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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骑在马上地黄佐炎,张彪视若未见,他只是提起工兵铲,虚挥了几下:“谁是黄佐炎?谁是黄佐炎?”
看他那架势,那简直就是谁要说一声自己是黄佐炎,那便是一铲子砸过来要命。
黄佐炎身为北圻第一号大人物,那是经过无数历练地,可是看到这张彪的凶光,气势也不得不一弱,心道:“真是蛮横!”
可是细细一想,这细柳营还真有许多蛮干地例子,从海阳总督范富庶到外国传教士,从没有在他们面前讨过好去的,据传言说,他们还有心找个洋人传教士来杀一杀他身份尊贵,面对这种情形不由就软了几分:“真是一群蛮人……哎,还是从长计议。”
因此他狠狠地看了张彪一眼,转身纵马就走。
在窗户上看到黄佐炎转身,叶成林那是得意极了:“管带,黄佐炎他滚了!”
柳宇心中也是得意:“对了,派人知会前营的邓哨长一声,等回了山西,让他领二十杆后门枪过去。”
一个乌鸦营。一个叶成林,二百七十名老兵,值这二十杆后门枪。
只是一想到这后门枪,他就只能摇头。自己好不容易通过邓村雨和柳大买办的关系,要走私进来三十杆后门枪。这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那边刘永福气冲冲回了自己官邸,不过时黄守忠已经送来了拜贴:“什么?荩臣要与叶成林化干戈为玉帛?这明明是要给我好看。”
旁边吴凤典和刘成良都说道:“将军,现在动手还来得及,不如一口气把叶成林地老营端了。”
刘永福长呼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山西是黑旗的门户,法人从河内兴兵,山西首当其冲,细柳营的实力确实弱了些,便让细柳营养这些人吧。”
他转眼朝着吴凤典看了一眼:“当然,你们左营还是由他们细柳营供饷。”
那边柳宇和叶成林已经商定:“云楠。你带一排人去叶成林那帮他守住老营。”
现下叶成林的老营被围得死死,外面可有着三千黑旗军与三千越军,黑旗军方面自己说服了前营之后便不成问题。剩下便是越军了。
有二百七十个战兵,八十个守兵,外加上蔡云楠的一个加强排,莫说是三千越军,便是三万越军也未必啃得动。
果不其然,蔡云楠刚刚率队进了老营,越南兵已经撤退了,只是黄佐炎传来了消息:“该叶成林及部众口丁,皆由黑旗军细柳营管携至山西。不得有失。”
“一家人了!我们以后是乌鸦营了!”
“以后和我们细柳营是一家人了!”
会师后地双方合作更是愉快,特别是看到细柳营的装具更是增加许多好感:“操训完毕?真和你们一般装备?”
此语自然不虚,且说叶成林随柳宇回转山西,新立乌鸦一营,两个营头又互换干部、兵员,关系越发融洽。
冬去春来,光阴如逝。
时光已经从一八七九年转入了一八八零年,柳宇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时间已然不多了。但是看到那面乌鸦战旗,他又会心一笑。
那边叶成林喜气洋洋地说道:“大人,咱们乌鸦营可不比细柳营差多少了,什么时候比上一比?”
柳宇笑了:“凭你们新营头?还不行。”
现在细柳营和乌鸦营都是下属两哨,细柳营已经是全员后膛化了,即便是从乌鸦营调到细柳营的那批新人也完成了换装。
乌鸦营就要弱一些,细柳营调到乌鸦营地三分之一兵员装备了后膛枪,以后又以训练用枪地名义下发了一部分,现在只有半数后膛化。
但这个比例在北圻也算是极强大的火力。叶成林甚至开玩笑说:“我们乌鸦营敢包打前营这样的大营头。”
但实际上叶成林也没自信到与细柳营这样的营头去比较战斗力。他今天提这句话实际是在提醒着柳宇,该是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两个营头互换干部与兵员之后。进步都很快,特别是乌鸦营老兵多,起点低,补入细柳营的干部兵员后,那进步简直是一日千里。
这种新旧部队互换兵员和干部的事情,也只有细柳营能办得到,其它营头可是兵为将有,怎么可能交流干部与兵员,这种状态的体制甚至到了一个夸张地程度,当一名营官战死地话,这个营就必须重建,有些时候,营官战死就把有战斗力的营头取消了番号。
不过更重要地一点是,这样地互换建制,让柳宇成功地掌握住了乌鸦营,现在叶成林便是想把自己的老部队拉走,他也指挥不动乌鸦营,因此柳宇也笑了:“比一比,让新营头知道老营头的厉害。”
有两个营头之后,他在使用上不象以前只有两哨那样遇到大股敌军就有顾此失彼的危险,拥有多达四个步兵连队和六个直属排的柳宇,甚至敢于出动部队到河内境内去协助花间教的传教行动。
他对于乌鸦营的进步也很满意,这是穿越者的优势所在。
如果以清军传统的招募办法,是绝不会采取这种方法,历史上清军在甲午中地扩军办法往往是委任一些军官,让他们离开部队,回到自己的湖南老家组建新部队,以个人的号召力召集部队,然后再不远万里地拉回前线去。
这样的部队不说战斗力,光是来回的折腾就不知道花多少时间,许多营头到甲午战争结束了还没有赶回前线去。
他还打算今年提前一步,两个步兵营都再扩建一个连队,各有三个步兵连队,在任何方向都可以独立作战。
至于扩建的办法,仍然是这种新老混合的办法,两个老连队中各抽出一个老排组建新连队,这样一个营的三个连都有两个有战斗力的步兵排,剩下那个步兵排也会很快被**战斗力。
六个步兵连地规划,让他有了不少底气,不过手上的资源仍是老难题,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把乌鸦营的后膛枪配齐。
他看了一下叶成林那着急的目光:“急了吧!给你一句实在话,再等半个月,让你们跟着老营比一比,知道差距在哪里,我便给你们营配齐兵器了。”
“多谢阿宇了!”现在叶成林也会偶尔亲热地叫一声阿宇:“什么时候有仗打,让乌鸦营先上,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乌鸦营。”
这几个月来,乌鸦营始终都是忙于训练,但没机会捞到仗打,对于叶成林来说,这是简直是有若富贵不还乡,锦衣夜行一般。
乌鸦营这么好的装备,这么强的战斗力,总得在敌人面前才能显露出来的。
柳宇一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沉重了,按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短时间没有什么大仗可打——甚至也得找到愿意与自己交手的队伍,现在自己这面双叶旗一立,敌军都是望风而溃。
中法战争是在一八八三年爆发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从现在到一八八三年都可以安枕无忧,他相当怀疑,这场战争会提前到一八八二年。
因为在历史上,中法战争地起点是一八八二年,法军上校李维业率部攻占河内,那个时候细柳营和乌鸦营会首先其冲地受到河内法军地压力。
或者说,从现在开始,他只有两年时间来筹划。
一想到这,他不由又叹了口气,对着叶成林说道:“你去通知下比武的事情。”
想点快乐地事情吧!
