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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姐如母。林家上一辈已经没有人的情况下,林黛玉作为姐姐,有这个责任照顾好弟弟妹妹,就跟过去的邢夫人一样。
那样一来,林黛玉的终身大事注定了要被耽搁了。
贾母每每想到这个,心中就是一阵痛。
尤其是现在,看到贾倩贾清姐妹眼看着就要大富大贵、前程似锦,可是他的亲外孙女儿的未来还笼罩着一层黑雾,贾母免不了又盘算开了。
也许,亲上加亲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夫人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慈悲人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已经在盘算这座浣纱馆里面的摆设价值几何了。
王夫人本来就贪财,不然,曹雪芹也就不会用金钱蟒来暗示他了。一年前,贾元春封妃,他从佛堂里出来,看到自己手里就只剩下自己从娘家带来、经过了罚款和贾政的挥霍之后所剩无几的嫁妆,王夫人对金钱的追逐就越发变本加厉了。
他在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面前是从来不会掩饰的,可是在贾母跟前,他好歹还知道收敛一二。
但是,他的神色,他眼底的贪婪,又如何瞒得过这一年来被他折腾得够呛的薛宝钗呢?
薛宝钗早就看到了那美人斛里面供奉着的如意,当下就指给薛宝琴看:“琴妹妹,你看那个。”
薛宝琴顺着薛宝钗的指点望去,先是一愣,继而大吃一惊:“那是内造的如意罢?寻常人就是得那么一件两件就很了不得了,想不到这里居然有四件。”
薛宝琴的惊呼,自然也引起了薛姨妈的注意。
现在的薛家,虽然有着王夫人在边上百般算计,虽然有省亲别墅那个耗钱大户在那里杵着,可是薛家的财政状况依旧还过得去,无论是薛宝钗还是薛宝琴都不缺钱,或者说,无论是薛蟠这一房还是薛蝌这边,薛家如今在京里的这两房都不缺银子,但是他们缺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邢岫烟就是再让人瞧不起,他还有个当过官的祖父。
薛家却是几代以前的先人做过官,如今,还把祖上传下来的皇商招牌给丢了。
薛宝琴看到那四支如意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若是他能有那么一支,哪怕是里面最不起眼的竹节如意,他的婚事又岂会横生波折?梅家又岂会连出京赴任都不打个招呼?
可是梅家终究是薛宝琴的未来婆家,薛宝琴又能够如何表示?
他是闺阁女儿,年纪又小,若是他有什么表示,只怕就要被人笑话恨嫁了。
可是,薛宝琴的心中终究是不甘心的。
同样艳羡又不甘心的,还有探春。
探春是个有志气的,就跟他在原著里面说的那样,若是他能够走,他早就走了。可实际上,探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最起码的,他没有户籍。没有户籍,就不能买房置地,更不可能买铺子。
探春曾经不止一次拿着自己的堂姐做过比较。在他看来,这位堂姐是个极有本事的,可是如此有本事的堂姐,建立了那么大的功勋,又做了那么大的事情,最后还是必须回到家里。比起堂姐,样样都不如的自己,又能够如何呢?
感到深深地无力的同时,探春又好不甘心。
他想着,上面的那几支如意,若是他有一支,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竹节如意,只要是宫里得来的,那么,他的嫡母就只能学着那边的做法,把自己记成嫡出了吧?
但是,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薛姨妈也听见了女儿的话,他抬眼看了看,道:“这几支如意,虽然用料都寻常,可细细看去,比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打宫里得的也差不多了。”
薛姨妈口中的母亲,其实就是王家上一代的主母,王子腾的生母,也是他的嫡母。那个时候,王家虽然不比贾家来得显赫,却也是勋爵贵胄之家。作为正经的县伯府的当家太太、诰命夫人,王家老太太进宫并不稀奇,得到宫里的赏赐也不。
不过,薛姨妈也好,王夫人也好,绝对不会告诉众人,王家那位老太太,一辈子从宫里得到的如意,也不过是四支而已。
王夫人甚至还接过话头,道:“可不是,那支金镶玉的八宝如意,可不是跟母亲经常把玩的那支有些仿佛么?”
横竖这种东西,王家老太太即便是真的有,也是留给儿子,不会留给女儿的。王夫人也不怕有人在这里多嘴。
正文 175心惊
史湘云性子比较直,又是大大咧咧惯的,听见长辈们这么说,忍不住道:“既然是宫里得的,为何不用鹅黄的绫子供奉上,反而就这么随意地摆在这里?”
史湘云知道,宫里赏赐的东西都要用绸缎垫着、包着,供奉起来。他们史家也是这么做的,为了表示对皇权的敬畏。
史湘云的话一出口,屋里的长辈们都愣了一下,继而又纷纷地望着史湘云笑了起来。
贾母也止不住的笑意。
他拍拍扶着他的贾清道:“清丫头,你给云丫头说说。”
“是,老太太。”贾清欠了欠身,应了,这才微微侧过身来,对史湘云道:“云姑姑,太上皇后和皇后娘娘赐下的东西才轮得到用鹅黄的绫子供奉起来。这几支如意虽然精美,却是几位妃位甚至是位居九嫔的娘娘们赐下的,就是要供奉,用大红或者是绯红的缎子就使得,用不了明黄、鹅黄、杏黄的绫子缎子。可若是用红色的缎子供奉了,搁在这堂屋里,反而不像,因此就拿了这么个美人斛供着。如意如意,万事如意,名字虽然吉祥,也不过是手里把玩的物件罢了。”
说到最后一句,贾清的声音却是充满了失落。
刚开始的时候,有好东西拿,他也是高兴的。等他知道了这几支如意的真正含义的时候,终究还是灰了心。
如意这种东西,就是包装得再漂亮、装饰得在华丽,终究也不过是一支痒痒挠,一件玩意儿。那些宫妃们,赐给他们姐妹痒痒挠。又何尝不是在鄙视他们姐妹的出身,把他们姐妹两个当成了手边的一件玩意儿?
