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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会儿不止贾家人,还有薛家母女和李家母女等客人在呢。
可是史湘云却不是林黛玉。林黛玉会处处维护贾母的面子,即便受了委屈,也不会多嘴多舌,所以在不妨碍贾家的利益上。贾母对林黛玉也十分疼爱的。
史湘云就不同了。即便是他的叔叔婶婶。若是他觉得不如意了,他也不会给叔叔婶婶太多的余地,更不要说。眼下史湘云还真觉得自己委屈了。
史湘云钻在贾母的怀里,闷闷地道:“老太太,您快别说了。”
可是看他的神情,却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贾母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史湘云到底是他的娘家侄孙女儿。谁敢怠慢史湘云,谁就是不给他贾母的面子。
在这种事情上。贾母是这么想的。
不过,贾母的心中对史湘云也不是没有疙瘩。在贾母的眼中,史湘云的确不够聪明。即便是真的受了委屈,这会儿说两句漂亮话又如何?回头让丫头来跟鸳鸯鹦哥两个说一声也就是了。难不成他还会看着自己的娘家侄孙女儿委屈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致于少了那么一个传话的丫头。哪里需要主子姑娘到处诉委屈?
只是史湘云都如此表现了,贾母就不得不问一声了。
“我听说,如今这后花园里的事儿。都是倩丫头和清丫头在管着?他们一贯是个妥贴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差池?”
听贾母这么一说。无论是贾倩还是贾清,都起身拜倒在地:“老太太,是重孙女儿的不是。想来是重孙女儿不仔细,委屈了云姑姑。只是我们年轻,还请云姑姑明言,我们姐妹哪里需要改进。”
看见贾倩贾清姐妹两个行大礼,贾母自然就不好说什么了。
贾母也知道,贾倩贾清姐妹也是照章办事,而且他们都这么干脆利落地认错了,又如此有礼地请史湘云指正,就是贾母有什么话,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贾倩和贾清是贾赦特地为已故的嫡长孙过继来的,就是看在贾赦和张家的面子上,贾母也能苛责这两个孩子,更不要说,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县君一个是乡君,都是贵女,也是家族联姻的筹码,贾母哪里舍得为了个外头的委屈了他们?
贾倩和贾清姐妹两个,如今在贾母跟前,也比当初的贾元春差不了多少了。
缩在贾母怀里的史湘云当然说不出什么不是来。难道要他说,后花园里的众位姑娘,除了他跟探春,其他人都有牛乳份例?怎么可能。贾倩贾清身上有诰封,他们用牛乳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林黛玉那里有三个奶娃娃,用牛乳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惜春小,如今还离不得奶嬷嬷,贾玖将自己的牛乳份例分出来给他,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史湘云拿什么去争?
他当然只能缩在贾母的怀里了。
这个时候,史湘云总算想起来了。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的,只需要在贾宝玉跟前露个意思,自然有人会告知贾母,如何需要他如此表演?
史湘云这才知道自己错了。不过,他可不是会认错的人,只是闷闷地在贾母怀里道:“没什么。”
贾母拍了拍史湘云,对跪在地上的贾倩贾清姐妹道:“罢了,既然如此,你们且起来罢。”
“是。”
贾倩贾清姐妹两个应了,各自落座,贾母这才道:“这两天,二丫头将自己闷在屋子里,我知道你们担心二丫头。你们放心,二丫头一贯是个有分寸的。他会这样做,如果不是自己的修为即将突破,那就是道门有事儿让他做。这是对他考验,我们只需要看着就是。”
“考验?”邢岫烟冷不丁地道:“老太太,是为了那些石头的事儿么?”
“原来你也听说了?”贾母笑道,“二丫头是个有心的。这省亲别墅乃是天恩,若是修得不好,很容易给大丫头带来麻烦的。可惜的是,即便老二家的把事情都交给了你宝姐姐家,即便你宝姐姐家的铺子满天下都是,可是要将这省亲别墅盖得美央美伦,还是十分困难的。你二姐姐就是不忍心看到大丫头为了这事儿落了不是,这才搭了把手。也真是为难他了。价值上千万两银子的东西,一百万就出手了,二丫头少不得在道门的师长面前担着不是。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玉清山上给了二丫头考验,想来是不会再计较那些石头的事儿了。”
为了不让外人看了笑话,贾母提都没提贾赦的原配和已故嫡长子的事儿,也没提贾琏的心结。
只是看薛姨妈和李纹李绮姐妹的神色就可以知道,这些事情,只怕人家早就知道了。
下面坐着的王夫人的脸色也是一变数变。
他嫁入贾家三十多年,在贾母跟前也伺候了三十年了,如何不知道贾母的脾气?又如何听不懂贾母的潜台词?
贾母明着是称赞贾玖仁义,可实际上呢?
