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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安原时羽没有说下去,因为鹤丸国永正用他那双漂亮的金色瞳孔——湿漉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里面的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他们给我做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听闻此言,鹤丸国永脸色一僵:他刚刚偷吃的那些,应该就是审神者要请他吃的下午茶点心。早知如此,他何苦偷偷摸摸?!
但最后他们还是成功地一起坐在暖炉边上,看着门外的雪景,手里头捧着热茶,新出炉的小茶点放在矮几上——险些把付丧神的魂儿给勾走。
不过在连吃了好几块新甜品后,鹤丸国永总算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智商,变回正襟危坐的模样,十分正经。虽然在审神者看来,这更像是吃饱喝足后露出肚皮的猫在跟自己商量事情。
“那个,”鹤丸用他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唤回安原的神思,“有件事得跟您说一下。”
“哦,请说吧。”
“……很抱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抬头注视着安原时羽的面庞。
“我听三日月说了,关于宗三先生和信忠大人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审神者同样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最终,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杀了他。”
但是鹤丸看起来似乎有点着急,“云阁大人,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很无耻,但是我了解他,这一定不是信忠他的本意。这种悲剧本来就不是大家想要看见的……”
“你说你了解那个人,但你想过他会抛弃你吗。”安原时羽冷冷地打断道。
就因为你不是人类,就因为你在身份上隐瞒了他,所以被对方抛弃。尽管那人没有直接说出来,那为什么当初安原三番五次地说要把人还回去时,织田信忠都拒绝了呢?
“……”,于是鹤丸国永闭嘴了,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地垂下头,抱着被炉的样子一瞬间显得很伤心。
安原也感觉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太过于冷硬了,也许对于一直待在山上、从未遇到过使用者的这只鹤来说,织田信忠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和朋友。
他其实也是很受打击的。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安原时羽放缓了语气,缓缓地说道,“鹤丸,无论是你我,还是织田信忠,大家谁都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做错了事情可以用年纪来逃避责任。”
“尽管我知道你夹在两边非常痛苦,但我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织田信忠杀了我重视的朋友,那我就要杀回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忍受这样的痛苦。如果我这次不反击,那么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的其他朋友,甚至是我本人。我也明白你的立场和忠心,如果你想杀我,以此来保护那个人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随时可以向我提出决斗的挑战……”
“不必了。”黑发金眸的付丧神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好歹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了那么久,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所以,就算是处于保护信忠大人的目的,我也不会再试图杀你了。”
“事实上,在知道出事后的这几天,我一直想向云阁大人您请辞。”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发现安原时羽正在认真的倾听后,方才继续说下去,“我想亲自去岐阜,我想要亲自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审神者呆了几秒,“就为了一个真相,值得吗。”
“这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单纯的真相,更多的意味着我对于接下来的人生,应该采取怎样的态度问题。”鹤丸国永调皮的眨了眨眼,“我觉得值得。”
安原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这次是认真的以后,才皱着眉提醒道:“那你可能会回不来。”
原本不苟言笑、神态严肃的暗堕付丧神,在听完这句话后,他的脸上缓缓地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如果真是一去不回,那你就当我……去寻找人生中更大的惊险和刺激了。”
审神者闭上了眼睛,当她再度睁开时,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波澜。
“好吧。假如你从岐阜回来的话实在没处去,我这边还是欢迎你来蹭吃蹭喝的。不过这次要收费了。”
“收、收费?”
“嗯,”安原耸耸肩,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给我打工当苦力吧。”
鹤丸愣住了,旋即他笑了起来,拿起有些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将碟子里的剩余茶点吃光,方才起身。
“好啊,如果我能回来的话。”
一身黑衣的付丧神就这样离开了,如果不去看他背上那个巨大的、装满零食的包袱,还是很潇洒的,他的身影在漫天的白色雪景中格外显眼。走之前,他还建议安原时羽可以去找一个人,谈谈联合对敌的事情。
审神者倚在门边,注视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淹没在人潮中。
三日月宗近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问道:“真放他走?”
“嗯。”
“当初不是说万一他选择织田信忠,就杀了他吗。”老人家声音和煦的继续问,仿佛不是在谈论同类的生命,而是今晚吃什么菜比较好。
安原时羽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改主意了,让他走也许能够真的打探出点什么真相来。况且,我们这边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三日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略微弯下腰,从后面抱住了小姑娘。
安原时羽:???
“你干嘛。”她试图抬手臂挣扎出来,却发现动弹不得,对方还将下巴搁在自己头顶,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喂喂,别以为当了我的剑术老师就能得寸进尺啊。跟你说,整个本丸里想教我剑术的人多了去了!”
“‘得寸进尺’吗?哈哈哈,对于男人来说是很好的词啊。”
“不是吧,说话用这种口吻,你被青江附体了吗老头子?”
“诶?爷爷我的本意是说人生每个阶段都要不断攀登、发挥得一寸进一尺的精神,才能够取得成功。”说完他哈哈直笑,“小姑娘思想真不纯洁呢。”
“……还不都是你害的吗!”
