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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薛姨妈有默契,跟薛宝钗那样说,让薛宝钗坚信自己接受了贾家的信物便是贾家的人,那么,薛宝钗为贾宝玉做针线这种事情就不是薛宝钗的错。
所以,哪怕对薛宝钗的某些行为不太能够适应,甚至可以说甚有微词的,可柳湘莲还是选择了宽容。
薛宝钗有这样的运气,可史湘云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史湘云嫁的那户人家姓胡,家里老少三代,就培养了这么一个秀才出来。本来,史家对胡家有恩,那胡家人也不会亏待了史湘云。毕竟忘恩负义这种事情,哪怕是落在一般人家的头上也足够被人戳脊梁骨了,更不要说那胡家少年还是个读书人,对品德什么的尤为看重。
只是,这胡家三郎既然是村子里仅有的三个秀才之一,还是唯一一个在二十岁之前中了秀才的,难免这桃花比较旺盛。村子里面的年轻姑娘们有不少人喜欢胡家三郎,好些人甚至不顾女儿家的羞涩请了家里的长辈帮忙说项,可谁想,这胡家三郎呼啦吧唧地就成亲了。
如果史湘云是跟林黛玉或者是薛宝钗那种级数的美女,一站出去就让那些女孩子自惭形秽,也许那些女孩子们还不会这么折腾。
可史湘云的容貌真心不够出色。原著里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史湘云是鹤腿螳臂,具体的形容就是腿又细又长、胳膊又粗,身材很不匀称的一个女孩子。史湘云走出去,除了公侯府邸养出来的气派,可以说,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史湘云都不是顶好的,甚至连大观园里出色一点的丫头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村子里现有好几个姑娘,论相貌姿容,都不比史湘云逊色。
这些女孩子不甘心胡家三郎娶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少不得打听一二,自然就将史家的事儿打听得清清楚楚。然后,这闲言碎语就出来了。不少女人就跟史湘云的公公婆婆还有妯娌,甚至是当着史湘云的面讥讽史湘云,说史湘云明明是罪人家眷,还如此嚣张。
如果史湘云有薛宝钗的圆滑,如果史湘云有林黛玉的忍耐、宽容、豁达和机变,也许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可惜的是,史湘云的脾气从来就很不好,嘴巴也刻薄。试想原著里,他好端端的就敢把林黛玉比作戏子,甚至事后还反咬一口,认为自己被欺负了、闹着他回史家去,而在进大观园之前,史湘云甚至把贾赦这边的几个女孩子都得罪了个遍。
这样的史湘云,脾气会好才怪。
在史湘云的眼里,哪怕他史家如今落魄了,他的父亲依旧是前任保龄侯,他依旧是公侯小姐。因此,那些姑娘笑话史湘云的时候,史湘云立刻就反击了。
史湘云的行为让他的婆母十分失望,就连他的几个妯娌在背后道:“还说是公侯府邸的小姐呢,居然是这个样子,跟村子里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都差不多。”
史湘云得知之后,立刻就道:“难不成,就因为我识得几个字,别人冲我吐口水的时候,我就该忍着?”
几个妯娌立刻就不说话了。
这村子就这么大,村子里的人拐弯抹角都连着亲,史湘云骂村子里的那些姑娘们,何尝不是骂胡家的亲戚?就连史湘云的婆婆也没脸。只是史家到底于胡家有恩,史湘云的公爹也不好数落这个儿媳妇什么,只好让妻子约束史湘云,不要让史湘云隔三差五地去外头晃荡。
史湘云生性外向,最是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可是嫁进了胡家之后,不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连出门都被禁止了。
史湘云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关贾宝玉跟薛宝钗、史湘云的流言传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面。这下子,村子里面的人都成了公正的法官,那些村妇都认为自己是陪审员,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把史湘云定性为不贞的女人或者是道德败坏的女人,一个个都上门要求胡家处理掉史湘云。
可史家对胡家有恩,胡家哪里肯这么做?最后,还是胡家老爹做主,将史湘云关在了屋子里,这才算罢。
正文 第十五章第六十九节
翠缕是史湘云的陪嫁丫头,见情况不对,连夜翻墙,想回京里求救,却不想被人逮了个正着。胡家老爹看到被邻居五花大绑、押着跪在地上的翠缕,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胡家是寻常百姓,虽然胡家老爹自己目不识丁,可为人来得,也有几分见识。因此胡家行事也跟村子里其他人家有些不同。史家对胡家有恩没有错,可史湘云在村子里可是犯了众怒的。胡老爹将儿媳妇关在屋子里,一来是行家主的权力,作为一家之主,他是有这个权力收拾一个儿媳妇的;二来则是保护史湘云,他都罚过史湘云了,虽然处罚比较轻,可到底是罚过了,外头也不好越俎代庖要求再处罚史湘云一次;三来,胡老爹认为,正经的大家闺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史湘云既然是大家小姐,这样的处罚也不算是处罚,也免去了史湘云外出跟乡亲们产生更大的矛盾,日后儿子回来了,有多少事情,小夫妻俩可以慢慢解决。
可以说,胡家老爹的决定,看着是处罚了史湘云,其实从好几个层面来说,都是在保护史湘云。只要史湘云在屋里乖乖地呆上些时日,大不了过些日子,儿子回来了,让儿子想办法在书院边上租间院子,让小夫妻搬出去住。这样一来,儿媳妇也不致于跟村人们生嫌隙,儿子也有人照应。
可谁想,翠缕居然翻墙了呢?
