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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红发少女一个人发了几秒的呆。
莉迪亚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也发了冷汗，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又垂下头，把脸埋在了手心里。
莉迪亚从没有像这次这样怀疑自己。
珍妮想要杀她。
少女不由得困惑。她就真的……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莉迪亚连手都在抖。她爬起来，拿过床尾充电的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一串串的名字滑过，停留在“马修·默多克”上。
再上移，默默地把之前忘记的“汉尼拔·莱克特”这个号码删除掉。
莉迪亚在沉寂的黑夜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
当电话挂断，莉迪亚捂着胸口，慢慢慢慢吐了一口气出来。
***
下半夜，莉迪亚是再没机会睡觉了。
凌晨三点不到，警察上门，好几间宿舍都被惊醒了。莉迪亚披着外衣，沉默地看着警察搜集证据，带着珍妮和莉迪亚一起回了警局。
作为受害者的少女沉默安静，倒是另一位有加害嫌疑的姑娘挣扎着哭泣，不断地说着不是她只是误会等等等等，就差哭着给莉迪亚跪下求她作证。
莉迪亚沉默而坚决地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
她软太久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好欺负。这次她不想算了，不想原谅。
莉迪亚在警局从凌晨一直呆到中午，才在女性警官的安慰下，离开了会客室。
她坐在门口，捧着的热巧克力暖暖的，散发着甜香，甜腻的味道染在舌尖，莉迪亚却还在惦记着整件事，眼神都有一点空茫。
【我觉得我没错，】她好像也需要一点鼓励，【是她要伤害我，不是我逼着她买刀买酒，也不是我逼她半夜来我房间。】
系统对她表示了肯定：【是的，你没错。】
冰凉的心因为系统的肯定突然就觉得暖融融的。
莉迪亚揉了揉脸颊，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系统：【你怎么……不联系你哥哥了？】
【莱克斯还在华盛顿。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他。】世界第一好妹妹说，【我总不能出什么事都去找莱克斯吧。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敢做的我了，系统。】
莉迪亚突然觉得很骄傲，握了握小拳头，默默给自己打气。
她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热巧克喝光，丢了一次性纸杯，出了大都会警局。
才刚出门，就有道声音背台词一样说了一长串的句子：“你好，很抱歉打扰你一下，我是《星球日报》社会新闻版面记者克拉克·肯特，方便采访你一下——莱克西？”
红发姑娘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个羞涩而可爱的浅浅微笑：“嗨，肯特。”
克拉克：“……”
克拉克一共遇见莉迪亚三次。
第一次算是在医院，莉迪亚被袭击了，受了伤；
第二次见面的最后，莉迪亚和克拉克一起被抢劫；
第三次，莉迪亚似乎是这次目标新闻的主人公，什么《女高中生心思复杂，深夜在宿舍竟然发生这种事——》这样的文章中心。
……简直是个倒霉小可怜。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看上去更尴尬了。
今天的小记者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他身体前倾，肩膀有些垮，明明是高大健硕的身材，却总让自己看起来又怂又笨。
他手里还拿着用来记录采访内容的本子，满脸写得都是尴尬：“……你没事吧。”
莉迪亚摇摇头，声音细细软软：“我没事，谢谢你，肯特。”
莉迪亚对克拉克感观还不错。
第一次见面就帮过她，还是个憨憨的大个子——莉迪亚错过了他和莱克斯的对话——应该是个好人。
克拉克晃晃手里的采访本，干咳一声：“你没事就好。抱歉，是工作，所以……呃……”
红发姑娘笑起来，眼角的痣随着弯下的眼角换了角度：“你知道哪里的甜品好吃吗？”
克拉克还真的知道。
他捂着瘪了的钱包，带着莉迪亚来到了一家时尚而隐私性良好的咖啡厅。这里是他之前采访过的人带他来的，同一类东西，价位是日常的几十倍。
作为正职拿死工资，兼职不赚钱还要布鲁斯·韦恩付战损钱的穷·大超，克拉克是下了血本了。
不管是出于照顾心里难过的莉迪亚，还是因为她是莱克斯的妹妹。
莉迪亚安静地坐着，晃着咖啡杯里的勺子，把拉花搅得一团乱。
红发姑娘有心事，有想说的话，在面对这位记者先生的时候，莉迪亚原原本本将自己的角度的故事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盯着咖啡杯中的液体，“我不明白的，肯特。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和任何人计较，我想要和她们每个人交上朋友，可结果却是每个人都讨厌我，还有人想要我去死。”
某种意义上，克拉克很懂莉迪亚现在的想法。
小姑娘似乎隐瞒了一点点内容，无伤大雅。
莉迪亚真的很苦恼，而克拉克忍不住听了她的心跳，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我可以叫你莉迪亚吗？”
在莉迪亚点头默许之后，克拉克推了推眼镜，笨嘴笨舌还想要安慰她：“不是你的错，莉迪亚。你没有任何错误。你很好，你没有做错事情。你只是……遇到了一些不愿意了解你的人。”
就像是当克拉克·肯特化身为超人的时候，明明他对别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他做出的一切事情都是在提供帮助，也总有一些人类，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他宣布了自己的身份，他承认自己是外星人，氪星人，公开了自己的名字卡尔·艾尔，愿意和政府以及各个组织协调，他只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想要做些什么来为这个世界提供帮助。
