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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道人则是憋着一口气,似是不吐不快。“师兄,”他道,“既然你有意争夺掌门之位,寻回耳坠乃是大功一件,自然不会甘心与他人平分秋色。起先我也只当自己多心,但你规劝大师兄由暗中取宝,却从未提过要设假死之局掩人耳目,如今师弟敢问一句,师兄如此作为,究竟是何居心?!”
紫明道人叹气,仍是不慌不忙,“我此举只为襄助大师兄成事,怎到了师弟口中,便成了那心怀歹念之徒?”
紫光道人一声冷笑:“你串通空空儿以他人尸身假冒大师兄,那时你便已算好空空儿武功低微,无人会相信他是真凶,而你看准时机回恶人谷引天吃星追随,自然也为自己洗去了杀人嫌疑。其后你哪里都不去,偏偏跟在我身后,是因你想制造一个假象……”话到此时,紫光道人声音顿了顿,手却不动生色地收入了袖内。“三师兄,从一开始,你竭尽所能将自己与杀人一事撇清,为的,并不是怕恶人谷中有人追究你谋害同门,你不过是想要他们为你作证,日后当师傅彻查此事,所有相关之人都能证明大师兄是死在恶人谷五雷塔之旁,却无人会知晓假死一事。”
“师弟,”紫明道人仍是摇头,“怎能说无人知晓此事?昨夜五雷塔旁,你不也一眼就看出了蹊跷所在,况且若大师兄未死,又怎能说无人拆穿假死之事?”
“但如今大师兄却是真的死了!”紫光道人声音转厉,“这便是三师兄你的高明之处,因为从一开始,你便不打算让他活着离开,还有我……昨日你刻意令天吃星发现我二人行迹,寻宝之时,我于坡底行迹鬼祟,你一路尾随,当所有人都知晓宝藏的入口位于坡底,他们便会于事后怀疑:会不会我比任何一人都更早地发现了宝藏所在,但偏偏不知会旁人,甚至连你这个师兄都被我蒙在谷里,搞得要在背地里跟踪我行迹……”
紫光道人苦笑,“应当说师兄算无遗策……先令大师兄假死,当他入洞取宝时,你再趁机杀他,令假死坐实,于是假死也就成了真死,无人会怀疑你,就算怀疑你,你却有整个恶人谷之人为你作证,由不得我派中人不信。而其后,当所有人对我有所猜忌之时,你杀人取宝,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除去我之后将我毁尸灭迹,你便可以编出各种说辞,说我私吞宝藏携宝潜逃,师傅不会怪责于你,你却在除去两个眼中钉的同时,将宝藏据为己有……”
安静,之后紫明道人拍手大赞:“师弟啊师弟,你果然是心思细腻无人能出其右,只是未免想得太多,师兄我是那种贪心之人吗,取得掌门之位还不够,更要暗中收纳无价之宝,在你心中,我当真是如此形象?”
紫光道人高声回道:“不错,在我心中,你就是这般形象——”话声未落,却是所有人都有预感,动手的时刻到了。
先是紫光道人收在袖中的手掌一扬,一道银币般的暗器飞出,而另一侧紫明道人不慌不忙,翻身去躲,却突然间,银币擦风发出声响,“工尺”、“工尺”……如同奏乐,我被这响声分了神,仅在分神的当下,便有更多的银币凌空掷出,漫天如雨——因此必定有一枚,攻其不备,伤在了对方要害。
很快山洞中,一死、一伤、一人睥睨而立。
小虾突然间动了动,想是要出面现身,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心下一惊,当即将人拉下,或可说,我一手掐住了江瑕腰眼,一手学他先前对我那般,堵住了他的嘴巴。
小虾被我掐得瞪眼,我没想到自己慌张时会手重,他觉得痛,闲着的两手便举了上来,再掐回我。
很痛,只是我来不及叫,他再次以手盖住了我的嘴。
情况莫名其妙变为两人互掐,我瞪着他,他于暗处目光灼灼瞪回我,越来越痛,手便捂对方嘴巴捂得愈紧,以至此时宝箱之旁正发生的要紧事,谁都无闲去理。
直到紫光道人低斥了一声:“你这师门败类,留你也是祸害!”
