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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已经知晓自己暴露早就逃走,凭着她的藏匿能力,他们是找不到她的。
但不排除她是有别的目的,会跟着弘璃来。
郎弘璃没有国师大人考虑得这么多,他以为的是国师说明珠会不愿跟他来,于是站起身来一拍胸脯,“七爷爷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人带来。”
说完,冲国师咧嘴一笑,然后扭头看向流萤,给她使眼色,也好让她他去带人的这段时间好好安抚住国师大人。
流萤一眼看出他的意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刻连连点头。
国师瞥了一眼这般明显互动的祖孙二人,轻蔑地在心中冷嗤一声,不再说话。
郎弘璃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笑了笑后就给皇帝打了声招呼,继而转身从七层下去出了定安塔。
而惜珠宫这方,明珠在竹青走后便略微觉着疲惫,本是想打算睡上一睡的,可不知为何,不过刚闭上眼睛,立即就入梦了。
“明珠,明珠……”
茫茫黑暗之中,不知是谁在唤着她的名字,温柔娇软,喊她的这声音格外地让人舒服。
“明珠……明珠……”
回声阵阵,她置身于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谁?!”明珠出声,耳边传来自己声音的回声。
“是谁在叫我?你是谁?”
伸手,往黑暗中摸索而去,她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但会是谁在唤她的名字?
“明珠,我的女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娘啊。”
那温柔的声音里似是带着一些悲戚之色,像是在埋怨。
娘?
明珠蹙眉,并未因为从一片黑暗中听到关于自己娘这个词而激动,她端端站在原地,扭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知道眼前一片漆黑,却还是忍不住去寻找。
带她长大的嬷嬷说她娘难产而亡,因她而死,因此她自是不知她娘的声音是如何,当然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只如今从一个陌生的声音中听到“娘”这个字,她的心多少还是为此而跳动得快了些。
“我看不到你,你说你是我娘,那你叫什么名字?”
看不见,明珠索性就闭上眼,问完这话后认真辩听着声音的方位。
“明珠,你果然已经长大了,”那声音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随即说:“难道你还不知娘的名字吗?”
回声太多,明珠根本辩不到从何处发来的,她捏了捏手,“不知道。”
她敬重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子,但对她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嬷嬷说她是难缠而亡,然秦菁却说她是罪有应得,是她自己把坏事做的太多才会自取灭亡。
郝正纲态度淡然,跟她的对话中并未表示出对她的那位娘有多少感情。
她说过她会自己把她娘死亡的真相查清,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是在做梦的吧?
为什么,这个梦给她的感觉会是如此的真实呢?
“不知道?”那女子声音里带着诧异,似是没想到明珠会这么回答。
明珠沉吟,片刻后在那女子刚发出一个音节之时开口道:“你能让我看见你的,对吗?”
这种感觉她着实不喜,就像上回国师将她送回到凛儿身边一样,她不喜欢黑色,一点都不喜欢。
只是那女子没有再继续发话,明珠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她出声。
难道已经不在了?
明珠想,动了动脚,却是找不到脱离这黑暗的法子。
“你当真是跟他一样。”
就在明珠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女子又出声了,明珠一怔,捏紧拳头听着她。
“你知道吗?当初他在得知我的身份时也跟现在的你一样,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
女子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近,就像是就在她的面前说话一样。
闭着的眼睛蓦地感觉到颜色一亮,明珠心中一凝,猛地睁眼,竟发现自己身边就在方才变得一片亮堂。
一望无际的青色草原,蓝天白云,不远处碧波荡漾,彩蝶翩翩微风轻拂,景致好生得美。
然让她最为吃惊的并非自己眼前所见只景,而是不远处正面对她的,所站之人。
一身的雪衣无尘,只见她云堆翠髻唇绽樱颗,盈盈水眸中波光潋滟,腰间紧束不盈一握,细腰窄肩罗衣飘飘,面上五官精致,香腮娥眉,转眄流精玉颜光润。
“你是……”
眼前这如谪仙一般的女子让明珠有片刻的失神,她忽然有些确定,这女子绝不是她娘。
她生得平庸,也就那人会总说着她好看之类的话,但她个人晓得自己的模样,如今这女子过于美丽,然她却生得不似郝正纲,除非她是捡来的,否则这人如何可能是她生母。
“我说过了,”女子轻笑,天地失色,她莲步轻移,风带动了那如墨的发丝,“我是你娘。”
她边说,边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明珠下意识后退,眯了眯眸子警惕地看着她,“你是我娘?”
不会吧,这样的倾国之人会是她娘?
那她这模样,岂不就成了殿下所说的那基因变异之人了?
可是这人,明明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啊。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记性跟耳力倒是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女子笑着过来,在明珠跟前停下,樱唇微勾,美目盼兮。
阵阵沁香扑面而来,不过片刻功夫,空气中都是女子的馨香之气。
明珠有些不适应,她咬了咬唇看着离她仅有两步距离的人,“记性耳力倒是不差,就是不信你会是我娘。”
吟风,她记得她娘是叫这个名字,而眼前这人,也绝对配得上这个名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带走,吟风还活着!
