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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尽管在本丸的时候只生活了一个月,但那个时候对于审神者的感觉很淡,可有可无的那种,或许这也与他们左文字家的性格有关。
但是直到大灾变降临后,他才开始真正明白,担负着“审神者”这个使命的女孩子,到底是做出了多少的努力。
“锵——”他猛地抬刀挡住了斜刺里杀出的短刀,同时一低头,避开了差点扎中脑袋的长柄枪头。
身边的士兵已经剩下的不足十个人了,糟糕了糟糕了,现在投降好像也不会被释放呢。
越是到绝境,宗三左文字脸上的笑意就越冰冷。
他愿意去看着那些工匠打铁搜集资源,愿意扶持着云阁家的一路壮大,甚至去织田家当人质……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因为他想要看到心爱的姑娘露出笑容,而不再是成日里愁眉苦脸的样子。
不要以为他不清楚,事实上,随着经历的事情变多,失去的同伴也在一个个增加,审神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思考和忧伤的时候越来越多。
——我希望你快乐一点。
就算你不曾喜欢过我,我也希望你的一生能够平安喜乐。
此时一个骑兵忽然冲到了他的身边,他浑身是伤,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战马。只见这个刀装士兵颤抖地对付丧神说:“宗三大人,我就要死去了!请问您有什么话想要传回去的吗?!”
对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传话系统。
只要刀装队伍中有一个人留在大本营,那么在外战死的所有人,死前的信息都会反馈回大本营去。
当初审神者在想出这个最紧急、代价也是最高昂的传令方式后,还怕大家说她太冷血,于是偷偷询问了包括他在内的几个人的意见后才敢启用。
其实说实话,宗三左文字不怕自己的主人不冷血,就怕她心软。
女孩子总是很容易心软的,这也正是她们的可爱之处之一。
“传回去的话语吗……我想想……”
宗三一刀逼退了面前的敌人后,不禁继续思考起来。
哪怕现在审神者成为了坐拥上万石土地的国主,手下有无数的人才可以使用,周围不逊色于自己的刀剑同伴更是比比皆是。但是在宗三左文字心里,安原时羽依旧是那个会大灾变中满身是血的提着刀,把他救出来,眼里倒映着熊熊火光的女孩。
所以,在这里战死的话,我并不害怕,因为你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况且,在我作为一个游戏数据的、真正的一生中,你是让我唯一觉得自豪的主人。
我也希望,我能成为让你在今后回忆中,觉得自豪的刀剑。
“跟她说清楚这里的状况。”
“战况和战场情报都会自动反馈回去的。”士兵不卑不亢的回答,“请您抓紧时间交代其他,还有十秒钟,我将死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让人感慨“啊,他们不是人类呢”,哪怕下一刻死亡,也能如此的冷静。
“那么……”宗三左文字想起了那个月夜下的谈话,嘴角顿时翘了翘。
他鼓起勇气的表白,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总比那个老头子要快一步了。
——主人知道我的心意,比你知道你的,更早。
所以这一局,我赢了。
“你就跟她说……”
说完以后,他问道,“记清楚了吗?只有在主人单独的时候,再告诉她。”
“明白了。”士兵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安定的神态,“您放心吧,我们绝对会如数转达的。”
宗三左文字非常放心,他可是用了军情渠道来转达自己的遗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转达遗言的士兵下一刻就死去并很快化作白光消失,仿佛他从未活过一样。
宗三转身面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以及目睹了最后一个己方士兵死去的场景。
黑暗终于遮住了他视野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到我了呀……两次被锻冶,随后又被重新锻造……不过,没有下次了。”
一旁树林那边的敌人后方突然出现了异样的骚动,似乎有熟悉的蓝光劈开黑色的巨浪,试图冲到他身边。
但是太迟了。
宗三左文字勉强回过头,同样也看见了那点点的蓝光,然而无数的刀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身躯,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嘴角溢出。
“居然来救我了吗。真、真遗憾啊,这一次,就算是自由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渴望……渴望……”
我也渴望着,回到你的身边。
“宗三——!!!”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倒下,感受到了同伴的灵力链接断裂的那种惊惧,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大太刀,牙龈都咬出了血。
“不行了,不能过去,萤丸殿!你冷静点!”短刀们连忙扑上去,抱住整个人都气得发狂的大太刀。
大家都见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们心情都很难过,好歹是曾经同个本丸的伙伴,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这样被时间溯行军折断……
然而在失去了宗三左文字这个惹人厌的天敌后,在场的所有时间溯行军都扭头看向大喊大叫的萤丸。他们的视线冰冷,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恐惧。
可是萤丸只觉得悲伤又愤怒,他从大灾变开始,就一直在眼睁睁的失去自己的同伴!
一次两次,全都是这样!
此时正巧有个高大的溯行军弯腰,从地上捡起了断成几截的刀剑残片和沾了泥水的御守,像是觉得很收藏意义一样,拿着它们,转身走进黑暗的潮水中。
“去死啊混蛋!”萤丸举起了手中明灭不定的灵力刀——它在刚才杀出的那条血路中耗费了太多能量——将它像标枪一样用力投掷过去,“给我把宗三留下来啊!”
强烈的风压席卷而来,灵力刀所过之处一片焦土,任何溯行军一触即散!大半个战场甚至被打出一条鲜明刺眼的空白通道!
