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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船已经沉了,但我是一个好水手,请你们在下一个停靠的港口放我下去吧,我可以找一艘船再谋一份差事的。”
“既然你想继续当水手”,船长略一沉吟,“不如先在我的船上帮忙吧,如果你干的足够好,我会给你比商船更多的工钱,要是你干得不好。。。”
“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埃德蒙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上仅有的一条毯子,“不过。。。”
雅各布马上会意,回到船舱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借给了他。
接下来的航行中,埃德蒙很快凭借自己丰富的航海经验,征服了整船的人。
只有老道的船长仍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抱有疑虑,因为他们干的是走私,他有些担心埃德蒙是税务局派来的密探,但埃德蒙驾驭小船的娴熟程度使他放了心。
后来船长又看到伊夫堡的上空升起了一团警示的烟雾,这回他反倒完全不担心了,毕竟乌鸦又怎么会嫌弃八哥黑呢,在他看来,如果埃德蒙真的来自那里,那么他们的小船就是接纳了一位需要鸣炮致敬的人物了。
临近马赛的时候,埃德蒙主动要求掌舵。他一边驾船,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望向岸边。他离他的父亲和爱人是那么近,可他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伊夫堡那边出了事,宪兵们一定还在搜捕他。
似乎是发现这个新朋友心情有些不好,雅各布主动来和他搭话。
“你为什么戴着一枚铁戒指?”雅各布好奇地问道。
埃德蒙这才发现自己在监狱漫长的几年岁月,已经把戒指上的镀金完全磨光了。
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个悲哀的微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梅色苔丝过得怎么样,他对她的爱就如铁一样,但他却不知道梅色苔丝是否还保存着他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是我爱的人送给我的”,埃德蒙缓缓地说。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爱上了一个铁匠的女儿”,雅各布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埃德蒙苦笑着摇摇头。他所爱的梅色苔丝是一个加泰罗尼亚渔女,他仍记得她为了他扮作皇后的女官独闯伊夫堡,从绝望中拯救了他,“她是一个渔女。”
“那她住在马赛吗?”雅各布问,“我看到你一直往那个方向看。也许我们可以提议让船长停船休息一下。”
那一瞬间埃德蒙几乎被雅各布的话打动了,然而他必须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那会害了他和他所爱的人。
埃德蒙略一思索,他知道这艘走私船会航行到意大利,但不会到更远的东方,“她住在希腊。”
“真遗憾,我们不会路过那里”,雅各布带着歉意说道。
“是啊”,埃德蒙不无遗憾地答道。他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说是希腊的话,他们就不必停船去看望她,他的谎言也就不会穿帮。
因为船上的每一片帆都鼓满了风,他们的船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马赛。到达第一个目的地里窝那之后,埃德蒙拿着船长给的第一份薪水,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一家理发店。随着头发不断飘落,埃德蒙终于在对面的镜子中看清了自己真实的模样。
八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的相貌和气质完全发生了改变。由于长久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他的双眼早已像狼的眼睛一样,具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再加上眼神中折射出来的那种抑郁和仇恨的神采,让他的目光中透着威严。而他的皮肤因为长期不和阳光接触变成了苍白色,配上他那黑玉般的头发,显现出一种北欧人的贵族美。长日无情地在他额头上刻下了一条深思的皱纹,又在那张原本含笑的嘴上刻上了坚毅的线条,而从法利亚神父那里学到的知识,又使得他的神态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沉着智慧。
埃德蒙把目光稍稍往下移。他的身材本来就颀长,在伊夫堡时又长期挖隧道,使得他的肌肉更加健硕了。
这时候,理发师正准备动手刮掉那乱糟糟的胡须,但埃德蒙突然开口了,他加了一倍的价钱,要求理发师修剪出时下最流行的髭须。
一切完成之后,埃德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现在,即便是那些曾和他熟识的朋友,也不可能认出他来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当埃德蒙穿上新买的白裤子和海魂衫站到船长面前时,船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英俊的水手就是被雅各布从海里捞出来那个人。他又把埃德蒙带去见其他水手,他们也认不出他来。
这时候,船上年纪最小的水手杰克笑着说道,“我曾听别人说过过熊皮人的传说,没想到故事的主角就在我们身边。”
“什么熊皮人?”一旁的雅各布好奇地问道。
于是杰克把他听过的熊皮人的故事讲了一遍。埃德蒙有些尴尬地听完故事,有些懊悔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这时候,雅各布化解了他的尴尬。他抱着手说道,“不,小猴子,他不是熊皮人。”
小猴子是水手们给杰克起的外号,此时他也像一只烧着尾巴的猴子一样不满地跳了起来,“为什么不是,辛巴达和故事里的熊皮人一样,发誓七年不理发,不修胡子呀。”
“可他没有披着熊皮。”
“也许是他在海上丢掉了。”
“也没有一个魔鬼给他一大笔财富呀。”
这回小猴子没话可说了。水手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在那之后,他们和埃德蒙的关系也更亲近了。
就连船长也一改从前的态度,他极度希望留下象埃德蒙这样有能力的人,甚至提前预支了一些将来的红利以挽留他。但埃德蒙准备风头一过就回马赛,只接受了三个月的聘期。
船长感到十分惋惜,他只懊悔年轻时没有结婚生一个美丽的女儿,以留住埃德蒙。但三个月也足够他们做好几单生意。
少女阿梅丽号在里窝那停靠的几天里,船长命令水手们在船上装满各种走私的货物,运往科西嘉岛。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已到了亚得里亚海外。岸上亮起了作为暗号的火光,于是船长架起了两尊小炮作为防御,接着迅速靠向岸边。这次行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第二次也一样,然而在第三次的时候,他们被税。警发现,起了冲突。
他们就在装货的港湾和税。警们火拼起来,这时候杰克还没来得及从桅杆上下来。眼看一个税。警发现了他,船长一直很重视他手下的弟兄,当即拿着枪冲了出去,埃德蒙也没有犹豫,抓起武器紧跟过去。
一枚子。弹在他眼前划过一道银线。
血!他看到了血!
