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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水落石出，苦叹命运再弄人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女子不是近来丞相最为亲近的人吗？
咣当！
张燕手中的刀拔了出来又脱手掉到了地上，他双膝跪地，对着张寒月叫道：“大小姐，我做不到啊！”
“呵呵，还是我自己来吧。”
凄惨的笑声犹如杜鹃啼血，其中饱含着无奈与哀伤，张寒月手里一把小刀反握，锋利的刃口已经抵在了韩梦洁的颈动脉处，原来她刚才一直站在韩梦洁身边是这个原因，今日在场的都是文官，若是有赵云在侧，她倒也不会如此容易得手了。
韩天翔一下子有种想要跳海自尽的想法，他深呼吸几口气，沉声说道：“为什么这么做？还有张燕你为何叫她大小姐？张寒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寒月冷笑一声：“我是谁？你说呢？我姓张，你就是我的仇人！”
“张？”韩天翔反复念叨了几遍，看了眼张燕，苦涩一笑，道：“原来你是黄巾首领的女儿，难怪张燕会叫你大小姐了。与你有仇的是我，放了你手中的人。”
“哥，不用了。”韩梦洁说着便要往刀刃上撞，可她哪里比得过张寒月手快，刀刃一让，直接用另一只手扣住了韩梦洁的喉咙，直掐得她说不出话来，她狠狠的看了眼韩天翔，说道：“我就是张角的女儿，当年就是你杀了我父亲！今日我就是要你尝尝丧失亲人，孤独的痛苦！还记得那时候在徐州黄巾军的反扑吗？那时候死的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侍女而已，其实再告诉你一件事也无妨，还记得你那夫人吗？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是我父亲与婢女的女儿，她就是奉命来杀你的，可笑最后居然为你而死。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一点你肯定很痛心，你辛苦培养的那些神秘部队确实很厉害，可就是这样我还能与张燕取得联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那小儿子，哈哈～他小小四岁之童居然知道妒忌自己的大哥。哈哈～侯门相府果然是好地方啊！”
韩天翔一个踉跄身体晃了晃，他没想到当年那小女孩在街头可怜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故事，他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注意力过多的放到韩德身上而造成另两个孩子的心理变化，同时他也从张寒月那种侃侃而谈中察觉到了什么，那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说，一刀下去岂不了事？凭张寒月的本事又有张燕从旁相助今天必能逃脱出去，只要离开这里，一到交州，那黄巾军必定能卷土重来。
韩天翔一咬牙，决定拼上一拼，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倒在血泊中。
韩天翔身如闪电，曲手成爪抓向张寒月肩头，他有自信空手对上张寒月也能救下韩梦洁。张寒月手中小刀划过一道寒芒，另一手也不放松，拖着韩梦洁护在身前，显然就是要把她作挡箭牌了。
一人顾忌着韩梦洁不敢全力出手，一人一手紧扣着喉咙也无法施展一身本事，两人战作一团，旁边那些五部人员都不敢上前，怕那脆弱的喉咙被张寒月一怒之下捏个粉碎，只能屏息等待。
这样斗下去何时才算完？韩天翔心中慢慢焦急了起来，韩梦洁的喉咙已经一点点在变形，张寒月在打斗中不知不觉的已经加重了手上了力量，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打完韩梦洁就要窒息而死了。
韩天翔心中升起了冒险的念头，一双肉掌直扑张寒月手中小刀，意图施展雷霆一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张寒月的身体出现了那一瞬间的停顿，高手过招岂能有如此一瞬间的停顿？小刀顿时易主，一刀划破了张寒月那轻薄的衣袖，射出一串血珠。
张寒月脸上忽然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手也松开了韩梦洁的喉咙，而韩梦洁也就软软的倒了下来，她早就因为在激斗中被晃来晃去而不省人事了。
“呵呵～能死在你手里真好～”
张寒月清脆的声音如晨钟暮鼓一般敲在心头，韩天翔一下子心头灵光一闪，他顿时想通了今天这一切，再低头看张寒月那伤口与小刀上的血珠都已发黑。
韩天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出一个长条形状，上前把张寒月受伤的那条手臂紧紧的扎了起来，期望能遏制住小刀的毒。
“没用的，这是我辛苦寻来的剧毒，现在早就扩散了，你不必白费力气了。”
张寒月的声音轻了几分，仿佛就是为了验证她所说的话一般。
韩天翔看着一滴滴滴下的黑血，心如刀割，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寒月淡淡一笑，身体一软顺势倒进韩天翔怀中，慢慢说道：“我对你下不了手，我爱上了自己的仇人，我对不起父亲，死在你手里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我要你一辈子只记着我，而不是我姐姐。”
韩天翔抱着张寒月越来越软的身体，手足无措，只能听着张寒月继续说下去：“你也不用担心交州，我早已吩咐过他们，若我死了就归顺于你，希望你不要亏待他们。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在宫门上你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虽然你嘴上不说，我也不想承认，但我还是要谢谢你，那时候整个洛阳大概也只有那里是最安全了。不要……恨我……”
韩天翔看着一只想伸向他脸庞的玉手无声滑落，胸中气血翻滚，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老夫近来读了几本医书略有小成，或许可暂保这姑娘一命。”
皓首郑玄不知何时站到了韩天翔身旁，这位老学者最近闲来无事翻翻医书对其产生了兴趣想不到居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韩天翔蹲下身将张寒月依靠在自己的腿上，说道：“老先生请。”
