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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看起来格外不喜欢。”莉莉说，“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哦，你可以不回答，不过如果你真的特别讨厌吵架，可以趁他们吵起来偷偷溜出去的，不必非得坐在那儿旁听，这又不是一次正式会议。”
实际上，先前德达洛·迪歌和埃德加·博恩斯就先后溜走了。洛伦希娅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莉莉抱歉地拉住她的手晃了晃：“本来打算只是我们小聚一次的。没想到会吵起来。”她叹了口气，“最近好像大家经常在吵架，是不是？邓布利多说我们不能彼此怀疑……可我看长久下去这是难以避免的。不过，别怪本吉，他今天心情格外不好。圣芒戈送来的消息说他妈妈的情况不太好。”
洛伦希娅“啊”了一声，顿时理解了。本吉·芬威克家上周遇袭，父亲身亡，母亲重伤被送进圣芒戈，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目前都不能确保脱离生命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他抓住卢平迁怒，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但并不是说洛伦希娅就能接受或原谅这种行为，所以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知道莱姆斯今天去哪儿了吗？”她问。
“你不知道？”莉莉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们该和好了。”
“我们最近的关系……怎么说呢？我不生他的气。”洛伦希娅说，“但他仍旧不同意我留在英国。并且他似乎认为他最近的任务会牵连我陷入危险，所以和我的往来越来越少了。你知道我一般不问这种事……但是，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任务？”
“就我所知，还是联络狼人，这你已经知道了。”莉莉说，“但任务中是否具体出现了什么变故，我也不清楚了，我想詹姆也不知道。有可能他接触到了对巫师抱有敌意的狼人群体？他引起了食死徒的注意力？……你知道，他其实是为你好。”她叹了口气，“他怕伤害到你。”
“这我能感觉到，现在几乎是我在追他了。”洛伦希娅说道。换做一年前，她绝对不敢想象自己会去主动追某个异性——她自己如果被别人追都会手足无措。可跟莱姆斯在一起，她似乎一直在打破自己原先的认知。“可我真的并不认为他能伤害到我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害怕？他这样躲我才是在伤害我。”
莉莉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洛伦希娅好奇地等待着，但她最后只说：“也许像你这样，完全不将狼人的身份视作威胁的姑娘太少了。说实话，我都不确定我自己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洛伦希娅隐隐有种感觉，这似乎不是她原本想说的话。“那现在他遇见了我，为什么还不好好珍惜呢？”她半开玩笑地问。
“我也……”
莉莉一句话没说完，忽然身后传来震天响的摔门声。两人一惊回身，看见本吉·芬威克正怒气冲冲大步往外走，经过洛伦希娅身边时，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抬手把什么东西往她怀里一扔。洛伦希娅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那是他的通讯卡。
“喂！”莉莉喊道，但本吉头都不回地走出防护咒语的范围，立马幻影移形离开了。莉莉又是恼怒又是困惑地回头看看洛伦希娅：“他什么毛病？”
洛伦希娅同样迷茫地摇了摇头，手里还拿着芬威克的通讯卡，感觉自己简直躺着中枪。“詹姆！你说了什么！”莉莉叉腰对门内叫道。
门再次打开了，詹姆谈了个脑袋出来，看起来也气得冒烟：“我说如果他这么怀疑通讯卡的话，自己有种就不要用啊！”他的目光落到洛伦希娅手上，“哼，不用最好，自己找死！”
“别闹，就算你跟他吵架也不能这样啊！”莉莉无奈地说道，“詹姆你都多大了，不要再跟五年级男生一样幼稚斗气！”
“我幼稚？说得他好像多成熟一样！他家里遇袭他就能到处乱咬吗？”
“没错。”小天狼星从旁边也探出头来，“到处乱咬是大脚板的特权。”
就算正在气头上，詹姆和莉莉还是绷不住笑场了。“那卡片怎么办？”莉莉问，“我去追他？”
“下午我还要去见邓布利多教授，我让邓布利多给他吧？”洛伦希娅说。
“也好——邓布利多说话他肯定听的。”莉莉说，“你又有新任务了吗？”
“没有，炼金术研究而已。”洛伦希娅轻描淡写地说。
几个小时后，她动身前往霍格沃茨。从校长室壁炉里钻出来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慈祥地注视着她，“请坐吧。”
洛伦希娅在他对面坐下，尽管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数百遍自己的说辞，眼下却仍旧觉得不知从何开口。邓布利多耐心地等了片刻，问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来此是为了讨论魂器的问题。”
☆、第四十二章
“是的，教授。”洛伦希娅连忙答道，她心虚地抿了抿唇，“我之前……您知道，我是说，我给您的信里提到过，我一直在研究那个被毁后的挂坠盒……”
“是的，我得说，我个人不太赞同你研究这样危险的项目，但挂坠盒是雷古勒斯的，他有处置的权利。”邓布利多平和地说，“所以，我猜测你的研究有了新发现？”
