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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三日月殿……”她微微颤了下肩膀,声音有些哽咽。“从来都是很敬佩的。”她说着,很失落地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三日月殿会刺伤我……”
三日月宗近微微怔了一下。
继而,他的笑眸微弯了起来。
“我知道了哟。”他摸摸女子的发顶,温柔地宽慰道,“是我这个老头子的错。我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
主君无助哭泣的模样,还有那副在他面前自卑得难以抬起头来的神态,都令他感到安心。她依旧是那个毫无见识、没有主见与理想的小侍女,她会被他掌握得死死的,再也无法离开。
“一期一振对我来说……很重要。”阿定低着头,小声地说,“因为他是我亲手锻造的刀啊。三日月殿……三日月殿和我,却没有那样的渊源。”
“是的。”三日月表示理解。
“不过,三日月殿对我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她将手交握在胸前,合起眼来,艰难地说道,“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们战斗。”
她面前的付丧神继续慢悠悠地摸着她的头顶。
一阵衣衫的摩挲轻响,是付丧神低下头凑到了他的耳边。他轻呼出的气,直直地吹拂到了主君的耳垂上,令她的肌肤泛起一片青涩的绯红。
“若我是个贪心的老人家,一定要主君绝断出更信赖谁呢?”他低声地问。
“……这……”阿定很为难的样子,“这不可以……”
“一定要说哦。”三日月笑眯眯地说,“我的小姑娘。——说来,我还没追究主君偷偷逃出本丸的过错呢?是不是该小小地说教一番呢?主君不按规矩行事的话,说到底还是我这个教导者的错误……也许我该适当地离开一段时间,成全您和一期一振?”
阿定的内心叫嚣起来。
——啊,好啊。
好啊!很好啊!就这样照做吧!
她很想和一期一振在一起啊。
但是,她的身子却与心底的想法相背,微微地颤了一下,面上显露出害怕与后悔的神情来。她颤颤的指尖,怯懦地捉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衣摆。
“不——不要走!”她艰难地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三日月殿。”
顿了顿,她仰起头,眼眶泛着泪意:“对我而言,您才是最重要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委屈与不舍。然而,这样的声音却能使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付丧神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他轻轻地拍了拍主君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地睡吧。我是不会趁着您睡着时偷偷离开的哟。”
阿定蜷在他的怀里,用尾指拭起眼角的泪水。她挂着怯懦的神情,心底却有着诡谲的声音——似乎是笑声,又是哭声,或是花瓣簌簌开落的声音。
啊,是心底的恶之花在绽放了呢。
淬了毒的眼泪流下来,会腐蚀的又是谁的心脏呢?
她将头埋得更低,旋即,悄悄地笑了起来。
第47章 方法
次日的天气; 甚为晴好。
秋日的风凉爽干燥,庭院中的树叶染上了丝缕金色。天空是很高远的湛蓝色,没有云; 偶尔有几点白色的鸟飞掠过去; 低得像是可以触手摸到。
阿定的伤好的并不快,但她喜欢看外面鲜活的景色; 所以让人敞开了门; 自己便坐在床上瞧着外头的风景。三日月宗近会花费很多时间陪伴她; 很细心地照料她的伤势。
偶尔; 两人也会聊到其他的事情。
“加州大人与大和守大人; 受到惩罚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的惩罚,只是让他们各自禁闭而已。”
阿定闻言,流露出黯然的神情:“说来,那都是我的错处啊……是我任性地想要出去玩的。”
“不是您的错哦。”三日月微微一笑,“他们两个不用参与马当番之类的,也算是难得的休息了。……除了孤独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弊病。”
阿定的心小小地颤了一下。
“……三日月殿。”她露出哀求的神情,对三日月说; “能放了他们吗?我已经知道错了。”
付丧神温柔地摇了下头。
旋即; 阿定便扯住了他的袖口; 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恍若受了惊、淋了雨的小鸟一般。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三日月的怀里传来:“……在大阪的时候,我很害怕。”
“嗯?”三日月宗近略略歪了头; 等着她的下文。
“因为贪玩而跑出去玩……结果遇到了很多危险的事情,又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她低声地说着,“如果三日月殿在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三日月宗近的唇角微微扬起。
“哈哈哈……下一次,可不要做这种令人担忧的事情了喔。”他说,“看在主君很懂事的份上,就暂且原谅他们两人的错误吧。”
阿定浅浅地呼了一口气。
“三日月殿对我可真好啊。”她有些惶恐,“这样的我,真是配不上三日月殿的善待……”
付丧神安抚性地搂了她的肩膀,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嘛,别说这样的话。”
就在此时,房间外头响起了零落的脚步声,是髭切与膝丸来探望受伤的阿定了。他们不知道三日月伤了阿定的内情,只知道主君是在执行任务时被时间溯行军重伤了。
“主君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啊。”髭切立在屋檐下,露出关切的神情。
阿定拽紧了三日月的衣袖,似乎有一些畏惧。
膝丸弯下腰来,询问道:“主君,很疼吗?需要安慰吗?”
