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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见墨雪琳这副样子欧阳素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又问:“真没吃饭啊?”
墨雪琳摇摇头。“没有。”
此情此景,欧阳素忍不住骂道:“懒死了你。”
墨雪琳依旧微微笑着,道:“不是说好我给你住处,你包我三餐的吗?”
欧阳素故作惊讶。“谁跟你说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知欧阳素累了,墨雪琳道:“那别做了,休息会儿吧。反正我也不饿,等会儿叫外卖吧。”
欧阳素放下包,坐到墨雪琳身边。墨雪琳轻轻地靠在了欧阳素身上。
“你生病了?”说着,欧阳素伸手去摸了摸墨雪琳的额头,“有热度嘛!我给你拿体温计去。”
墨雪琳拉住欧阳素,道:“别忙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从医院回来?那明天再去打吊瓶?”
哪知墨雪琳当时就给欧阳素来了一句有点不想去。
欧阳素皱眉,伸手就用力拍了墨雪琳一下。“开玩笑,我监督你去!今天早点睡。”
“素,现在才六点……”忽然墨雪琳只觉得一道光闪过,随后电视机就没了图像。过了几秒,一声巨响在墨雪琳耳边炸开。墨雪琳一惊,不自觉地朝欧阳素靠了靠。
欧阳素没有察觉到墨雪琳的害怕,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道:“看到了没?老天都不让你看电视……”
墨雪琳朝欧阳素吐了下舌头:“我去洗澡了。其实没有电视,我还有手机的。”
欧阳素笑着道:“知道了……洗洗睡吧你!”
墨雪琳洗澡的时间,欧阳素下了几个馄饨,算是给墨雪琳做了晚饭。墨雪琳洗完澡,一边吃着欧阳素给自己下的馄饨,一边没脸没皮地让欧阳素帮她吹头发,待吃饱喝足后,对欧阳素道了声晚安,便走进房间,关上门,坐到床上。其实,墨雪琳根本睡不着。屋外风正呼呼地吹着,墙上的树影不停地剧烈摇晃着。时不时的,还有闪电在眼前掠过。最要命的还是那紧接着闪电而来的雷鸣。墨雪琳觉得有些害怕,她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颜嘉俊的名字,却久久没有按下通话键。不是自己说的不需要任何人吗?那现在找他又算什么呢?欧阳素就在客厅里,其实墨雪琳可以叫她来陪自己,可她不愿意。可能是她不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欧阳素的面前,那让她感到不安。她蜷缩在床的一角,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只露出自己的头。她甚至能感觉的自己在微微发抖。终于,她还是轻轻地抽泣起来。然而墨雪琳不知道,窗外的风雨交加和电闪雷鸣不仅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同时也让另一个人感到深深地不安。
大约晚上九点,墨雪琳家的门铃忽然响了。欧阳素放下手头的书,去开门。来人正是颜嘉俊,他手中雨伞上的水已经将门口的地毯弄湿了一片,衣服也有一些被雨水打湿。还没等欧阳素开口,他便问道:“雪琳在吗?”
欧阳素点点头。“不过她已经睡了。”
“没关系,我来看看她。”
欧阳素点点头,但下一瞬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待颜嘉俊走进屋内,欧阳素又问道:“你没带钥匙?”
“嗯。忘拿了。”说完,他朝着卧室走去。只见他轻轻地打开门,又轻轻地关上。墨雪琳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她依然蜷缩在床的一角,头埋在双膝之间。颜嘉俊小心翼翼地摸到床边,打开床头柜上的灯。果然看见墨雪琳正蜷成一团瑟瑟发抖,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他爬到床上,轻唤了一声“雪琳”。墨雪琳突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能感觉到墨雪琳正在发抖,听到她轻轻的抽泣。他轻轻地拍着墨雪琳的背,温柔地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可怀中的人儿却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平静,反而哭得更凶。他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搂着她,再贴心地把被子该在她身上。过了很久,颜嘉俊耳边的哭声才渐渐地被均匀的呼吸声取代。颜嘉俊轻轻地将墨雪琳放平,似是不愿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墨雪琳紧紧地抓着颜嘉俊的衬衫。颜嘉俊关了灯,也躺了下来,将墨雪琳圈在自己的怀里,宠溺地一笑。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疼惜这个女孩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哪怕这个女孩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哪怕这个女孩是那样绝情。只要她一笑,所有的伤都不算什么了;只要她露出一个失落的表情,那么就没有什么比让她舒展眉头更重要的事了。颜嘉俊轻轻地抚上了墨雪琳的脸颊,小声说道:“你这个小妮子,到底给我施了什么咒?”这句话像是在问墨雪琳,又像是在问他自己。墨雪琳又挪了挪,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颜嘉俊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他睁开眼,见墨雪琳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酣,不由地嘴角上扬。他伸手摸了摸墨雪琳的额头,还有些许热度。他慢慢起身,可衬衫却被人紧紧地抓着。颜嘉俊知道墨雪琳睡觉轻,为了不吵醒她,颜嘉俊又轻轻躺下。他就这样看着墨雪琳。墨雪琳微微蹙眉,身子微微蜷缩。颜嘉俊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墨雪琳睡觉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任他如何也无法抚平。颜嘉俊又抚了抚墨雪琳的脸颊。颜嘉俊心头一动,轻轻地吻了一下墨雪琳的额头。大约是觉得好梦被叨扰了,墨雪琳轻轻地“唔”了一声。颜嘉俊怕吵醒墨雪琳,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房间中一片寂静,颜嘉俊感到能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怀中的人儿睫毛轻颤,朱唇微动,极尽妩媚,偏偏房间中的灰暗还给她添上了一丝朦胧的美。颜嘉俊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赶忙闭上眼睛,可墨雪琳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使他的心神更加愈发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墨雪琳渐渐苏醒。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颜嘉俊的脸。只见他闭着双眼,呼吸均匀却有些急促。或许是幻觉,墨雪琳觉得自己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墨雪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瞬间,她竟开始犹豫是不是还要与他继续赌气。
突然,墨雪琳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墨雪琳小声道。
白昕辰一大早赶到医院,却被告知墨雪琳已经出院了,白昕辰心中有气,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是答应我住院的吗?”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把钱还你就是了。”
“我不缺那点钱!我去你家接你。”
“我还没起床。”墨雪琳道。
“我会等在你家楼下的。”
虽然白昕辰的语气表现得没有商量余地,墨雪琳还是回答道:“不用了。素会陪我去的。”
“我有车。”白昕辰道。
没想到墨雪琳回答他:“素也有。”
白昕辰只觉得有好气又好笑。“你觉得两个轮子的和四个轮子的是一样的是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让你去医院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
于是,墨雪琳使出杀手锏。她对白昕辰道:“我不想让你送不行啊!”
