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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愣了一下,之前光顾着生气了,这才想起来王熙凤是打理内宅,外面的事都是贾链负责。平日里出了什么事她都会把他夫妻俩叫来问话,她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贾链不在,她怪在王熙凤身上实在不该。
贾母还是很喜欢王熙凤这个孙媳妇的,知道怪错了人,立刻温声道:“这也怨不得你,你也有自己的事儿,你不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现在可传回什么消息了?”
“倒是传了些。”王熙凤赶忙将打听到的说了一遍。
贾政听完后摇头感叹,“大表兄也是的,刚一回来就闹的家宅不宁,兄弟失和,实在是不该。为了个爵位值得吗?”
“你觉的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贾母问道。
“这……以前倒曾有个朝代出过这种事。当时那个朝代的皇帝被外族俘虏,之后群臣拥立皇帝的弟弟成为的新皇帝。谁知外族见从旧皇帝身上得不到好处,就把他放了回去。可是天下怎可有两个皇帝?新皇帝便将旧皇帝封为太上皇软禁起来,而且隔绝外界不让他跟任何人联系,因此颇让人诟病。后来就有朝臣密谋拥立旧皇帝,并且让他成功复位。旧皇帝又将新皇帝废为王爷软禁起来,后来新皇帝很快就死了,但是重病而亡还是被旧皇帝杀死的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支持新皇帝的朝臣也被以谋逆的罪名处决了。”
众人被一堆新皇帝旧皇帝绕的头晕,但也明白这件事不好处理。无论哪边继承爵位都有点问题。
史鼐不是继承他爹的爵位,而是史瞿的。史瞿死了没有可以继承爵位的子嗣,这才便宜了史鼐。更何况史瞿还在战场上立过功,又是为了追击敌人受到埋伏才失去下落的。总不能人家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打仗建了功勋,就因为不小心失踪了几年,回来之后不仅没有半点封赏,原来的爵位家产还被别人占了,这得多寒心啊。那早知道还不如不上战场就在家里蹲着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封赏,朝廷又多赐了个爵位给史家,等于史瞿在战场上辛苦半天,最后只便宜了两个弟弟,自己到头来却半点赏赐都没有还把原来的爵位给弄丢了。这事一个弄不好,愿意去前方打仗的人估计得少一半,毕竟没有谁愿意流完血后,回来家却没了。
但史鼐又是朝廷亲封的保龄侯,上过册子的,可以说是名正言顺。若史瞿又重新成为保龄侯等于是打朝廷的脸,毕竟是朝廷当时没有查清楚就让侯爷换人做了。不过朝廷也够黑的,做甩手掌柜,让史瞿兄弟自己做选择。
而且最后无论结果如何,朝廷算撇了干净,史瞿和史鼐的兄弟情却是完蛋了。
贾政叹口气,“其实大表兄就不应该回来,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好做。”
贾母也叹道:“确实如此,但不是谁都像你这般重视兄弟情的。”
邢夫人暗暗撇嘴,心说幸好没喝茶,要不肯定要喷出来。贾政重视兄弟情?她家老爷在金陵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他问候一声。说不定心里巴不得她家老爷死在金陵,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荣禧堂了。再说又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扔的东西,那可是爵位。史瞿傻啊,明明是自己的爵位却要白白让给别人。她打死也不信,贾政如果是史瞿的话会选择不回来。反正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牺牲的也不是他,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王熙凤倒没邢夫人想的这么多,但也觉得贾政说的不对,若是她的话,连缘由都不问,你吃了我的东西就得给我吐出来。
王夫人却在想史鼐夫妇怎么这么没用,已经到手的爵位还能给丢了。不过却也给她提个醒,得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了,别留下了尾巴,免得她的宝玉继承荣国府还要受人诟病。
贾宝玉不知道王夫人又在为他打算,只一心想着史湘云,“老祖宗,云妹妹是要有后娘了吗?她会对云妹妹好吗?”
贾母又叹道:“不是嫡亲的娘,哪里会有什么情分在,而且她自己还有两个子女。一般知礼数的都会维持个面子情。但她是乡野出身,大字不识一个,连礼数是什么都不懂,只怕你云妹妹日后得受不少委屈。”
同样是后娘的邢夫人顿觉尴尬不已,怎么都觉的贾母是在影射自己。
贾宝玉眼圈立刻红了,“咱们还是把云妹妹接回来吧,不要她回去了,免得她在家里受后娘的委屈。”
“宝玉!”贾政皱眉道:“混说什么!?”
贾宝玉怕贾政怕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当即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贾母不满,“宝玉只是担心他云妹妹吃亏。这孩子心善,你吼他做什么。”
贾政忙讪讪的不敢再言语。
王熙凤笑道:“其实宝兄弟不必担心,云妹妹可是老祖宗的侄孙女,只要老祖宗发个话,云妹妹的后娘那还敢为难云妹妹?”
贾母哄贾宝玉道:“你琏二嫂子说的是。这几日你表叔忙的很,等忙完了我就跟他说去,让他一定好好待你云妹妹。”又对贾政说道:“你明儿去一趟保龄侯府,你大表兄既然回来了就去见上一面。至于爵位的事,你就别掺合了,免得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其他人都尚且为他们的事头疼了,史瞿和史鼐更是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哦!
