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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能放,前面还有自己人,还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战车营的少校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恨不得把颜良杀了,“撤不进来了,还是一起冲出去杀吧。”
“我杀了你。”颜良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给我射。”
王当躺在地上,面无血色,两眼无神地看着颜良和几十个士卒抬着杨震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他死了吗?”
“没有,还有一口气。”颜良把昏迷不醒的杨震放到地上,“你还能站起来吗?”
“你要去哪?”
“栖之被敌人围住了,我要去把他救出来。”颜良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指挥各部撤进车阵,用连弩车连续不停地轰,让弓箭手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记住,不许让一个敌人冲进来。”
颜良站起来冲着一队悍卒招招手,转身飞奔而去。
杨凤和士卒们左冲右突,试图接近车阵,但他的目标太显眼了,围在四周的敌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将军,步步阻杀。
一柄战斧凌空而至,杨凤怒吼一声,小退一步,左手圆盾奋力迎上。“嘭”一声,圆盾不堪重击,顿时碎裂。敌卒高声欢呼,战斧再下。“杀……”不待战斧落下,杨凤手中半截断矛已经插进了他的腰腹。敌卒惨嗥倒下。杨凤一脚将其跺开,左手顺势夺过他的战斧,飞身扑进敌群。霎时间,鲜血四射,断肢残臂上下飞舞,十几个敌人纷纷扑倒在地。
北疆士卒呼啸跟上,左右掩杀,距离车阵越来越近。
“围住他,围住他,不要让他逃了……”邓升带着一队亲卫突然杀到,死死挡住了杨凤。
“去死吧……”战斧厉啸,迎头劈下。一个敌卒躲闪不及,被一斧砍个正着,顿时战盔碎裂,脑浆迸裂,凄厉的惨叫声惊心动魄。不待杨凤拔斧再起,邓升的战刀厉啸而至,一刀砍断了斧柄。杨凤大骇,抽身急退,不料背后就是自己的亲卫,退无可退。
“杀了他……”邓升又惊又喜,纵声狂呼。敌卒一拥而上,数支长矛齐齐刺向了一脸无奈的杨凤。
就在这时,颜良从侧面杀到,他想都没想,随手抓起地上一具尸体,用心全身力气抛了过去,“栖之,躲开……”杨凤听到颜良的声音,心领神会,双脚用力,腾空侧飞而起。
尸体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到了敌卒头上,数支长矛同时刺空。
颜良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如闪电一般划空而过,溅起了满天血花。四个敌卒惨声尖叫,倒飞而起。跌落在地的杨凤在颜良的保护下,一跃而起,高大的身躯如猛虎一般将一名举矛刺向颜良的敌卒撞得高高飞起。同时间,双拳齐出,将另外两名正要扑上来的敌卒打得仰面而倒。
颜良落地,身形不稳,连冲数步,一头撞到了杨凤的后背上。“结阵……结阵……”
两人的亲卫们一前一后,奋勇杀到,迅速结成了一个锥形战阵。
“走,走,杀回去,杀回去……”
一个西凉骑卒无意间抬头看向天空,他看到了耀眼的太阳,也看到了从天际间翻滚而来的巨大烟尘。
“敌骑,敌骑突袭……”
恐惧的叫声霎时撕开了笼罩在战场上的血腥。梁兴骇然抬头,脸色骤变。“吹号,吹号……结阵迎敌,结阵迎敌……”
“呜呜……呜呜……”
号角急促吹响,凄厉而惊恐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在这瞬间抬头北顾。
马铁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他想哭,从内心深处传来的阵阵痛苦让他浑身战栗,仇恨的烈火在这瞬间爆燃。“鸣金,撤兵,撤兵……”
“大人,你看,你看东面……”锣声刚刚响起,士卒们再度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马铁霍然转头向东,两眼遽然睁大,神情极度绝望。北疆铁骑,庞大的北疆铁骑还是出现了。和去年的鹯阴大战如出一辙,北疆人在最后一刻举起了杀人的屠刀。
中计了
“擂鼓,擂鼓……结阵……”马铁仰首向天,放声狂呼,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恐惧全部吼出来。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撤了。仓惶后撤,三万人的大军势必瞬间崩溃,继而会导致左翼和中路战场的崩溃,大军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去年鹯阴大战的最后一幕将再次重演。
“向韩大人求援,请他速派援军,接应我们撤退。”
“命令梁兴、马玩两位大人,冲上阻敌,务必给我们争取结阵的时间。”
“急令马休、邓升、张南三位大人,立即向中军靠拢,就地结阵。”马铁手指尚在血腥鏖战的战场,连声叫道,“传令各部,把冲车拖出来,拖出来。”
北疆士卒欢声雷动。
“撤,撤,撤进车阵,全部撤进车阵……”颜良靠在弩炮车上,无力地挥动着手臂。
“当当……”金锣鸣响,一阵紧似一阵。北疆将士们欣喜若狂,纷纷涌进车阵。
杨凤高举双臂,激动地仰天长啸。最艰苦最惨烈的搏杀过去了,剩下的事就是围住敌人,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了。
第一二五章底牌尽出(第七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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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七更了,但是大家的反响好像很不好啊,不过,雪恋爆发的承诺还是做到了,七更两万四千多字,也不算少了。现在九点半,要是再能增加20的推荐票或者是20的收藏,雪恋再拼一把,再加更一章。呵呵,人家都是以月票来记得,雪恋以免费的推荐票和收藏来记。不说了,大家看着办吧)
“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击?”