柳宇又开心起来了,在大潮来临之前,他至少有一件特别开心的事。
他要结婚了。
与江凝雪的婚礼,必定是他人生最幸福快乐的一瞬间。
他总觉得江凝雪和罗雁秋相比要重要得多,虽然罗雁秋时不时能带给他极致的快乐。
他正想着罗雁秋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说道:“我们罗教主有请大人。”
柳宇不由笑了笑,又可以尝到那种极致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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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合欢(泣求月票)
虽然在法国人和外人眼里,花间教和细柳营可以说是互为一体,但实质上两者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花间教的总教堂会在细柳营老营十里之外。
花间教虽然受细柳营渗透与控制,但却在许多方面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作为回报,他们不向细柳营内部发展教徒,而是直接挖天主教的墙脚,吃这碗现成饭。
现在他们在山西省内已经有两千多名信众,在河内省也发展了三四百名信众,在宣光、北宁等地的教务也有所进展,柳宇骑着骡子过来,就看到了不少外地信众来总教堂参拜。
一路上,山川秀丽自是不在路下,沿路还可以看到许多越南村姑戴着斗笠,身着白衣,站在水中嬉戏的俏丽模样,只不过柳宇并没有停留,而是骑着骡子朝着总教堂赶了过去。
花间教的总教堂,事实上也是鸩占鹊巢的结果,这里原本是山西天主教会向河内总教区申请多年才拔下一笔补助费,又在各地教会中劝募建起的一座法式天主教堂。
但是在建成前夕,就遇到了柳宇在鱼局村的那一把好火,主持其事的教民中有人被迫反水之后,就把这座大教堂作为自己的投名状,其间也有过几次争执。河内的法国领事还特意向黄佐炎施压过数次,只是面对着细柳营的刺刀保护,再加上现下李扬材倡乱,黄佐炎自己都惹不起细柳营,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给山西教会易址重建。
这座大教堂在经过整修之后,便成了花间教的总部所在,不过在装修之后,又多出些东方寺庙特有的圆润与喜庆,处处可见青砖白瓦,飞檐流丹。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特有的西式风格,上部开有点缀着彩色玻璃的老虎窗,廓柱尖顶,而且全用石材筑成。
这么一座中西结合的大教堂便是花间教的总部所在,大教堂内来往信众不少。虔诚者有之,投机者有之,正是北圻新崛起地一大教门。
他跳下骡子,当即有人替他拉过牲口:“见过柳将军,我们教主已经等了许久了。”
沿路走进总部,却是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流溢下来,和美的童音唱着花间教的赞美声,微风拂过,贝壳就会发出悦耳的奏鸣。抬眼望去,宏大的建筑给人一种淡淡地压力,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了一种虔诚的感觉。
在两侧可以看到一个个牌匾。里面还供奉着无数牌位,这也是柳宇给罗雁秋出的主意。
天主教是标准地一神教。在其教义经典之中。不提倡祭拜死者。十诫中前两条便说:“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地神”。“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他”。因此进入东方后地第一次文化大碰撞就是东方教民不允许祭拜死去地祖先。
可在东方人地观念之中。祭拜祖先是极其重要地一件事。可是从明季一直到民国。天主教却一再重申严禁其信众祭拜祖先。要他们忘掉自己地祖宗。只信奉上帝。
这一极保守地观念直到一九三九年。罗马教廷才在抗日战争地炮火之下。被迫同意中国教徒可以进行祭祖活动。
现在罗雁秋不得不感谢这一保守而白痴地政策。她甚至发现用这一问题攻击洋教。比任何一件武器都要有用。比柳宇放地火还要有效果。他手下不少前教民可以用自身地经历来实施攻击与洗脑。许多忠实地教民就是这一点才被拉过来地。
现在这些牌位。就是各处教众供奉地祖宗牌位。在花间教中他们也是低端神灵中地一种。这既是聚财地好手段。又是建立信仰地不二法门。
檀香阵阵。领路地使者说道:“教主便在内室。”
这座大教堂占地极广,为此罗雁秋有着自己的独立居室。但极是简仆。柳宇推开门一看,正看她一身白衣。素洁无比。
她本是极美,这身男装更显出她的俏秀,眼若秋水,面如桃花,手折一把折扇,正笑着看着柳宇:“阿宇!”
她即便是笑,也有几分冷若冰霜的意味,柳宇却是笑着脸牵着她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