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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时候大家都热络的凑过来,要求李曦这位主官务必要请酒,但是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已经由年前那种将信将疑的单纯算是对上官的恭敬,转变为一个热切的恨不得立刻就抱住粗tuǐ的恭敬。
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许久的,谁的眼睛都不瞎,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直接把整个衙mén给提升了几个级别”这不能单纯说是因为裴耀卿登台拜相的问题”更大的缘故”还是落在李曦这位年纪轻轻的副使身上的。
此时衙mén生了级,大家心里都高兴,李曦也有意笼络,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要请大家吃酒”只是眼下衙mén才刚刚开始恢复办公,若是一大帮人都一起出去吃酒庆贺”难免要惹人诟病,因此这吃酒的日子就推到了十二日。
整个一个衙mén的提升,势必是非常吸引眼球的,这个时候,指不定多少双给刺jī的发红的眼睛正盯着这边呢,大家也都是官场里混老了的,自然知道众怒不宜犯的道理,因此虽然此时情绪jīdàng,但是李曦这么一说,大家便也都明白李曦的意思,当即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上午时候,政事堂和吏部的联合行文就发了下来,这就算是江淮转运使司正式升格了。
然后,包括六部九寺在内,便络绎不绝的开始有人跑过来串mén子。
年前的时候江淮转运使司衙mén初创,谁都瞧不起这个衙mén,那时候魏岳就是因为被排挤,这才被迫无奈捏着鼻子过来上任的,但走到了这会子,大家眼瞧着几个月的功夫这江淮转运使司已经俨然是朝廷里除了六部九寺之外的另一大机构了,而且魏岳这等原本被搁置的人,都是几个月的功夫就连升数级,大家瞧着自然难免眼谗。
而且,但是一直到这会子为止,其实整个衙mén都还得算是处在草创阶段,非但督漕使才只有三个,便是衙mén里仅次于将会转运使和江淮转运副使的赞事一职,也是一直都悬空着,江淮转运使司衙mén升级之前,这赞事就已经是正七品下,多少也可以算是有些吸引力,时至今日,已经是从五品上的高官了,有心人自然更是惦记起来。
李曦、李逸风、柳荣,都是属于地方上过来的,在朝中并无多少基层的熟人,但是魏岳、杨慎狳、常风这三个人,却都是在长安很有人脉的人物,此时来串mén子的人,便多是奔了他们而去。反正这才初四,一切都要慢慢恢复到正轨上来,所以只要不是来找李曦,对于这种衙mén之间的相互走动,李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心里也清楚,这些位子,别说外人了,就连魏岳他们也都还惦记着呢,是绝对不会把麻烦推到自己这边来的。要说有麻烦,怕也是苏晋、李适之他们那边会因为跟自己过往甚密,而免不了要有些人托人情找过去。
所以,李曦都没等到别人开始抢,正月初六日,他便上书玄宗皇帝,把自己衙mén口的职位都给定了下来。魏岳、李逸风,直接坐地升迁为赞事,杨慎恰转任江淮转运使司丞,另外,杨钊被补授为正七品上督漕使,正式进入江淮转运使司衙mén。
这一下子,就等于是把李曦已经用熟了的这些人和将要重用的人,都给提了上来,下面的督漕使之类,也就不必太过在意了,尽可以打开口子,让吏部把其他衙mén口那些嗷嗷叫着要挤进来的人递过履历来,由魏岳和李逸风慢慢的挑选。
正月初九日,履新之后的张九龄和裴耀卿第一次把李曦和魏岳召到政事堂,商议重修广通渠的三套方案问题。
讨论三日之后,政事堂正式决定选择了第二套方案,批准重修广通渠之事于正月十六日正式启动。由江淮转运使司挑头,工部那边出一位员外郎,户部出一位员外郎,再加上京兆府少尹陈庆之与陕州刺史一起参与此事。
至此,疏浚漕路之事,正式拉开了大幕。
第三十三章 必将到来的刁难
“他们终究还是不够有耐心哪!”
笑着摇摇头,李曦把手中展开的公文丢在书案上。
公文是魏岳从渭南县发过来的,前几天他就带着人出了长安,结果这才刚到地方上,就在李曦上次也视察过的渭南县,他们一行十几人所落脚的驿馆就被当地一批不明身份的人给围住了。虽然那些人并不敢真的冲击驿馆,毕竟驿馆乃是朝廷的驿馆,如果冲击驿馆的话,就是扣上一个造反的罪名都是顺理成章的,但是那些人却是硬生生的把魏岳等人困在驿馆之内整整一天,还是命一个校尉换了下人的打扮,这才从后mén溜出来送信回来的。
而就在这一天里面,当地的县衙居然没有一个人露面过去解救,整个县城包括附近的乡下的老百姓都过去看热闹,独独县中的官员、书吏、衙mén们,好像是一无所知。
尽管早在下定决心要重修广通渠以疏浚漕路的时候,李曦就料到了肯定会有这么一出,但眼下重修广通渠的各项事务都还只是在全面准备之中,地方上居然就敢有人这么公然顶看来,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当初李曦出去巡查的时候表现的太过低调,让他们觉得李曦太好欺负了,还是谁借给了他们胆子,让他们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政事堂讨论过之后,正式批复江淮转运使司衙mén,可以于正月丰六日正式启动重修广通渠的一应事务,说是正月十六,其实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从现在就开始全面筹措和准备,真正启动怕也得到一月底了,但是眼下,魏岳才刚带着人出去具体过问各地的丁役以及牛马畜力情况没几天,地方上就已经有人跳了出来了。
看了那公文一眼,柳荣笑笑,“我记得听你说过,你上次过去视察的时候,很低调?”,李曦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柳荣笑笑,“这位渭南县县令钱畅,可不是个等闲人物。
弃元十四年进士出身,在礼部学习了一年,然后便出任河东道泽州端氏县令”据说治理地方很有些名气,开元十八年,任从六品上长安东市令,开元二十年,再次外放,出任渭南县县令,别看还是从六品上,但这渭南县可是畿县啊,有了这一步的履历,将来直接外派一个刺史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李曦知道柳荣这个人过目不忘,而且脑子聪慧异常”虽然他才来了长安不足一个月”但是该做的功课不需要自己提醒”而且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资料,那肯定是没错的。
想了想,他道:“京畿重地嘛,能在这里做县令的”当然不会是等闲人物,只不过”他跳出来的时间,似乎……着急了点吧?”