☆、第三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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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牢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只牛油蜡烛,可就连那最后的光线;也在一滩熔蜡中渐渐式微。
梅色苔丝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她只知道离阿里总督规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了。不过她并没有为她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如果说她现在还有什么感到后悔的,那就是她为白金汉公爵做的每一件事。
在希腊经历的一切让她终于明白;所有存在都有合理的地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对于那些被阿里总督迫害的人来说;他的确罪无可恕;然而没了阿里,希腊又将走向哪里呢?
白金汉公爵骗了她,骗了所有的暗之星,她们从来就不是复仇的化身;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如果还有机会;她绝不会再听从他的指示;即使他要对付的那些人真的有罪。她无权替别人复仇;她真正该做的是替自己复仇,替那些自己爱的人复仇。
她的仇人是腾格拉尔;是维尔福;是白金汉公爵,总有一天。。。不,梅色苔丝苦涩地想到,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梅色苔丝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在更多的折磨来临之前,她颤抖着摸出了白金汉公爵留给她的药瓶。她有些该庆幸阿里的手下没有搜走它,但她内心的一部分,又为自己对这种药的依赖而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
药只剩下最后几颗,白金汉公爵一定计算好了大战来临的时间。好在她已经向阿里总督坦白,还有回旋的余地。因为药物的作用,梅色苔丝感觉自己犹如漂浮一般,等那阵感觉过去,她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他们终于来了。
两个卫兵把梅色苔丝拖出了牢房。她一开始以为他们会带她去刑场,走到广场之后,她又以为阿里要在那里当众处死她。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被带进了亚尼纳的王庭。
阿里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表情严峻,“我早该听你的话。。。”
梅色苔丝紧紧皱起眉头,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周围的炮火声,亚尼纳城外已然大军压境。
“我以为你那么说的目的是为了挑拨我和马尔塞夫伯爵的关系。毕竟你见到他之后的种种表现,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阿里缓缓地说,“可我没想到最后是他背叛了我,而你才是对的。就在今早,马尔塞夫伯爵带着得胜的消息归来,我们打开城门,他却把土耳其的大军领了进来。”
梅色苔丝讶异地瞪大双眼,她并非感到意外,而是为弗尔南多最终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而感到痛心。
“虽然我并没有相信你的话,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留了一手,让凡瑟丽姬带着海黛提前撤出了王宫,现在她们就在亚尼纳宫外湖心的一座修道院里。”
“我们该怎么办?”梅色苔丝试探着问道。
“现在我的卫兵无法把消息传到那里,他们不到半路就会被伏击。然而土耳其人不会在意一个逃跑的女人”,阿里略一沉吟,“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赎清我的罪过”,梅色苔丝琥珀色的双眼闪烁着。
阿里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手指上取下他的戒指,递到梅色苔丝手里,“到了修道院以后,把这个交给我的手下西立姆,他看到这个就如同看见了我。接下来,你要带着凡瑟丽姬和海黛逃走,如果我能活着去找你们最好,如果不能。。。那样的话西立姆会炸掉修道院,没有会发现你们的踪迹。现在,我要你向我发誓,你会保护好我的海黛!”
梅色苔丝将那枚分量极重的戒指攥在手心,她完全没想到在自己坦白了间谍身份之后,阿里仍选择相信她。梅色苔丝曾在伊夫堡的黑牢里给一个男人留下了一个承诺,在巴黎郊外的旅馆向一个女人立下了另一个誓言,而现在,她对着一个国王发下了她一生中第三个重要的誓言:
“我发誓,会用我生命守护海黛公主!”
“好,我的手下已经备好马了,现在快走吧”,阿里催促道。
梅色苔丝点点头。在阿里手下士兵的指引下,她骑马从一条秘密的通道离开了王宫。然而当她经过一道陈旧崩裂的石墙时,突然射过来的冷箭让她的马惊得人立起来。
好不容易稳住马之后,梅色苔丝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喝止了弓箭手,但使用的却并非她熟悉的语言。只见白金汉公爵从石墙背后缓缓走出,“我的维纳斯,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有那么一瞬间,梅色苔丝想策马冲出包围。然而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扔过来的套索牢牢地拴住了马儿的颈部。她回过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黑女人玛尔斯。
白金汉公爵让玛尔斯把梅色苔丝押进了一辆马车,而他自己则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因为阿里的坐骑是一匹难得的纯种骏马,他命令手下把它也带上了。
马车缓缓前行,梅色苔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