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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长。”
淡岛余光看到了顶头上司，立刻站起来敬礼。她刚刚凭借着碾压新氏族的能力被任命为副长，此刻还沉浸在新官上任的紧张和压力中。
应该适当地放松一下。
宗像这样提醒过她，但淡岛却比之前更紧张了，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说。
“我其实也希望能够表现出有余裕的样子，但我的能力还是太过弱小，所以还需要加倍努力才能够……才能够……”
她话卡在一半，但宗像知道她什么意思。
这个小丫头在拿自己跟被人比，总觉得自己比不过。
其实没有必要，那个人没什么好比的。
宗像想这么劝解淡岛，但却在另一种想法升起后诡异地压制住了这个念头。
什么关爱部下心理健康的念头都见鬼去吧，宗像就是不想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一旦提起来，就好像他输了一样。
不要问这种跟死人，或者死蛇争口气的扭曲念头是怎么升起来的。
宗像有时候回顾一遍，就觉得这条蛇除了给自己添堵就没有做过其他什么正事。且不说懒散的个性还有招来的那几个人和她一手提起来的道明寺平时到底有多烦人，宗像最憋气的，大概就是她那冷冷淡淡的眼神。
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随时想抽身离去的眼神。
宗像很不喜欢。
虽说王也是游离在氏族之外的，但氏族是王的附庸，也是王的力量。即便是在力量上差距悬殊，但王和氏族的联系的紧密，是知道这两个词的人都不会质疑的。
那个人不一样。
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认同过这个概念。
其实这也无所谓，宗像知道就是有这样的人的。一边做着随时随地走的姿态，一边又心里巴不得别人拉着他的袖子说一起玩吧。后头进来的伏见就是这个德行，嘴上说着不要，结果日高陪着加了几天班立刻态度就又不一样了。
虽说还是会去赤组那里找misaki作死，但作死完该回宿舍还是按时回宿舍。
他对这种行为不发表评论，总归能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就行。那种不按照规章制度乱来的行为他且当做管理上的灰色地带，但本质上与组织统一就好。
结果呢？
那个人啊，臭毛病全有，还更甚。
态度摇摆到了对方可以当着他的面发出跳槽邀请。
宗像反思过自己的管理策略，怎么想都没觉得自己不对——其他人都好好地在那儿蹲着呢，可就只有一个异数消极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而在其他人都站起来向前方迈进的时候，那个人拍拍灰从地上爬起来，不远不近地跟着。
不掉队，但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不靠近任何人，也不靠近他。
宗像觉得，或许淡岛和坂下卫，都比他更能接近和理解她当时的状态。
但淡岛看起来显然不是，而另一个……
宗像并不想向她询问。
宗像向淡岛询问了今日午后到傍晚的情况，在得到一切正常，两支小分队抓了几个普通组回来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出警的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宗像说：“请传达我的表扬。”
淡岛点点头，而另一个人突然插了话。
“昨天善条前辈带着新人走了一遍雪莱桑画出来的路线图，所以他们立刻就熟悉了起来。”
日高一脸“我在汇报”的表情，如果不是淡岛和道明寺的紧张，没有人会把他其实正在试图惹怒上级联系起来。
但日高的话没让宗像动摇半分，他只是挑了挑眉毛。
“是吗，真是辛苦善条桑了呢。”
“别拦我。”
日高过了半天，看到门口已经没人了，才想起要冲过去问问明白，为什么到现在宗像对于殉职的前队员是这样漠然的态度。淡岛关了门，而道明寺抱着他的大腿极力地劝着他。
“别去啊就算去了你也会被怼回来的不如不去吧？”就算脑袋天生少一根神经的少年也知道在这时候要劝住同事：“毕竟雪莱大人的事情不仅仅只是单一的事情啊？”
他被父亲耳提面命地训了半天，最后想了想才决定听话不再过问的，而日高完全不赞同这个观点。
“这有什么不可说吗？”日高把道明寺往下扒：“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有看到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雪莱殉职了吧？一己之力干掉了灰之王，又带着无色之王……”
他声音慢慢低下去，整个人都低落得不行。
道明寺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她人已经不在了，结果到最后……”他叹了口气：“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枪过后，所有人都来不及处理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只有当时还奇迹般坚持工作的摄像机记录下了当时的画面。
几乎是一瞬间的，那个银发的身影变得透明，消失在了画面中。
“那个，其实我有在想。”淡岛靠着门：“是不是雪莱可能还活着，所以……”
她对上剩下两个人光芒盛放的双眼。
“呃，我只是猜想而已。”
“不会，她死得透透的了。”
坂下在小酒馆里对着老板娘说：“一枪打在眉心，谁都活不了。”
现任的灰之王语气轻松，像是在复述今天买了朵花一样。
老板娘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她和宗像君多好啊。”
坂下敛了目光，摇摇头。
“不一定吧。”
老板娘有些疑惑，而警察厅中做着微小工作的刑事将茶泡饭放到一边。
“宗像脾气不够好，性格多疑，或许可以用谨慎来替代，同时又喜欢试探。”坂下画了一个圈，又画了另一个圈，两个圈有一部分的重叠：“雪莱她性格太强，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定遇到了很大的挫折。比起宗像那个人和s4，其实赤组更适合她。但宗像把她要回去了，却不能给她一个气氛融洽的环境好好疗伤……”
