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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冲动促使自己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
……明明他看起来这么危险,这么阴郁,这么不可信……
……明明就是他那个健美开朗的金发哥哥看起来比较忠厚可信的……
……明明自从自己顶着一个Jane Doe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醒过来以后,就从来没有把这番话——自己内心的这种深藏的隐忧——说给任何人听过的……
但为什么这些话会在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那种轻蔑的微笑和冷漠的注视之下,脱口而出呢。
米斯缇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这些,一瞬间心塞到了极点。
而对方的回应,则使得她更加心塞了。
……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她的一番深刻的反省和表白被忽略了。
“……这么说来,你上次对托尔也道过类似的歉吗?”那个男人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冷漠笑容。
米斯缇觉得心好累。
“啊,不……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没有过呢……”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开始感到有一些心虚了——这个人不会和他那冷漠阴郁的外表相反,其实骨子里是个兄控的好弟弟吧?!而现在他感觉他的好哥哥受到了她不识相的怠慢,因此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她果然还是那个买什么彩票都不会中奖的运气衰到死体质吧。应该每天一清早起床后就立刻转发一条锦鲤保命的。
这么想着,米斯缇没有意识到她的脸已经垮了下来,露出“糟糕我要倒大霉了肿么办在线等”的可怜相来。
谁知她面前的这个身材颀长、肤色苍白的年轻黑发男人,永远只会做出出人意表的事情。
“很好,”他勾起唇角,突然冲着她露齿一笑。
他的表情似乎永远那么冷淡而压抑,又仿佛带着一点乖戾和邪恶的小小色彩,但他笑起来的时候,面部所有清晰得如同雕刻的凌厉线条突然都柔和了许多,虽然那种隐约而令人心惊的感觉仍然存在。
“你不跟托尔走是对的。”他冷笑道,绿色的眼眸里散发出一种难解的光芒。“他不值得相信。”
听到这个男人对托尔?奥丁森的评价,她微微有点吃惊。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明显长着一张正直好人脸的托尔·奥丁森先生的差评。
而是因为他听上去跟托尔·奥丁森好像熟稔得很,又彼此没那么亲近——那是一种好像已经和他认识了很久、彼此之间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语气,但在这种语气之下说出来的话却是彻头彻尾的差评。不过虽然是这种恶评,他的口吻却并不如何激动——而按理说,能被一个人这么评价的只有他的仇人;而正常人在提起自己的仇人时,一般都是不会使用如此平静的语调的。
……所以说他们兄弟俩之间到底是兄友弟恭还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啊!
她凝视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看上去和托尔·奥丁森差不多年纪——但长相却完全是地球的两极一般。他脆弱,苍白,削瘦,阴郁,敏锐,易碎,骄傲,冷漠,不动声色,高深莫测……假如说托尔·奥丁森像是灿烂的太阳,那么他就是天际最远的一颗闪着冷光的星;假如托尔·奥丁森像是夏日温暖的晴空,那么他就是冬季夜空中神秘而不可探知、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的五官并不能算是正常意义上的英俊,但衬着他孤傲乖戾、优雅而恶毒的气质,却使得他像是个优雅而危险的、绅士一般的恶棍,令她在这种充满着戒心和微微恐惧的情形下,还能油然产生一种被吸引的感觉——这很危险。
他可比那个莫名其妙的金发大个子托尔·奥丁森要危险十倍,一百倍,一千一万倍。她的直觉叫嚣着告诉自己。
然后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在她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翻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飞快的速度把她怀里紧抱着,拿来用作盾牌的购物纸袋夺了过去。他修长优美的手指迅速探入那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拽出一个尺寸小一点的、鼓鼓囊囊的白色纸袋来。
她猝不及防,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几乎立即愤怒起来,劈手要去抢夺那个属于自己的小纸袋。他飞快地一回手,同时侧身,就避过了她张牙舞爪的动作,并且借着那一侧身的工夫把纸袋上贴的标签都看清楚了。
他的表情先是空白了不到一秒钟,然后他那双极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露出一个似乎称得上是嘲讽一般的淡淡笑意。
“你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他直截了当地问道,舒展开手指。在他的指间仍然夹着那个纸袋的袋口,那个好像塞满了药瓶的纸袋在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下轻轻晃动。
她感到一阵难堪。
这不可耻,米斯缇,全美国就至少有一多半人看过或是正在看心理医生……她试图在内心安慰自己。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理由脆弱而苍白,就像他的面容一样。
她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心理问题这么简单。
抑郁症也好,其它精神方面的疾病也好,总归都有一些药物可以控制;但是世界上有什么特效药,能够让她重新得回那些失去了的记忆呢?
她的脸色微微涨红了,鼻翼轻轻抽动,像是自己隐藏最深、也最疼痛的伤口被人猝不及防地陡然揭开,暴露于阳光下,因而气得狠了,连眼圈都红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对于这种无礼的、近乎于挑衅一般的言辞,她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转开了视线,盯着地面,轻声回答道:“没错,我是疯了。所以,在我发疯之前,请把药还给我,然后走开吧。”
真奇怪,这个男人仿佛听不懂她的逐客令一样。
她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接受任何拒绝——虽然也许别人常拒绝他,但是他一定会牢记在心,并且睚眦必报。但是当他听到了她的回答之后,脸上却露出一丝很奇怪的笑容,慢吞吞地反问道:“……你想让我走?”