第54章
史瞿回来当日; 史家三兄弟酩酊大醉了一场。史鼎是真的高兴; 就不知史瞿和史鼐是不是在借酒消愁了。
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次日醒来不仅头痛欲裂,该面对的问题仍是没有解决。毕竟两个人中要牺牲一个; 牺牲对方这种话是万万开不了口的; 牺牲自己的话也说不出来; 史瞿和史鼐就这样僵着; 即使坐在一起眼神也相互躲闪着; 不敢对上。
史瞿自小在京城长大; 也有不少亲戚朋友。他此番回来,无论情分是否还在,都要来走一遭慰问一下。大多人都是询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然后感慨一二; 再恭喜他不仅死而复生还有妻儿在身边,别的再不提。爵位问题太过敏感,史鼎尚不敢插手; 何况他们这些外人。总之大家在对史瞿亲热的同时也很好的顾及到了史鼐的心情,不会厚此薄彼; 表面其乐融融。
只有贾政让兄弟俩很烦躁。可能是因为是表兄弟关系仗着比较熟的缘故,言语间表示了对爵位争夺的不赞同; 又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堆的手足情; 好像老师教育学生似的。再加上贾政本就不善言辞,史瞿和史鼐现如今又比较敏感,听在耳朵就觉的分外刺耳。
自来武将与文人不和,并且相互瞧不起。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 贾史王三家都是行伍出身,从排位上就可以看出来,贾家的地位是最高的,史家次之,王家再次之,薛家最低。但现如今贾家却明显不如史王两家,也就比皇商的薛家高。也不知是贾家的儿子都不争气还是他们非要改换门庭的缘故。
贾家弃武从文,史王两家起初都不赞同。毕竟他们的人脉和资源都是在军中,三大家族之间也能有个照顾。后来见贾代化和贾代善铁了心要让贾家成为书香门第,而贾敬又中了进士,他们也不好再劝阻,只提醒贾家至少要有一个人从军,以保先辈留下的人脉和资源。只是贾家却来个破釜沉舟,直接将军中的关系全都给断了,让所有的儿子全去走科举之路。但贾家是从文的那块料吗?除了贾敬以外,其他人全都名落孙山,包括被众人寄予厚望的贾政和贾珠。当然贾敬在官场上也不好过,身负武将的爵位却做文官,文官武将两头皆不讨好,再加上文人大都喜欢说些酸腐话,贾敬官当的不顺心,郁郁不得志下,就醉心于修道来逃避现实。
史王两家皆认为贾家丢了西瓜还没捡着芝麻,现在不成武不就,地位颇为尴尬。
而史家三兄弟虽然和贾政是表亲,但其实关系并不怎么好。贾政总觉得自己是文人就高他们一等,经常会对他们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好像他比他们明白事理似的。史家三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往往会呛他几句,不过这时候贾政就会长吁短叹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他们。
因此见贾政又如从前那般,史瞿的脾气立刻就上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存周讲了这么多兄弟阋墙的典故,怎么不讲讲郑庄公和共叔段啊?”
史鼐立刻接口道:“这可是史书上有名的共叔段之乱,存周读过万卷书,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郑庄公和共叔段是同胞的亲兄弟,但其母武姜太后偏心,一意偏袒共叔段,先是让其夫郑武公废郑庄公立共叔段为继承人,郑武公不允。后郑庄公继承郑国爵位后,武姜太后仍不甘心,与共叔段密谋造反,终于酿成兄弟阋墙的惨剧。
贾政又怎么会不记得,当即羞得满脸通红,告辞离开。
史鼐嗤笑:“他也配说兄友弟恭?也不嫌臊得慌!”
史瞿问道:“他如今还住在荣禧堂?”
“可不是。不仅住的安心理得,还像模像样的做起了荣国府的当家人。也不想想荣国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谁。”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问责荣国府长幼无序?”
史鼐摇头,“荣国府就如强弩之末,没有这个必要。”
史瞿皱眉,“姑姑年轻时也挺精明的,怎么现在如此糊涂。就不怕恩侯和存周如郑庄公和共叔段一般?”
“恩侯也要有郑庄公的本事才行!可惜……”史鼐摇摇头。
史瞿沉吟道:“以前没有,也许马上就有了。”
史鼐一惊,“什么意思?”
“我之前与王爷一起入京,隐约曾听他与文先生谈及恩侯何时回京。恩侯原就是王爷的伴读,王爷如今又大权在握……”
“难怪恩侯离京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又搭上瑞亲王了……”史鼐哈哈笑道,“恩侯这次回来估计就要搬回荣禧堂了。大哥,你说存周会心甘情愿的搬出来吗?他不是说要兄友弟恭吗?”
“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荣国府这次怕是要好一阵闹腾了。”
“他们兄弟一向感情不好,以前又不是没闹过。哪像咱们三兄弟……”
史鼐话嘎然而止。
“我们三兄弟一直感情很好……”史瞿接口道,思绪不觉飘以前。
“是啊,很好……”史鼐喃喃着,有些失魂落魄。
他们娘死的早,爹又经常边境,可以说,他们三兄弟是相依为命长大的。虽然身边也有嬷嬷小厮,但到底比不上血脉相连的兄弟。兄弟三人互帮互助,一方有难两方支援,几乎从未有过矛盾。甚至在史瞿去边境前,他们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好,史鼐甚至拍着胸脯对他保证定会照顾好怀孕的大嫂。只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翠芳……”史瞿沉默了半晌,对徐翠芳说道,“如果、如果我们回徐家村,你愿意吗?”
徐翠芳怔了一下,问道:“你决定放弃爵位了?”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爹说我是大哥,要照顾好弟弟们,娘临终前也是这么说的。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现在我却……我怕我到地下没脸去见他们……”
徐翠芳握住史瞿的手,轻声道:“好,那咱们就回徐家村。”
史瞿道:“但这样一来,你就不是侯夫人,小牛也只能做个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