“我之前去过s4送外卖。”老板娘说：“我觉得那里不错，生机勃勃的。”
“生机勃勃，但是条条框框太多——那里是纪律部队，要服从命令，要遵守规矩。其实宗像未必没有偏心过，只是那点偏心不够。”
时不时闪现的那一点点温柔，是不够帮助伤口愈合的。
而半途而废的暧昧，不如干干净净的交易。
老板娘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雪莱桑在小卫这里，应该会好些吧？”
“大概，不过也说不准。”坂下想了想：“很可能有感情之前就掐得能警察厅砸了。”
老板娘笑着摇头。
“又或许，如果当时没有那么严重的情况，她也能在s4开开心心地继续过下去，在跟那帮人巡街做任务的时候找到一点什么。”
坂下闭着眼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大概不知道，s4在很长一段时间，全员都很想撕碎我。”
老板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你的错。”
其实坂下卫并不在乎，并且觉得能够有人承担了s4的怨恨也不错，起码这样就能够让他们有十足的动力走下去。而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如何都是要继续的。
无论失去了什么人。
“但其实宗像君还是心里清楚的，他没有因为这件事中断s4和警察的合作呢。”
“他一直很清楚，所以才心里这么苦吧。”
老板娘将酒杯夺走：“妊娠中酒精禁止。”
“我送她一杯。”坂下将酒杯拿了回来，往外走：“今天提起她，倒是觉得应该倒杯酒祭奠一下，毕竟是位力挽狂澜的战士。”
“啊，绿之王现在如何了？”
“还是昏迷，没几天日子好过了。”坂下想着他挑战黄金之王的勇气，不知道该敬佩还是该嘲笑：“我都准备了这么久才动手，他才准备几年。”
“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小卫这样的耐心。”
坂下没有回答便出了门，左转到了路口。路灯下有一条长椅，她坐在长椅上，抿了抿那杯还温热的清酒。
可惜了。
可惜当时只有她在身边。
可惜当时宗像没能赶上来。
可惜当时有扣动扳机魄力的只有她一人。
可惜最后连求助的话都不能对她想说的人说。
可惜她连最后那句话都没能说完。
可惜了。
她叹了口气。
“可惜人生总是有这么多可惜。”
黑发的女人抬眼看着月亮，举起酒杯。
“所以我祝你下次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s4番外还没完，但你们可以选下篇是火影番外还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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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番外
可没有人是圆满的。
永远没有。
日高在听够了老妈的嘱咐后挂了电话； 一个人靠在楼顶天台的栏杆上；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夜晚的风吹得他有些冷； 但远远眺望着附近的夜景，豁然开朗的景象让他稍微疏散了胸中的郁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子也清醒了些。
现如今的S4已经是维护表社会和里社会的重要力量了——即便是灰之王所执掌的灰之氏族面对S4也礼敬有加； 尽管名义上灰之氏族——和灰之王才是掌管着表社会治安管理权力的群体。
而一想到灰之王； 日高的心情又开始沮丧。
沮丧得不能再沮丧。
脑袋里又忍不住继续回放后来的灰之王扣动扳机的画面； 和那个人倒在地上的样子。
因为冲击力而不自然地快速向后倒下，还有落在地面上轻轻回弹的身体。
明明一直是无所畏惧的强大模样，可到后来竟然也如同尘埃一般渺小脆弱。
日高用手抹了一把脸，咬着牙逼迫自己平静下来。
“日高？”
淡岛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透透气，刚刚又被老妈打电话催着回家相亲了。”
日高笑眯眯地回头； 继续着日常对小世理的欢快语气：“世理酱怎么也到上面来了？难道是担心我感冒吗？”
淡岛的眼神有些犹豫； 最后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日高一怔。
回到宿舍的日高在洗脸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大概也知道为什么淡岛会问那么一句——不得不说他也觉得自己状态很糟糕，因为虽然是看起来干净整齐的； 但眼睛里几乎都是血丝，眼神看起来也莫名让人害怕。
是的，让人害怕； 日高自己也这么觉得。
道明寺拿着牙刷也跑过来洗漱； 看到日高对自己发呆，一巴掌拍了过去。
“没事吧你，真的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了吗？”
日高一惊； 回过神，摇摇头。
“最近有点累。”
“你的确是该累了。”道明寺长长叹了口气：“最近值班都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虽然说要努力工作但也有点太过头了——身体是做任何事的本钱啊。”
日高应了一声。
“我明天休假。”他又用凉水洗了把脸，聊起了其他的话题：“我跟你说，我妈烦得很，又催我回家相亲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道明寺挤眉弄眼：“你的话，又是公务员，出身有不错，而且长得也很好看，相亲肯定能相到不错的美人吧。”
“你想多了，人家哪看得上我。”
日高说。
难得的休假，日高并没有回家，而是随便坐了辆电车在都内转悠。窗外的景色随着季节的变化也变了不少，原来树荫遍地的公园此刻因为快要入冬而萧条了起来。日高坐在公园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