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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全家就我最没脸见人了。”宁珊登基那天他出城躲灾去了,没赶上辉煌,龙禁尉统领生怕陛下不满他手下有人缺席,便将贾珍的名字划掉,想趁着改元换一个副统领。
恰好这时候贾琏被接出顺天府大牢,贾蓉贾蔷陪护皇弟有功,想陪着儿子回原籍科举的前任銮仪使便顺水举荐贾蔷为继任,龙禁尉统领就推舟把贾蓉提成了副统领。贾珍彻底成了白身一枚,之所以还能住在国公府规格的宁国府里,完全是众臣都看在太平王跟他交情莫逆的份儿上,没人肯傻得出头去捅马蜂窝。
贾赦摸摸哭丧着脸的贾珍狗头,敷衍道:“要不,跟蓉儿商量商量,把龙禁尉的副统领再让给你。”
贾珍耍赖,抱着贾赦大腿磨道:“哪有跟儿子抢官儿当的,侄儿没那么不要脸。”
贾赦撇嘴道:“当年还疯传你跟你儿子抢媳妇呢,那会儿你就要脸了?”
贾珍大叫:“污蔑,纯属污蔑。”
贾赦甩甩腿,但没能踢开贾珍,只好继续敷衍道:“要不赏你几个美人儿?”宫里的宫女不少,开销颇大,宁珊早就有心裁员,贾赦便拿来做顺水人情。
贾珍眼前一亮,随即自己就主动打消了这个念头:“养不起了,侄儿现在可是白身。”
贾赦不耐烦道:“那你也干脆出家去算了,子承父业,我叫珊儿也封你一个‘真君’。”
第193章 子承父业
贾珍犹犹豫豫了好半天; 才低声道:“叔儿; 侄子……其实真的有心子承父业。”
贾赦大大咧咧道:“那就你出家去啊,不爱跟你爹分享一个道观就自己选地方; 叔儿掏私房给你盖一个金顶的。”
贾珍摇头; 正色道:“不是承这个业; 再往前。”
裘世安快言快语的接道:“珍大爷这是想要发奋图强; 寒窗苦读,也考个进士么?这倒是件好事儿; 而且赶的也巧,陛下登基,大赦天下之后就要开恩科,珍大爷努努力; 也来一个金榜题名。”
贾赦大惊:“珍儿,稳住,千万不要因为占不到便宜就自暴自弃踏上绝路啊!”宁寿宫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咳嗽声; 宫人们全被口水给呛着了——知道他们这位主子不以纨绔为耻,反以无知为荣,但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读书人奉为通天之路的科举大道称为绝路啊。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给文人墨客们提供对他口诛笔伐的理由啊。
裘世安一边呛的面红耳赤; 一面恶狠狠逐一瞪死一众宫女太监,用只有宫中才能看懂的眼神威吓所有人闭嘴,不许出去乱说。
贾珍也被贾赦的一惊一乍吓得不轻;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顿时苦笑:“叔儿; 您还真看得起侄子,别说四书五经,我连三字经都记不全了。”
贾赦赧然的腆腆肚子,扭了扭屁股,找补道:“我觉着你也不大适合科举么,就算我给你走个大后门,让珊儿把殿试的题目给你,估计你都背不下来答案。”
贾珍有气无力拱拱手道:“谢谢叔儿,就不劳您费心给侄子走后门了,侄子我改邪归正,要干正经事了,叔儿您只要在恰当的时机推侄子一把就感激不尽。”
贾赦挥挥手,大包大揽道:“说吧,不是叔儿吹牛,这天底下的事儿,只要你说的出来……”贾珍狐疑的看了贾赦一眼,就听贾赦洋洋得意接道:“我就敢去找珊儿商量。”贾珍一口血哽在喉间,这太上皇当的,也太水了。
为了避免出师未捷就先被贾赦气死,贾珍急忙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叔儿,咱们贾家,呃,是我们贾家,好歹也是武将之后,祖上也曾征战沙场,大胜而归,侄子腆着脸,求您跟皇上求个人情,让我往军中去效力,若是侥幸能得些微末功绩,也算不堕祖上威名了。”
贾赦瞪大了眼睛,直盯盯看了贾珍半晌以后,突然高叫:“宣太医。”
贾珍急忙拉住贾赦大叫:“叔儿,叔儿,我没病,我是真的想痛改前非……”
贾赦继续大叫:“宣高僧。”
贾珍差点儿哭出来:“我也没中邪。”他过去做人是有多失败啊,好容易想改过自新了,居然会被人当成生病中邪,感情他就得废物到底,是不能好了呗?
