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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感浸没了骨髓,之前的灵魂损伤在恶劣的处境中越发严重,拉妮娅只觉得自己想要站立都很困难,她闭了闭眼,手中长枪换了个方向,只听见“噌”一声金属铮鸣,枪刃深深没入火山岩之中。
她拄着长枪支撑自己的身体,极目远眺,顿了顿,开口问道:“这里一直是这样吗?”
阿提拉睁开眼睛,那双淡紫色的眼瞳像是盛夏夜风中盈盈的鸢尾花,映着燃烧的天光。他看了拉妮娅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你觉得不舒服?”他反问。
“……”拉妮娅没有说话。
很难描述她从地下湖开始的心态转变,之前遇到阿提拉时,她的心境毫无波动,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落下半点涟漪——那时候在拉妮娅的认知里,海文总裁是个古怪又疯狂的反社会人格,被他身体里流动的龙血所影响,看起来像个神经病。不过终归他只是个人类,拉妮娅觉得需要的时候她完全可以三两下揍翻他,那样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和心机都没有价值。
所以她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和阿提拉一起探索【黑暗寓言:小红帽骑士团】,并不觉得他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威胁,之后更是没有注意过他的举动——在【伦敦陷落】里她的注意力基本上放在杰森身上了,如果不是阿提拉突然出现,她可能要到打破APP之后才会想起来去找他和夏洛克。
然而地下湖发生的那一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从神经病到危险人物,完成这个跨越,阿提拉只做了一件事——他杀死了那只让拉妮娅束手无策的怪物,把他们从死亡的境地里救了出来。
拉妮娅没有说话,不过阿提拉自顾自开了口。
“这里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伸手掬起一缕雾流,在拉妮娅的眼中,雾流里掺杂的灰绿色能量清晰可见,“虽然不是阿斯加德那样富有生机的国度,但以前这里没有这么多杂质。”
他翻转手掌,无形的能量从他指间滑落,他们身边就是火山口,滚烫的岩浆在火山口里翻涌,宛如熔化的黄金,能量跌入火山口中,迅速被高温与热浪吞没,没留下半点痕迹。
拉妮娅愣了下:“这些不是……”死亡规则的体现吗?
她一直以为和繁星之河分庭抗礼的奇妙能量就是死人之国的力量根源,没有人能够抵抗死亡的力量,所以她才会被这些能量伤害到。
阿提拉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如果它是,”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你为什么会受伤?”
拉妮娅的思绪飞快运转起来,这种能量不属于尼福尔海姆,但是她在【伦敦陷落】里已经见到过它,说明它是随着通道打开入侵的中庭……阿提拉当时的解释是她需要改写次级核心的规则构成规则网,来压制来自死人之国的死亡规则,这意味着这种能量甚至能穿透死亡规则……让繁星之河创造出的APP发生异变。
“它……”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它入侵了尼福尔海姆。”
“尼福尔海姆已经被侵蚀透了,”阿提拉坐实了她的猜测,“你可以认为这种能量来自最纯粹的黑暗,来自多元宇宙之外,这个宇宙内的任何生物都无法抵抗它的侵蚀。尼德霍格也不能。他现在是这里唯一活着的东西。”
“他想进入地球……是因为他在逃亡。”拉妮娅的语气透出了明悟,“如果他还留在这里,他也会被黑暗侵蚀,所以他选择入侵中庭……就像黑暗能量侵蚀尼福尔海姆一样。”
“但是太晚了……那些能量甚至可以先他一步进入中庭。”
如果她没有完成繁星之河的领域,在白金汉宫外狙击这种能量,地球就是下一个雾之国。
阿提拉:“你已经见识过如果他成功中庭会变成什么景象了。”
拉妮娅默然——阿提拉指的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伦敦陷落】,她也体会过那个世界的黑暗压抑。
她对于九大国度也不算一无所知,毕竟刷完了《雷神》系列,粗略知识还是有一点的。感觉上九大国度就是九个互相独立的星域,被归结进世界之树的体系下,每隔一段时间九界内就会发生一次天体聚合,各个国度直接会出现相连的虫洞……大致上是这样。
而地球上的北欧神话体系经过了太多融合、改写、创造,实际上和真实情况存在很大的差别,比如“尼伯龙根(Nibelung)”这个词有着很多种解释,和北欧神话联系最深的那种解释是这是侏儒种族中的一支,相关的著作是瓦格纳根据德国民间叙事诗《尼伯龙根之歌》改编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而另一种解释是,尼伯龙根这个德语中的词语在古诺尔斯语中的形式是Niflung,追溯至词根,nibel…, nifl…的含义是“雾,云”,用这个词来称呼尼福尔海姆(Nilfheim)中的居民似乎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而关于尼福尔海姆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传说它是位于北部寒冷而遍布迷雾的黑暗世界,时而与海姆冥界(Hel)的概念相重叠,被认为是死亡之地,是死者将会前往的地狱。
然而不知为何,死者之国现在已经被侵蚀成了诡异的异乡。
按理说尼福尔海姆发生异变,作为九界守护者,奥丁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如果他有试着解决尼福尔海姆的异变,那么这里怎么也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尼德霍格也不会疯狂地想要逃亡到地球。
如果没看过电影,拉妮娅大概会对于这点产生疑问,然而她不久前刷完了《雷神2》,也知道了真正的奥丁此刻不知所踪,坐在王座上的阿斯加德之王其实是洛基幻化出的……这么一想她曾经在茹特魔镜里看到的那一幕简直是满满的信息量。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对阿斯加德的了解——除了电影以外,她也就几个月前试用【Tour】时误打误撞随机到过阿斯加德,那一次她看到了传说中的洛基,还因为对于茹特魔镜的功效不了解,手贱之下对着邪神伸出了手,摸秃了对方的脑门……
……拉妮娅有点心虚。
不管多久之后想起来那段记忆都显得那么不堪回首。
她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将思绪转向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上。
阿提拉·海文对尼福尔海姆出乎意料地熟悉,似乎也并不是对于这片国度的现状一无所知,甚至比一直追着这一串事件的拉妮娅还要清楚内情。
如果最开始是尼德霍格诱惑利用了亡灵法师,他们将伦敦选为祭坛,从中庭打开了两个国度之间的空间裂缝,召唤了死亡的降临,那么似乎只是因为一个叛逆的亡灵法师的个人行为被牵扯进这个混乱的局面里的海文总裁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最开始他使用的借口是商业洽谈,不过这个答案完全是扯淡,在离开第二个副本之后他就爽快地改口,表示自己想要见证结局,验证他的猜测。
现在看来,他想要验证的猜测就是尼福尔海姆的现状。
但如果只是这样,阿提拉为什么要把她也带入死者之国?
