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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的插曲沈超兄弟两个并不知道,他们此时正站在沈学士面前听训:“有这样的名次,还不算丢人。超儿不过可骄,越儿也不必气馁。你终比他少读了两年书,平日杂事也比他多了不少。”
沈越听出老人家是怕他没考过沈超心中有疙瘩,赔笑道:“孙子连这个成绩都不敢想呢。倒是老太太说务必让太爷赏我们,不知太爷赏我们什么?”
“你想要什么?”沈学士听曾孙开口讨赏也不生气,反问沈越自己有什么中意的东西。
沈超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满:“太爷也太偏心了,怎么不问我?”
对这个宗子,沈学士较之沈越其实更满意:原本看他天天抱怨诉苦,还当他真的不堪压力让老人家有些失望,谁知他天天喊叫,还真的把那压力直接喊出去了,丝毫没往心里去。这次的考试成绩便是明证。
“那你又想要什么?”沈学士从善如流。
沈超早就等着这句话:“前次太爷赏了谚哥儿一幅字,他日日在孙子面前显摆,不如这次也赏孙子一幅吧。”
沈学士见沈越也赞同地点头,两个刚中举的曾孙同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时老怀大慰:有些二子,两房未来三五十年是不愁了。难得的是他们兄弟感情一直好,只盼着一直这样好下去。
见沈学士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沈超还摸不着头脑,沈越却已经自己动手替老人家磨起墨来。沈超福至心灵的到书案前铺开雪浪纸,用镇纸小心压好,就见沈学士还在那里沉吟。
一时沈学士抬起头来,慢慢踱到了书案前,从林林的笔筒中挑出长毫,重重在砚台中一蘸,酣畅淋漓的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惠尔好我。
沈超等他老人家落款后,小心地将纸移开,再铺上一张雪浪纸,那纸上落下的便是:携手同行。然后沈学士同样落了款。
不等他老人家盖印,沈超兄弟已经双双跪下。这句语出《诗经》的句子,从小两人就烂熟于心,皆知老人家分开写来的用意。沈超行大,开口的也是他:“请太爷放心,我们兄弟定会相互扶持,保我沈家家声不堕。”
见他们明白自己的意思,沈学士也不多说,摆手让二人起身,才拿出自己一方不常用的闲章端正印了上去:“去吧,即是榜已发过,也该去拜见你们的座师。”二人各自端着一张散着墨香的横幅,小心退出。
“你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懂字的好坏,不如都让哥哥替你保管着得了。”沈超一出了沈学士的书房,就将魔爪伸向了沈越手上的字。
沈越侧身让开了的爪子:“你敢抢我可喊了呀。我不懂字,咱们等大伯下衙了请他评评理。”
把个沈超气的也想翻白眼,想到自己不如沈越翻的熟练,生生忍下这口气:“你就仗着大爷偏心吧。”
这话说的也不算错,别看沈信在府里就是一个唱白脸的,可这白脸也分人,对沈越还能不时有个好脸色,见到沈超那可一直是苦大仇深、非训即批。好在还没如原著里贾政那样见着贾宝玉就叫畜生,要不沈越都得怀疑这个时代的男主人,是不是都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误认知了。
现在听到沈超说沈信偏心自己,沈越也不怕再打击他:“象我这样又懂事又明理又知道孝敬长辈的,自然人人偏心。”说完不理会沈超一脸踩了屎的表情,回自己院子里让人好生把字收好。
“这是大奶奶让我刚送来的,说是让公子去拜见座师的时候穿。”红柳捧来一件崭新青衫,上头云纹暗绣,右肩膀处正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沈越穿上就是一笑,看来刘氏也是早有准备,明知他平日不愿意衣裳上头有绣纹,还做了这样的衣裳给自己,定是早早算定他今日不会拒绝。
沈越的确不会拒绝刘氏的好意,等在府门处等来了沈超的时候,更觉得刘氏用心良苦:沈超的衣裳与他的一色一样,不同处是那雄鹰绣在了左肩。如此两人走出去,不用介绍都知道是兄弟俩。
一般来说,座师并不会马上见自己的学生,而是在出榜的这一日收了新学生的帖子,什么时候要见再下帖子给学生。沈越本来以为自己与沈超也一样只要递了帖子就可去林府,不想那门子看了他们的帖子后,直接笑脸相迎:“两位沈举人请,大人在书房呢。”
沈超看了沈越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也不多话,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辛苦你通报一声。”
那门子大声谢了赏,脚步飞快地向着府内而去。沈超小声问:“这位座师?”
沈越考前却听林如海将考官一一分析过,也悄悄向沈超道:“主考是礼部左侍郎,巧的是他正姓左,名桓。”
沈超听了微微一笑:“想是因为你的功劳。”沈越忙摆手示意他别多说。就见门子又带笑向二人伸出手来,做出里面请的动作:“大人请两位沈举人进内说话。”
两位身姿挺拔的少年,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衫,面目也有五六分相似,只身高上差了些,此时齐声向自己问好,行出的礼就如演过一般,整齐悦目。左侍郎大笑着让他们兄弟起身:“快坐快坐,来人,上好茶。”
等他们坐好,左侍郎还是笑微微:“说来真是缘份,没想到你们兄弟竟同年应考,又一同高中,想来太师也是高兴的。”沈越兄弟嘴里也应着好巧,多谢老师栽培。
左侍郎见他们兄弟嘴上虽然谦逊,神情却不似一般举子见座师那么拘谨,心里暗叹一声这才是世家公子,从小多大的官儿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过,怎么会因见自己这个三品官便失了分寸。
“其实小沈大人的文章也十分出色,无奈这试帖诗上输了令兄一筹。”左侍郎怕自己分不清两兄弟,干脆叫起了沈越的官职。
沈越忙站了起来:“即在老师门下,还请老师不弃,叫一声沈越便好。”他还没到取字的时候,没法请人呼他的字。
沈超也站起来与沈越一起请求,更让左侍郎感叹两人好教养。也不过说了几句话,不日左侍郎还会宴请中举的学生,也就到了告辞的时候。
“可惜了两个好儿郎,竟然都定了亲。”等两人走了之后,也有女儿的左侍郎还感叹了一句。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是黛玉那年直接有沈学士出面护下,就是李姑娘也得罪不起——人家的爷爷是太医院院正,手下管着一帮子太医。你能说自己一辈子不读书不怕沈家,可敢保自己家人一辈子都无病无痛吗?