贾赦把三清圣人,无量天尊全叫了一遍,下了朝来给贾赦请安的宁珊才走到门口就震惊了:“今儿早上太上皇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裘世安扑出来,麻利的磕头请安,这样那样的形容了一遍,把贾珍的种种反常之处一一列举,岂料,宁珊竟然笑了。贾赦顿时觉得后背一凉,小心翼翼问道:“珊儿,你笑什么?”贾珍见到宁珊早就耗子见了猫样缩到一旁去了,他一直很清楚,宁珊会给他几分好脸儿完全是因为他对贾赦还算不错,实际上并看不起他,在宁珊眼中,他们东府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八成只有他那运气好到逆天的妹子惜春罢了,贾蓉和贾蔷都属于溜缝儿贴边儿,只能靠脸刷存在的。
宁珊走上御座,毫不客气把贾赦挤到了一遍,看着贾珍笑道:“琏儿同你还真是要好,有什么好事儿都惦记着你呵。”
贾珍尴尬一笑,不敢说话。贾赦还在迷茫,大声嚷嚷道:“这又关琏儿什么事儿?对了,他有些日子没来给我请安了,死到哪里去了?”
宁珊道:“他被我关在王府里受训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贾赦好奇道:“训什么?”
宁珊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些行伍的把式,跟琮儿学的差不多。”
贾赦觉得很莫名其妙:“他学这些干什么?”
宁珊瞟了一眼缩头缩脑的贾珍,哼了一声:“你还没跟我爹说呢?”
贾珍咧嘴一笑:“没来得及呢。”
贾赦抓着宁珊袖子甩啊甩的追问不休:“怎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宁珊把贾赦的爪子扔开,心疼的抻平被贾赦抓皱了的袖子:“没轻没重的,这可是珞儿给我绣的。”樱华皇后养胎无聊,便跟惜春一道儿学起了女红,目前刚会绣两指宽的吉祥如意纹,被华嬷嬷捧去宁珊跟前献宝。宁珊抱着鼓励的态度让华嬷嬷把那几尺长的彩条给缝到龙袍的袖子上,今儿才第一天上身。
贾赦嘴一撇,酸道:“还珞儿,叫的真恶心。”他跟宁珊他娘刚成亲,感情最好的时候都没这么腻歪过,也不知道俩儿子都随了谁,娶完媳妇儿那叫一个上心,鞍前马后的围着转,都当到皇帝和王爷了还就守着一个过。当然,贾赦也明白,贾琏那是怂的,宁珊才是真爱。
贾珍看着人家父子俩说说笑笑,走题不断,心里焦急,不由扯了扯贾赦的汗巾子,小声道:“叔儿,叔儿,您老答应给我讨人情的。”
贾赦点点头,扭脸就对宁珊道:“我觉得珍儿中邪了,你说是让太医给他瞧瞧呢,还是送到护国寺、白云观里去驱邪?”贾珍急的直跳脚,却不敢当着宁珊的面儿抱怨什么。
宁珊撇撇嘴,道:“他才不傻呢,这是瞧好了机会等着捡便宜,我就说琏儿跟他好,这本来是我给他的立身之本,他倒是大方,知道跟哥们儿分呢。”贾珍十分想表现出不好意思,但却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跟贾琏交情莫逆绝对是他人生中第二正确的选择,第一正确当然是在荣国府内战中站在了正义的一方,至于在和大房交往过程中留下的唯一遗憾则是没能踩着正义的坦途抱上宁珊的大腿。
贾赦依旧满脸迷茫:“谁能说的更清楚一点儿。”
宁珊对裘世安点点头:“你去解释。”
裘世安毕恭毕敬附在贾赦耳边解释道:“这原本跟朝上这些天议论的事情有关,陛下不是封了琏二爷做郡王么?难免有小人瞧着嫉妒,又眼气,便撺掇有些酸儒上折子,非要二爷拿出点儿功绩来服众不可。”
贾赦揉揉额角,不满道:“不是都摆平了吗?怎么还有人反悔的?”