“我有了一些推想。”洛伦希娅说，“挂坠盒——或者说魂器——在魔力与生命力转换的方面几乎达到了顶峰，我们都知道巫师的身体中同时具有生命核心与魔力核心，但是我从没有见过什么魔法能够像魂器一样把两者进行这样紧密的绑定。尤其是它可以吸收外界的破坏魔法，将其转换为魔力，再转换为生命力——如果我们能把这种转换以魔法的形式再现出来，先生，或者如果可以把这种转换以保护性的形式在其他魔法物品上复现，这是否可能会成为破解死咒的方法？”
“那是很大的野心。”邓布利多评价道，“但我恐怕任何魔法都伴随着同等的代价。当然，我不能说是这个领域的炼金术专家，但就我所知，涉及生命的魔法往往被归于黑魔法，就是因为它通常需要一定的——我们可以说‘献祭’——来作为整个魔法的开端。以魂器为例，这种献祭的代价是分裂自己的灵魂。如果你想要继续从这个方面展开研究，我恐怕最终的成果很有可能是牺牲一个人的生命，从而挽救另一个人。”
“如果牺牲的是他自己的生命呢？”洛伦希娅问道，“这有可能吗？您知道，魂器的魔法力量除了一开始施加上的力量之外，也来自于它内部灵魂生命力和魔力形成的一种自循环。如果能够先牺牲一个人部分的生命力来启动这个魔法，再由魔法对他提供对死咒的保护，就相当于——相当于抵消死咒的威力到不致死的地步。这可行吗？”
“很有创意，但那将会很难实现。”邓布利多说，“死咒在击中人体的刹那立刻发挥作用，不会给任何其他魔法留出进行魔力循环的时间。而如果你要预判死咒，那相当于预言一个人会不会被咒语击中、会不会死亡，我恐怕任何预言魔法也同样没有这样精准的力量。”
“我现在不能回答您是否可能。”洛伦希娅说，“因为挂坠盒损坏得太严重，我完全没有办法从里面获取任何进一步的和魂器运行相关的经验……我知道您不赞同我研究魂器，但……”
“你想问我是否有更加完好的魂器。”邓布利多叹息一声，“我不愿欺骗你，我的确有。但我必须得再次说，我非常强烈地不赞成你对魂器进行研究。魂器即使对我和尼可·勒梅来说都是个危险的研究领域，而你还太年轻，我恐怕你远没有充分意识到它能有多么危险。”
“我向您保证，我没有分裂自己灵魂的企图。”洛伦希娅说道，“如果想要长生不老，我还不如去研究魔法石。”
“你用这样轻忽的态度，正足以说明你并没有充分了解到这种魔法的危险。”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他站起身，“和我来。”
洛伦希娅跟着他一道走到墙上挂的历任校长画像跟前，不自在地意识到所有校长都在看着他们。“埃弗拉，劳驾。”邓布利多对其中一位说道。那位男巫的画像咔地一声，旋转了一个角度，露出一个暗格，邓布利多伸手入内，拿出一个看起来破旧无光的头饰。
“拉文克劳的冠冕。”他说，“也是一个我尚未毁掉的魂器，我担心短时间内魂器被破坏得太多，伏地魔可能有所察觉……”
洛伦希娅难得地在和邓布利多的交谈中有点走神。那冠冕灰扑扑的，毫无光泽，但却仿佛有一种异样的魅力。它仿佛在对她低语，对她哼唱，但那不是真正的声音，只是一种感觉。这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只要戴上它，她可以获得拉文克劳的全部智慧与学识……
她强迫自己硬生生地转开了目光，邓布利多叹息一声：“这正是魂器的力量。我想你已经感受到了。”
他转过身，将冠冕重新放回画像后的暗格。洛伦希娅有一瞬间几乎想要从他手中夺过冠冕立刻戴上，随即又对自己竟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而满怀羞愧。邓布利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魂器对接近它的人都会产生精神上的影响，这并不代表你意志软弱。即使是我，也必须用许多强大的咒语隔绝它的影响，才敢将它放在离我这样近的地方。”
他示意洛伦希娅重新坐回办公桌对面，“所以，我恐怕这不是你自己是否会设法追求分裂灵魂的问题。魂器本身自带一种邪恶的魔法力量，它会引导并放大你的黑暗面，会引诱你去研究那些最黑暗、最邪恶的魔法。即使在魂器毁灭之后，它的原本形状保持得越完整，魔法痕迹残留得越多，这种力量的残留也会越严重。你看到了雷古勒斯给你的挂坠盒损坏得有多彻底——只有在那个程度，我才可以放心地说它可以长期随身携带而不会再对人造成影响。而现在我所发现的其他的魂器，我无法保证这一点，因此无法把这样危险的东西放心交给你。”
“我理解了，教授。”洛伦希娅说。她有些失望——好吧，事实上相当失望，但她从来不质疑邓布利多的决断。“但我确实想要继续研究这个问题。如果您认为魂器不适于研究——那么涉及到魔力与生命力转换的魔法也不止魂器而已。”
“不必紧张，要知道，我也并非总是一个固执的老头子，我无意干预你的研究课题选择。”邓布利多说，眼中闪烁着笑意，“如果你愿意听听我唠叨的话，我倒是有些建议或许对你有用。”
“当然！”洛伦希娅热切地说，已经掏出了纸笔。
邓布利多无疑是在世的学问最为广博的巫师之一，他对各种咒语旁征博引，又能准确地点出与洛伦希娅的研究最相关的地方。洛伦希娅片刻不停地飞快记着，直到忽然之间，一卷羊皮纸已经写到了尽头，她才猛然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噢，抱歉，教授！”她惊呼道，“我无意耽搁您这么久——我是说，您一定很忙——”
“我有不少年没教过学生了，偶尔来一次学术探讨还是很令人享受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而且我要讲的也不剩多少了，还有两个咒语，如果你愿意继续听一下的话？”
洛伦希娅把羊皮纸翻过面来，记下了最后的两个魔法。“我已经耽误您太多时间了，教授。”她起身告辞，“哦，还有，本吉·芬威克的通讯卡……我能请您代为转交他吗？”
她不打算像低年级学生一样背后告状，所以别的什么都没说，但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