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命清高的魏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这地步了?
吴海潮他们更是一脸懵逼:“卧槽什么情况?”
怎么一夜之间,丞哥就背着他们出名了?
但还是很有义气地拦住记者:“丞哥你先走……喂喂那个谁,你再把话筒往老子面前怼了试试?”
校门口一片混乱,有扛着机器往前冲的记者,有提着警棍赶来拦的保安,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熙熙攘攘,阻滞不通。
魏丞好不容易突破包围,衣服也被人扯得歪歪斜斜,嘴唇崩成一条线,握着手机上了天台。
电话很快就接通,魏丞还没说话,对面就质问起来:“小丞,你这是什么意思?”
“媒体那边我已经找人在压了,你跟老师请两天假,这两天暂时先不要出门。”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妈她也……这终归是件丑事,当年你爷爷费了多大的劲才压住不报,你这会儿掀出来,不是把魏家架在火上烤,让你爷爷在天之灵难安吗?!”
呵,在天之灵。
魏丞嗤地笑出来,语气讥讽道:“他一个杀人犯,也配有在天之灵?要不是他当年咄咄逼人,忙着给你再找个门当户对的,我妈她能死吗?”
对面叹了声气,也不知是不是被他震住了:“小丞你,哎!……”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就当是爸求你了好不好?你也知道,你妈妈当初精神状态就不太好……那时候哪里知道有抑郁症这说法呀,她会那样,也不排除是意外……”
“所以呢?你们就心安理得,自以为半点过错都没有,还能继续粉饰太平,甚至劝我也忘记?”
他闭了闭眼,声音在寒风中冷得像冰:“你们魏家,可真让我恶心!”
“小丞!……”
话没说完,已经被挂断。
天台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广播里已经响起上课铃声,操场上人烟寥寥,只有两三个上学迟到的学生,背着书包撒腿狂奔。
楼下教室里传来整齐的问好声。
魏丞的手机屏幕一亮,他下意识点开,看清是一条转账信息,转账五十万。
“呵呵。”
“□□妈,□□妈的……”
他连骂人的力气都不想有,气着气着,反而笑了出来,手机往地上一砸,他蹲下去,通红的眼尾处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流了下来。
“□□妈,□□妈啊……”
少年像一只困兽,蜷缩着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脑袋埋进膝盖里。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种惩罚?
第47章
谢蓁没找到魏丞; 打了几次电话; 提示声总是关机。
她急得不行; 一边又琢磨着到底是谁拍了照片去散布; 一边有担心; 魏丞知道事情起因后会不会怪她。好不容易挨过四十五分钟熬到下课; 赶紧往楼上九班跑。
结果魏丞并不在教室,吴海潮他们支支吾吾; 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张平想了半天; 终于一语惊醒梦中人:“丞哥会不会回家去了?”
“怎么可能!”
这话一出; 吴海潮第一个反对:“丞哥都多久没逃过课了?你说他在补习班我都觉得靠谱点。”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张平依旧坚持己见:“我还是觉得在家。这么大冷的天,丞哥不回教室,补习班白天又不上课; 去网吧那就更不可能了!没道理不带咱们呀!一个人又开不了黑。”
最终,谢蓁手里拿到了一串地址; 有补习班的; 有网吧的,还有家的……想了想; 又去找班主任写个了请假条; 出了校门直接打车; 打算挨个去找找看。
早上媒体在校门口堵人的事她已经听说了,班里传得沸沸扬扬,恨不得立马就把人祖宗三代扒出来得样子; 她实在于心不安,要是不当面向魏丞解释清楚事情原委,就算留在学校上课她也听不进去。
叶子心已经给她科普了网络暴力的可怕,什么人肉啊,抹黑啊,听得她心惊胆战,越发惴惴。
魏丞的家在一个市中心的老旧小区,远远望去,墙皮都有些斑驳脱落,有的地方还有雨水冲刷后留下的锈色痕迹,看上去灰扑扑的,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这几年全国大兴房地产业,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搬进了电梯房,还在住这种低层楼房的,要么是经济条件不允许,要么是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老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抵触再换新环境了。
魏丞在学校传说中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花起钱来也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谁能想得到,一中叱咤风云的大佬,居然会住在这样一所平平无奇的楼房里呢?
而且还是一楼。
阳台下不知是谁开辟了一方小菜园,菜园里整整齐齐种了一片蔬菜,谢蓁看了半天,只看出几种不同的叶子,却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
莫非是张平他们给错地址了?
不管是这楼房,还是这菜园,看起来都一点不像是大佬居住的地方,特别是隔着一层玻璃窗,右边的那户人家客厅里还放着电视,声音大得外面都听得到,而且仔细一看,屏幕上的剧情画面老旧,一点没有当代影视剧修图后的精致。
谢蓁:“……”
她重新翻出记着地址的小本子,特意绕去小区大门口望了望。
春晖小区,没错。B幢二单元,也没错。
101?
不就是刚才放电视剧的那家吗?
震惊犹豫的时候,刚好屋里的人站起来,或许是觉得冷了,才想起来到阳台关窗户。
魏丞手里还拿着遥控,一抬头,看见站在窗外的少女,瞳孔骤然放大,愣在原地。
而在那一瞬间,谢蓁完全领悟了现代汉语中的“无语”一词:原来,校霸他真的住在这种破旧的老小区里面啊?
