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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男人是与玉藻前同族的狐狸,长久以来都心系与玉藻前。然而玉藻前是一个喜欢混乱与动荡的妖狐,看不上老实本分的他。男人伤心不已,于是在神社外痛哭不止。
但这种事情真的值得伤心吗?而且为什么非得是在神社外?
青之川又考虑了其他的可能性,但因为多少有些细节性的纰漏,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
单靠自己胡思乱想绝对没有办法得知真相,青之川对于这一点很清楚。如果当真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在神社哭号的原因,她还是应该亲自去询问玉藻前。
可玉藻前昨日才被召唤出来,青之川和他还不熟,就这么贸贸然地去问,玉藻前不一定会告诉她。深思熟虑之下,青之川选择将这份疑虑暂时先深藏于心中,等到日后与玉藻前熟稔些了再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寮里没有指派工作,青之川比较悠闲。她将乱糟糟的房间久违地整理了一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居然被扔得到处都是,然而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丝毫自觉。
将衣服全都叠好放入柜中,整个房间都显得宽敞了不少,但还是略显杂乱。单是叠衣服这件差事就已经让青之川腰酸背痛了,她现在完全无心去收拾房间的其他角落。
她揉着肩膀走出房间。式神们醒得比她早,正聚在庭院里。青之川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好奇地凑了过去,发现原来是酒吞在和一目连玩投壶游戏。
两人各持了九支箭矢,谁投进壶内的箭矢少,谁就是输家,必须要自罚三杯。
青之川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酒吞定下的规矩。
一目连紧盯着狭小的壶口,屏住呼吸,不停地调整着箭矢尖端的方向。手腕微微用力,箭矢划破空气,完美地落入壶中。式神们发出欢呼,他也微微松了口气,再度抽出一支箭矢。
他对酒没有好感,因而玩得尤其认真,生怕一不小心走神害得他出现失误。
酒吞显得更懒散一些,他看也不看,随手把箭矢扔了出去。箭矢在壶口打转了几圈,晃荡一声,勉强落入了壶中。式神们又爆发出一声欢呼。
最终的结果是一目连九矢全中,酒吞以三矢之差输给了一目连。不过酒吞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输家应有的不甘心和气馁感,他反倒是喜滋滋得端起酒杯,一口气饮尽美酒。
青之川觉得,他一定是为了可以喝到酒才刻意输给一目连的。
下一回合是妖狐与大天狗。两人都认真得很,打成了平手。照理说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因为各自都是赢家,都不用喝酒。虽说理论上应该如此,但他们却被好事的式神们怂恿着都喝了酒。
青之川环顾了庭院一圈,没有发现玉藻前的身影。
“你们知道玉藻前去哪儿了吗?”
“她出门有一会儿了。”书翁回答道,“她说已经很久没在平安京待过了,想要在附近走动走动熟悉一下。”
青之川了然般地点了点头。她想起玉藻前受到召唤出现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儿的变化很大。
门口传来铃声,看来是有人造访。鲤鱼精主动担起了门童的职责,甩着尾巴将前来拜访的安倍晴明和源博雅带进屋内。
他们经过庭院时,正好是般若在投矢。不过他用力过猛了些,箭矢擦过壶边缘落到了地上,式神们发出惋惜的嚎叫声。
晴明向身边的源博雅打趣道:“今日四十九院家也是这么热闹。”
青之川小跑着迎了上来。
“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怎么来了?”
晴明举起手中的清酒,笑着说道:“我来还礼。”
“我在路上遇到了晴明,他说你召唤出了新式神,问我想不想过来看一看。既然晴明都开口问我了,我也就没有推辞。”
说这话时,源博雅不停地东张西望,搜寻着眼生的新面孔。不过他看到的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根本就找不到新式神在何处。
看到他这幅急切的模样,青之川不由得笑了起来。
“博雅大人来得不巧,新召唤出的那位式神现在不在家里。”
源博雅咂舌摇头,不停地唉声叹气,眉眼间满是失望。
见不到新式神,他觉得失了不少乐子,只好跑去和青之川的式神们一起凑热闹围观投壶,期间还饶有兴致地上手试了几把。
生于宫廷之中的源博雅从小就常玩投壶游戏,水平在宫中都算是数一数二,旁人难出其右。
他状似不经意地投出箭矢,其实心中早已估测好了最合适的角度以及应该施加怎样的力度,确保每一支都完美地落入壶中。他的精湛技艺引得式神们不停地为他喝彩叫好。
晴明将酒坛放在地上,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腕。
“你的感谢我心领了,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晴明道,“但我知道修葺这栋宅子就花费了你不少钱,时至今日也仍旧囊中羞涩。东山家的樱花酒可不便宜,让你破费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是石川县产的清酒,听说很不错,送给你了,就当做是樱花酒的回礼吧。”
青之川不停地推辞,说什么也不肯要。然而晴明态度强硬,青之川没法推脱,只能勉强收下了。
源博雅又投中一矢。这已经是他投中的第十八枚箭矢了,暂时还没有任何式神能够打破他创下的记录。
忽闻身后传来清脆的铃响声,源博雅被这声音扰乱了心神,手上的力度偏弱了些,箭矢堪堪擦过壶口,掉到了草丛里。
记录被暂时定在了“十八”这个数字上。
源博雅有些懊恼。他还以为自己可以连续投中三十矢,却没想到断在了这个数字上。
他回过头,想要看看铃声的制造者到底是谁。然而玉藻前已经走远,源博雅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这就是四十九院新召唤出来的式神?”源博雅好奇地问身旁的惠比寿道。
“就是她,博雅大人。”
“是个美人呢。”源博雅轻抚着下巴,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下次也让晴明送给我一张这样的符咒吧……”
玉藻前没有注意到源博雅的目光,径直向前走着。青之川叫住了他,问他这个早上具体去了何处。
