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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郎,”江无缺声音愈发近了起来,“你若放过她,我愿答应你任何事。毕竟她已身死,你再怎么对她,她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你闭嘴!”殿主被此话激怒,“你也知道死人不会再有感觉,那又何必为了一个铁心兰置她死地?!你背身那时,可知她尸毒发作痛苦难当,可知道她闭眼之前始终看的是你,你怎么不回身,你怎么不回头看她一眼?!现在又来向我讨她,江无缺我告诉你,她即便死了也是我的,我要将她断手断脚煎皮拆骨,与你何干!”
“她是我妻子。”江无缺声音已近在耳侧,不远处小鱼儿急道:“你快回来,别靠近他!”
一双手却已搂上我腰身,我本来被殿主抱住,想不到江无缺就这样全无避忌光明正大地要把人从殿主手里给抱回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搂在我身上的手一丝也没有放松,静了静,传出:“求之不得。”
“好!”殿主一字落地,体内真气便澎湃而起,江无缺闷哼一声,听声音被打飞老远。
“看看你此时的模样,一无是处!”殿主冷嗤一声,“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受尽折磨,你若不耐求死,我还要来救你。至于孙盈余的尸体,给你也可以,不过要把铁心兰留下来,你可要想清楚了。”
“呵……”江无缺忽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我便连毛骨都悚立起来。我从来没听过他这种笑法,便连仇皇殿那时,失去铁心兰那时,被骗小鱼儿已死,被江云直刺胸口,我爹大庭广众下逼他承认颠倒伦常,他都没有试过这副模样,笑声嘶哑不断,仿若自暴自弃。
不知所有人是否都与我有同样感受,竟然全部安静下来,听着江无缺低笑不止,也没有劝说。
殿主按捺稍许,便道:“今日我心情欠佳,看在江无缺份上,我放你们所有人一马,带着铁心兰的尸体,给我滚!”
他似要转身,小鱼儿却道:“哪有这么容易,心兰的这笔帐我们还要好好算算!”
“哦?”殿主冷笑,“看看你大哥,再看看江云,一个身受重伤,一个走火入魔,除非你有把握在一个时辰内杀了我再离开这里找到大夫,否则他们必死无疑。别怪我不提醒你,方圆百里,都不可能找到孙盈余这般好医术的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谁能赶上我变态,第一次听说绝代双骄这件事,最期待就是计划成功了,一个把另一个灭了,为此,特意对着攻略把绝二bad ending玩出来,,,
☆、第九十五章
我听到傀儡师问殿主:“小鱼儿那群人因幻象走散,同一段路,同一个岔道,为何江无缺可以如此之快找到孙盈余,小鱼儿与其他人却偏偏慢上一步?”
殿主不吝赐教:“因我告诉他们,那岔道中的其中一条可以救铁心兰,另一条则能见到孙盈余。”
“这岔道之说,他们可信?”
“不信。”
傀儡师等了一等,实在等不到殿主主动谈起,冒险再问:“那为何……”
“他们不信我光明正大,却不代表他们认为我所说必定为假。”
“属下不明。”
“数年前于宜昌,我与小鱼儿有过一场赌局。”殿主隔了隔,道,“那场赌局胜负暂且不论,只说小鱼儿与其他人眼中,我并未如他们预料之中的使诈出千,单是这一点误判,便足以令小鱼儿耿耿于怀至今时今日。所以此次我为他指明营救铁心兰的路线,他以为我再次故弄玄虚,反而照我话中方向前行,认为自己能顺利救下铁心兰。”
“然而主人的话却半真半假,救孙盈余之路才真,救铁心兰的岔路则通往幽冥险境。”
“……”殿主异于寻常地沉默,片刻后,问道:“你觉得孙盈余与铁心兰,于他们心中孰亲孰疏?”
“自是铁心兰,重要许多。”
殿主便道:“那小鱼儿多么聪明,入域穴前必然商定了计策,由他自己去救铁心兰,江瑕则领人去救孙盈余。至于江云,必定是救母为先。所以岔道当前,小鱼儿与江云不约而同选同一条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当年的对赌;相反,江瑕并不知情,他想当然质疑我话中真伪,因此我告诉他们孙盈余在左,他们偏偏就往右而行,其不知与小鱼儿江云走了同一条路。”
“那么,只剩一个江无缺了。”傀儡师道。
殿主却问:“傀儡之时的记忆,江无缺果真能在日后一一记起?”
傀儡师答:“确实如此。”
“那便怪了。”殿主哂笑一声,“宜昌对赌,江无缺也在场。”
傀儡师发出纳罕:“如此说来,他究竟是要去救铁心兰,还是孙盈余?”
“……”
“若是去救孙盈余,却因此令铁心兰失救,怕是罪过大了。”
殿主又问:“他在苗疆那时也刺出一剑,听说是为了救你?”
“……”傀儡师出奇缄默。
“为一个素不相干的人都可轻易下手,又何况是铁心兰死在他面前?危难当前,他江无缺第一个想到去救的是孙盈余,见了一些小场面却改弦易张怀疑起孙盈余的人品来——”
殿主呐,我在心中低喊,那不是小场面,是人家等了二十年的爱妻惨死,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活生生便能将自己夫人的脖子咬断……
殿主却是一连数声冷笑,语气一转,“不信她,又跑去救她——不知所谓!”更不知随手打翻些什么,稀里哗啦一片。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殿主又要动怒,傀儡师若有先见之明,该是早跑早好以策安全。
果然傀儡师出声禀退。“等等。”殿主却道,“将这人带走。”
对方似是有所迟疑:“又该……如何处置?”
