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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和巴形一样，能有时间和机会寸步不离审神者就一步都不多迈的龟甲贞宗恭敬地问，“您打算怎么办？”
被抢了台词的长谷部“啧”了声。
“就让她留着吧。”
水落时江倒不怎么在意是谁问的，她笑道：“反正也没有恶意。”
以斩杀怪异笑容的幽灵而得名的笑面青江，修行后却无意间又带回了个白衣女鬼，也能算得上是点奇妙的缘分。
那么，接下来……
时江想。
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呢？
“喂喂，你听说了吗——”
“啊？”
“就是推特上正火的新都市传说啊，镜子里出现的女鬼……”
耳朵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正好路过她们身边的水落时江不动声色地往边上又让了让。
传开的范围比她想象中还广。
她没有正面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自己这边再次检查过，没什么异样。人们最喜欢有神秘感的东西，对可能存在的鬼魂猜来猜去的直接后果就是影响力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ekki”原本的人气放在那里，现在竟然也有演变成那女生口中跟如月车站和s｜m666一样的新都市传说的架势。
——也不奇怪。
况且，水落时江想，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拍的都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这就不止是鬼故事而是震裂世界观了。
她在窗边的座位上坐下，对面正埋头专注在游戏机的女生难得抬了下头。
“小泉同学说她等下回来，”七海说。
“好啊。”
时江应了声，她想起什么，笑容停顿了一下。
今天是小泉真昼看三个人都没什么事，约她和七海出来坐坐聊天——当然，主要是她和小泉，七海班长作为一个标准的游戏宅只是偶尔插上两句。饶是这样，气氛也很不错，提起这种事可能有点……
但见到七海千秋，她还是想问问。
“七海同学，”她试探着问，“每天还在等日向君吗？”
算一算，离日向创失踪也有半年了。
七海怔住半晌，“嗯”了一声。
“……这样啊。”
连水落时江都觉得自己的话太干瘪，然而她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不告诉对方日向创退学的事是对是错——她隐约总有种这事没那么简单的预感。
比起让七海知道这个去追查，还是让她以为日向有可能还在预备学科好一点。
调查的事交给她来就好。
“没关系的，”察觉到她的复杂情绪，七海千秋微微一笑，“水落同学不用安慰我也不要紧。虽然一直等不到日向君，但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的。”
“诶？”
“三月，”她笑道，“老师等到三月就回来了。”
时江了然。
狛枝凪斗炸了学校，受罚的不止是他，还有时任班主任的雪染老师。后者暂时撤掉了本科教师的资格，被调去预备学科执教。
希望之峰的做法还真是处处在强调本科的天才们比预备学科的普通学生高人一等啊。
忽略掉对学院制度的不满，时江由衷地说：“恭喜了。”
她现在只是在恭喜朋友们能再见到喜欢的老师——她一向能把这些分得很开。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小泉真昼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她笑着放下盘子，“我去拿了点心。”
水落时江抬眼，她能看到小泉和七海脸上的笑意，以及从玻璃橱窗折射进的阳光。
初春破冰，连阳光也没带多少温度，店里的空调开得不高，是恰到好处的暖和。
——这是一段很好的时光。
很久以后，当时江再推开破败的店门，回忆起跟她们两人一起的最后一次见面时，依然这么想。
只可惜物是人非。
这时候的水落时江，只是听着七海提到的雪染老师动了心思。
赤司查到雪染千纱是前几届那位宗方京助安插在母校调查神座计划的“棋子”。她这边迟迟没什么进展，以往压下去的想法又冒了点苗头——也许情报共享对双方都有好处。
不过，这事还得再商量商量。
眼下，时政给她的短暂假期结束，诺亚刚刚告知过她新的任务目标。
秋田站在她面前，明显很紧张。
“那个……”
他看上去对自己想说的话很是迟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没事，”审神者鼓励道，“你说吧。”
粉发的短刀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如果……会让主君为难就算了。”
他游弋着眼神，还是不甚笃定地补充了句。
“我曾经的主君，”秋田低声说，“一直都待在戒备森严的屋子里，没怎么见过外面的景色，能看到的也只有天空的一角……所以，我想……”
“天空的颜色！”
他鼓足劲，“想和最好看的天空一起拍照——”
像是怕审神者不高兴，秋田还小心翼翼地补了句：“可以吗？”
他等来的是一只落在他头上揉了两下的手。
“没问题！”
水落时江笑着眨眨眼，“可别忘了，我以前是专门拍什么的。”
第96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水落时江这个名字，最初打出名头是因为一张被送去参赛的风景照。
青山绿水； 白草红叶黄花； 让谁来拍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她却生生把这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景色拍出了再无二般的感觉。
