科学军团从中情局中独立出来，苏联在次年就走到了尽头，完全的崩溃，同一年世界上第一台多媒体计算机被发明出来，从此人类走上了高速信息时代。
一个时代已经过去，而另一个时代还未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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