宁珊摇摇头,道:“京中确实没人有意见了,但不是还有封疆大吏么?邸报发出去,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各州府,你总的允许人家持不同意见吧。折子我都看过,用词都还算婉转,虽然有些针对琏儿,但人家说的也不算错。”
宁珊没好意思说的其实是,虽然贾琏莫名其妙被众矢之了有些可怜,但作为明君,他不能每一件事都跟大臣们对着干。特别是先前为了贾赦和璎华两人,他已经一意孤行过两次了,那么轮到贾琏,也该让大臣们顺心一回。只能说,琏二爷生来点背,永远赶不上正确的时间点。他这前半辈子,除了投对了胎,基本就没有什么建树了。
正好,武国公黎老爷子卸了任,正慢悠悠绕着草原边界一周往京城来呢,黎小将军请了旨,要出京去接爷爷,宁珊就让他顺便带兵去犁一犁草原,别让那些异族觉得中原改朝换代,他们就有机可乘了。让贾琏跟着去也是去蹭功劳的,若黎小将军真的在北疆开战了,贾琏哪怕帮着运送军粮,或者留守边城也算有点儿功劳,起码说出去也能堵一堵悠悠众口。
本来往海疆走一趟也是可以的,但是北方人多不识水性,宁珊怕贾琏一上船就吐成狗,连样子都没法撑。去北疆条件就要简单很多,只要能骑住马,冲锋陷阵之前不掉地上就算合格。贾琏被关在王府里训练的就是这个,他也不知道是真的出于义气,还是腿软想找个伙伴,派人去把这事儿告诉给了贾珍。于是,有了贾珍跑到贾赦跟前求人情,想跟着出征这一出来。
贾赦听完,忧郁了良久,拉着宁珊道:“珊儿啊,不是我心疼琏儿,舍不得他上战场,实在是他不靠谱啊,打不打得赢另说,他要是被俘了,丢的可是朝廷的脸啊。”
宁珊哭笑不得道:“谁还能真让他上阵么?不过是我厚着脸皮让他去分薄黎将军的功劳罢了,这也就是黎家老少三代都跟我亲厚,再换个人我都张不开这个嘴。”
贾赦瞧瞧贾珍,撇嘴道:“既然都送去一个拖后腿的了,那就辛苦辛苦黎小将军,让他能者多劳,再添一个吃闲饭的呗。”
宁珊沉吟片刻,慢慢道:“下不为例吧。”
贾珍连连点头:“这回不能建功立业,我也没脸再提下一次了。”
贾赦忧郁道:“别扯淡了,你跟琏儿都能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回来就是万幸了。”
宁珊则强调:“去了服从指挥,若让我知道你俩胆敢违背黎将军的安排,一律从严处置。”
贾珍拍拍胸脯,大声保证:“遵旨。”
宁珊一挥手,殿外涌进百来侍卫,各个目光冷静,霸气四溢,贾赦一个哆嗦,小声道:“都是些什么人?”
宁珊道:“都是京营各统领挑出来的精兵,本来打算指派给琏儿做亲卫的,有他们护着,不管去哪里都能保住琏儿的小命。既然贾珍也要同去,就编到这一支里吧,凑数也得有个名头不是?”
贾赦叹口气:“还真不如塞去他爹那里子承父业呢。”
宁珊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那你二儿子怎么承你的业?”
第194章 屡败屡战
送走了贾珍以后; 贾赦松了好大一口气; 该回报东府的他都努力了,至于能不能有收获就看贾珍自己的能力了。基本上,他跟贾琏两个只要敢骑着马在队尾呆着不逃跑就肯定能蹭到功劳。北疆那里是宁珊的根基势力所在,没人会挑理,甚至看在宁珊的面子上; 主动给贾琏制造功劳都有可能。
基于此,宁珊在贾琏出京前把人拖到宫里耳提面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