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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这才明白林如海此话何意。前些日子,他还在庄子上的时候,贾琏与文氏来过一趟,说是已经考虑清楚了,想求林宁捐个官身。倒也不是求京里的闲职,而是想外放。贾琏大约是确实和文氏考虑了良久,言及自身才能不足,又不大懂民生,恐一来便做县令反而害人害己。只求做个县丞以辅助县令。还特定向林宁求了位老师。
这职位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对于国公府出身的继承人来说,有些低。倒是让林宁愕然了半晌。也因为要求不高,事情倒是好办了许多。林宁也不必用别的手段,只以晚辈的名义拿林如海的名帖登了与林如海同科的吏部侍郎闵大人的门,只当是去拜会世伯,陪着闵大人喝了几巡酒,瞧瞧透了点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闵大人自然明白。林宁又奉上了厚礼,如今权贵人家子弟捐官的不少,只要不是要职,上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目前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且不过只是一个县丞,闵大人倒也爽快,直接就应了下来。
林宁瞄了林如海一眼,见其面色难看,心里直打突,“妹妹在贾府的时候,多得琏二嫂子照料,我观琏二哥哥虽没什么长才,却好歹也未曾见别的大错之处,做事还算踏实,再说我还特意让李先生跟着去,名义上乃是幕僚,实则琏二哥哥的老师。李先生早前跟了父亲多年,后来父亲有给了我,以他的人品才能,当不会看着琏二哥哥出错的。”
林如海的语气有些冷了,“你倒不怕大材小用了。”
以李先生的才能,辅佐一个县丞确实有些大才小用。不过林宁和李先生双方都明白,让李先生去,不过是想看看李先生在底层民生规划上的本事。最多三年,三年后,林宁对他是有大用的。而对于林宁的身份,林宁相信林如海不曾说过,可李先生却隐约感觉到一些情况,只是这种事情太过惊诧,李先生并不敢确定。
林宁将其调出京师,也是避免在事情未曾摊开之前被他察觉更多。
林宁看着林如海,支支吾吾道:“李先生太聪明了,若是在江南,事情或许还不那么明显,可现今在京师,李先生又跟着我。上头那位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对我好,我怕李先生……”
“上头那位?”
林宁闷闷答道:“嗯,上头那位。”
就是不肯唤一声“父皇”,林如海诧异地看着林宁,知他一向重情,人又倔强,叹道:“他有也他的难处,此事当年着实怪不得他。”
林宁低着头看着脚尖,略带了几分怒气地小声嘟囔,“就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
林如海一愣,瞧见林宁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失笑,清咳了两声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移到了别处,“最近考卷做的怎么样了?”
考卷?
林宁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如海!
天哪!考卷!来京之时,林如海让人整理捎来的一大摞地历年乡试会试考题,还有自己出的模拟考题,然而……
林如海瞧见他如此模样,本来是佯怒,倒成了真怒,“这几个月都在做些什么!中旬便是秋闱,如今已是月初,还有几日功夫?你倒是告诉我,那些考卷你做了几张!”
林如海一掌拍在桌子上,林宁唬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直接跪了下来,不敢作声了。
他能说他是真的忘了吗?
来京这些日子,先是被身世这么一个惊天大炮弹砸得头晕脑胀,又被杨生对黛玉那么点心思骇得神魂俱散。满脑子全是这两件事,来来去去连梦里都是,那里还记得科举这一遭?何况,他若是皇子,哪里还需科举?
不过这话也只敢心底里吐槽,没敢说出来,奈何林如海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戳穿了他的心思。
“莫不是以为现今身份不同了,便可以不必走这条道了?你若是个本就志不在此厌倦此道的便也罢了。你前头十六年付出了多少心血,难道在如今这一步上要退却吗?你若还当自己是林家人,便老老实实给我去下场!”
林如海甩袖而去,林宁跪在书房,不知该起还是不起,便只能这么跪着。虽是被骂了被罚了,可心里却不知怎地有那么些窃喜,至少在如今身份摊开之后,林如海还是愿意如以往一样教育他,训斥他,处罚他。这是不是林如海的一种变相的表达。表达不论身份如何,他依旧当自己是他的亲生孩子呢?
林宁跪的笔挺,没有哪一次受罚如今日这般认真,直到两腿酸胀才在晚饭前在黛玉的求情下被放了出来。但也不过一家人用了一顿饭,林如海有横眉冷对,“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复习准备乡试了吗?”
林宁吞了口唾沫,“爹,你说真的啊?”
林如海瞪着两个眼珠子,“谁和你说假的!”
“我以为你是想安慰我,怕我难受才故意冲我发脾气呢。”
林如海嘴角抽搐,伸手往林宁头上一拍,“哪个闲得慌怕你难受,还安慰你!自作多情,还不赶紧去书房。”
这声音都不自然了,偏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那点心思。林宁无奈,心中刷屏,要不要这么傲娇,就承认一下怎么了!
“总之这科举你是想考也得考,不想考也得考。若是名次不好,我看到得真相大白那一天,你有没有脸面去面对名次远在你之上的群臣。”
林宁脑袋嗡地一声作响。卧槽,要不要这样!这是对他妥妥的威胁!对,就是威胁!
妈蛋,到时候有不会有人说,你看五皇子殿下,乃至他登基以后,会不会有人说,你看皇帝陛下当年科考,还在我之下呢?
