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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吟!”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岑子吟下意识地回过头。是子黎。她怎么跟出来了?
子黎走到岑子吟面前。昂起头道。“怎么这次你不闹了?你不是很能闹吗?以前不是会动手吗?“
神经病!岑子吟翻翻白眼转身就走。搞不懂小孩子地别扭情绪。
子黎又在她身后唤了几声,岑子吟都当做没听见,向马厩走去,方大娘和大郎二郎还没有过来,马厩里常教头正在那儿刷马,瞧见岑子吟过来,略微惊讶的道,“三娘,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对常教头岑子吟很难摆脸色,扬起笑脸道,“回家,二伯父非要说我和大郎二郎揍了锗夫子,让我们回去面壁思过。”一边说,一边解开缰绳,将马拉出来。
常教头笑道,“那也是你们仨太调皮了些,不过小孩子哪儿有不皮的,我家那小子也是整日的闯祸,哪天要不闯祸了,他娘就开始担心是不是病了。”
岑子吟呵呵笑了笑,陆续将大郎和二郎的马拉出来在院子里候着,过了许久才看见方大娘领着大郎和二郎从远处走过来,方大娘走在最前端,眼眶红红的,身后大郎拉着有些别扭的二郎并排走着,手上拿着两个包袱,大郎走过来道,“娘和三娘同乘吧。”说着翻身上马,二郎却是别扭的站在马边不肯声,方大娘与常教头打过招呼翻身上了马背,看见二郎依旧站在那里不肯动,骂道,“你到底回不回去?”
二郎不语,将嘴抿的紧紧的,眼神倔强。
大郎又翻身下来去拉他,“二郎,回了。”
二郎一侧身,怒道,“我不回去!”
方大娘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给老娘丢人现眼了?”
二郎抬起头叫道,“我不回!”
大郎连忙拉他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好么?”
二郎冷哼道,“在这儿不说清楚,回去了有用么?我没打过那姓锗的夫子,凭什么要我承认?凭什么要去给他钱?我不回!”
方大娘闻言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最红的却是那鼻尖,眼中的水汽充溢,仿佛一下子就要滴出来了,瞪大了双眼翻身下马,一把拽住二郎的耳朵道,“你倒是回还是不回?”
二郎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毕露,“我不回!凭什么那人被人揍了要我们背黑锅?明明就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他不让那人找证人来证明是我们做的,非要我们去找什么证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得罪了别人,关我们什么事?就因为子黎的话吗?她的话就可以尽信了?她真的就没撒过谎?”
“你再说!”方大娘气的浑身颤抖,松开手高高的举起手臂,望着二郎,二郎倔强的抬起头不甘示弱的望回去,常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郎的背后,一把将二郎拉到身后,“大夫人,不可!”
方大娘瞪了常教头一眼,终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常教头连忙让大郎拉开二郎,低声对方大娘道,“大夫人,这年纪的孩子都有些别扭脾气,您也别跟他置气了,三娘,还不过来劝劝你娘?“
岑子吟从马背上下来,拉着方大娘的袖子轻轻摇了摇,方大娘虽不好在常教头身上撒气,对自家孩子却是不客气的,一把挥开岑子吟的手,恼道,“偏生你几个讨债鬼没玩没了的不消停!好好的跑到平康坊附近做什么?这会子倒是让人人都说我教的好儿女!”说着终究忍不住有几滴泪水滴了出来,随即偏过脸擦了去。
岑子吟知道方大娘其实已经知道他们并没有去打那锗夫子,只是有理说不出罢了,有人存心挑刺,即便他们没有打那锗夫子,打了另外一个人也会被说道,何况还是在平康坊附近,几个孩子其中还有一位小姐,贸贸然的跑到那种地方去,背地里怕是被人笑话死了。
常教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岑子吟一眼,岑子吟摸摸鼻子,低声道,“娘,女儿知道错了,大郎和二郎也是知道错了。”
二郎叫道,“我们都没有错!”
大郎急的直拽二郎,岑子吟也觉得这家伙真能坏事,方大娘已是挽起袖子怒道,“你便是不肯认错是吧?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错字是怎么写的!”
二郎犯了倔劲儿,站在原地等方大娘去揍他,大郎想拽也拽不动,常教头离的远了些,等回过神来已是让方大娘绕了过去,岑子吟一直紧密注视着方大娘的动静,倒是伸手死死的抱住方大娘的腰,叫道,“娘,不要……”
岑子吟怎敌得过方大娘的力气,大郎拽不动二郎便过来帮忙,好容易拦下了方大娘,没想到二郎见大郎放手竟然走过来道,“我若错了,娘打死我好了!这错我断然不会认的!”
方大娘怒吼,“你们两个放手!今天我非打死这小畜生替岑家清理门户不可!”
大郎与岑子吟如何肯依?方大娘挣不开两人的手,只有瞪着眼前倔强的二郎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一边道,“好,好,好!你们兄妹三人是齐了心要气死老娘是吧?今日老娘就如了你们的意好了!”
说罢伸手就去拔头上的簪子,兄妹二人都是抱着方大娘的腰,对方大娘这一招措不及防,岑子吟惊呼一声,拦了上去,二郎已是吓的呆了,大郎反应是三人中最快的,伸手拦住了那尖端,一下子就把手刺的破皮流血,方大娘似是气疯了,不管不顾的依旧往自己胸口扎。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听见常教头大叫一声道,“住手!”