我与江瑕互相纠结着探身去看,谁都没有先放手的意思,唯有互掐着,看那两人要干什么。
三师兄紫明道人声势已弱,残喘着道:“师弟何时学会这工尺镖,我记得昆仑派中,并无此功夫……”
紫光道人走上前,忽而一脚上去将面前之人踹开,像先前紫明道人踹开紫阳道人尸体那般,一些事总是一再重复。
“无论如何,”紫光道人道,“我要感谢你,全靠师兄为我布下如此妙局,只要现在我杀了你,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江瑕的手终于这时松开,我掐他掐得并没错,方才若出去,此刻怎能看到情势反转、抓贼的却做了贼?
紫明道人忽而涩涩笑了两声,“师弟啊,我早说过,若论心思,谁人及得上你……”
紫光道人往那人斜瞥,“师兄,怪只怪你目光短浅,这满箱金银财宝,有了它做何事不成,何必留恋昆仑掌门?若我是你,第一时间看穿藏宝玄机,必会第一时间取宝而去,倒省得大费周章,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紫明道人惨笑,低首自语:“我不是你……”
说话间,紫光道人已上前去开宝箱,“吱呀”一声轻响的时候,我便觉得心慌,不多时,果然见不知哪处生出的飞蛾,旋风而至,如万千花簇,铺满了整个宝箱,以及宝箱前惊骇不已的开箱之人。
“这样倒省了我们麻烦……”江瑕忽然以正常声调说话,我瞪他一眼,他向我回瞪一眼。
若湖被我二人压在身前饱受摧残,此时脱身,便问江瑕:“公子,不用再躲了吗?”
江瑕大大方方从隐匿之处走出,“紫明道人啊……”他走向身受重伤、却还尚有一口气息的紫明道人,“你师弟到底不及你,论命长,你是你们昆仑三剑中,最该被夸赞的一个。”
紫明道人脸有些发黑,不知是因中了暗器,还是突然见到江瑕黄雀在后,总之,他口中吐血,对我们的出现,已无力应对。
我走上前去查看他伤势,江瑕则走到完全被打开的宝箱前,引极乐蛾的药剂已经挥发殆尽,再起不到效果,若湖自然也是同江瑕一道上前。
我摸紫明道人脉搏,连急救之法都不用想,不出半柱香时间,此人必死无疑。
“拨衣公子……”却未成想他忽然捉住我的手,“拨、拨衣公子……”
将死之人,不知是否其言也善,我倾身上前,听他最后要说什么。
并不是毫无防人之心,只是忽然感叹世事,这人方才还意气风发要做昆仑掌门,此刻却连性命都难再保,他紧紧攥住我的手,手上颤抖,说出的话断续,却坚持……“昆仑有难……红宝石……耳坠……务必……三日内……送回……昆仑……”
之后他又说了一些为牛为马的立誓,全是为逼我答应他这最后之请。我想要做昆仑掌门之人,到底与别人不同,心中最重的,始终是昆仑。
然而我并没有答应他,即便我听到了他气尽之时、几若无声地嗫嚅出三个字:仇皇殿……但他到底是等不及我承诺,撒手归西。
那边江瑕忽地叫我:“快过来,有好东西。”
……
江瑕身边,他伸手便递来一串黄绳所系的钱币,比曾通制钱略大,一串十多枚。
“怎么?”我问他,“你就这般给人分成的,整箱珍宝归你,我却只落到一串青钱?”
江瑕只顾将身子埋进宝箱,这时声音传上来,有些发闷,“你别小看了这钱,一串十八枚,世间只有十串,九真一伪……”他从箱中抬头,“若你手上这串是真的,钱里便应有十八页以轻柔丝绢制成的秘图,分别载着拳、剑、刀、掌、鞭、腿、枪、指、暗器、轻功、内力修为、点穴、奇门阵法、消息机关等绝世奇功,便宜你了,反正你不会武功,正拿走了偷师。”
我以指尖挑着钱串,“真这么神奇?”