所以就算各府太太们心里泛酸,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超兄弟出了座师的门,便各自到自己外祖家与岳家报喜。沈越到林家是轻车熟路,沈超也曾到李府拜过年,两人受欢迎的程度虽然不同,不过都是尽欢而散。
不同的是沈越还要多拜谢一个人,那就是现在已经成了从五品供奉的李熙李先生。若是没有李先生在内务府替他挡了大半的做画任务,沈越这两年也不能安下心来读书。
见到他时李先生也很高兴:“你家也要宴客,什么时候到我这里不行,非得今日过来?”
沈越对李先生也很亲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儿有做儿子的有了喜事,不告诉父亲的?”
“那你可写信给你父亲了?”李先生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他也是知道沈越每五日往扬州寄一封信的人。按此世人的想法,大家半年写封信,问个好已经算是亲近之人了,写得如沈越这样频繁的还真是少见。
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可说?这是除了林如海外所有知道沈越往扬州写信频率的人心□□同的疑问。好在沈任与房氏也是封封必回,才没人替沈越抱屈。
“已经写了,也让人沿路迎着母亲,正好护送母亲进京。”沈越却回答的十分正式。李先生点点头,把他直接领到自己的私库里:“原来的你都见过,这是我新得的,你看自己喜欢什么,只管挑去。”
说的是李先生从宫中得的赏赐。他们做供奉的,并不指着俸禄过日子,贵人们一高兴赏下点东西,便抵了几个月的俸禄。又时常能见到贵人,在外人眼里也是天子近臣了,外头也有人孝敬些冰敬炭敬。这也是供奉们虽然品级不高,却有的是人想做的原因。
沈越哪儿能挑李先生的东西?在他看来李先生年岁也不小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成亲,也没听他提过自己家人,就象孤零零一个在这世上一样。所以还该把这些东西留在李先生自己手里,让他晚景不至凄凉。
见他死活不挑,李先生自己拿了一个盒子才锁了私库。进屋子打开一看,把沈越吓了一跳:里头五彩斑斓全是宝石,个个都有成人指肚大小,只是还没镶嵌,若是镶嵌成了,不知有多少女人要对着成品尖叫!
“这是前次得太上皇之命,给去义忠王府给义忠郡王画像,甄贵太妃娘娘看了画后赏的。”李先生道出了这些宝石的来历。
听到义忠郡王之称,沈越要想一想才能明白,两年前当今为表自己孝悌之情,封了先义忠亲王的一个庶子为义忠郡王,又大封了除三、五两位外的兄弟。沈超伴读的七皇子,被封了忠顺亲王,让知道原著的沈越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
好在现在的忠顺亲王还没如原著中那样荒唐,沈超这两年功课又重,除了年节外并不到忠顺亲王府,沈越才没有多想。不过即想起来了,他还是平常多观察一下沈超,别让他……
想到这儿沈越打了个哆嗦,李先生还以为他冷着了,看了看关的紧紧的门窗,问道:“可要人给你送个手炉来?”沈越连连摇头。
李先生也是看他长大的人,便知他有些心不在焉,还当他担心自己与义忠王府有什么牵扯,带笑道:“这点儿事我还是看得清的。太上皇有旨我不能不尊,不过我只画画,除了请郡王随意,并没与义忠郡王多说一句话。就是甄贵太妃赏赐,也是当着太上皇的面儿赏的。”
挂冠出了内务府又再次回来做供奉,李先生也不是一点儿没有改变,他很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只肯要这样没经过镶嵌的宝石,却不肯接受甄贵太妃赏的头面。
沈越至此才算放心,又与李先生说了会儿话,赶在宵禁之前,抱着那一盒子宝石回了沈家。没等梳洗完,老太太那里已经传话过来,告诉他不必去请安和明日府里家宴之事。
双安服侍之时笑嘻嘻道:“今儿老太太那里有姐姐说,明日姑娘也会过来。”
沈越听了也是一笑:“去悄悄问问,给李先生下帖子了没有,若是没下的话,和大奶奶那边管事的说一声。”双安听命而去,沈越心里暗暗寻思着自己将来之路。
现在他身上已经有了从六品官职,又是举人身份,按着沈家人的态度,说不得明年的春闱他也得与沈超一起参加。现在沈越倒不怕什么物议——十岁的时候以秀才之身得七品官职都过来了,别人议论两句对他已经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是他还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多少穿越前辈的经验教训告诉他,扮猪吃虎才是穿越的最高境界。而且他也不想就这么而内务府里呆一辈子——不知是不是受上世看过电视剧的影响,沈越对内务府这个衙门一直挺排斥。如李先生一样彻底成为其中的一员,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儿。
那么唯一有途径就是去翰林院,一来他的年纪摆在那里,就算想去别的部,人家也不敢把事情交给他做。二来别看当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