“剁碎喂狗。”
我心神一颤,殿主声音再次重复:“剁碎喂狗。”
“是!”
忽然一股大力便将我由地面携卷而起,傀儡师抱住我,一刻不停往外走去。
……
傀儡师这一路,走得又急又快,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几乎没有停过一步,一直到有日光普照,山风湿润,才忽然站定不动。
看来目的地到了,我侧耳倾听,何处有狗叫?分辨一阵才确信是没有。
殿主的种种作为,从他放任我死来令江无缺崩溃,再到如今轻易说出剁碎了喂狗,我已经再也不怀疑他有多么地恨我,无论有无催眠术都好,他也不会再让自己沉迷半分。
我已做好准备随时恢复心跳,不介意将傀儡师一并解决,谁叫他何处不选偏偏选了个人声孤寡之地,若他在殿主面前牵出条狗将我喂了,我一定没本事逃过此劫。
偏就在这时,这人抱着我喃喃自语起来:“喂狗?”语调中多有不屑,“若哪日又改了主意,问我孙盈余尸体收在何处,我说归于狗粪之中,还不得一并把我跺碎了?”
话落便运起一股劲力,将我向高处远处大力一掷,我感觉自己身体被抛向至高,而后急速下落——砰一声落入水中,寒水刺骨,人便向水底沉了下去。
本就闭气,水下多呆一时三刻也并无大碍,我刻意等得久一点,等到傀儡师回去交差,才由水底渐渐伸展了身体,无比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安静浮出水面的过程并不狼狈,在经历域穴中的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我甚至觉得即使手足抽筋、阳光之下窒息淹死,都好过那幽闭空间中多一刻的苟延残喘。
事后我没有急着逃走,躲在荒山树丛间以野果清泉为食,恢复体力,等待身体自愈。
半月之后,第一次走出那片山林,仍是在域穴范围之内,我却见到了许多名门正宗之人。
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仍在为我爹那道江湖追缉令筹划,希望一举拿下域穴,杀死殿主,找出殿主的姘头孙盈余,夺回被孙盈余偷走的丧神诀秘笈。
我也同样打听出小鱼儿与江无缺一干人的下落,他们向西北而去,那里是昆仑山方向。
途经之处不乏死人,我找了几个尚未腐坏的、面相大众的、容易叫人脸盲的,剥下他们的面皮,做了几张现成的□□。
这之后便有些彷徨,接下来要去往哪里?
就在主意未定之前,我的一双脚却早已将我带往了江无缺他们近旁。
伤员两名,又抬着灵柩,想走快都难。
可我其实并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我活着,包括江无缺,包括江云。即便他们痛心疾首,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再与他们相见,心地善良地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好了,从此就再不必为孙盈余之死感怀愧疚。
肩上、心上,那两剑还隐隐作痛,我就算能体谅江无缺诸多苦衷,却还是难忘,剑□□尚有窟窿,况且人心。
江云要怨,就去怨他爹江无缺,我对不起他的已经车载斗量,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可人天生就矛盾,一边要怨,一边又舍不得决然离开。
哪怕等到江无缺伤势好上一点,我每每如此宽慰自己,便跟得更紧。
起初之时,那十数人的队伍也确实走得缓慢,雇了马车,雇了脚力抬棺,其余人骑马。江云伤势未愈,偏偏走在棺前扶灵。
我知道江云是个死心眼,他若不是太过偏执,就不会一次走火入魔,次次愈演愈烈。
江瑕几人并没有换上白衣,应也不想一片煞白太过惹眼。
一路以来,几个女子轮流坐上马车,但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的,是江无缺。
身为女眷却也身负武功,若非为照顾病人,不会镇日车中。
而缓行归缓行,路途却从未耽搁半步,看来是有人急于回归为铁心兰下葬。
正因如此,他们时常走到正午或是暮色四合,却仍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那日队伍在荒郊的一处茶寮休整,人人面色深沉,叫了茶,各自拿出干粮裹腹。便是最爱斗嘴的江瑕与黑惜凤,从头到尾都安静得异乎寻常。
路过的人看上一眼就知道,这是队奔丧的亲眷,可人人爱看热闹,却又没有人敢对他们多看少顷,盖因有江云在场。
江云几乎从没有第二种表情,白衣丧服,坐在单独的一张桌前吃茶,神色冷冽,边上停着木棺。
他身上如今的煞气,便连不懂武功之人都深感避忌。我躲在远处,哪怕他只是不经意将视线一扫而过,我只要与那目光对上,都会觉深陷冰穴,骇人心颤。
小鱼儿算不出江云何时失去自控,便叫熊霸江瑕二人轮流将人盯死。其实若不留心,便很难察觉另二人戒备的目光,可一旦察觉了,又叫人从头到尾地不舒服。
我很反感,他们将江云当作杀人放火之徒般提防,虽然这并不能怪他们多心。
另一边,若湖借了茶摊的炉子煎药,煎好了,小鱼儿亲自送往马车所在。
我眯起自己独剩的一只眼,看清马车的车帘最终被一只手掀开。那手白得刺目,尤其在明亮的天光之下,我只觉得他身体中的生气该都散得尽了。
江无缺接过药没有半刻,人忽然探出马车作呕。
江瑕、若湖、巧巧、熊霸……所有人皆回头查看,唯独江云全无反应。
仇心柳在马车上扶着江无缺,隐隐约约,双目通红。
江无缺披散一身长发,滑下车辕,沾染秽物,小鱼儿便举着手巾等在一旁,其实我看得清楚,那秽物多半是血。
殿主的一掌,打在武学深厚之人身上,尚需一年半载调理,又何况是他。
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