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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让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相貌。虽然这张脸有些青涩,但并不妨碍她用美来形容。一头像小瀑布一样的黑色卷发披泻在肩上,半遮住犹如希腊雕塑一般精致的脸庞,好似雅典神殿外的大理石少女获得生命,走下了神坛。梅尔不觉把手伸到脸上,抚摸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这也让她意识到,她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触动了她的神经。即便不通过这副新身体的本能反应,她也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名字说的就是她。因为这个名字不仅出现的频率很高,而且每次两个女人提起名字时都会不自觉地朝她觑一眼——梅色苔丝。
是的,梅色苔丝。只要是读过大仲马的著作《基督山伯爵》,都一定不会忘却这个美丽的名字。可惜梅尔对于《基督山伯爵》故事的全部认知,都来源于上弗洛朗戏剧学院之前看过的一场《基督山伯爵》改编的同名电影,并且仅仅记得伯爵的名号和模模糊糊的复仇情节。
正因为这样,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这本书里悲惨的女一号,只是迷惘地坐在那儿,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女人们把那套雪白的裙子从箱子里翻出来,套到了她身上。
接着女人们开始帮梅尔梳妆打扮。她们微笑着把鲜花别在梅尔头上,这在她看来没有一点点喜悦的感觉,那些注定会枯死的鲜花仿佛是一种悼念,悼念已经死去的梅尔。因为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梅尔,只有梅色苔丝了。
“会有人记得我吗?”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父母过世了,她的叔叔也离开了。而她自己,不过是影坛上一朵转瞬即逝的烟花,甚至比烟花还要落寞,因为烟花至少灿烂过,而她至死还都只是个二线名星,所以跟本谈不上被遗忘,就没有谁会记得她。
如果曾经爱过的话,她还不至于那么悲催,因为那样的话,至少还有一个人会真心怀念自己。可惜现实是骨感的,她唯一段堪称完美的爱情来自于她出演的一部罗曼蒂克电影,而在生活中,她的感情经历约等于零。也许正是由于对电影里那种真正爱情的执念,身在那个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却虚伪浮华的圈子,她又如何能找到真爱呢?
梅色苔丝感觉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也许值得留恋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多,过去无法挽回,她更应该考虑的是以后怎么办。
就在这时,帮她打扮的女人却不小心弄疼了她。她不经意地朝镜子里瞥了一眼,却发自己的头快被两个女人扎成一只花刺猬了。她开始慌乱起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是要做什么,简单的唱歌、跳舞?还是传说中南美部落的献祭?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女人中年轻些的那个轻轻推了推她,“快去吧,梅色苔丝,你表兄弗尔南多在外边等着你呢。”
这回梅色苔丝听懂了,因为这次女人说的是法语。既然是表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屋子,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因此她不得不抬起手来遮住眼睛。她绕过那爬满了枯死花藤的墙壁,看到了一个穿着宽大白衬衫的男人正抱着手,背对着她。他听到梅色苔丝走出来,便径直向前走去,像是在带路。他一直没有回头,因此梅色苔丝都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正脸,但仍能感觉到他正在生气,而且似乎还是因为她?
这让梅色苔丝不得不咽下了到嘴边的问话。她想了想,决定见机行事,她必须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她跟着所谓的表兄走出了那个摩尔风格的奇怪的村落,绕过一座海岬,又踩过了一片浅浅的沙滩,走上了大路。
他们远远听到小贩们沙哑的叫卖。因为小贩们喊的都是法语,梅色苔丝便猜测这大概是位于南美的某个法属小岛,亦或就是法国本土也不一定。
走近一些时,梅色苔丝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她无视了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而是紧紧盯着小贩们半旧的服装。和刚才的女人们穿的异域风情短衫不同,小贩们身上那些早已绝迹的复古衣服衣裳,差不多要比她原来的时代要早推两百年。
梅色苔丝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恍然记起了和她合作过的一个男演员米勒说过的一段富有“哲理”的话:
“我经常在想我是否应该出生在另一个年代,我们这个年代让人心烦意乱,就像持续不断地,让人筋疲力尽的鼓点,这些刺耳的声音,跟随我们到家里,到床上,渗透进我们的灵魂,所以当我没那么忙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出生在一个稍微安静点的时代,我是不是能更专注,成为一个更完美的人?”
那时候的她被感动得眼泪汪汪,恨不得点一万个赞。可当这一切成真的时候,她只想说,尼玛呀我才不要当古董!
等等,梅色苔丝发现,在自己好奇地看那些小商贩的同时,他们也在以同样的目光看着她。她这才开始注意到自己这身花枝昭展的装扮在人群中有多突出。
该死的,这个弗尔南多要带她去哪呢?梅色苔丝带着焦躁不安的心绪回到了刚才的思考,也许该问问这个所谓的表兄,但他高大冷峻的背影似乎迫着一股冷气,让梅色苔丝再次吞下了到嘴边的话。她控制住不让自己乱想,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却告诉她,她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梅色苔丝蹑手蹑脚地转身准备逃跑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弗尔南多突然回过头,一把抓住了她,“梅色苔丝,就连跟我最后一次一起散步你都忍受不了吗?你马上就要成为埃德蒙的新娘了!”