简直就像是,童话中的落难王子一样。
落难王子一看见她,差点吓得心跳都骤停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谁告诉她来这里找他的?今天早上的事她是不是知道了?现在全世界都在猜测他的身世,她又会怎么想?
一个与家族决裂,没有继承权的可笑长子?还是一个性格有问题,搞不好哪天也会发疯的潜在疯子?
魏家的手段很厉害,不管是当年秦桑自杀的事,还是现在微博上的热搜,他们总有办法压下来,保住自己的名声。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自从他学会上网的那天起,他在搜索框里输入的第一个词就是“秦桑”,那些隐藏伪装在暗处的曝光贴他也看到过不少,有的应该还是知情人透露,和真相八/九不离十,稍微熟悉一点的都知道说的是魏家那点事。
可这点犹豫和担心还是比不过他喜欢的女孩儿现在正站在寒风中,鼻头两颊冻得微红。魏丞赶紧关了窗,绕到大门把她拉进来:“你疯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课也不上了吗?”
一个自己逃课的人,倒关系起别人的学习情况来了。
谢蓁有点想笑,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心又一下子沉下去,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在少年疑问的眼光里,从衣兜口袋掏出张泛黄的照片来,声音微弱:“对不起,我本来早就想还给你的。是我没有保管好它,让它被有心人拍照发到网上,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指尖都在颤抖。说完,觉得光是道歉还不行,又补充一句:“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打我吧,或者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魏丞一眼,明明一副引颈受戮的态度,偏偏却做出委屈巴巴的神情,搞得魏丞有火都不能发。
他是生气。但他气的是魏家,是他自己。气魏家冷心冷情,唯利是图,好好的一个活人,被他们间接害死,还要连存在的痕迹都抹杀。更气他自己,因为那莫名其妙的血缘关系,因为童年的那一点零星恩情,面对他名义上的父亲,奶奶的哀求,他就真的心软了,让步了。
他想毁天灭地,想拖着所有人一起死,可有一根无形的锁链拉着他,不准他往地狱里去。
一开始,是有一个模糊的场景,自杀前的秦桑难得恢复了清醒,拉着他的手,给他下一道枷锁:“小丞,要幸福呀,不要恨,要去爱。”
后来,是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女,站在他面前,冲他扬起好看的笑:“那你要好好学习呀……下次进步一百名……”
总是这样。
她们想方设法地拉住自己,告诉他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美好的东西,所以他活成了一只可笑的刺猬,不管那刺有多冷多硬,刺到别人身上有多寒多痛,可腹部总是温暖柔软的,那里藏着他的心。
他伸出手,把照片接过来,漫不经心地放进口袋里:“为了我不生气,你什么都愿意做?”
“呃……”谢蓁有点犹豫,但看他冷淡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他笑了:“那你站好,不要躲啊。”
“?”
下一秒,少年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这一刻,
怎么说呢?
像是宇宙大爆炸,所有的碎片星辰都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蔓延。
上帝说,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武打片的拙劣音效在昏暗的客厅中回响,少年抱住他这辈子唯一的光,心想,她真的好温暖……温暖到以后一辈子,都不想放手了。
这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拥抱,更何况还隔着一层厚厚的羽绒服,除了身上感受到压力,其实并没有多少暧昧的因素,谢蓁甚至都来不及条件反射地把人推开。
“呜……魏丞,你放开呀……真的好重。”
他是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了吗?
然而身上的桎梏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紧了些。
少年的指尖微微颤抖,下巴埋进她的围巾里,尽管几缕不听话的碎发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上钻,还是不放手:“谢蓁,你觉得我是疯子吗?”
他们都说他有疯子的基因,哪怕医生都说了,那是长期压抑心情得不到缓解而形成的抑郁症,可所有人还是认为,一个疯到躲起来自残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又会是什么好苗子?
特别到了他十二岁以后,他浑身亮出来的刺和毒,更是让他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其实这些事放到谢蓁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她成长的那个年代,史书上评为政治黑暗动荡的时期,什么竹林七贤的嵇康啊,阮籍啊,在后世已经化为了书页上形象单一的纸片人,可在当时人的心里,都是曾经活生生存在过的一柄标杆,作古不过百年,甚至他们的子孙后辈里就有自己的故交好友,时常往来交际着的。
他们在当时被誉为名士,受人追捧,不正是因为他们的特立独行,甚至惊世骇俗?
现代人往往以为古人死板,可谢蓁倒觉得,她们古人的接受状态可比现代人良好多了。
远的不说,就说她们家里的一位表哥,整日闲着没事就爱游山玩水,游山玩水就游山玩水吧,每每还非要带上一两百的仆人,专挑那崎岖险峻的地方走,他手持一柄拂尘,优哉游哉地缀在最后,仆人们就提刀带斧,冲在前面为他披荆斩棘,清除路障……就这么一种神经病的做法,还引得许多小姑娘为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呢。
跟他们比起来,魏丞打个架逃个学,都算得了什么啊!何至于就变成了疯子?
于是,谢蓁想了想,斟酌着说:“其实这个事,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