郑玄从衣袖中取出一包银针，看来他近来大有痴迷医术的趋势，十余针扎进了张寒月身上的**位中，张寒月没有一点变化，郑玄起身说道：“暂时应该是保住命了，不过老夫并不是大夫，丞相还是快点另请高明前来医治。在此之前先用寒冰将这位姑娘冻住为好，这样应该能延缓毒性发作。”
“多谢老先生了。冬云，命人去找冰块。”
韩天翔毫无情感的声音响起，他不由暗自感叹命运弄人，为何要他承受两次相同的苦楚？
冬云领命而退，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天然的冰块，但那些世家的手里应该保留有不少，这些世家的势力虽然不在了但他们手里的财力依旧浑厚，要保存一点冰块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丞相，我……”
张燕傻傻呆呆的站在韩天翔身边，有口无言，面对张寒月与韩天翔，他要承受两方面的压力，他的内心也不好受，在当年他也曾经号称黄巾军的一员，而且张寒月也拿他的生命作威胁，要他拒绝也真的很难。
韩天翔头也不抬，注视着张寒月说道：“我不怪你，先回去吧。”……
一场原本应该大张旗鼓宣扬起来的盛典被全面封锁消息，但原本就定下出航的船队还是照着原计划扬帆启程。
“相爷，华神医已经寻到，正在为张姑娘诊脉。”
冬云出现在韩天翔身后，这里是陆家，府内的一处小院子，被临时改造成了一间冰窟，用来暂时安置张燕月。
“嗯，我这就去。”
韩天翔大步流星的向那小院迈去，但步伐间还是有着那么一点难以察觉的颤抖。
韩德站在冬云身边，小声说道：“父亲这次好像与上次母亲逝世时有点不大一样。”
冬云恍若自言自语般的答道：“那当然喽。上次夫人是当场死亡，现在那张姑娘还没咽气，怎么说也有点盼头。”
第二十五章 得舍之道，长江后浪推前浪
韩天翔来到小院前时，华佗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岁月的流逝没有给这位神医带来多大变化，一双眼睛中仍旧闪烁着那般的悲悯，仿佛已看遍了芸芸众生的疾苦。
“丞相，这女子中的毒我也是见所未见，但世间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我是大夫，会想尽办法寻来解毒之药。现在我已用银针封住她最后一口气，这位姑娘已进入假死状态。五年之内不论解药成与不成，我都将再次登门拜访。”
华佗说完便走了，韩天翔也没有拦他，华佗这种人一诺千金，且骨子里多多少少带点傲气，绝不会食言而肥，只是他的心又冷了半分，这世间能让华佗都束手无策的剧毒真的有解吗？
韩天翔的目光远远的望向那间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屋，他下定了决心，纵使再大的代价也要去试上一试。
这一个晚上，韩天翔彻夜未眠，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来过，直到第二日巳时他才走出了房间，并下令准备好一辆能够保温的马车，马车内要能够永远保持那个冰窟的温度。
五天之后，韩天翔将张寒月放进了马车里，带上冬云离开了吴郡。
一路北上回到了洛阳，由于一路上都早已打点好了，这一个千里之行只花去了两天不到的时间，然后在洛阳稍作休整，再检查了一下马车上的冰块，这时他叫来了冬云。
“冬云，这些是我连夜写下的信，我走之后你替我给大家，里面还有一封是你的。”韩天翔指了指一旁整整齐齐的两厚叠装好的信件。
“不！”冬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咬牙说道：“冬云不走。”
韩天翔摇了摇头：“起来吧，我不会让你跟着的，那里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世界。韩德也需要你留下来照顾。不要跟来，否则……我走了，记得把这些信都交到每个人的手上。”
冬云迷糊的双眼看着韩天翔远去，她想追却又不敢，只能看着眼前的那堆信愣愣的发呆……
一个半时辰后，韩天翔驾着马车抵达了目的地，这里也是他第二次来了，太行山脚下。
当日韩天翔灵机一动想起了南斗与北斗，或许可以去试上一试，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他不会再让自己痛苦下去，当年对程紫芙的歉疚让他更加珍惜眼下还有一口气在的张寒月。
轻车熟路来到了那家旅店前，将马车拴好，独自步入。
推门进去，店内空无一人一尘不染，上次来时看见的那两个奇怪的老人也不见了，韩天翔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毫不犹豫的直接向旅店后面那片竹林走去。
过了那一堵奇妙的墙，熟悉而陌生的竹林小道趁现在眼前，韩天翔心中默数着向前走去，五百米之后他又一次见到了多年之前的奇妙景象，两人在一片月光中下棋，仿佛这里有的永远是月光，太阳的光芒是照射不到的一般。
韩天翔踏入，那两人都收了手，望向来人，不约而同说道：“你为何再来？”
韩天翔上前抱拳一礼，道：“南斗、北斗两位星君，我此来特有一求，门外那位姑娘只存一线生机，求二位相救。为此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南斗起身说道：“既不能，也不敢。解铃还须系铃人。”
韩天翔顿时一阵头大，说道：“还请星君明示。”
北斗接口道：“那女子身中剧毒，是为不能；天地万物有其道，是为不敢。天理循环自有因果，世间之道尽在一得一舍之间。”
这下韩天翔多少听懂了点，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张寒月体内的剧毒上，至于北斗后面所说的因果之说以及那所谓的一得一舍他也听明白了，韩天翔开口道：“此时再舍是否太迟？而且真的舍了我还能得到什么？现在的能力还能让我打听到可能的解药，如果真的……事情还可能会有转机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言尽于此，你走吧。”
南斗话音犹在耳边，韩天翔眼前的景物已经变了，他回到了那旅店门前，那两扇木门紧闭，他试着推了推，木门纹丝不动，韩天翔收手了，他知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到这两位传说中的人物了。
回首，马车还在，韩天翔小心翼翼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