胡老爹想了想,决定将翠缕按照逃奴处理。虽然扫了史湘云的面子,但是,好歹能够把这事情交代回去。
可不想。史湘云居然披头散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公爹,饶了翠缕罢。我身边如今就这么一个人了。”
胡老爹又惊又怒,喝道:“谁让老三媳妇出来的!”
上面两个儿媳妇低着头,不敢说话。
史湘云抱着翠缕不肯放手,道:“翠缕,都是我不好。原想着,至少你可以逃出去。至少宝玉见了你。会给你个安生的地方……”
听到宝玉这两个字,周围的人都炸了!
胡家老爹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胡老爹的妻子、史湘云的婆婆何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前面的两个儿媳妇眼里的幸灾乐祸没有了,只有恐惧。
胡老爹阴沉着脸,道:“这事儿不让老三知道不成。老大,你明儿个去城里一趟。”
胡家老二立刻应承了下来。
村里人见了胡老爹这个模样。就知道胡家接下来的事儿了,也纷纷离去。
史湘云以为没事儿了。当即就告了罪,带着翠缕下去了。他还在禁足当中,即便胡家人不让他出屋子,他也没觉得怎么样。至于第二天早上,他的小姑子没有给他送饭,史湘云也没觉得不对。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史湘云听到前面传来响动,知道丈夫回来了。想出门迎接,一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这才惊慌起来。
对于乡下人来说,纸是很贵的东西,光供给家里读书的孩子使唤都不够,哪里又有多余的?所以,哪怕胡家现今住的房子是新盖的,可窗子还是典型的乡下农户家的窗户,没有窗纸,不可能跟贾家那样拿上等的纱糊窗户,更不要说比窗纱更稀罕的玻璃窗了。胡家新房子的窗户依旧是典型的乡下人的窗户,只用了一排粗粗的木棍,木棍的两头欠在泥砖里面,采光不好不说,遇上刮风雨雪天,还漏风。可就是这一排木棍,让史湘云主仆俩根本就出不了屋子。
史湘云在屋里胆战心惊了好半天,这才听见门口有动静。他还以为丈夫要进来了,却没有想到,公爹在前头喊了一声,丈夫把东西放进了隔壁的书房,转身就走了。
又过了好些时候,史湘云这才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
史湘云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见丈夫站在门口,史湘云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他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他以为丈夫会跟贾宝玉一样,看到他流泪了,就会过来哄他。
实际上,胡三郎,不过是看了一眼史湘云,就在边上坐下了。
“娘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史湘云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你既然尽相信他们,又何必来问我?”
胡家三郎立刻就不说话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史家拿恩情说话,胡三郎还真不想娶史湘云。齐大非偶这个典故,胡三郎还是知道的。哪怕史家偷偷地告诉他,这门亲事是史湘云自己决定的,也不能让胡三郎安心,反而更加让胡三郎的心里更加不安了。
他觉得,史湘云要嫁给他,绝对是有事情,而且还不是小事。
胡三郎是读书人,又是在书院里面的,甄家出事儿的时候,他还跟同窗们讨论过这些事情。胡三郎的看法跟村里人不一样,反而跟贾母的想法有些相近。在胡三郎看来,史家现在是败落了,可史家的人脉还在,史家的家产是没了,却不是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了,甚至史家还是荣国侯府的正经亲戚。
从某些消息灵通或者说是脑洞巨大的同窗的嘴里,胡三郎知道了太上皇跟当今万岁争锋的事儿,胡三郎甚至还隐隐觉得,史家是故意借着这事儿躲开风头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胡三郎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史湘云。哪怕史家现在是庶民了,可获罪的是史湘云的叔叔婶婶,不是史湘云的父亲,现在史家两位老爷成了平头百姓,可史湘云依旧是前保龄侯仅存的嫡女。
所以,家里要他拿主意、处置史湘云,胡三郎是不敢的。
胡三郎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嫂子,大嫂仁厚,当不得二嫂嘴巴刻薄还带着一双红眼病的眼睛,看到父母体谅自己的妻子、让妻子吃白米饭。只怕这个二嫂心里是不服气的。
胡三郎曾经跟翠缕打听过妻子的喜好,从翠缕的口中,他得知了许多事情,比方说,史湘云不喜欢白米饭,在荣国侯府里,用来熬粥的米是碧粳米。当然。这也是用来熬粥的二十多中米中,史湘云比较喜欢的一种;而荣国侯府里用来煮饭的,则是胭脂米。
胡三郎知道碧粳米和胭脂米。碧粳米且不用说,这天底下吃得起胭脂米的人家屈指可数。因为到目前为止,整个大齐,也只有少数几个皇庄上种了胭脂米。可翠缕就告诉他。贾家的老太太多年来,每天都吃胭脂米。而一直跟着老太太住的史湘云在荣国侯府里的时候,吃的也是胭脂米。
胡三郎根本就不敢想象,妻子未出嫁前,过得是何种金尊玉贵的日子。又如何会要嫁给他。
胡三郎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跟史湘云见过,自己也没有这个魅力。能够让公侯小姐折腰。甚至在听家人说,史湘云是因为贾宝玉另娶才嫁给他的时候。心里甚至还有几分窃喜的。
直到他听说翠缕翻墙去找贾宝玉的事儿。
胡三郎这才想起来,贾宝玉的庄子距离这个村子并不是很远,也就十二里的样子。
胡三郎不敢问妻子,他的心中是不是还念着贾宝玉,也不敢责罚妻子,那会让自己的家人跟自己一起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胡三郎受了家里的大恩,是祖父将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是父亲和兄弟们没日没夜地种地、打零工,是嫂子和妹妹们没日没夜地做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