简洁明了的画面把握得刚刚好； 多一分不多； 少一分不少； 再添点什么都显兀余，减一根树枝还嫌太空。某种意义上来讲； 当初还没经过系统训练、全凭感觉行事的水落时江真的是老天爷赏这口饭吃。
现在秋田想让她拍天空，对她而言当然是信手拈来的再简单不过。
“不过……”
审神者有些纠结地抱着抱枕向后靠上椅背。
“问题也一样。”她嘀咕。
“您是说； ”陪了她这么长时间； ai自然清楚她在担心什么，“您的个人风格太明显吗？”
“不愧是诺亚。”她摇摇头，“在一些人眼里是这样——那些行家和以前了解我的人； 搞不好就很容易被认出来了。”
想当初她匿名把以前的照片发到论坛上想试着估价； 自信满满地觉得马甲捂得严严实实； 还不是被小泉真昼一眼认了出来。
虽说这是两个人认识的契机； 但不得不说也让她现在不得不担心某些问题。
“那么，”水落时江自言自语道，“问题就是怎么尽可能让我的风格别太明显了。”
最好是根本看不出来。
诺亚：“这……”
他倒是在认真地帮忙思考。
“您说； ”他注意到什么，“……以前了解您的人。”
时江的动作一顿。
“以前了解我的人——”
她明白了诺亚的暗示。
以前了解她的，不代表现在也是，现世里知道她从头到尾做了什么的只有赤司。推主ekki迄今没被发现真实身份的原因； 更多在于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不擅长人物照，这跟ekki完全相反。
所以想要减弱她的风格，比起景，还得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秋田身上——
“唔。”
水落时江若有所思地说：“我懂了。”
也不难。
她想。
只要突出秋田就好，难点在于——
这样又该怎么体现他想要的天空。
与脚腕齐高的青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
草尖扫过套着白色长袜的小腿，少年短裤下的两腿看上去格外细长。他一身灰色的长袖衬衣，在领口上工整地系好蝴蝶结，脸上是略带羞涩的开朗笑容。
柔软的粉发在额前自然地卷曲着，他张开双臂，微微向后仰身，像是在拥抱眼前的景色。
天空是洗得发亮似的明亮湛蓝，朵朵白云悬浮着凝成一团。蓝白相间的色泽在少年蓝紫色的眼眸中晕开，看着竟像也映出了一片小小的天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有心理阴影了，这回仔仔细细看了哪个角落都没藏一个小姐姐才安心舔爆】
【小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我笑一会儿】
【？？？冲着灵异来关注的，结果发现画风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快走啊！现在走还来得及，过几天就出不去了！】
【作为一个反面典型……呜呜呜呜呜太可爱了吧啊啊啊啊推主家的孩子都这么天使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抓住胸口我已经无法呼吸了】
【啊——这山，这天，这水，这腿】
【……不自觉地跟着念了出来，右边你有毒啊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天空真的好看，眼睛里的蓝天也真的好看orzzzz我又想起当初那位眼睛有月亮的！！你们的眼睛都这么美到犯规吗？！】
【美到犯规＋1＋1，求求推主让我心脏放个假吧，不然承受不了啊】
一句无心之言，偏偏真的被翻了牌子。
ekki：好的。/ok
【……】
【………………？？？？】
【不是，po主你别当真啊啊啊啊啊，我们不需要放假求更新好吗（拜托拜托】
【……现在拖出去打一顿来得及吗？】
【我我我我我真的是随口一说！！推主你回来看我一眼啊啊啊啊！！！】
【no zuodie why you try】
推特下因为推主搞不好真要开始的休假而哀嚎成一片，水落时江拿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
“您啊，”诺亚哭笑不得，“也真恶趣味。”
“不是你先说的可能要等到下个月的限锻嘛，找个机会公布一下。”
话虽如此，眼下也到了月末，离所谓的“下个月”也没差几天的时间了。
时江觉得自己现在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足够强大，“幸好我之前早早做了准备。”
就让限锻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小豆长光，作为长船派的最后一员，到时等真轮到他的限锻，她也能顺便完成自己当时的计划。
——不过，在那之前到底还有一小段空闲，她趁着这机会落实一下跟一期一振承诺过但还没来得及做的粟田口家的合照好了。
她的隐蔽工作做得相当完善，再三确认过目前还没人把这推特跟她联系起来。时江登出推特，换上自己的大号，打算随便刷刷发点什么。
“葵？”
听到诺亚疑惑出声，水落时江挑挑眉。
“ai的记性不至于比我还差吧，”她笑道，“葵小姐是我第一位客户啊，现在偶尔也聊几句的。”
人非常之好，当初约片还执意要多给不少钱。去年刚在某所山上的高中担任英语教师，因为对学生太过和善反而被别的老师讽刺说缺乏老师的威严——本人倒不怎么介意，还拿来跟她调侃就是了。
几分钟前发的这条推特也是感叹自己终于适应了老师的生活，和大家相处得越来越好了。
“咳，我又不是时刻都会看您和谁聊天……”
扫到下面，诺亚蓦地哑了声。
水落时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只是也看到了下一条推特。
“啊，说起来，”她歪歪头，“都快到四月了，江之岛同学也的确是时候回来了。”
作为全国知名的模特，江之岛盾子在推上宣布自己结束交换留学回国，粉丝自然是一呼百应。不知怎么，她总觉得粉丝的态度有些狂热得过了头，联想起中野那过激的行为，不由得抖了抖。
——话说回来。
“意大利和法国，”她轻声自言自语，“好像不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