※、【番外】Chapter 5
是啊。她也奇怪地盯着他。不走难道还住下来吗?
她这么想着,所以也就这么说出来了。当他听到她的话之后,那个奇奇怪怪的笑容微微有点扭曲,看上去更令人发毛了。她那种属于弱小动物的本能立刻开始报警,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强大而危险,自己最好现在就扭头跑掉。
可是能跑到哪里去呢?穿过这片荒地,隔着一条街就是她租住的旧公寓。他身高腿长,年轻矫健,轻而易举就能在她安全到家并把大门摔上之前逮到她。
而且,她买的蔬果和杂货,还有处方药,现在都在他手中。虽然她生活得有点拮据,但蔬果和杂货丢了也就丢了,固然心痛,还可以重新买;可是那堆处方药却必须重新去请医生开出药方才行,到时候她要怎么跟医生说呢?是说她犯了蠢丢了药?还是说她路遇一个衣冠楚楚气质优雅的窃贼,把她的药都抢走了?……
米斯缇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心头的怒气值在慢慢集聚上升。
……先森诚然我承认你长得很英俊,八成能吸引不少脑残粉,但你也不能恃美行凶,拦路打劫啊!
……托尔·奥丁森先生还说她以前很喜欢这个人?她到底是喜欢他哪一点啊?是靠着高颜值就打算横扫地球吗?还是靠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正邪难辨的微妙气质就能够将包括她在内的一票脑残粉吸引过来,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平摊开五指,向着他面前平伸了过去。
“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先生。”
她看见他那双漂亮秀气的眉毛一瞬间就高高地挑了起来,他的脸微微侧向一边,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刚才一霎那出了错似的,脸上露出夸张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慢慢问道:“你说什么?”
……其实我想说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山匪啊拦路抢劫这种便宜处理的水果蔬菜和打折的杂货以及治疗脑有病的药物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样的呐喊一瞬间在她心中来回刷屏了无数次。
“我说——”她拖长了声音,同时飞快地在心中思考着脱身的方式,但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妥善的方法,一时气恼,就觉得先前那些吐槽简直不能忍,不由得脱口说道:“我说,我既不打算跟着托尔·奥丁森先生走,也不打算跟着你走。我现在要回家,这一片可不是什么安全无虞的高尚住宅区,入夜之后也许哪个黑暗角落里就藏着个凶犯也说不定——瞧见那边的住宅楼了没?前阵子那里刚发生了有人拿刀把室友差点砍死的凶杀案,凶手现在还在逃呢,我可不想死,所以能不能麻烦先生您赶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好让我在天黑之前到家?!”
她一口气不停顿地巴拉巴拉说了这么一长串,他却只是站在小径正中,单手托着她抱得极其费劲的那几个沉重的购物纸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他还扬了扬眉,脸上瞬间浮现出好笑的神采来。
“好啊。”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修长的身躯轻轻转了九十度,仿佛在侧身让开一条通路,等着她过去。
她才没那么愚笨。
“先生,我已经说了,请把我的东西还给——”
“这里并不安全啊。”他露出一个刻意的惊讶表情来,仿佛还认真低下头想了一想,然后重新抬起头来,露齿一笑,绅士风度十足。
“那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免得走在路上哪个……呃,‘黑暗角落’里跳出一个凶犯来对你不利。”他笑眯眯地提议道。
米斯缇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什么凶犯!他现在就是拦路抢劫的凶犯好吗!对她不利?!难道抢她东西,嘲笑她脑子有病,就不算是对她不利了吗?!现在他还要跟到她家里去!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现在还是大白天,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那些凶犯大概在天黑前也不会出——”
“哦——”他忽然又笑了出来,微微嘟起了薄唇,摇了摇头,一脸怜悯地望着她,就好像在说“你的智商真感人啊约露汀”似的。
“你刚才提到的那件附近新发生的凶杀案,案发时间是几点?——难道不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吗?”他那双如同冷玉一般的绿眼珠停留在她的脸上,毫无感情地说道。
她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以为我来找你之前,不会事先调查过你现在呆的地方吗?”他那美妙而充满磁性的优美声音又响了起来,毫无感情地继续冷冷反问道。
“你以为我会在完全不了解你现在所处的是怎样一种环境的情况下,就像托尔那个大脑里塞满肌肉的莽汉一样贸然出现在你面前吗?”
“你现在孤立无援,约露汀。”
他苍白脆弱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个有点残忍的笑意来。他好像完全无视了她试图抗辩,或仅仅只是纠正他叫错自己名字的努力。
“你无人可以信任。”
不知何时,他已步步逼近她的面前,声音冰冷。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你……”
“你是活着还是死去,对他们的幸福生活来说都不会有一点的妨碍。”
“假如我是你的话,就会去抓住一切可能的帮助——即使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托尔,你也不应当拒绝。即使你因为信错了人而失败,你所面对的窘境也并不比现在坏多少——你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