“为何不信?”女子挑眉,一举一动尽是风情。
明珠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翕了翕唇,看看女子的脸又看看自己的脸,然后轻笑。
“你这样的容貌,应该不会生出像我这么平凡的女儿。”
她不像郝正纲,那自然就是像她娘了,总不能谁都不像吧?
女子见她竟然这般镇定自若,一抹讶然从眼中滑过,继而似是觉着好笑,她看着明珠,说:“你的意思是,光凭外表就能断定我是不是你娘?”
明珠闻言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心想说难道不是吗?
女子似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笑了笑在她面前缓缓踱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生下来的你会有着如此平凡的容貌,你若想凭着这一点来看,那可真看不出来,不过,你也不需要去看出什么,因为我的的确确就是你娘。”
脚下顿住,眸光坚定,连语气都变得强硬起来。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那双眸子似是有着让人深陷不能自拔的漩涡,明珠仅仅只是对上她的眼睛,便猛然觉着心头一震,放在两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
为什么,她会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眼前的人会对她不利一样?
“你和狼族的人在一起了是么?”
还不待她多想,就自女子红唇中吐出这句话来。
明珠大惊,“你……你怎么……”
她为何会知道跟她在一起的太子殿下的身份?!
“我怎么会知道?”女子又似看穿她的想法,轻笑一声看着她。
明珠咬咬下唇,没有出言,却是很谨慎地看着她。
女子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戒备气息,方才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然嘴角却是勾着的,“我问你,你可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之处?”
身体的异样之处?
明珠眉头微蹙,不是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若说出异常的地方,的确是有的。
听风亭中,她被秦菁推倒之后险些小产,据说当时大出血,皇后娘娘跟孙氏都觉得她要小产,可偏偏御医来一看,竟然说没事。
而且在未发现有孕的两日前,他也没个节制,可偏偏她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甚至一点感觉跟反应都没有。
再者就是昨夜了,他比上回还要闹得凶,更别说还吸了她那么多的血,若是常人,身子哪里受得住,然她醒来后依旧被告知无事。
一件两件,目前发生过的种种都让她心里有怀疑,但都以为是自己福大命大,上天给的机会,如今听这女子如此说,莫不是她连这些事都知道?
想到可能会是这样,明珠心中大骇,看女子的眼神更加警惕戒备,却带着疑惑。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这么问?”
这是她的梦没错吧?可是为什么不管是她的思维还是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真实?
“我说了我是你娘,”女子挑眉,“看样子你的确已经发现你与常人的不同之处了。”
她没有再疑问,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话。
明珠紧抿了唇,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对于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娘还有待考究,但她问的这话却不得不让人怀疑。
女子对于明珠的问题似是有些不满,峨眉微蹙,“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娘,成淳难道就是这么教你的?”
想她好歹是她娘,为何竟以这种不敬人的语气同她说话?
明珠片刻微鄂,反应过来她的计较,不由得失笑。
“夫人见谅,虽说您说您是我生母,但此事终究无人证实,当然,就我这样,您也没必要骗我什么,只是在我的印象中,生母已经离世多年,如今突然遇上您,又说是我生母,一时难以接受,这才出言不逊,夫人大人大量请勿怪罪。”
在她一个人很孤寂的时候她曾悲悲戚戚地想过自己未曾蒙面的娘,觉得府中的姑娘都有自己的娘护着,而她没有。
可随着重来一世,她的想法又不同了。
她没有娘,自然有没有娘的活法,命运就是如此安排,没必要凄凄惨惨,她确实敬重那个素未蒙面的娘。
毕竟生孩子是件多痛苦的事她自己也体会过,更别说她还是因生她而死。
但论母女之间的感情,她却是说不上的,谁又会对一个从没有见过面对的人产生多深的情感呢?
她自认不是薄情之人,不然也不会对他眷恋两世之久,甚至以后的时间更长。
然经历一世,对一个刚出现就说是她娘的人,她做不到像前世想的那样痛哭流涕。
“你叫我‘夫人’?”女子皱眉,像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神情中有些许的悲戚。
明珠微笑,“对不住,我也很想唤夫人娘亲,但……”
她做不到,何况这人看上去分明跟她一般大,“娘”这个字怎么喊得出口。
女子一张樱唇抿得紧紧的,对明珠未说完的话倒是没有做过多的纠结,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换做是我,也叫不出口。”
她到底是抛弃了她十七年整,哪里还有资格让她喊她一声“娘”。
明珠对她的反应并没有多大感觉,心里疑惑,不得不继续方才的问题。
“夫人,不知您是如何知晓我身体异常的?现在,您是在我梦里,对吗?”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身上有伤,在惜珠宫静养。
“我入你的梦了,”女子,也就是吟风,明珠不愿相信的娘,她在片刻的自嘲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