“墨雪琳!你折腾你自己就算了,你能不能为孩子考虑一下!你觉得一会儿风吹,一会儿雨打的他受的了吗?”
孩子?墨雪琳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见墨雪琳不吭声,白昕辰怒了:“我看这个孩子你是不想要了!”
墨雪琳拍了下脑袋,自己撒的谎自己都忘了,她一撇嘴,道:“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这个问题似乎问倒了电话那端的人,电话里良久都没有声音。突然,白昕辰道:“你的事都和我有关系!”
墨雪琳不屑地“切”了一声。“那你去找你爸呀!看他同不同意你娶我啊!”
“只要你同意,我就有办法让他同意!你同意吗?”
墨雪琳突然沉默了,她和白昕辰说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白昕辰的父母向来十分疼他,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况且,墨白两家结秦晋之好对两家都有好处,这件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面对墨雪琳的沉默,白昕辰也不催促,只是等着墨雪琳的回应。
良久,墨雪琳才道:“辰,我今年只有十八,你也只有二十一。”
哪想到白昕辰追问道:“那两年之后呢?两年之后,你愿意嫁给我吗?还是,你一定要成为颜嘉俊的新娘?”
墨雪琳下意识地用余光看了一眼颜嘉俊。不知什么时候,颜嘉俊已睁开了眼,正看着她。成为颜嘉俊的新娘吗?她想过的,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她不确定颜嘉俊是不是也会像常靖安一样,因为某些责任而选择放弃她。“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和他之间做选择呢?或许会有更好的呢?”
白昕辰叹了口气,似是放弃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什么争执。“将来的事我不管,也没法儿管,但是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送到医院,看着你打完点滴,再把你送回来!”
“随你,要不然你和颜嘉俊商量商量,到底谁送我去?他现在在我边上。”说着,墨雪琳把手机递给了颜嘉俊。
颜嘉俊显然吃了一惊,愣了半晌才从墨雪琳手中接过手机。不止颜嘉俊,电话那头的白昕辰也是一怔。颜嘉俊……在墨雪琳身边……白昕辰有些不愿再想下去。“喂。颜嘉俊?”白昕辰稍稍平复了一下波动的情绪。
“嗯。”
“我会来接雪琳到医院去打点滴的。我有车,雪琳不用挤公交,可以舒服些。”
“好。”
见颜嘉俊没有异议,白昕辰继续道:“我们午饭在外面吃。晚饭的话,看雪琳怎么说。”
“嗯。”
说完了正事,白昕辰终究没忍住问一句:“你怎么在雪琳家?”
颜嘉俊是有些歉意的,那是他和白昕辰的约定,可他食言了。昨天雨那么大,雷声那么响,他只想到了墨雪琳会害怕,其余的就没分神去想。“对不起,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没怪你。雪琳她……她的确需要好好照顾。”“怀孕”二字,白昕辰终究没能说出口。
见白昕辰没怪他,颜嘉俊又道:“她有些赖床。还有些不想去医院。”
白昕辰笑了。“没事。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不能把她弄到车上吗?”
颜嘉俊也笑了,原来有一天,他和白昕辰也会站到同一战线上。“好!”
“再见。”
“再见。”
颜嘉俊把手机还给墨雪琳。“起床吧,等会儿白昕辰来接你。”
“不起!等他来了再说。”墨雪琳顿了顿,“谁让你睡我旁边啦!还不快走?”
颜嘉俊也不动,只是看着墨雪琳,心中情绪早已翻滚起来。
见颜嘉俊没动作,墨雪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叫你走你听不懂吗?”
颜嘉俊没再言语,只是默默起身离开。见颜嘉俊离开,墨雪琳合上眼继续睡了起来。墨雪琳只觉得好累,她只想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做。偏安于这红尘中的一隅,哪怕只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墨雪琳听见有人轻轻地唤她:“懒虫,起床啦!快点,换好衣服,我们去医院。”
墨雪琳也不看那人,只是闭着眼道:“我不去医院!”
见墨雪琳使起了小性子,那人道:“听话!”
“不听怎么啦?”
“你不想穿着睡衣去医院吧?”
墨雪琳睁开眼,白了白昕辰一眼:“有种你就和颜嘉俊两个人把我这样弄去医院好啦!”
一直未开口的颜嘉俊突然开了口:“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