“什。。。什么?新娘!”她的预料没错,果然粗大事了。
梅色苔丝使劲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她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但对方没有被她可怜楚楚的神情打动,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剧情急转直下,弗尔南多突然狂喜地抓着她的手说道,“梅色苔丝,难道你不想嫁给他?我就知道,你一直爱着我,你一定不会抛弃我的!”
“不,不是的,请放开我。。。”梅色苔丝好不容易挣脱弗尔南多把她抓得生疼的手,慌乱中匆匆跑进了前面不远处一个热闹的大厅里。宽敞的厅堂里到处饰满鲜花,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酒筵,席上盈满了欢声笑语,宾客们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了她身上。
梅色苔丝不禁吞了吞口水,她对弗尔南多刚才的话细思极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她的婚礼。她低头看了看她身上这条细棉布泡泡袖连衣裙,虽然怎么看都不像婚纱,但满屋的宾客嘴角上一致勾起的弧度,分明是在嘲笑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新娘太过心急。
这时,人群中一个极其出众的男子吸引了她的视线。他穿着一套挺拔整齐的水手制服,这个时代的制服收细了腰身,显出了宽阔的肩膀和臀部,矫健与雅致并存。但比起鲜亮的服饰,更加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外表。他身材高大健硕,肤色晒得黝黑,湛蓝如海的眼睛在乌黑的卷发下闪烁着流光,高挺的鼻梁下有一张迷人的嘴。他不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演员要逊色。
男子疾步朝梅色苔丝走来,嘴角泛着迷人的微笑。梅色苔丝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她所谓的未婚夫埃德蒙,正想着怎么解释。唉,等等,他好像是要亲她!
他性感的嘴唇在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美眸中逐渐放大,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第3章 岸上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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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吻逐渐剥离了梅色苔丝的意识,一种源于荷尔蒙化学反应的电流迅速传遍她的全身,缠绵美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短暂的几秒大脑空白后,她终于因为宾客的起哄声清醒过来,她推开了埃德蒙,脸上带着一抹在别人看来是幸福的绯红。
“看啊,我们漂亮的新娘还不好意思呢”,一个水手吹着口哨说道。
梅色苔丝朝宾客席上尴尬地笑了笑,她不是没拍过吻戏,可刚才那个吻却让她不知所措。她无法直视埃德蒙刚刚吻过她的那泛着笑意的唇角,只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可埃德蒙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
他突然单膝跪下来,捧过她的手,从胸前的衣袋里掏出一枚精巧的金色指环,小心地套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梅色苔丝,等我当上埃及女王号的船长以后,一定给你买一个纯金的。”
梅色苔丝目瞪口呆地看着埃德蒙做完这一切,她留意到埃德蒙的手指上也有个同样的指环,这是一对情侣指环。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闪烁,此时这位可爱的新郎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已经换人了。
她想要逃避,却怎么也逃不过埃德蒙热切的目光。多么荒唐,她完全不了解他,却马上要成为他的新娘。“神啊,请帮帮我,阻止这场婚礼吧”,梅色苔丝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亲爱的,是不舒服了吗?”埃德蒙敏锐地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我。。。”梅色苔丝苦恼地摇了摇头。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连自己在那儿尚不清楚,或许连生存都成问题,她该怎么办呢?
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真诚可靠,但如果要她堂而皇之地代替原本的梅色苔丝,抢走她的爱,跟埃德蒙完婚,她做不到。更何况,她曾是那么地崇尚真爱,又怎么能草率把身心交给一个对于她来说还是完全陌生人的男人呢。她此刻唯一的犹豫只是因为担心伤害到这位无辜的新郎。
梅色苔丝深吸了一口气,越在这种时候越必须清醒。她鼓起勇气,把埃德蒙拉到了角落里。如果任由事态发展,是对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埃德蒙不负责。趁一切还来得及之前,必须把真相告诉埃德蒙,如果那样能让他好受些。
“梅色苔丝,你怎么了?”埃德蒙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帮他避过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海上风暴。但现在他却是在岸上,这反而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埃德蒙,请听我说”,梅色苔丝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和你结婚。”
“梅色苔丝,你说什么?”准新郎脸上喜悦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梅色苔丝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直击他的心脏,他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任何一个字。
“我很抱歉”,梅色苔丝小声说。她脸上带着愧色,不敢再看埃德蒙那湛蓝如海的眼睛。
“你不爱我了,你心里有别人了”,埃德蒙梦呓般地喃喃说道,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强力搏动的心脏是那么的脆弱,“是弗尔南多?”
“不,不是的。埃德蒙,事实上我已经不是你爱的那个梅色苔丝了”,梅色苔丝咬了咬嘴唇,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昨天晚上。。。”
“我知道了,一定是弗尔南多对你做了什么。他一直觊觎你的爱情,我早该想到的。你放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也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梅色苔丝的话反而让埃德蒙产生了可怕的误解,他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她。
“不,埃德蒙,别说了,这不是真的。我的心现在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弗尔南多,也不属于你,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梅色苔丝脸色惨白,为了避免更大的误会,她必须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也许她可以等埃德蒙稍稍冷静再向他道歉和解释,但现在她绝不希望因为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