就在两人站在大门口互相拌嘴之际,有个声音忽然又打断了他们。
“主公!大事不妙!刚刚我去厨房,发现里面一周的甜品都失窃了!”萤丸惊慌失措地冲出来汇报“灾情”,却看见了意外的一幕。
“咦?你们两个干嘛抱在一起?取暖吗?我也要来玩!”
说着,他就真的冲过来,和两人重重地抱在了一起。
被小家伙抱了个满怀后,老爷子的心情十分复杂。
第134章 第九天(六)
送走了鹤丸国永没有两天; 有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便登门造访。
安原时羽看看自己手中字迹工整大气的文书,又看看跪坐在自己面前身材壮硕的武将,以及对方手边那柄看起来似乎颇为眼熟的武器。
然而坐在她身旁的付丧神们; 总是忍不住看向来者的身后——那里同样坐着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少年; 他学着信使那样坐直了身体,小脸上全是肃然之色。尽管年纪尚幼; 给人一种稚嫩新生感; 但是已经能够看出他日后会变得高大威猛的潜质了。
“本多大人; ”审神者回过神来; 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个新生的、还未完全成年的付丧神中抽回来。她捏着薄薄的信纸; 不由得再次发问:“这真的是家康公的意思吗。”
“是!此举正是主公大人的意思!”信使铿锵有力地回答,一双虎眸熠熠闪光,“还望川政公慎重考虑!”
人生终于第一次被别人叫“川政公”的安原时羽,内心有点暗爽,但表面还是非常矜持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查看起书信来。
来者正是号称“德川四天王”之一的猛将,本多平八郎忠胜,因其历来作战勇猛又不失冷静的风格; 被敌人敬畏的称为“鬼之平八”。先前也说过了; “鬼XX”这种格式对于古代人来说可是很不得了的外号。
与此同时; 他也是蜻蛉切这一代的主人。所以审神者也没办法克制自己往人家背后小少年多瞅几眼的冲动……好想把小蜻蛉切拐走啊。
已经送到家门却被拒绝的粟田口们要是知道了此时此刻安原的想法; 指不准会哭出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将,德川家康却把他派出来送信……怎么说呢,总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于是她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本多忠胜继续用他那坚定有力的声音回答道:“我相信主公大人这样安排; 定有其深意所在,忠胜自是欣然领命,绝无二话!”
真是忠心耿耿的汉子啊……安原时羽默默感慨。
“况且,”本多忠胜忽然继续补充,“当今局势诡谲,若是像过往那样只派寻常信使前来传递文书,怕是无法平安抵达这太田城了。”
安原时羽默然片刻,问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很乱了吗?”
本多忠胜沉重地点点头,“鄙人出三河后,在一路前来的路上也遇上了四五波传闻中那种黑色的怪物……它们不知伤痛,不畏生死,作战也很棘手——的确是很难缠的敌人!”
不过除了这两点,他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显示自家主公对于此事的重视。
看似粗犷的男人实则心细如发,在接到这个有些奇怪的命令之际,便妥善的领悟了德川家康的意思。
最后,审神者点点头:“本多大人此次的来意我已经了解,但事关家族存亡的大事,我需要与家臣商量后才能答复您。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不如您先随下人去休息片刻吧?”
本多忠胜原本也没有指望能第一时间得到肯定的答复,谢过她后便拿起武器,跟着侍女下去休息了。他的小尾巴蜻蛉切也连忙屁颠颠的跟着走了,真是形影不离。
等人一走,原本坐在屏风后面旁听的小短刀就扑出来。
“大将大将,家康公在书信中说了什么?”
他话还没完,就被一期一振抓住尾巴扯了回去:“信浓坐好,主殿尚未发话,你不可以这样无礼!”
“一期哥?!”你今天怎么那么凶!
安原时羽好笑地看着这哥俩,一期一振故意率先开口的纠正弟弟,其实是怕自己责罚信浓藤四郎——太刀的那点小心思她还看不出吗?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目睹过哭泣的场景后,一期一振后来见到她都战战兢兢十分注意,生怕一不留神就犯错,然后被她说得哭出来……
“既然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一期你就不要太严格啦。”安原时羽笑眯眯的招招手,“信浓以前也是德川家的秘藏之子,如今乍一听闻消息,会这么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莫名其妙又当了一次恶人的太刀付丧神只能露出一个放荡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松手放走了小骨头架子。
信浓“哼”的一声甩甩尾巴,发小脾气的不去看苦笑的兄长,转而一头扑进审神者的怀抱中,熟练地趴窝,看得一旁的萤丸等人牙痒痒的。
这个时候三日月宗近总算及时出声打断了这微妙的气氛,“哈哈哈,主君,家康公的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啊,你们自己看吧。”安原时羽把信递给坐得离自己最近的次郎太刀,后者醉眼惺忪地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完第二行字。
萤丸的手撑在自己的脸颊上,说话有点迷之奶音,“你到底行不行啊次郎,要不还是我来吧。”
“嘿嘿嘿,那就你来吧……嗝。”
所以萤丸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