可还是有人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就好比他曾经的好朋友——莱克斯·卢瑟。
不过克拉克对上莱克斯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心虚。
他和莱克斯高中的时候是同学，两个“怪胎”走到一起，成为了朋友。
克拉克要掩藏身份，要假装平庸；莱克斯却始终相信外星人的存在。他亲眼看到狗狗氪普托所在的飞船坠入地球，更是想要拼尽全力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克拉克差一点就在莱克斯面前暴露身份了，他甚至几次，差点自己想要主动说出实话。
但是绝对不行。
卡尔·艾尔做什么都可以，他不怕用真实的面孔来面对这个世界；但克拉克·肯特不可以。他有父母，有朋友，有普通的人生，克拉克·肯特是个不容辩驳的地球人。
克拉克不得不阻止莱克斯继续探寻，不能给出任何理由。
莱克斯得不到解释，只能失望地认定克拉克背叛了他们的友谊，何况十年前，莱克斯看到了克拉克和莱昂内尔有联系。
他成为科学家，离开父亲精神折磨的梦想破碎了。
曾经的莱克斯不是莱昂内尔心目中合格的卢瑟；
后来他是。
而他们的友谊，终结在十年前。
最后的最后，两个曾经的朋友，一人接手了卢瑟企业，改名发展成为了世界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莱克斯集团；另一个在经历过重重考验从宇宙归来，成为了超人。
终究背道而驰。
第35章
干掉超反超英也不是你的
嗯； 彼得目前还没打算给自己冠上“超级英雄”的称号； 他觉得自己还不够格。
他给自己起了个“蜘蛛侠”的名字； 学习偶像斯塔克先生的“钢铁侠”的命名方式，目前正在找机会想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好事然后潇洒帅气地留下代号。
可惜，现在的他不得不面对惨痛的现实，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 他被一身幽兰色紧身衣的小姐姐按在怀里，挣扎都挣扎不出来。
他当然是一眼就认得出莉迪亚的。
第一次见到小姐姐就被公主抱； 第二次见到小姐姐又是被“埋胸”。
面具下的面容尚且稚嫩； 红得似乎快要冒出蒸汽来。
少年蜘蛛侠现在的行为模式和莉迪亚差不多，都是没什么技巧； 靠着超越人类的本能。
真的使力气； 彼得不一定会输； 但和救过本叔的这位姑娘拼……没必要吧。
他又象征性地挣扎了几秒； 语无伦次：“莉莉莉莉莉——”
“莉莉丝！”
他终于喊出了小姐姐的代号。
莉迪亚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名字。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她自己也不觉得超级英雄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不能公开莉迪亚·莱克西的身份，那么被叫做莉莉丝也挺好的。
莉迪亚又抱着彼得深嗅。
穿着乱七八糟拼凑出来的“制服”的少年义警身上依旧是莉迪亚喜欢的那个味道。
有点像是被阳光晒过的软乎乎的棉被，又好像是刚刚从烤箱中取出来的奶香面包散发出的温暖香味。
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做彼得的家伙没错。
莉迪亚心满意足，眯起绿得幽深的双眸； 在松手之后； 又在彼得裹着脑袋的帽子上揉了揉。
而终于得到自由的彼得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后退了好几步； 和被裹成粽子黏在墙上的的偷车小贼一起站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鼻尖隐约还能感受到方才的柔软。
他整个人都贴在墙上，紧张起来的时候又是语无伦次，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最后干巴巴地笑了，在面具下瘪了嘴：
“啊哈哈，你认识我啊。”
“认识呀。”莉迪亚完全不知道自己伪装身份用的假胸给少年彼得带来了怎么样的冲击，她身为“莉莉丝”的时候总是放得开，不会因为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感到自卑，或者别的什么。
莉迪亚的本音清脆，听起来并不像是平日里的那种羞涩绵软，更加利落爽快一些。
她看了一眼连嘴巴都被蛛丝缠住的偷车贼，唇角带着愉悦的浅笑。
“你穿成这样的时候，”莉迪亚耸了耸肩，“我要叫你什么？”
“……蜘蛛侠。”
莉迪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蜘蛛——侠哦。”
彼得：“……不、不行吗？”
莉迪亚靠近了几步，站在了被黏住的小贼身前。
被小蜘蛛抓住的那个偷车贼被迫听了好一阵。
在超能力似乎不那么惊奇的现在，义警们也越来越多。
不过很多人只是心血来潮随便做两天，而在打出名号之前，罪犯也不觉得义警们会把他们怎么样。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公平，恶人没有在乎的东西，肆无忌惮地为恶，偷盗、抢劫、杀人，等等等等；而英雄们，却总要坚守底线。
现实就是这样，就算超级英雄多，义务警察也多了，可普通人类永远是占据着绝对的比例，而其中的恶人也无法用数字统计。
恶霸们过得潇洒自在，倒是良民们要提心吊胆。
而这群已经堕落的恶霸，他们的生存之道，是在遇到不能反抗的情况就保全自己。该逃跑逃跑，该求饶求饶，大不了被关上一段时间，再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毕竟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真正的亡命之徒才要拼命。
不过偷个车，才砸了两下，玻璃都没砸碎呢，没事儿……吧……
在几分钟前，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直到传说中的莉莉丝出现在他面前。
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莉莉丝有名得很啊最近。毕竟在义警中，女性角色本就占着少数，以暴力著称的女性，更是凤毛麟角。
莉莉丝就是传说中的这根凤凰毛。
她都快成了纽约的地下传说。才一个月，就已经被传遍了。
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