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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有一点担心罗拉在复仇者们手中吃到苦头,但复仇者们相比起另一个麻烦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真正值得担心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从来不曾掩饰自己的敌意和想法,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阴险无耻的手段进行攻击,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凭借政治才华和社会影响力,以及雄厚的财富逃脱法律制裁的人……
一个轻微的破空声惊醒了杰森。
他的藏身之处暴露了!
杰森几乎在一瞬间就一个猛冲和滑跪躲开了那枚飞弹,大爆炸的余波将他按倒在地,但最令人惊恐和震惊的是,这样猛烈的大爆炸竟然没有扩散得太开,它几乎精准地将爆炸范围限制在了几米范围之内,杰森不过是靠着惊人的反应力堪堪躲开了爆炸的中心。
这枚飞弹不过是一个开头,杰森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翻身而起,躲到了墙后。
线人给他的消息是假的。
显然,这是一个专门为了引出他而设的局。
他在哥谭崛起的速度太快了,肯定会被其他势力盯上,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岂止是那些被他肃清过和即将被他肃清的小帮派,连不少扎根哥谭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老家伙都等着他栽跟头。
哥谭并不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城市,一个新的势力冒头,就必然意味着就旧势力的实力走低甚至消亡。
红头罩的野心和实力已经在这一个月势如雷霆的行动中展现出来,整个哥谭都在注视红头罩的下一步行动。
还有蝙蝠侠的行动。
想要在哥谭这个混乱的城市中闯出名头成为一方大佬的人数不胜数,蝙蝠侠懒得对小喽啰出手,这种气焰嚣张的新人大多都在起步阶段就被哥谭黑帮和反派们内部搞死了。
如果有哪个新人没有被教训,那他通常就是被哥谭各大势力默许了交给蝙蝠侠给但是心情很糟的蝙蝠侠出气的倒霉鬼……
比如用小丑曾经用过的外号做代号的红头罩。
究竟是谁盯上了他?而且出手还这么大?
杰森也是识货的,那枚飞弹价值不菲,就算是在哥谭,这种爆炸范围和声音控制得这么精妙的炸。弹也绝对是抢手货,有价无市的那种。
就在他惊疑不定地猜测着究竟是谁对他出手的时候,一个……可以说是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晚上好,红头罩。”他说,“或者你更喜欢别人称你为罗宾?”
“莱克斯·卢瑟。”杰森低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看来这两个名字你都不怎么喜欢。”莱克斯说,他极其戏剧性和优雅地停顿了一下,“那么也许我应该叫你——蓝鸟。”
“你想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杰森冷冷地说,“我可不像卡门,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
这个名字没能在卢瑟的微笑和眼神中制造半点波澜。
“你看,我们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莱克斯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我对你的态度和你对我的态度完全一致。”
杰森死死地盯着莱克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好像他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杀死眼前的家伙。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集团的掌控者,全世界最知名的反派之一,按罗拉的那套理论,他的危险程度比小丑更甚。
由于从未有过机会和对方进行接触,杰森没领略过莱克斯的作风,他对“莱克斯·卢瑟比小丑更危险”持保留态度。
小丑已经是他生平所见的最恶毒、扭曲和危险的变态了,而卢瑟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有理智可交谈的人,罗拉认为这种人的破坏力度会更大……杰森也能理解这种看法,但无论如何,这种相对正常的造型还是让他对卢瑟生不出畏惧之心。
也许他真的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中杀死卢瑟。
但卢瑟也绝不是会双手空空、不作任何计划和打算就独自跑到哥谭来的人。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莱克斯·卢瑟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杰森警惕地看着对方,冷笑着说:“是吗?你也像我一样在想单枪匹马地出现在哥谭的人最容易死于非命?”
“你瞧,站在你面前的显而易见是莱克斯·卢瑟本人,”莱克斯并不把杰森的挑衅放在心上,他微笑着摊开手,“而如果我想杀你,你根本不会知道是谁在动手。”
摊开双手,好像敞开胸怀一样,这是标准的演讲动作——杰森想起了罗拉,她看了不少莱克斯的视频,也很乐意在看视频的时候和她的男孩子说话,她总是说——当有人在谈话中做出这个动作,往往意味着他需要你相信他。
而当他需要你相信他,要么就意味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容闪失,要么就意味着他在说谎。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一种夸张动作,出于他澎湃的炫耀欲——罗拉紧接着就这么补充了。
“我想你来这里更不是为了说一通废话的。”杰森说。
“当然不是,我只是认为在谈话前,我们应该对彼此有一个非常基础的了解。”
“莱克斯·卢瑟。我了解你。”
“不,你恐怕并不清楚你应该清楚的那些事情。”莱克斯像模像样地沉吟着,“即使是我也对某些事感到难以开口——你还记得罗拉对你做过什么吗?”
