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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决赛流程,恭喜洛山高校晋级!”主持人的声音在音响箱中响起。
我笑了起来,连跑带跳地拖着右脚扑向也向我走来的阿征。
“咲。”阿征笑着紧抱我。
“恭喜。”我紧抱着阿征的脖子。
“谢谢。”
“辛苦你了。”
“不。”
阿征紧抱着我的腰,我使劲地揉着他一头都是汗水的红色脑袋。被黑子一度突破也没失方寸,阿征干得好。
──突然觉得我儿子长大了的糟糕感从何而来。
被眼镜男讽刺完全是我自找的吧。
后来,双方敬礼、退场,洛山高校明天还有准决赛,会对上海常。回到酒店,开过赛后会议后,大家去了吃饭,我留下整理资料。没多久,门铃响起,三秒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你和他们这就吃完了?”我一边看手表,一边向推门而入的阿征道。从早粘到晚,再这样下去,我和阿征迟早进入无朋友状态,啊哈。
“你今天早餐时没吃多少。”他拿着外卖的袋子放在桌上,揉了一下我的头,帮着我将一桌的文件收起,“还是觉得胃不舒服?”
“还好,就是偶尔想吐……”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外卖袋子,看见里面的粥,“有没有搞错!”又逼我吃粥!
“……”
“喂,”我抽着嘴角抬头瞪他,“你这表情又在脑补甚么,我的好朋友才刚到啊操。”都说了是胃不好,怎么可能吐了就是怀孕。
“不,我知道,只是念头一闪而过而已。”阿征轻轻拉开我捣乱的手,帮着我将粥和食具拿出来,在我面前摆好,“我以为你反感怀孕。”
“还好,也没讨厌。”我顿了一下。反省。“不,我喜欢。”我对自己怀孕的事不太感兴趣,但也喜欢小朋友,这样说不算说谎,啊哈。
阿征望了望我,挑眉,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咲,你最近是不是有甚么烦恼?”
“……你问得还真隐晦。”我耸耸肩,“我可没说谎。”用匙子搅着粥,再捧起碗干脆地一口倒进嘴。
“慢点。”阿征没制止我,只是轻顺着我的背,在我放下碗的时候,拿出手帕帮我擦嘴,“不用担心,我的确是希望会和你有小朋友,但希望至少是在你二十四岁之后。”
我惊奇地望着他,“你还真有仔细打算过啊?”二十四岁刚好是开始最适合生孩子的年龄,他还真知道。
“咲是顺其自然派,但是,我不希望事情太过依靠不可掌握的所谓天意。咲不去想的,我帮你想就可以了,不必担心。”他收回手帕,叠好,“你同意?”
我憋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老实说,我想到生孩子就怂,我找天给你看生孩子的录影。”我抽了一下嘴角,“原本是打算不结婚就不用生孩子。”谁他妈的知道我真找到可以结婚的人,“但是既然要和你结婚,你要想,我也不反对。”
“不会觉得勉强?”
我翻了个白眼,“我像是勉强自己的人?我勉强你还差不多。喂,说了不是反感生,只是原本没想过,根本不是讨厌,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停了停,“那就说清楚吧。”
阿征伸手牵着我,“好的,我在听。”
“我说你,孩子生下来,需要负责的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我一个可生不出。同时,孩子不是也不应该是让父母不幸福的人。事先说明,将来有一日,如果我们没感情了,不离婚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不包括有孩子,决定如何做的也是我们,不能将责任推到孩子身上。孩子不是让家庭勉强维持下去的籍口。将来的某一天还大声跟孩子说我为你牺牲了甚么甚么,然后让孩子要做甚么甚么,这可不是我愿意生孩子的原因。父母决定生下孩子,就有义务去照顾他们,孩子也有义务要孝顺,但这不是基于等价交换,而是基于家人之间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同一个行为,出发点不同,意义就完全不同。
阿征想了想,然后点头,“但作为赤司这个姓氏出生,家族责任也是要负起。”
我点头,“我不是要放弃责任,但我不认同孩子的出生单只是为了家庭责任,最重要的是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不是这样的话我不要。”
阿征一手握着我的手,另一手伸过来揽过我的肩,将我拉过去他身边,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不只是赤司,而是我和咲的家庭,这是当然的。”
“真想清楚了?”
“你答应了?”
我抬头望着他。很认真地讨论、规划将来的婚姻生活,我突然感受到真的要结婚了的真实感。
“阿征。”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抱着他的腰。
“嗯?”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阿征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叹了口气,扶在我腰上的手向上稍为用力地扫着我的背,“傻瓜。这是当然的,你最近几天不开心就是为这个?咲呢?”
“当然。”
“咲。”
“甚么?”
“是我的表现不够好,让你不安了。抱歉。”
“……”为什么不安的会变成是我,原先不是说好是阿征的吗喂。“是你先不开心的吧喂,别又推我身上,自己装大哥哥。”
“嘛,我的确是希望咲可以一日比一日更喜欢我。”
“你真的甚么都说得出口。”
“……”
“阿征?”
“……”他伸手摁着我的头,死活不让我抬头看他的表情。
“阿征。”安静地拥抱一会儿后,我叫道。
“嗯?”