被人如此看待,贾清心中如何能够服气?只是他奈何不了那些妃嫔,甚至在宫里的那些日子,还要到处赔笑脸。那种熬心的日子,贾清现在想起来,都难受得紧。他根本就不能想象。若是他进了宫。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史湘云即便再不懂事儿,他也不会地图炮,至少。没有妨碍到他的人,他还是能够跟对方和睦相处的。在史湘云看来,这姐妹俩跟贾宝玉差着辈分,又得了宫里的册封。只要他们不想糟了宫里的厌弃,只要他们不想过过去的那种苦日子。就应该知道跟贾宝玉保持距离。
既然贾倩贾清姐妹两个注定了不可能跟贾宝玉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史湘云也乐得跟贾倩贾清姐妹两个交好,尤其是现在,这后花园里。除了探春惜春姐妹,另外两个几乎都可以说是他的情敌的情况下。
更重要的是,跟贾倩贾清姐妹交好。将来无论是嫁给贾宝玉还是嫁给其他人,这两个人终究是他的手帕交。未来哪一天说不得能够使得上力。
这一点,史湘云看得很明白。
所以,想明白的史湘云开始试着跟贾倩贾清姐妹两个交好。
至于贾玖,他实在亲近不起来。因为,在他眼里,贾玖是把王夫人送进佛堂的罪魁祸首,他既然想要嫁给贾宝玉,就不可能跟贾玖交契。
史湘云歪着头,看了贾清好一会儿,方才道:“清丫头,你脸色有些不好,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长辈都看了过来。
其中以贾母和王夫人最为关切。他们无非就是害怕贾清在宫里得罪了人,连累的贾元春。其中,贾母还害怕贾玖将来也被这姐妹俩连累,而王夫人却是狠狠地盯着这姐妹俩,心里盘算着,若是这姐妹俩真的做了什么,他势必不会放过这俩人的。
贾清沉默了一会儿,道:“自开国以来,宫里对内命妇和外命妇的册封都有一定的章程。别说是臣子之家,就连宗亲府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就顶着宗女的名头呢。偏偏我们姐妹因为姑姑的缘故,进了公主殿下的眼,得了册封且不说,还有皇庄和采邑。这是多大的体面?!刚册封的那会儿就有人当面说算话、给我们脸色瞧,那个时候,那位季淑妃还帮我们姐妹开脱过呢。可惜的是,如今,当初那位为难我们的娘娘也好,季淑妃也罢,都已经不在了。”
何止是不在,季淑妃的娘家也被抄家问罪,就连刚及腰的小侄儿,也被发卖了。
贾倩贾清姐妹俩私底下每每说起这个,都是相对无言。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红颜冢,偏偏有那么多的人家,总是想着把女儿送进去,希望女儿显达了,给自己家争光。也有那样的人家,本来就不想把女儿送到那个地方去,却因为圣命难违,不得不忍受一辈子都见不了一面的骨肉分离。
这就是宫廷。
史湘云听得有些懵懂。
他终究是被长辈们护得太好了,本身又不用选秀,也不需要经历那些事情,所以,对宫廷的了解也仅限于他这个年纪的女孩能够知道的光鲜亮丽罢了。
反而是薛宝钗,听到贾清这么一说,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薛宝钗终究是一位曾经一度以进宫为目标的女孩,很多事情,家里都请了专门的人细细地教导他。对于宫里的事情,他是很清楚的。薛宝钗是个自视甚高的女孩子,对自己的相貌和教养十分有自信,他甚至一度认为,只要自己进了宫,以自己的手段、容貌、才华,一定很快就能够引起皇帝的注意,并且顺顺利利地当上宠妃。
可实际上,薛宝钗最后还是青云梦断。
今日,听到贾清用如此惆怅的口气提起季淑妃,薛宝钗的心里能够好受才怪。
他隐隐觉得,贾清这句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因为贾清跟贾玖贾倩一样,都很清楚自己的青云志。心里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薛宝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捏着团扇柄的手不觉有些用力指甲两侧的肉隐隐可以看到发白了。
薛姨妈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女儿的不对劲,当下便笑呵呵地开口道:“这宫里的女人。一切荣耀都来自于万岁。万岁可以给,也可以收回。这位季庶人既然位居妃位多年,应该很清楚这样的道理才对。可是你看他,为了些银钱,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女子,也不会这么做呢。”
薛姨妈说得高兴。却忘记了另外一个人。王夫人。
如果说在场的女眷中,谁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王夫人首当其冲。
残害大嫂、杀死侄儿、谋害大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经过官府认证的,根本就无法抵赖。要不然,贾元春封妃的现在。他也不会依旧是白身,跟薛姨妈这个商家妇一样。什么都没有。
听见母亲说错了话,薛宝钗大急。
现在得罪的王夫人,回头,这位姨娘还不知道折腾出多少花样儿来、又要从薛家拿走多少银钱才算完事儿了。
薛宝钗心乱如麻。
这样下去。他即便是认了命,把贾宝玉当做未来夫婿,只怕人家也未必会让自己给贾宝玉做正妻呢。
不是薛宝钗杞人忧天。而是外面这样的事情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