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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我就后悔了,我实在太感性了,小宝无论怎么样也是已经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活着的我和张起灵才比较重要。若是张起灵因为我这一嗓子错失了时机,悔之无及。而且,我这样很可能会让大宝抓住我的弱点用小宝威胁我。。。。。。。。。
张起灵不知道小宝是谁,但是他本能地减缓了攻势。我摇摇头,改口道:“张起灵,别听我的,当我没说。。。。。。。”
和我一模一样的大宝在那边冷笑道:“霍玲,霍玲,那个不只是小宝,也是你的妹妹呦。是当年被你害死的,你的亲妹妹呦~”
我刚站稳的身体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上。一种心痛袭击了我,比被那个矶沙蚕攻击更痛。我紧紧地抓住地上的沙,咬了咬嘴角,硬是冷笑一声道:“我妹妹也好,小宝也好,都已经死了。从现在的情况看,还是先可着活着的人吧。”
披着我的皮的大宝哈哈大笑:“霍玲,你好可爱啊,先可着活着的人?你认为谁活着?你以为你自己现在活着么?”
我冷冷地盯着她,她笑的透不过气:“霍玲,你在这里都遇到了什么?被当成钥匙扔进来,被扔进岩浆池,被尸骨攻击,被活埋,被我的矶沙蚕袭击无数次,还有其它种种你记得的不记得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哈哈,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一直没有受伤没有死,其实是因为,你早就死了?你从被扔进来当钥匙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浑身瞬间冰凉。无法遏制地大口喘气抵抗我灵魂深处的恐惧。我甩甩头,细想我进来后的每一个细节。想起来的,想不起来的。。。。。。。还有张起灵看我时那让我毛骨悚然的眼神。。。。。。。。。
我看着张起灵,他这一次没有迎上我的目光,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大宝大笑道:“起灵也知道的,他比你聪明的多,早就知道了。我本来是不忍心告诉你的,可是你这骚vvv货老是不知羞耻地缠着起灵,我想还是告诉你真相好。另外,我听说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人,一旦让她想起来她是怎么死的,她就会化为一滩脓血魂飞魄散了,我希望你马上这样。”
我还没等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她又说:“霍玲,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挖开沙子看看嘛,这沙子下面,埋了好多你的尸体呢!”
她这样一说,我的手真的碰到一个东西。似乎是一个人头,长长的头发。大宝的声音响彻在我耳边:“霍玲,你已经死了,快化成脓血吧,我就是这里独一无二的美人了,起灵就会对我忠心不二了。。。。。。。”
我冷笑道:“你做梦!”手里却本能地不停挖沙土,想看看这个尸体到底是不是我的。在我神魂混乱之际,张起灵拉住我拼命挖着沙土的手臂。他的手结实有力,我像突然找到了依靠一般,整个身体竟软了下去,倒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捂住我的眼睛,低声在我耳边说:“不要相信她。你不会死在这里。”
我的眼泪瞬间就滚落下来。其实我已经看见了。在他捂住我眼睛之前我就看见了。那个尸体真的是我的。而且不止一具。在这似乎漫无边际的沙漠里,好多好多我的尸体埋在下面。我早就已经死了。从被当成钥匙扔进来的时候起,我的肉身就已经粉碎了。就像我当时感受到的一样。一堆人的肉块应该还在那铁门附近。可能已经腐烂了。任谁也看不出那堆肉块曾经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张起灵把我扔在那里头也不回,想是也不想看见变成一堆碎肉的我吧。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他却还在保护我这个已经和大宝一样的孤魂野鬼,给我编织一个我从小就渴望的,被人保护的梦。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
废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安静地贴在大地上。
即便我有多小心保持行走的安静,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
在黑暗中,我听见大宝的脚步渐渐走近。她应该没有威胁到我的动作,因为张起灵没有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他的手结实而温热,让我无法遏制地沉溺其中。即使我已经死了,即使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
大宝的声音明明是我的,可是此时听起来却像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霍玲,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真正地死掉消失啊?你这个贱人,快点死好不好?”