我勾起嘴角,先将头抬起来,望着阿征的表情,“我最喜欢阿征了。”
“……”
我转身拍着桌子狂笑,他叹一口气,从后抱住我。
洛山在这个夏天再次成为联高篮球赛的冠军,而我和阿征,也来到要试穿礼服的日子了。赤司家坚持要办日式婚礼,我爸爸一定要我穿婚纱,在一切准备工作都不用孩子们插手的前提下,我和阿征也确认对方都没特别的想法后,便不发表任何意见,随得家长们折腾。
所以,试礼服这天,我糟了──
“……”我深吸一口气。
“是,高桥小姐,请再忍耐一下。”服务员帮我将腰封固定好,努力将本来就不胖的我塞进要超瘦的人才穿得下的纯白婚纱里。
──将婚纱栽成二十吋腰的人是甚么心理。
“不,”我冷静地回首望向服务员,“请你换一件。”
从我走进试衣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而这才是第一套啊啊啊啊啊。
我望着前面的全身镜,没太大感觉。我因为穿不了高跟鞋,婚纱下摆不能做成曳地,否则我撑不起裙子,全身的比例反而会被拉短。再者,又要注意做成让我看起来更高挑的设计,婚纱是偏向简洁的风格,免得掩去我本身在女生当中就是偏高的高度。
──赤司爸爸不会就是满意我的高度吧喂。
所以,其实我就是穿了一条比日常要隆重一点的连身白色九分长裙罢。直至服务员将一方白纱冠上我的头,用一个小巧的皇冠造型发箍固定好,看上去,才有了婚礼的味道。
“是,可以了。”服务员耐心地摆出专业的微笑,替我理好裙子后,便举高手拉开更衣室厚重的绒布帘子。
我一抬头,便看见已经换上白色燕尾礼服的阿征。阿征的礼服和我身上的是一套的,为了配合我,阿征的礼服也是很简单,相对来说细部剪裁就更为细致,显得他的身型更修长了。
──帅。
──帅到爆。
阿征因为嫌麻烦,上高中后一有时间便将额发理得很短,但最近也留长了不少,衬得他的脸型成熟不少。他虽然算不上高,但因为运动,体型很标准,样子也本就长得清秀漂亮,穿上礼服,简直是……帅到不行。在礼服公司闪亮的水晶灯下,人的眼睛都要被晃花。
现在为我穿上礼服的人,是几个月后就要成为我丈夫的人。
阿征望着我好一阵,我笑着向他伸手,他便大步走了过来,抬手轻擦我的脸,一手揽过我的腰。我抬头,与他对视。
谁都没说话。
我仰头,侧首在阿征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阿征扶着我的脸,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再向我的唇吻了下来,我也闭上眼睛,双手扶在他的肩上。一起来试礼服虽然很麻烦,但是,也是一个很好的体会幸福的机会吧。不,这样说也不对。会幸福,是因为有阿征在身边和我一起做这些事才对。
之后我们也不再挑了,就选了我们第一次看对方穿上礼服的这套便行。
西式的完了,还有日式。
这天下午我和阿征又到了另一家专门做和服的店。我披上一层、一层的布,被绑上这又勒上那,我像个娃娃一样被服务员帮忙着套上白无垢,梳上传统发髻──好吧,我的短发梳不来,这是假发──又簪上簪子。我的脸上被扫了粉,唇上染了红,最后,戴上白色的棉帽。
──他妈的日本穿衣的装道也是我要学的东西。
在充作更衣室的和室中,穿着和服的服务员跪坐下来,将木门推开,穿着这玩意、行动不便的我被扶着走出去,踏上门外的木质回廊。
一扭头,走廊的尽头,是穿着黑色和服的阿征。
已经累得够呛的我向他打了个眼色,阿征便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三言两语支开服务员。她们一走,我便拉着阿征在回廊边上坐下。我不能趴在地上和阿征身上,以免将衣服弄皱,只好双手扒在柱子上借力,悬着的双脚踢了踢。
──说好的幸福就不累啊。
该死的,我还有婚前学习课,以免在繁复的日式神前婚上出错。
“有人说,有请宴的夫妇比裸婚的会没这么容易离婚。”我木着脸说,“我想是真的。”有心力搞成这场婚礼还没分手,肯定有爱,嘛,又或是有不得不结的理由。
──这原来是试验婚姻的可靠性吗喂。
“……”阿征除了安慰性地拍着我的手背,也没作声。
是吧,我就说累,这货有时候玩完将棋也不收拾,部活玩得也是高速、激烈的篮球,还不到十八岁的他会耐烦这些才有鬼。
咚、达,咚、达……回廊对出的日式小庭园中,洗手钵旁的舀水竹瓢随着水流一下、一下地摆动着,水满了,咚的一声,一头坠下;水倒了,又达的一声,另一头坠回来。规律的声音衬着流水声,让附近更显静溢。
阿征向我伸出手,我会意地递过去,阿征便扶着我站起来,步下回廊边上的台阶,环着我慢慢在小庭园里的小路上走着。
水流、小桥、松竹,还有沿路的石灯笼、石塔,四周静溢安逸。
我扭头望着阿征,他也正望着我。
我们相视一笑,相互蹭了一下。
回到洛山高校时,某天,我抱着速记板坐在体育馆的一旁时,看着来回奔跑的男生们,突然有甚么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天的合宿工作一完,我便拖着右脚快步走向美术室,放好画板和画纸,油彩、水彩、粉笔、素描笔等作画工具,全部被我翻了出来,纸也是画了没几笔便被我扔开,扔到一地,一张又一张。我皱着眉,又站、又坐,总觉得有甚么是想画,但就是画不出来。
连续好几天,一直到夏季结束、开学,我没上课,也没回家,直接窝在美术室定居,篮球部的事也被我一时丢开。
“……”我抓抓很痒的头,手上的画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