“到镇上走了走。”玉藻前答道,“平安京的变化确实很大,我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说话间,晴明和玉藻前的视线交汇了一瞬,然而很快就分开了。
玉藻前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葛叶的孩子,说话时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语气也恢复正常。
晴明别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玉藻前几眼。
他一眼就看透了玉藻前的伪装。
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青之川。明明向她承诺了那张符咒一定能够召唤出女性式神,但现实情况却出现了一些巨大的变动。
“好像……铸成大错了……”
他暗自呢喃了这么一句,没有让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
深思熟虑了一番,晴明觉得还是择日将青之川送来的三坛樱花酒还回到她的手上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给这篇文灌溉的老爷~
第5章 彼世黄泉
意识到自己送来的符咒并没有达到如约的效果,身为青之川的友人兼师长的安倍晴明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羞愧。他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坦诚地告诉她,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九尾妖狐,其实同她庭院里的那群式神一样,也是个糙汉子——不过糙不糙这一点,还有待青之川自己定夺。
晴明下定了决心。正准备支开玉藻前,一阵扑棱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以津真天挥动着翅膀飞来,在四十九院家的围墙上站定。
以津真天是山下九川的式神。青之川和山下九川仅仅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已,平日里往来并不密切,因而她觉得以津真天此次前来,绝不会是为了与她的式神交流感情。
青之川确实没有想错。以津真天没有那么她庭院里那群式神那么悠闲,这一次前来,只不过是为了传话而已。
她朝着青之川和晴明微微躬了躬身,毕恭毕敬道:“四十九院大人,山下大人让您即刻前往阴阳寮。”以津真天停顿了一下,转向晴明道,“请安倍大人也一同前往。”
“好的好的。”
青之川连声应着,叫上几个闲着无事的式神连同晴明一同跟上了以津真天的脚步。
临走出门前,青之川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穿着。乍一看下来,似乎没有什么错处,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唤了玉藻前一声,让他为自己的着装把关一番。
玉藻前细致地看了看,点头表示一切都没有出错。
“真的吗?”青之川仍是有些担心。
她可不想再一次在山下九川面前丢脸了。
玉藻前微颔了颔首:“放心吧,没有错处。”
得到了玉藻前的双重保证,青之川终于安心下来了。
以津真天低低地飞着,刻意放慢了速度,以让青之川和晴明跟上她。
看着以津真天的背影,青之川有些好奇起山下九川匆匆把他们叫去阴阳寮的原因。以津真天是山下九川的得意式神,他平日里一般不会让以津真天担当起信使的职责。
况且今日还是公休日,按说寮里平素不会在公休日指派任务才是,但山下九川居然在这样的日子把她叫去了寮里,还特地让自己的式神前来传递这个讯息,青之川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虽说到了阴阳寮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青之川没办法抑制住在内心疯长的好奇,快走了几步来到以津真天身边,出声问道:“小真天,寮里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青之川给她的称呼,以津真天不由得愣了愣,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答道:“山下大人只叫我过来,我并不知道阴阳寮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啊……”青之川了然般地点了点头,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不多时,他们便走到了阴阳寮。在以津真天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里间的一间茶室。
浅色调的茶室装修得朴素精致,最适合会客。山下九川屈膝坐在榻榻米旁,半眯着眼品尝香茗,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紧张。
如果茶室正中没有站着一个手持巨大狼牙棒的男人,青之川大概会觉得山下九川叫她和晴明过来只是为了唠嗑。
青之川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走在后头,完美地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玉藻前的背后。
手持狼牙棒的男人眼神不善,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看上去严肃到几乎已经可以被划分到骇人的程度了。他周身洋溢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就连平日里胆大的青之川都下意识地朝离他比较远的那一侧走。
青之川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拥有这种可怕气质的男人,她绝不可能没有印象。更况且他的额头上还长出了一支小小的尖角,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人类。
莫非是座敷童子?印象中,额上只长了一角的妖怪只有座敷童子。但座敷童子可是个长相讨喜的小女孩,就算是在成长过程中相貌发生了那么一点突变,也决不可能出现性别的变化吧?
想到这一点,青之川否定了眼前男人是长大版座敷童子的猜测。
以津真天走到山下九川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