在王夫人听来,贾母的话中,意思有三:其一自然是在警告他,他的娘家已经败落,仅剩的一个哥哥都已经成了庶民,娘家亲戚中,最出彩的,也不过是这个嫁入薛家的妹妹,可惜的是,薛家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家,不足以让他这个贾家的儿媳妇自豪。
其二,依旧是在警告他。虽然薛家自恃富贵豪奢,可是如今的薛家,已经没了皇商招牌,就是家业再大,也不过是商人之家,而且财力也不过尔尔。贾玖可以把上千万两银子的东西当成一百万使,薛家却不行。这是这位老太太在警告他别捧着薛家,认为薛家有钱。
其三,还是在警告他。王夫人缺钱。他在贾家当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私房早就在当初获罪之时被抄没了。他能有的,就只有自己的嫁妆,而且这些嫁妆,还被贾政这个男人败坏了许多。可以说,王夫人迫切地需要钱。如果不是贾政的帖子不大好用,外面又不大买贾元春的帐,只怕王夫人一准又干起包揽诉讼的活计。当然,放印子钱的事儿,自然是少不了的。
可是王夫人依旧缺钱。
尤其是林家的那九百万两银子的家当,让王夫人眼红不已。
作为儿媳妇,王夫人当然不敢对贾母的嫁妆私房动手——那只会彻底得罪了贾母——可是不妨碍他打林家的家产的注意。
此外,王夫人依旧没能打消再度成为这府里的当家奶奶的念头。
王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些念头是瞒不过贾母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贾母竟然当众敲打他。
正文 150胭脂水粉
贾母的这些话,明着是在为客人说明旧事,也在为那批石头的事儿下最后的结论,可是听在王夫人的耳朵里面,竟然是字字句句都在敲打他。
王夫人的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不过,即便是再不舒服,王夫人也只能受着。
谁让他是儿媳妇呢?
谁让他是罪人呢?
谁让他缺钱呢?
王夫人心中恨极,脸上还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来。只是他手里的帕子,都拧皱了。
探春最是机敏,立刻就知道王夫人心里不高兴了。
作为一个庶女,探春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知道王夫人十分不喜欢他,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讨好王夫人。因为王夫人是他的嫡母,掌握着他的婚事。
探春不求王夫人对他有多好,只求王夫人能够在他的婚事上高抬贵手。
即便探春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探春知道很多时候,求贾母比求王夫人有用。但是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为王夫人开口,就好比说现在。
探春知道,如果自己不转移注意力,只怕王夫人的样子就要落尽众人的眼里,当众出丑了。
探春勾了勾嘴角,换了一副笑模样来:“邢姐姐今日的打扮倒是富丽,只是这妆容却不是很配。可是胭脂什么的不够使唤了?”
贾母凝神一望,这才发现邢岫烟竟然是一脸的素净,跟他满头的珠翠的确不大相符。
贾母道:“可是二丫头委屈了你,让你委屈了?你说出来,老太太为你做主。”
慌得邢岫烟连忙站了起来。道:“老太太,晚辈不曾受委屈。”
贾母道:“还说不委屈。连三丫头都看出来了。”
邢岫烟连忙道:“老太太,我原来是两手空空来了这府里,吃的用的,皆与三妹妹云妹妹一样,表姐还隔三差五地贴补我。我真的不曾委屈了。”
“那你的胭脂水粉是怎么一回事?”
邢岫烟答道:“回老太太的话,据说是旧年理家的时候。大姑老爷(指邢夫人的丈夫贾赦)发现家里的买办以次充好。拿着根本就不得用的玩意儿应付了事,各房要用胭脂水粉,还得自己另外花钱现买去。因此把这项采买给革了,将脂粉钱直接并入月钱中,一并发了下去。到如今,就连表姐自己要用胭脂水粉。如果不是自己配的,也是另外叫人去外头买去。我在家俭省惯了。原就不大用这些。日前表姐还叫人给了送了一整套呢,怎奈前两天,我三姑姑进来看我,听说那套胭脂水粉出自名家之手、上千银子都买不到。当即便要走了。”
贾母叹息一声,道:“你呀。”
贾母当然知道贾玖的脾气。
他也不知道贾玖是如何养成的脾气。就拿头发来说罢,这个孙女儿就不喜欢在头发上抹头油。比起让头发规规整整、一丝儿都不乱,这个孙女儿更喜欢隔两天洗一次头。用的还是淘米水,而不是发膏。
这也是贾母最为郁闷的事儿。
养了一个孙子,孙子浑身上下香喷喷的,还偏爱香香甜甜的味道,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比女孩儿都讲究。
养了一个孙女儿,身上清清淡淡的,如果不是道魁按时送香来,只怕这孙女儿还真的跟苦修士一样,干干净净地进进出出了。
每当看到一身红的贾宝玉,再看到那个平平淡淡的孙女儿,贾母就心塞。
这个胭脂水粉的事儿也一样。
贾宝玉虽然是个男孩子,可是对女孩子的胭脂水粉十分感兴趣,即便自己没有胭脂水粉的份例,也会自己动手淘弄一些。送给姐姐妹妹还有亲近的丫头也就算了,竟然还自己喜欢吃!要知道,袭人就是因为抓住了这个空子,才成为贾宝玉屋里的第一人的。害得贾母和王夫人到如今都十分忌讳这事儿。
贾母也就算了,很多时候,他都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王夫人,每次听说这事儿的时候,都是心惊肉跳的。更不要说打袭人出去之后,王夫人对贾宝玉屋里的事儿格外不放心,隔三差五地把贾宝玉屋里的那些丫头们叫过去轮番问话。不止贾宝玉自己闷闷不乐的,就连贾宝玉屋里的那些丫头们也个个胆战心惊。
反而是贾玖,虽然偶然也摆弄些胭脂水粉,可是在贾母看来,贾玖摆弄胭脂水粉,与其说是因为贾玖喜欢打扮,或者说跟贾宝玉一样爱红的毛病,还不如说,是因为各种需要。
因为需要省钱,所以家里的各种胰子都是这个孙女儿自己做的。从洗衣服的胰子,到洗手的胰子,再到洗练净身的胰子,统统是这个孙女儿自己动手做的。光这一项,这府里一年就省下上千两银子。
还有那香也是。自打这个孙女儿学了合香,家里也会采买一些香料,可是这香料的损耗却是大幅度地降低。别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