似乎察觉到拉妮娅的防备,阿提拉歪了下头,忽地笑了声:“你以为我想把你永远留在尼福尔海姆吗?”
拉妮娅不为所动:“你不需要帮助。”
需要把她带进来的理由就那几个,她知道太多阿提拉打算把她灭口——这个并不是没可能,繁星之河在这里基本失效,环境对拉妮娅不利;他需要做一件事但是不能放心让她待在通道外——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拉妮娅觉得放在阿提拉身上不太可能,纽黑文的恶龙傲慢到不屑于说谎,而傲慢和多疑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共存。
剩下的就是他要做的事情必须要两个人才能完成,不过拉妮娅真的不觉得他需要帮助——现在尼福尔海姆唯一活着的东西只有尼德霍格,他们俩都不算活着,阿提拉看起来也无意解决侵蚀尼福尔海姆的黑暗能量,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只能是因为尼德霍格。
如果刚刚在通道外阿提拉没有一只手就把尼德霍格按回了死人之国,这个答案看起来貌似还有几分可靠。
总不可能阿提拉带她来死人之国是来看风景的。
面对拉妮娅的防备,阿提拉看了她一会,居然笑出了声。
“我当然需要你的帮助,”他语调轻柔,“尼德霍格暂时不敢出现,但他没有退路,想要活下去他必须要从我们身后前往中庭,所以他还会出现,很快。”
说这话时他眼神真挚,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守法公民不会暴起伤人”,好像他从来没有对拉妮娅表现出恶意,或者那些恶意就只是他的玩笑。
这种行为要是换个人来说只会让人觉得无耻,然而配上阿提拉的脸,居然还有几分说服力。
拉妮娅当然不是被他说服了,只是她没有应对无耻之徒的经验,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挑挑拣拣,选了个话题:“你说尼德霍格不敢出现,那你一个人就能解决他吧?”
阿提拉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您对我的要求太高了。”
他低头打量着拉妮娅,眼底漾出一点醉人的笑意:“在那之前,先允许我为您解决一点小问题。”
他彬彬有礼地行礼,随后抬起手,拉妮娅的目光顺势落下去,看着他右手尾指指根的荆棘刺青忽然微微亮起,幻化成一枚黄金的指环。
阿提拉脱下指环,递到拉妮娅面前,漫不经心地微笑:“像您这样的姑娘需要最华美的首饰点缀。”
拉妮娅垂眸扫了指环两眼,抬头看向阿提拉。
几乎在指环幻化出现的刹那,拉妮娅忽然感觉到久违的心跳加速,她的视线紧紧黏在指环上,无法移开,熟悉感古怪得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是面对阿戈摩托之眼里的无限宝石。
片刻后,拉妮娅伸手接过指环。
她不知道这个指环是什么东西,不过阿提拉敢把它戴在手上,没理由她不敢。
她的指尖触碰到指环,淡淡的金色回路从她的指尖倏地亮起,黄金指环瞬间消失在阿提拉的掌心里,消失的瞬间,拉妮娅恍惚看见的瑰丽的紫色光芒闪过。
面对这一幕,阿提拉神色不变,收回手。至始至终,他的神情都没有半分变化,似乎无论拉妮娅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他话锋一转:“至于他不敢出现,并不是因为惧怕……你有想过为什么他想要入侵中庭而不是其他国度吗?”
拉妮娅:“……因为地球上居住的都是人类?”
她话音未落,光华一闪,和融合阿戈摩托之眼那次一样,这次指环很快也被吐了出来,落进拉妮娅的手中,拉妮娅握着指环,开始自我检索,想看看融合了这个奇怪的戒指之后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他离开的年代中庭也存在屠龙的英雄。”阿提拉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的话语里透露出了什么样的信息,“因为他曾经在中庭栖息过,而后才离开中庭,前往世界树之底。”
他说得太平静也太自然,就像是他不是从海文家族的历史资料里看到的这些,而是亲自经历过那个诸神与各个种族纷争的年代。
主屏幕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这让拉妮娅稍微有些困惑,猜测大概是新解锁了一些全新的APP,不过阿提拉在,她不好从繁星之河探查。她握紧枪柄,把伯劳从火山岩里拔出来,忽然愣了愣。
跗骨之蛆般的虚弱感不知何时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刚刚拉妮娅只能扶着枪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