四人被中气十足的一声一惊,才想到这儿还有外人在,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那常教头苦笑道,“二郎,你还是随你娘回去吧,有些事,我本不打算说,看见你们如此,却终究不好再瞒下去。这学堂,你们还是不要再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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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女儿当自强(下)
“为什么?”岑子吟问道。
常教头像是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支吾的道,“你们知道就行了,这么多事,大夫人心中也是该有数的,我也不好多说,罢了,你们就回去吧,另寻一家私塾念书也是好的,离家近些,也省得几个孩子来回奔波。”
若是常教头随便编排一个由头也许就糊弄过去了,偏生这常教头是有名的实在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必然是真话,这倒是让爱较真的方大娘越发的好奇了,“常教头,你的好心奴家是知道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些年也承蒙你的关照,几个孩子的骑术才能学的那么好,常教头不妨直说了吧。”
常教头是知道方大娘的性子的,听见她这么说,便知道是磨不过去,在此耽搁太久怕是会出岔子,何况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犯傻,不说破的话有些事老是看不透彻,苦笑道,“上次三娘的马不是受惊了把三娘差点从马背上颠下来么?我去寻了那马回来,却发现马鞍上被人动了手脚,是谁我也不清楚,所以一直不敢说,只是肯定这里有人容不下你们。”
“什么?!!!”方大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二郎却是跳脚质问三娘,“竟然有这等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大郎则是凝眉看着常教头,“常师傅真不知道是谁?”
岑子吟道,“罢了,不提这事儿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三娘是方大娘的命根子,哪儿容得她有半点损失,怒道,“三娘,你是知道是谁了?”
岑子吟道,“娘……”
方大娘打断岑子吟的话,“不行,我得去找老太太评评理去,好好的孩子交到学堂竟然还出了这等事儿!”
大郎和二郎也是道。“是地。没地来由就这么算了。这学堂不来也罢。这事儿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常教头无奈地道。“大夫人……”
方大娘一摆手道。“常师傅。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不会把这事儿是你说地说出去地。就说是我回家发现马不对。这学堂我也不稀罕再来。就是谁动了三娘地马。我得让他们给我个说法!”
常教头道。“大夫人。你去讨说法可有人证物证?”
这一问倒是问到了方大娘地伤心处。不管是对是错。先就安上一个说谎地罪名。随即不管是谁地错都让你去找证据!方大娘一愣。岑子吟连忙拉着方大娘地手道。“娘。这事儿就算了吧。咱们家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没道理把事情做绝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三娘!”二郎叫道。“你现在是怎么了?畏畏缩缩地。反正咱们也不来了。咱们也从来不靠谁。还怕得罪他们么?别说什么现在你没事。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又该怎么办?”
方大娘道,“不管这事儿是谁做下的,也该有个说法,咱们也不问其他,你们几个好歹还是岑家的嫡系,老太太一日在,便不能断了往来,我也不是冲动,只是想去问个缘由,老太太虽然偏心,在大事上也是能分辨的。”
常教头低叹道,“便是知道你们会如此,我才不愿说的。”
大郎拱拱手道,“谢过常师傅,此事我们不会牵连你进来,你且放心。”
三人的神情泰然,已是做好了决定,岑子吟却是没有太乐观,倒是不好再多话,抱定心思心道,正好也去瞧瞧老太太的样子,顺便看看岑家主宅那边的情况,说来亲戚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时代可是有灭族一说的,没来由日后被连累了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四人的目的地换了方向,径直走出了族学,向岑家的祖宅走了去。岑家祖宅就在东门外,离族学所在不远,走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沿途都是岑家一族的族人,看见方大娘母子四人行来纷纷点头问好。岑子吟随着大郎二郎含糊的唤着来人,一路上半点都不敢放松,直到听的大郎低吟一声,“到了。”才想起抬起头来瞧瞧周围的环境。
诺大一个门厅,那门槛就足足有一尺高,一对铜质的门环已是被无数的人摸过,留下深深的痕迹,大门此刻是开着的,门口站了一个青年管家,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二十七八的样子,很是憨厚的笑着与四人打招呼,“大夫人,大郎二郎三娘,你们怎么得空来了?老夫人昨日还在念叨呢。”
说着见四人翻身下了马,伸手拉过缰绳自牵了马去马厩,方大娘领着三人径直向里走了去。岑家的宅子外在瞧着很有些年头了,里面倒是打理的细致,花草都修剪的极为别致,亭台楼阁远远瞧去在岑子吟眼里就与现代的公园似的,还比公园干净上许多,里间偶尔有下人穿梭,都上前来与四人打招呼,瞧得出家教极为严格,岑子吟埋着头跟在岑大娘身后,突然想起了侯门一入深似海这句话。
说来岑家的院子不算大,只是在岑子吟一个现代人的眼中,方大娘那个四合院的小酒馆就已经了不起了,何况这个有着数百亩良田的岑氏家族。这院子约莫占据了两亩余地,其间亭台楼阁齐全,还有小桥流水假山数处,只是各处房屋都略显得陈旧,也不知道岑家往上是有过风光日子的,如今是比不得早些年了,还是因为念旧的情绪作祟,舍不得离了这个祖宅。
带着满心的疑惑,岑子吟随着方大娘进了一个小院,还没进得庭院,就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迎了出来,“大嫂,婆婆正在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让大郎二郎他们过来呢!可巧,你们这就来了。”
那女人比方大娘年轻十来岁,打扮的十分贵气,方大娘倒是不吝多让,只是身上的衣服都略显陈旧了些。那女人说着挽起方大娘的手,一手伸过来拉住岑子吟,“听说三娘受了伤?可好透彻了?婆婆这两日都吃着斋祈福呢,之前寻了个有些神通的道士问了,道是这两年三娘有些磨难,便求了那道士做法,毕了还不放心,竟然又想去和尚庙烧香,让二伯给拦着了这才没去。”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