“没有必要了。”杨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算他们长了四条腿也没用。一百多里外就是黄河,除非他们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去,否则必死无疑。”
杨凤还想再劝,颜良指指四周瘫倒在地的士卒,苦笑道,“栖之,我们从清晨打到下午,四五个时辰了,实在打不动了。马铁和他的手下一直养精蓄锐,生龙活虎一样,我们冲上去,纯粹送死。”
杨凤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后撤的敌军,“子善,他们已经后撤了,怎么还把冲车拖了出来?难道他们还要打?”
“什么?还要打?”颜良急忙转身细看,“马铁这小子虽然屡战屡败,但打仗的确有一套。今天我们吃大亏了。”接着他皱皱眉,疑惑地说道,“看样子,他不打算逃,而是要和我们拼命。”
“难道他们手上还有兵力?”杨凤担心地说道。
“这里至少有三万人到四万人。”颜良望着堆满尸体的战场,心有余悸,“短短时间内,我们方阵被破,损失惨重,就是因为我们的估算有错误。现在看来,他们的兵力至少在十万人以上。”
“如果他们有后备军,那兵力基本上和我们旗鼓相当,今天这一仗就难打了。”杨凤吃惊地说道,“这个情况要立即禀报赵云大人,请他及时调整兵力部署,改变攻击策略。”
“好,立即派人回禀赵云大人。”
王当在亲卫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地上。他没有力气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空壳,随时都有可能在风中化作齑粉。
杨震还是昏迷不醒,几个医匠围着他团团乱转。王当凑到他耳边,大声喊了几句,但杨震没有任何反应。
“他会死吗?他怎么还是不醒?”
一个年纪稍大的医生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杨大人中了四箭,但我们只取出了三个箭簇,剩下的那支箭簇插在杨大人的心口附近,我们不敢乱动,担心……”
“他都要死了,还担心什么?”王当愤怒地叫道,“快把箭簇取出来。”
“不行啊,大人……”那个医匠连连摇手。“还是把杨大人急速送回城里医治吧。”
王当又急又怒,破口大骂,“他要是死了,我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
“大人,砍脑袋事小,救杨大人事大啊。”
王当气得两眼一翻,当即晕倒在地。
曾泫、麴义、刘豹率军一路飞驰,扬起的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梁兴带着一千五百多人飞速迎上。他以为这路铁骑大军人数不会太多,自己这一千五百多人勉勉强强也能阻挡一下。
此刻北疆军到底有多少军队,谁都无从判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马铁能在左翼战场上拖住北疆后备大军,那么西凉人安全撤出战场的机会将大大增加。当然了,现在梁兴也不指望这一仗还能打赢了,只要大军能安全撤回金城就非常侥幸了。梁兴不怕赵云,也不怕颜良,他怕曾炩。所以当他看到北疆铁骑象潮水一般冲过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看清主战旗的旗号到底是谁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拉近,随着北疆铁骑大军矫健的身姿从烟尘之中逐渐露出,梁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仗不能打,不管前面是不是曾炩,这仗都不能打了。自己这一千多人冲上去,一个照面打下来,能活下来的不会超过三成。
“吹号,撤,撤……”梁兴猛然斜转马头,掉头就跑。
跟在他后面的西凉士卒早就想逃了,这时听到撤退的号角,立时紧勒马缰,拨转马头,一窝蜂地狂奔而去。梁兴本想带着他们撤到中路会合韩遂,但这些西凉卒慌不择路,竟然直接南下,逃离战场了。梁兴不敢独自去见韩遂,更不愿舍弃这些老部下,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们打马而逃。
马铁正指挥大军结阵固守,忽然看到梁兴不战而逃,把战场左翼全部让了出来,不禁气得暴跳如雷。战场左翼如果给北疆军控制了,自己撤向中路会合韩遂的通道就被切断了,而韩遂想从中路接应自己也难于登天。
“这个蛮子,我要抓到他,剥了他的皮。”
“元才,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会合韩遂,还是直接南撤?”马腾看到北疆铁骑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人数之多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知道大军被围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急忙建议飞速撤离。
“不能撤。”马铁涨红着脸,怒声吼道,“主公,去年的大战怎么败地,你忘记了?”
“我们会被包围的。”马腾指着从东边天际间传来的战马轰鸣声,扯着嗓子吼道,“马玩只有一千多人,他挡得住北疆铁骑吗?他会跑得比梁兴还快。即使他愿意帮助我们挡住北疆铁骑,但他又能坚持多久?转眼他就会全军覆没。”
“我们逃得掉吗?此处距离黄河渡口一百里,没等我们撤到黄河渡口,大军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要是往西撤退,那更是送死,千里旷野,正是北疆铁骑驰骋的天地。”马铁用力一跺脚,“与其被北疆人追着杀,还不如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临死也要杀几个垫背。”
马腾脸色铁青,怒气冲天地瞪着马铁。
“主公,中原大战结束不到一年,北疆军到底有多少实力,你我心里都有数。”马铁强忍怒气,低声劝道,“就算我们被赵云骗了,他现在手里还能有多少兵力?两万?三万?就算他还有三万铁骑,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目前我们手上有三万五千人左右。其中三万多人是刚刚参战的主力,将士们体力充沛。韩遂手上也还有七千精锐后备军。我们有这四万主力大军难道还不能顺利撤退?”
“现在在中路战场上,孟起和阎行占尽了优势,随时可以支援过来。左翼战场上,西凉军虽然没有占尽优势,但他们把北疆军全部拖住了。这样一来,我们即使被北疆铁骑围在了这里,但突围会合韩遂,然后再从容撤出战场完全可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足够的兵力对抗北疆军,但我们缺乏对抗北疆军的勇气。只要我们有勇气和北疆军决战,我们就一定能杀出去。”
马腾两眼望着前方,仰天长叹,“好,我听你的。”
“大人,北疆铁骑杀到了……”邓升站在马背上,极目远眺,突然,他失声尖叫起来,“天啊,那是曾泫,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