“那钱叫如意青钱,确实神奇。”说着又从宝箱中翻出一粒眼珠子般形貌的宝石,“这蚩尤邪瞳给你,”江瑕将宝石塞到若湖手中,“可助你功力加乘……这个也给你,”他又往若湖手里多塞了件青铜细雕的人像,“可助你运功行气。”
“还有你,”江瑕举了块温玉到我眼前,“你怕寒怕湿,这温晶玉以雪山不化冰晶雕成,虽寒气逼人,但配在身上,反倒能保你通体舒泰。”
我大方接住,他便转过身又去寻宝,边寻边自语:“这盗贼短剑不错,可以收着给巧巧,还有这血龙爪,雄大想必喜欢……探宝铃给我自己探宝,神準镜可以用来瞄准,竟然还有一只碧玉右环,可惜没左环,无用……”
“啊,这个好!”江瑕突然大叫一声,我与若湖无奈对视。
“六蛇妖剑,世间少见。”江瑕念叨着,将剑给了若湖。
“司马烟真是没话说,竟然还收着一柄鱼肠剑连儿子都不便宜,算了,还是给你吧,拿去防身。”江瑕便如此将绝世神兵鱼肠剑分配给了我,然后自己又叫:“他竟然还拾走了杨霆的五毒霹雳雷霆珠!!这个祸害……”
……
最终分赃完毕,小虾问:“大家可满意了?”
我与若湖齐答:“怎能不满意……”
若湖接着又道:“公子好厉害,竟然识得这么多若湖从未见过的东西。”
江瑕也不知羞,得意一笑,“那可不!五岁起,我便已熟读我老爹编纂出来的武林奇人奇事、奇闻奇物、奇招奇式、奇门奇派——奇异录,五岁啊,我便已站在当世奇人小鱼儿的肩膀上,不厉害怎么行?”
若湖赶紧陪笑,并跟着连连点头。
“还有最后一样东西,”这时小虾从腰间拿出那只红宝石耳坠,“谁想要?”他问。
“你不想要?”我也问。
“没错,我不想要。”
“公子,可是那个紫明道人说……”
没错,紫明道人说:昆仑有难。
既然如此,“拿来吧,”我道,“做趟跑腿,我去把东西还给人家。”
“拨衣公子想去昆仑?”江瑕将耳坠给我,又问:“我陪你一道去?”
“不用了。”这件事,只能我去,并且,只能我一个人去。
☆、第二十九章
在鬼房间内留书,一共只写了五个字:去找江无缺。
我知自己鲁莽,也知自己一遇仇皇殿之事就会不淡定,如今四年已过,自那次囚室最后一见,小鱼儿使出万般手段,就差将仇皇殿整个儿翻转,然而江无缺此人,却像是凭空消失,再无踪迹。
是我授人以柄,在潜意识里,我并不恨殿主利用我,是那时我心甘情愿遭他利用,然而我帮他是真,骗江无缺是真,心中愧疚难安也是真。
即便小鱼儿从来没有怨责之词,甚至愿意帮我脱困,更愿意为我打探一家四人下落,我却真正到离开仇皇殿时才知,殿主并没有碰我的家人,他不过是用了几句莫须有的言语,我便妥协了。
因此这日,我站在昆仑山巅,我必须来看看是谁令昆仑告急,我必须想办法回到仇皇殿,我要见解星恨,我要找到江无缺!
然而前路漫漫,如同眼前所见。
即便到了此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趟昆仑之行,所面临的,竟会是被一个头戴 白铁面具的疯子追赶。
他的确是疯子,当我站到昆仑大殿前的广场,眼前所见,便是这人一身浴血、犹如恶鬼修罗、无休止残杀的景象。一个人,遭几百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