“……不需要。”她的声音很轻,身子愈发靠近了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见状,无奈地说:“主君有些受惊了,还没恢复过来呢,就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髭切歪头,说:“啊,那好吧。”
两兄弟离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阿定依在付丧神的怀中,似乎是累极了。因为伤势而泛白的面孔,显得格外憔悴而虚弱。然而,她的眼里又有一丝温柔。
“……三日月殿。”她小声地问,“如果这个本丸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会是怎样的呢?”
这似乎是个很美好的期愿。
三日月宗近轻轻地“唔”了一声。
“会很愉快吧。”他说,“是偶尔也想尝试一下的生活。”
于是,龟缩在他怀里的小鸟说话了:“……真想尝试一下啊。”
付丧神的笑意愈发温柔了。他的手掠过主君耳畔的发丝,声音令人沉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这个老头子是很乐意带您尝试的喔。”
三日月的心情大概是很好的。
主君的逃跑,大概令她在外面受尽了委屈。所以,现在的她更依赖自己了。
白天的主君总是如此地乖巧而惹人怜爱啊。
——这是好事,不是吗?
他在主君的额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这是我伤了您的补偿。”
本丸内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过了午后,三日月宗近便离去了。代替他来照料主君的,则是压切长谷部——他与三日月宗近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并不介意对方与主君独处。
压切长谷部一来,阿定便以恳求的目光望向了他。
“我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只有长谷部大人,是不会背叛我的人。”
主君的第一句话,就令压切长谷部的心情愉悦起来。
他修长的双腿微曲,在主君面前跪坐了下来,托起主君的手背,虔诚地吻了一下:“那是理所当然的。”旋即,他的眼眸微微暗了一下,“我和三日月宗近不一样,绝对不会将刀刃挥向您。”
——虽然答应和三日月宗近合作,但没人规定他不可以悄悄地干些坏事。
阿定望着他的眼神,满是依赖与惶恐。
“长谷部大人,您是不会背叛我、丢下我的,对吧?”她渴求地说着,手指颤抖地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处,“您不会……突然对我挥刀相向吧?一定不会吧?”
长谷部陡然捏紧了她的手掌。
“当然——不会。”他的表情有些阴沉,甚至于说是有些阴鸷了,“所有伤害主君的家伙,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没错,那家伙应该被千刀万剐。
主君适时地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似乎为伤口的痛楚折磨得不轻。
“长谷部大人能告诉我,如何解除‘契约’吗……?我不想再靠近三日月殿了。我能信赖的,只有您一个人。”
压切长谷部神情微怔。
“啊——是吗?”他的笑容略略兴奋了起来,“主君是只想留下我的刀纹吗?”
女子怯懦地、缓慢地点了头,很无助的模样:“除了您,我实在不知道可以信赖谁……”
长谷部好像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愉悦与兴奋。
好半晌后,他才说道:“方法很简单,但是也很难……”
“要怎么做?”
“两种方法。第一,是让和主君定下契约的付丧神,心甘情愿地答应主君‘把名字还给你’的的要求。其二就是……变成与真名不符的另外一个人。”
第48章 遗忘
让三日月宗近答应将名字还给她?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根本不可能办到吧。
阿定的眉宇间流露出忧色来; 颇为使人怜惜。压切长谷部见状,说道:“主君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您分忧。不如说——能帮上您的话; 是我的荣幸。”
“……可以吗?”她略带惊喜地抬起头。
“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主君的人; 请相信我吧。”长谷部的面容透着微微的自负,话语中满是一口咬定的绝对; “对于那种伤害了主君的无耻之徒; 我向来是想要除之而后快的。”
阿定前倾身体; 轻声恳求地问道:“请帮助我吧。您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契约’有一种负面效果——不一定会出现; 但一旦出现了; 后果就很糟糕。”长谷部微扬嘴角,眸中有着深意,“想要欺骗过三日月宗近,还需要主君自己多付出一些心力。”
“要怎样做呢?”
“和付丧神定下契约的人,将自己的名字交了出去,把己身的存在与付丧神捆绑在了一起。偶尔,定下契约的人会逐渐地遗忘自己的真名。失去名字的下场,就是消失——类似‘神隐’这样的玩意儿吧。”压切长谷部说; “只要主君表现出‘遗忘了名字’的模样; 三日月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阿定的呼吸略略急促起来。
“可是; 三日月殿如果不信的话; 又该怎么办呢?”她有些为难地望向自己的衣领——白天状况的她,身上只有三日月与长谷部的刀纹——,“他会不会说‘去找压切长谷部吧; 让他还你名字’这样的话呢?”
压切长谷部的眉心微皱。
“这倒是一个问题——我是不可能解除契约的。”压切长谷部说,“该如何说服他呢?让我再想想。”
阿定的心跳了一下,像是漏了一拍。
机会来了!
她的内心在这样嘶吼着。
她阖上眼眸,默默回想起一期一振对待她的温柔。大阪的烟火与白色的铃兰,河川里的游鱼与山原上的风。渐渐地,她察觉到了心底的悸动。
——我喜欢的人是压切长谷部。
——是压切长谷部君。
——是长谷部大人……
这样的念头压倒了一切,像是在脑海中重筑了一堵虚伪的墙壁,名为“欺骗”的颜料将整面墙都刷成了鲜艳的血色。
小臂上烫了起来,她睁开眼眸,撩起袖子,便看到那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