柳荣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会意地笑了笑。
“若是等咱们这边都收拾出来,工程已经开始了,他再捣luàn,固然影响力会大增,但走到那个时候,罪过可也是大增啊,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选在这个时候先跳出来试试水温,反正又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人家后台又硬,大不了也就是申斥几句而已,又能拿他怎样?”,顿了顿,柳荣又笑道:“再说了,只是地方上一帮刁民围攻魏岳他们而已,又不干他钱畅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可是不好随便栽赃的。再说了,你信不信,都到不了晚上,大约下午时候,这位钱畅钱县令就肯定会露面了,虚惊一场嘛!魏岳也是,干嘛那么着急送信,等到人家县令大人过去给他们解了围再派人过来就是。”
李曦闻言苦笑,对于柳荣的没正行他是早有领教,干脆就不搭理他。
当下里他便只是伸手在书案上轻轻地敲着,“是啊,他这是要试试水温哪……”,正感慨着,衙mén里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赶了过来。
李曦拿起书案上的公文,冲众人扬了扬,“拿去看看,咱们江淮转运使司在地方上还真是够吃瘪的呀!”,走在最前头的江淮转运使司丞杨慎馀走前两步接过公文,一众人便围过去看。
魏岳身为朝廷使臣,派到地方上去筹办重修广通渠的各项预备事宜,居然莫名其妙的被当地几百人围堵在驿馆里不得脱身,而且当地的衙mén居然整整一天都毫无反应,他写回来的公文自然是满腔的愤怒,看完之后,众人不免议论纷纷,脸上都有些怒sè。
他们可是都刚刚升了官,尤其是杨慎徐、常风等几人,几乎是坐了火箭一般的飞速蹿升到现在的品阶上,而且这眸子衙mén里的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稳步推荐,他们正是最chūn风得意的时候,魏岳外出却突然给人敲了这么一记闷棍,让他们怎能不同仇敌忾?
常风面皮白净,看完了之后就是忍不住涨红了脸,怒道:“这也太嚣张了,就不提天子之使,魏大人好歹也是从五品上的赞事,地方上居然敢如此轻慢,还纵容刁民围堵驿馆,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其他几人闻言都是忍不住纷纷的出言附和。
包括杨国忠在内,好几位督漕使都是新近调进来的,与李曦谈不上上下相知,但自己衙mén的人出去被欺负了,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愤慨。
这时候,反倒是杨慎狳一脸的平静,他手里拿着那份公文,又扫了一眼,才抬起头来,见李曦正看着自己,便不敢与李曦对视,又低了头,微微皱起眉头,道:“这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呀!”又扭头提醒常风,“常大人,有些话,要慎言。”
李曦闻言笑笑,“纵容”,这个词,的确是应该慎言的,搞不好要是有人把他刚才那句话传出去,这就是得罪人的事儿,毕竟谁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帮刁民是被“纵容”,的嘛!
只不过这个时候”李曦却是看着杨慎馀,淡淡地问:“不简单?杨大人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儿?”,杨慎狳闻言犹豫了片刻,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才开口道:“朝廷政令刚刚发出不足十日,地方上都才刚刚开始准备,估计光是案牍都还没处理完呢,百姓们如何会得知?再说了,即便衙mén里走漏了一些消息出去,这重修广通渠也不过是正常的劳役而已,各县按照丁口来安排,何来这帮刁民口中的所谓“渭南县劳役chōu取要比其他县高出一倍,的说法?”,常风闻言点头,道:“杨大人说的是,这摆明了就是哼渭南县……”
李曦始终不置可否。
顿了顿,杨慎馀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道:“钱畅,河东道恒州人,开元十四年进士出身在泽州端氏任上时,颇有治声,据说他娶的,乃是宫中丽妃娘娘的娘家侄nv,也就是赵国舅的庶出nv儿…………”
李曦闻言忍不住与柳荣jiāo换了一个眼神儿,心想这杨慎狳还真不愧,是世家出身啊人事jīng熟料事jīng准片刻之间,竟是飞快的就把思路给整理出来了,而且在李曦看来,似乎他的思路和自己几乎是完全一致无限的接近了真相。
于是他问:“杨大人的意思是?”
把该点明的点出来就已经足够了,多余的话杨慎馀可不敢luàn说,想了想,他才淡淡地道:“大人,这件事情,似乎不好措置啊。板子不落下去,此后肯定各处都要出来挑刺,重修广通渠一事,说不准就要有反复。可要是想让板子落下去………就怕抓不住什么理由呀!”
李曦闻言点点头,这种事情,就目前来看,渭南县地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治理地方不力的罪过而已,几百个刁民虽然聚集起来,却到底是既没有真的冲击驿馆,也并没有把魏岳他们怎么样。
再说了,包括魏岳在内,大家都不是渭南地方的官儿,对当地情况很不熟悉,那些刁民说聚就聚,说散便散,等到自己这边派了人过去,根本就不会抓到任何人,而指望渭南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