林宁直想捂脸,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啊!谁说做皇帝的就必须才华比所有人都出众?
然而,虽说事实如此,可要是传出这样的流言到底不好看,再说,若是他名次太低,也确实丢脸。
林宁浑身一颤,撒丫子就往书房跑,留下林如海低低嗤笑,倒是黛玉和林言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好在林宁有几辈子积累的学识在,又有多次科考的经验,而且也分外熟悉这个时代的考题。经过几日闭关修炼,再次熟悉科考的作业,进入考场后,林宁下笔如飞。
一路从解元杀入会试,再以会元杀入殿试,殿试上获状元之名。
而就林宁终于能放下身上重担,以为从林如海好几个月不见天日的诡秘魔鬼式训练当中挣脱出来之后,京城扬起轩然大波。
杨生死了,大皇子发兵逼宫!
第110章 林哥哥11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林宁每走一步,便有两个“跟屁虫”紧随其后。林宁心焦如焚,京中不知是何情形,战况如何,可他却只能围困在这山林竹屋内,连房门都出不去。
林宁咬牙,怪不得,怪不得之前要冲他发脾气,用科举束缚着他,让他无闲暇理会别的事情。殿试一过,竟又在琼林宴前夕突然起了性子要与他饮酒,莫名其妙将他灌得林酊大醉,等他醒来,却已身处这山林竹屋之内,屋里丁威丁武两大金刚守着,屋外更有诸多锦衣卫护持!
好!好!真好!感情,这都是他们两个人算计好的。就是为了让他一无所觉,远离了京师。他们早就知道杨生会出事?还是早就算计好大皇子会谋反?
虽说如今军中三分之二的兵权以及锦衣卫都在徒元海手里,但大皇子手中还有从杨生这边接手过来的虎贲卫!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生这些年对大魏的改造,在朝中的势力远远不只如此,谁知道还有多少他们不得而知的东西?杨家是败落了,杨生是死了,可这些势力却并不会完全消散。
大皇子接手了多少?二皇子接手了多少?三皇子又接手了多少?
林宁越想越乱,这些他不知道,但是徒元海必定是知道的。
便是知道,才策划了这一出逼宫。也是釜底抽薪,想让他们将所有势力都摆出来,来一个一网打尽的意思。
此举若是成功,自然是好,往后再不必担心卧榻之侧有猛虎审视。可若是失败了呢?
林宁身子一颤,若是失败了……失败了……
想到原主的愿望。以林如海对原主的教养和徒元海的看重,即便原主非是大能之人,总不会太差,至少守成总是可以的,绝不至于成了昏君。
而他的愿望确实成就一代明君。会不会……会不会本身在继位上就出了变故。那么这变故会不会是现在?
林宁面色大白,设计在琼林宴百官天子齐在的时候让大皇子一党逼宫,无疑是让所有人亲眼看到大皇子以及杨家余孽的罪行,也正好借此动荡设计让朝中杨家一党的臣子在混乱中死于杨家手上。可万一呢?万一出了变故呢?
林如海,徒元海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人心都是肉长的,徒元海这些日子对他的好,他不是石头,不是木头,怎么会毫无感觉?更甚者还有一个他十六年来视之为亲父的林如海在!
还有……还有林言晞和黛玉,他们怎么办?
哐当!
林宁怒气当头,伸手将屋中的桌椅掀翻了去。丁威吓了一跳,忙不迭跪下来,“殿下息怒!”
“息怒?你若想让我息怒,就放我出去!”
丁威不为所动,只道:“殿下放心,陛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必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陛下和林大人必会安然无恙。”
林宁冷笑,“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他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此事不会有风险,不会有万一,为何要单单将我弄来这破地方?”
丁威嘴唇微动,颤了两颤,却什么都没有说。
林宁闭了眼,“他怎么和你们交待的?”
“陛下说,等到今日黄昏,若是事成,他会让人放五彩烟弹,殿下自可回京。若是黄昏天上无动静,那么……那么便让臣等护送殿下出京。”
林宁神色一闪,“送我出京?那……那……”
“陛下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留下了足够的银两和人手。竹屋内有一密道可避过贼人的搜索安全离开。”
果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却只是为他一人做了万全的准备。林宁突然不知该怎么回应,为同样是他儿子且对他毫无威胁的徒明延不值?还是为对他一直忠心耿耿却到头来连唯一子嗣林言晞都可能保全不了的林如海不值?
人人都能说不值,人人都能腹诽他,唯独他林宁不能。不论他对别人怎么样,对他却端得是已经做到了极致。
丁威似是感觉到他的心思,言道:“若是人员过多,一来不利于安全护送,二来恐大皇子那头瞧出端倪,坏了计划。”
林宁叹气,倒是自嘲起来,“当初是谁口口声声与我说,自打跟了我便是我的人,一切都听我的?”
丁威丁武面色难看起来,跪立不动。这话是他们自己说的,可到头来终究是听了陛下的,而不是眼前这位殿下。
林宁紧盯着丁威丁武,那眼神似是能活脱脱将他们扒光。二人的头更低了几分。而就在此时,林宁趁两人不备,哗啦一下,将丁威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绣春刀,果然是把好刀。”
丁威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可转瞬化为乌有,只留一片视死如归的平静。
林宁感叹,不愧是徒元海最后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