杰森:“……”
感谢他头戴的桶盔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艰难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她刚刚醒来之后,我就派出了阿尔忒弥斯到她身边,同时给她的还有帮助她维持身体发育的药。剂。”莱克斯说,“而罗拉将那支药。剂给了你。”
他微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
杰森僵立在原地。
“——现在,”莱克斯说,“我想你可以静下心来,和我好好谈谈了。”
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厚厚毛毯下的,半醒半睡的罗拉撇了撇嘴。
她原本是没打算真的睡觉的,但这条毛毯实在是体柔软和温暖了,它暖融融地包裹着她,像是婴儿回到了母体,于是本来只是装睡的罗拉,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但又没有完全睡着,而是在一种意识混沌的、不太清醒的状态里。
她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捕捉着杰森的心跳和呼吸,仿佛鼻腔中还能嗅到他身体上的香气。他气味和多数人一样,集中在脖子、胸膛附近,其他位置上的气息不像这两个地方那样纯粹——
就像杰森完全习惯了她一样,她也完全习惯了杰森。
第70章 深处(上)
习惯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它没有明确的感情偏向; 既不一定代表开心; 也不一定代表难过。习惯是一个人的应激反应; 是一种出自于心理的生理形态; 习惯就是……习惯。
罗拉朦朦胧胧地睡着。
红罗宾和小蜘蛛在她不远处悄悄讨论着什么; 他们在罗拉的要求下没有离开房间; 不过也礼貌地没有和罗拉的床靠得太近。
如果是在清醒的时候; 罗拉会非常乐意参与到这场对话之中。
她会讲些古怪的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话吓唬小蜘蛛,看着小虫被吓得够呛但又强行镇定的表情取乐。
她会提出诡异的猜想扰乱红罗宾的思路,然后再用他无法反驳的逻辑将他的所有想法——不论这些想法是对的还是错的——全部驳回,再欣赏他皱着眉努力思考的模样。
令旁人苦恼和困扰的事情是不讨喜的,戏耍朋友的行为是不妥当的; 过分乖张的性格是会被恐惧、厌恶或者至少说排斥的。
这些东西都深深地藏在罗拉的脑海深处,从她睁开眼睛开始; 这些基础的理论和思想就指导着她的行动。
罗拉并不认为这些东西是她自己的一部分,尽管潜意识已经无数次告诉她; 这些知识和理论,都是她在“现实”中学会的东西。
她的大脑和潜意识都在告诉她; 当她进入潜意识游戏的时候,她脑海中所有关于“现实”的记忆都会被封闭起来。
——罗拉说不清她为什么会知道,但她就是知道。
就像当一个普通人进入外太空的时候会被厚重的太空防护服包裹起来一样。
这种封闭记忆的手段并不是为了防备她、限制她和操纵她,尽管这种手段确实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但这充其量只能说是使用了这种手段之后所带来的副作用,就像太空防护服穿起来很不舒服,非常妨碍行动; 妨碍人们做出一些精细的操作,在太空中的时候人们却也必须穿上防护服——封闭记忆的最大目的是保护她。
但……但如果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潜意识的真实性,她要怎么才能相信它呢?
即使在半醒半睡中罗拉的头脑也在运作,尽管多数浮现在她念头中的念头其实根本不会被她所了解。
一个人的大脑时时刻刻都在向他的身体发出指令。
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他的呼吸系统兢兢业业,他的血液循环系统从不停息,他的消化系统随时待命,他放松四肢,然而放松这些肢体也需要绷紧每一块肌肉……而这些生命活动,都在脑的指挥和命令下从容不迫地运作。
如果有什么图片和视频能以简明生动的形式将这些维持生命的活动呈现出来,人们会看到的是一支纪律严明、有条不紊的军队,无数消息在这支军队中以匪夷所思的模式传播,而军队中的每一个军人都能精准无误地理解这些命令,并同样精准无误地进行执行。
是最深层次的那种理解。
这些军人并不只是在看到“前进”的命令时了解自己需要前进,他们所了解的是前进的理由。
他们知道自己的每一步在这场生命的战争中究竟有多重要,他们偶尔也会违背指挥者的命令,因为他们十分清楚“前进”这一命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有时候,在极少数时候,指挥者是会出错的。
于是军人会违反命令,而有趣的是,“违反命令”的这一命令也存在于脑中。
于是执行命令和违反命令,实际上就是脑中的两个念头在进行博弈。
——这一切都发生在潜意识的最深处。
生命体本身并不能不捕捉到这种命令的诞生和消亡,更无法捕捉到这种命令的轨迹。
生命本身的意识是松散游离的,尽管肌肉和骨骼、神经和血管之间的联系无比紧密,可“思想”是松散和开放的。
有时候,思想会无限趋近于生命的本身;有时候,思想会毫不迟疑地背离和拒绝生命。
尽管罗拉的脑中已经被严密地采取了措施,尽管某些东西已经被清洗和压制到最深处——在潜意识的深处、最深处。
记忆在意识的最深处并不会以明确的图像、声音、气味和各种各样其他的具体的形式保留下来。
在意识的最深处,被保留下来的是情绪。
悲伤。快乐。暴怒。悔恨。忧郁。难过。痛苦。
诸如此类。
而这些情绪在罗拉的意识最深处汇聚成了无边无际的大海,海上还有广袤无垠的天空。
罗拉昏昏沉沉的睡着,游走在自己意识的最深处,甚至也不清楚自己在自己的意识之中。她将自己浸在海洋中,透过波光粼粼的海水凝望天空,感到陌生的、激烈的情绪在她的胸腔中颤抖——
小蜘蛛是第一个发现罗拉的异常情况的。
他叫了一声:“红罗宾!”
没等红罗宾作答,他就跳起来冲向了罗拉,掀开了将罗拉裹在里面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