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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舟听见了林海的话,没有动手取那伙计性命,但拿着匕首的男子却一刀很快地捅了下去,捅在心口上,鲜血四溅,上好的丝绸衣上留下血红一片,点点血滴,像是梅花般绽放,妖艳无比。
就像是男子根本没有听见林海的话,捅下去之后,林海才说留他性命。
林海一看,男子已经动手了,话没有说完,只是叹了一口气,“轩音,你——哎!”。
济舟也就松了手,放开了那伙计,任凭他躺在地上,慢慢死去。轩音站在一旁,他的脸上还溅有鲜血,衬得整个人很是邪恶。
望着那伙计抽搐的身子,痛苦憎恨的眼神,不断从嘴里吐出的鲜血,薛虬惨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浑身发凉。
那眼神薛虬一辈子都不会忘,那是一种恨与狠交杂在一起的眼神。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薛虬面前慢慢死去!
慢慢死去,一个生命就这样死去!
这过程很短,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没有了。
凉气,刺骨的凉气!
薛虬看着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瞳孔,急怒之下,又吐出一口血。
薛虬愤怒地大喝一声,“你为什要杀死他?”
接着,薛虬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正文 第十二章 表字如海
黑暗,一如既往的黑暗。
红色,哪里来的红色?是血,铺天盖地的血将我淹没。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是那样可拍,那样让人畏惧!
······
“不要!不要!不要——啊!”薛虬从噩梦中醒来。
薛太太正坐在床边,擦着薛虬脸上的汗,看着薛虬睁开的眼睛,轻声问道:“虬儿,你醒了?”
薛虬目无焦距地望着薛太太,这种眼神让薛太太心里很是害怕,连连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薛虬模糊地看见薛太太的身影,哭着喊了一声,“母亲!”
猛地起身一下抱住薛太太,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薛虬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几句,“他不是——我杀的!”“不能——怪我!”。
声音哽咽,哭泣中带着害怕与彷徨,又有着一种绝望。
薛虬哭道:“他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就那样一个人就死了。”
就算是薛虬很成熟,但两世都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在他面前,那该是多么的害怕与无助。
薛太太很是心酸,眼角流出泪水,“不怪你!不怪你!”薛太太轻轻拍着薛虬的背,安抚道:“我的儿,不怪你!”
慢慢地薛虬哭着哭着就趴在薛太太肩上睡着了,一边睡还一边抽泣。
薛太太轻轻将薛虬放好,给薛虬盖好被子,刚准备起身,薛虬睡梦中左手一把抓住薛太太的手,紧紧握着,害怕她的离去。
安神香从文王鼎中缓缓散出,起着静心安神的作用。
李嬷嬷走了进来,细声道:“太太,林大人又过来看望大爷了,现在是薛管家接待着,你看——?”
薛太太摇摇头,你去回一下,就说大爷刚刚醒过来一次,只是心里还缓不过来。要他过下午再来吧!”
李嬷嬷点点头,又望了一眼大爷,劝道:“太太不要太担心,大爷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等过阵子就会好的。”
薛太太听着又流出眼泪,轻声道:“我也知道,只是刚才虬儿醒来那眼神实在是令我担心,仿佛就像一区空壳。要不是他伏在我肩上使劲地哭诉,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嬷嬷道:“任谁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心里都会害怕。大爷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太太且放宽心!”
薛太太点点头,示意李嬷嬷不用呆在这里了,去回林大人。
屋子里就只有竹青和紫玉伺候,蓝蕊和绿莲去煎药了。
直到下午未时,薛虬才醒过来,哭过一场之后心情平复了很多。
薛太太望着薛虬苍白的脸庞,关心道:“虬儿,要不要吃点东西?”
薛虬点点头,感到右手一阵疼痛,望了一眼,右手已经上了药被纱布仔细地包扎好了。
紫玉端着一碗糯米粥,准备喂薛虬。薛太太说了一句,“我来吧!”方才把粥递给薛太太,让薛太太亲自一口一口喂薛虬。
薛虬看着薛太太那关心的眼神,泪水就突然流出,骇得薛太太急忙问道:“怎么了,虬儿?可是有什么事?”
薛虬笑着流泪,“害母亲担心了!”
薛太太看见薛虬的笑容,才放下心来,轻轻道:“你呀!可真是吓死我了,那天看见你被人抱着回来,衣服上全是血,那一刻我就觉得天都塌了。之后李嬷嬷说你没有性命之忧,我才缓过来。”说着又看了一眼薛虬的神色,慢慢道:“虬儿,你不要太在意那个人,他是该死。幸亏林大人开明,并没有怪罪于醉仙居,不然只怕整个薛家都会被他给连累。”
薛虬知道薛太太在变相地开解自己,勉强笑道:“母亲不必太担心,儿子只是——只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儿子面前,心里面——”
薛太太道:“我知道!但你要知道他如果不死,很可能就是你和林大人死。”
薛虬点点头,又问道:“醉仙居怎样了?”
薛太太放下手中的小瓷碗,接过紫玉递过来的帕子,给薛虬擦了擦嘴角,一边放下帕子,一边道:“不用担心!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林大人也帮我们打理了一下关系。醉仙居的生意,并没有受影响。”
这个时候,竹青说了一声,“姑娘来了!”