然而,在即将击中那个拿走宗三左文字本体刀残骸的溯行军时,就因为能量的耗尽,整个深蓝色的灵力刀最后微弱的闪烁了一下,消散无踪。
萤丸看起来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手头再无新的武器。
“天意如此,萤丸殿,事不可为,只能徐徐图之!这个仇总有一天会报的!”一期一振当机立断的抱住了他,“平野,鲶尾,马上带我们离开!”
“好的一期哥!”
兄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同时熟练的卷住两人的手臂和肩膀,非常有默契地往天上一窜,竟然是摇摇晃晃的飞起来了!
不能飞的时间溯行军就这样看着这些可疑目标飞走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去追击。
萤丸没有挣扎,高空的冷风吹拂得他浑身发冷。刚才投掷出去的那一刀洞穿了半个战场,也几乎耗尽了他周身所有的力气和精神气。理智上,他知道一期一振带着自己撤离是没有错的,但是看着底下被黑浪淹没的森林和那条流淌着晶莹光芒的冰河之水,他眼眶里憋了许久的眼泪还是一下子流下来。
我不仅失去了重要的同伴,萤丸想,我还辜负了那个人对我出门时的厚望。
原本还想跟宗三一起过这个新年,然后蹭他的年玉去买糖吃,就算被摸头也不会太介意了……但是,从此以后,本丸中能像兄长一样包容他的人,又少了一个。
*
“啊!”
安原时羽从睡梦中惊醒,方才整夜的心悸几乎将她压死在床榻上,无法醒过来。
一睁开眼,发现满屋子都是人,离得最近的是还穿着睡衣的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前者还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高领条纹秋衣秋裤和蓝色的浴衣,后者披头散发显然刚醒。两人后边还跟着拿着烛台的侍女与满身风霜的刀装士兵。
“主君别怕,别怕。”三日月连忙一把将她抱住,在外人面前他对审神者历来是会用尊称的,“是我叫醒你的,出事了。”
“什、什么事?”她哆哆嗦嗦地问,还没从噩梦和寒冷中清醒过来。
三日月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沉重地说出了残忍的现实。
“岐阜方向出现不明动乱,大量时间溯行军出现,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目前正在快速扩散中。还有……”
“宗三左文字,战死。”
一瞬间,安原时羽以为老爷子在跟自己开玩笑,或者今天是4月1号这种愚人节……
“这……我……我还在做梦吗……”
她结结巴巴的说,然后准备躺回去继续睡觉。不料另外一位大太刀忽然冲过来一下子扶住了她另外边的手臂,不让她逃避,语气罕见的焦虑起来,“主君,当时我们留下的紧急联络的渠道被启用了!”
……啊。
除了这个语气词,审神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宗三传了……什么话?”
“不知道。士兵坚持说是只能告诉您一个人的遗言。”三日月同样语气沉痛的回答。
就这样,所有人都暂时退出这个房间,只剩下那个低着头,一直跪在地上的士兵。
坐在床榻上的安原时羽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她想要大叫,或者大哭,甚至给自己一耳光来确认这是否是现实。
最后,她放弃了,巨大的悲痛席卷而来,让她接近理智崩溃的边缘。
“你说吧。”她的手无意识地在空气中抓了一下,不抱任何希望的开口。
“是,宗三大人是这样说的。”
刀装士兵停顿了几秒,然后像是背书一样,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她背诵。
“我怕是无法再与您共赏这个世界的美景了。”
“无论是日升还是日落,芳草还是落叶……这些,都交由其他人来代替我,陪您共同来看吧。”
第129章 第九天(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妨碍本章观看效果,今天的感谢特意放到前面来说。
感谢S君的三个地雷!
感谢叶神prprpr的两个地雷!
感谢封景如斯的地雷!
以上都是这个星期以来积累的打赏……一直没有时间感谢大家,谢谢!
(并不是说一发刀就得地雷,不然我直接开个造刀厂得了……)
当冬日里少见的阳光照射在安原时羽脸上; 她才像是从睁着眼睛发呆的状况中忽然清醒过来。
从今天大半夜的被叫醒,知道了那个噩耗,也听到了宗三左文字对她说的最后两句话……安原不禁有些恍惚。
她把那个人从火海里救出来的场景宛若隔日; 依旧历历在目; 偏偏到最后,先走的还是他。
审神者以为自己能救所有人; 她以为自己能够撑到终点再跟他们道别。
但是事实却告诉她——你保护不了所有人。
阳光有些刺眼; 于是她疲惫的闭上眼睛; 侧过脸去; 心里只有一句话。
……是我害死了他。
如果他不去织田家; 就不会被这场灾难给波及。
如果我没有与织田信忠结成盟友,那宗三就不会有想要回去看看的想法。
如果不是我过于执意要找到目标数据,打通关卡……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是的,我纵然不是直接杀害他的凶手,但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这里,安原时羽愈发心痛,她缩在被窝中,可怜兮兮地抱紧了被子; 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五虎退小心地从门口探进脑袋来; 见审神者似乎又睡着了; 便默默地将脑袋缩回来。
他原本是在东部战线和加州清光一起对抗熊野军; 然而昨夜两人忽然都感受到灵力网络中传来巨大的心痛和悲伤。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