我右手悄悄地下移,顺在张起灵的匕首上。张起灵的手僵硬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动作。我左手拉下了张起灵挡在我眼睛前面的手,顺便用他的手抹了一下眼泪。
我的样子应该很狼狈,但是我还是看着眼前的大宝,笑了笑,说:“蓦然回首,你还没走啊。你怎么跟新闻联播似的,换台也逃避不了。”
我左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我们就像照镜子一样看着对方。不过她现在看起来比我漂亮的多,面容干净,笑容甜美。她挑衅地看着我。
她一定不会想到下一个瞬间,我用非常快的速度将手里的匕首插入她雪白的脖颈。
张起灵的匕首也是黑金的,其实相当沉重。但是我的爆发力也非常强,尤其是有很丰富的杀人经验,时候掌握的非常之好。我顺势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
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疯狂很狰狞。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刀一刀地戳中她的脸,她的脖子。我冷笑着说:“如果我的人生是是一个三流的电视剧,你充其量不过是弹出的广告罢了。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你变成什么样子不好,非要成为我。。。。哈哈,你这个贱人,去死吧,该死的人是你,你才是贱人,你活着折磨我,死了还要让你的变态女儿折磨我。。。。。。。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也要拉上你们一起死。。。。。死了我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越说道后来越声嘶力竭,也许我的思维已经混乱了,我不知道我正在用力杀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大宝,还是那些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还是那曾经日日夜夜诅咒我死亡的母亲。大宝惨叫着挣扎,我一次次地又扑过去将刀子扎在她身上,划在她脸上。直到她连同那个章鱼血尸一同消失在沙子里,我手中的刀一次次□□沙土,我终于彻底没有了力气,渐渐停下来。
在整个的过程中,张起灵完全没有帮我。就像那时候我杀死刘彦一样。他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存在感。他只是看着我发泄,看着我疯狂,看着我胡言乱语,看着我在他面前肆意地展览我的伤口,看着我撕心裂肺地哭。他只是沉默。
我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淡漠。表情也只有那一种。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经历过极其多的痛苦和劫难之后的淡然。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触动到他,即使是面临再大的变动,他也会波澜不惊地摇摇头,对你说一句“没关系”。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懂得我想要什么。他给我无限的宽容和恰到好处的漠视,让我有勇气在他面前展露我的脆弱和丑恶。
张起灵一言不发。我也没有哭多久,我没有时间和体力匀给我的情绪。也许黄沙下埋的尸体都是幻觉,或者是真实存在的,那又怎么样呢?都是尸体罢了。
我甩甩头发,又坐回张起灵身边。我想我现在的样子恐怕都狼狈得不堪入目了。我也不在乎。我说:“张起灵,你还记得刘彦是怎么消失的么?”
他点头。我说:“一定是因为那面镜子吧?也许那面镜子就像刘彦的魂魄一样,你打碎了它,刘彦就消失了。”
他不说话,看上去好像早就知道了。我说:“那么,大宝身上也一定有同样的东西吧?”
他还是不说话——就是默认我说的对了。
我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是什么。在她的胸口里有一个瓦罐。我看见她掏出来过。说是什么西王母给她的秘方,具体的忘记了,总之是什么可以让她变成和我一样的东西。”
他点点头。他的表情一直冷冷淡淡的,似乎对我说的事情早就了解了,并且对我的个人感情完全不感兴趣。但是也只有这样,我反而更自在些。我说:“张起灵,你还记得你父母的样子么?”
他不言语。我想他似乎说过他是一个人。我笑笑说:“我妈妈是个平平凡凡的女人,长得可以说很难看。她生了我这么漂亮的女儿很有压力,加上我父亲一直对我想入非非,她总是认为我抢了她的男人,总是诅咒我死掉,和刚才大宝的声调一样。”我冷笑一声:“她们真不愧是母女。对了,你知道么?我曾经有个妹妹,比我小三岁,后来死了。这个大宝可能大概差不多是我妹妹死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和那个叫西王母的人混在一起,又借着大宝的肉体投了胎。。。。。。对了,你知道西王母是谁么?”
张起灵总算开了金口,淡淡地说:“是传说中掌管世间刑罚和灾疫的神。听说求她可以得以赎罪或者长生。”
我好奇地说:“那你来这里,是来求长生的?”
张起灵看看我,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长生不老么?”
我摇摇头:“不要。我可不想被我未来的儿媳妇骂老不死的。”
张起灵好不容易开口说句话,大概又被我塞无语了,叹口气摇摇头。
我刚想再问他,身下的沙土又是一阵剧烈的舞动。我和张起灵顿时就紧张起来,但是他比我反应快得多,发现不对就马上站了起来,而我还傻不拉几地坐着,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摔倒在地。张起灵突然扯住我在地上滚了几滚,之前我坐着的地方,一个庞然大物破土而出,就是之前那个章鱼血尸。
大宝也不知做了什么处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都不见了。身上干干净净,和灰头土脸的我成了正比。她漂亮的脸充斥了一些怨毒。她突然有点急切地说:“张起灵,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难道我还不够美么?”
她虽然这样说,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爱意。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带着妹妹在外边玩,所有路过的人都说:“啊,姐姐好可爱。”
我想起当妹妹出生后,本就拮据的家里更是捉襟见肘,父母每日每夜忙着挣妹妹的奶粉钱。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每天抱着小小的妹妹了。父母顾不上我和妹妹。后来因为我的事情,母亲操碎了心。嫉恨也好,可能有些心疼也罢。。。。。。
每当我被毒打的时候,妹妹都会在旁边看,或者偷看。年幼的她也许不懂得为什么姐姐总是挨打。但是她连打也不曾挨过。也许妹妹的世界观里,因为父母爱我——所以给我更多的关注——所以打我。
妹妹性格阴郁。现在眼前大宝的那双阴郁的眼睛,我实在太熟悉了。那就是妹妹的眼神。经常有的眼神。
也许是感应,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妹妹在嫉妒我。嫉妒我被父母“疼爱”。嫉妒我挨打。她希望有人打她。有人爱她。就像有人“爱”我那样。
所以她才那么喜欢刘彦啊。。。刘彦再给她点花言巧语。。。。大宝的心态,只是个8岁小女孩罢了。
可是刘彦那么迷恋我的美貌,所以大宝认为我把刘彦抢走了。
所以她也要抢走张起灵。
她贪恋我的皮囊,其实只是想抢走我的被人瞩目被人垂涎的人生。
她并不爱张起灵。她要抢走他,只是因为她认为“他是霍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