说着,薛宝琴绕过屏风,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薛虬,急急走道床边,问道:“哥哥,可好了。可吓死妹妹了!”说着还有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薛虬知道妹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很感动,笑道:“哥哥好了,妹妹可别哭了,妆都花了,丑死了。”表情还是一副嫌弃地表情。
薛太太几人一听,都笑了起来。屋子里总算是有了欢声笑语。
薛宝琴原本正为薛虬而伤心着,一听这话,心里也知道哥哥是在逗自己,也就装作恼怒的样子,“哼!我好心好意地过来看哥哥,哥哥居然还如此取笑我。”
作势转身准备走,却听见一声,“妹妹,别——哎呦!”
薛虬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呻吟着。
薛太太薛宝琴一听,连忙俯身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薛虬却嘿嘿一笑,“没事!”
看着薛虬那没心没肺的笑容,薛宝琴也就知道薛虬是故意戏弄自己的,但却生不起气,只叮嘱道:“你要好好养伤!至于四天后的童试,就算了吧!”
薛虬一听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受伤了,无法写字,也就无法参加科举考试了。
薛虬心里很是失落,好不容易准备这么久连童试都参加不了,更别说以后的乡试和会试了。
仔细一想,笑道:“我会努力练习左手写字,争取能够参加童试。”
薛宝琴一听薛虬要练习左手写字,这又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可以练成的,刚想说一些话,薛太太就打断了。
“虬儿,你不用太担心,林大人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说,他会跟主考官说一下你的情况,他说这次的主考官算是他的师弟。”
薛虬觉得奇怪,这林大人究竟是什么官,开始那个轩音简绍时,薛虬只想着自己要向林大人下跪,没注意官职。
于是问薛太太,“母亲,这林大人究竟是什么官?”
“巡盐御史!”
薛虬吃惊地说了一句,“什么,巡盐御史?”
江浙一带的巡盐御史正是金陵十二钗中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
林海,表字如海。
正文 第十三章 有字云啸
薛太太有些奇怪薛虬的反应,不解道:“怎么了?虬儿。”
薛虬笑了笑,“没事!”
心里却想着,林海林大人就是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贾敏死后林如海也没有续弦难怪会对出寂寞寒窗空守寡的下联梧桐朽枕枉相栖来。但是不对,林如海死时林黛玉才十三岁,林黛玉比薛宝琴要大,那么也就是说林如海今年就会死。
但看上去,林如海又没有重病的样子,怎会突然间就离世?难道是被人害死的,这次刺杀也是冲着林如海而来。
看样子,盐御史是管理盐务的官员,古代不许贩私盐,而盐商能否赚到钱全都得仰仗巡盐御史,只要按规则行事,几百万两很容易搞到,林如海死的时候就有二三百万两,巡盐御史果真是个肥官,可以说是皇上的钱袋子,但也遭人惦记,难怪会把林黛玉送到贾府中去。
薛宝琴在薛虬眼前挥挥手,问道:“想什么呢?”
薛虬甩掉脑海里的想法,虽然觉得林如海死的很惨,但自己也没办法救他,这次险些害了自己,还是别想了,“没什么,只是知道林大人是二品大员一下愣住了。”
薛宝琴笑道:“哥哥不是说还要官至一品,怎么这下就被吓住了?”
薛虬笑笑不置可否,只道:“躺了这么久,身子都躺累了。我想起来走走!”
薛太太点点头,同意薛虬起来走走,唤过竹青和紫玉服侍薛虬穿衣。
薛宝琴与丫环巧儿就先出去了。
不要竹青和紫玉的帮助,待薛虬慢慢用左手穿好一件绣花大红色长袍,头发用一根红绳束好,自己稍微清洗了一下脸,就好了。
薛虬的脸色也没有最初那样苍白,渐渐红润了一些。
“以后都不用你们服侍,我会试着尝试只用左手,让自己慢慢习惯做一个左撇子。”薛虬对竹青紫玉说道。
其实薛虬的右手也只是手心处,留着几道大口子,不能拿东西。但薛虬就是要让自己变成没有右手,只有左手,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名左撇子。
出了薛虬所住的西院,过了垂角门,薛虬慢慢地走在回廊上,身后跟着竹青和紫玉。
薛虬坐在回廊边上的长木栏上,望着廊旁青翠的湘妃竹,心理思绪万千。竹青和紫玉都知道大爷可能在想什么事,没有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薛虬心里有些沉重,在这世界里先是给当官的下跪,接着是亲眼看着有人被杀死在自己面前,薛虬都不知道来到这里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许好坏都有吧!薛虬叹了一口气,凡事都有利有弊,我已经有这多出来的生命,就应该做出一些牺牲吧!
只要我心里坚持自己的想法,就行了。无论是下跪,还是叩头都只是表面形式而已。心中所想的才是最持久的,根本不会因为外界改变而改变,也不会因为强权,因为利益,而放弃自己心中做人的标准与准则。
抬起头望着天空,依旧是那样沉静,那样美丽。
薛虬贪婪地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转头对竹青紫玉笑道:“我在这里,真好!”
竹青和紫玉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样子,逗笑了薛虬,笑得很开心,丝毫没有了那噩梦的感觉,笑容就像一束阳光,很暖人心。
李嬷嬷走过来道:“大爷,林大人过来了,你要不要过去一趟让他也好放心。”
薛虬点点头,跟着李嬷嬷去了正堂。
林大人和济舟看见薛虬穿着一件大红长袍,衬得脸色也很好了,并没有那时的惨白,心里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