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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走过来给林黛玉披上银白大毛斗篷,道:“姑娘,夜深露寒,还是把窗关了吧,以免受凉。”
“再过一会儿。”林黛玉已经不像幼时般吹点冷风就要卧床几日,如今打雪仗都没有问题。只因听了林如海的话,林黛玉现在脑中乱糟糟一片,便想吹吹冷风。
掰着指头算了算,离春闱放榜只余几个月的时间,再过几个月,她的终身大事就会订下来。若没有先前那些事情,她很有可能会按照林如海的期望嫁人,但在世子对她说完那些话后,她实在不甘愿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可如果最后已成定局,即使再不甘愿,她也只能默默接受。若世子知道,又该会如何是想?会不会嫌麻烦而选择离开?
林黛玉越想越想越觉伤感,更加不顾苍苔露冷,窗外风寒,看着黑夜里月光撒落在雪地上折射出的凄凉寂静的微光,悲悲切切起来。
林黛玉正自伤心,忽听划破空气的一声响,一只蓝色的香囊落在榻上的矮桌上,同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黛玉认得那只香囊,上面绣着一只胖的和一只瘦的小黄鸡,是她和水颜刚学刺绣后合力完成的第一个作品。胖的那只是水颜绣的,瘦的那只是她绣的。本来她们想绣的是两只黄鹂,不知道为什么却绣成了小黄鸡。记得未免被笑话,这香囊已经偷偷藏了起来,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黛玉疑惑的拿起香囊打开,里面有颗珠圆玉润的珍珠,还有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屋顶。
林黛玉心头剧烈跳动一下,她认得这个笔迹,是水沐的字迹!
“姑娘?刚才是什么声响?”雪雁疾步走了过来。
林黛玉忙将香囊和纸条藏在身后,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刚才不小心把东西弄掉了。”
雪雁闻言再无疑问,将刚拿来的手炉放在林黛玉的手里,又试了下她的手温,皱起眉头道:“怎的这般冰凉!?姑娘,还是快把窗户关上吧。已经这个时候了,您也该休息了。”
“正想关窗户休息来着。”林黛玉笑道。
雪雁闻言忙把窗户关了,又扶着林黛玉走到床边。床上早已铺好被子,里面已经被捂热,暖乎乎的。雪雁不放心,又试了下温度,笑道:“可热乎着呢!姑娘定能睡个好觉。”
林黛玉点了点头,“你也去休息吧,我在床上再看会书。嗯……等明儿早上再来唤我起床。有事我会叫你。”
雪雁不疑有它,答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林黛玉心焦的在床上抱着被子等了一小会儿,直到外面没了动静,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下床。
只见她紧抿双唇,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悄悄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然后闪身跳了出去。
虽然披着银白大毛斗篷,但猛一到外面,在寒风冷冽下,林黛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拢了拢斗篷,抬头看了看,纵身跃上屋顶。
屋顶上积满了雪,有些湿滑。林黛玉没想到这点,如往常那般落地,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跌去。幸而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及时拉住她,伴着屋顶积雪簌簌落下,她才勉强站稳身子。
林黛玉转头看看下面,好不心惊。她若是摔了下去,不说会受多重的伤,只她为何会从屋顶上摔下来,就没有办法解释。
真是万幸,她没有摔下去。
林黛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转过身,含笑看向来人。
那人仍是一身白色,明明在黑色的夜幕中尤为显眼,却又好似和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只是那人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林黛玉突然想起以前练武时每当犯了错误水沐也会这般皱起眉头,当即反射性低下头想要承认错误,保证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脚滑。
“抱歉,我竟没有想到……”
耳畔传来水沐低沉的嗓音,还未来的及说话的林黛玉顿时怔住。
世子……在向她道歉……?
林黛玉迟疑的抬起头,果然见水沐脸上满是自责。
“你……为何向我道歉?”林黛玉好奇问道。
“……此时来屋顶并不适合,差点害你受伤。”水沐眼中自责之色更浓,“是我疏忽了。”
林黛玉抿嘴笑了起来,眉眼生晕,“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忘了屋顶有雪会滑。”
林黛玉说话的时候又拢了拢斗篷,水沐眼眸微沉,将身上的白裘衣解下来,轻轻披在林黛玉身上。
林黛玉较之水沐矮小,水沐的白裘衣披在她身上,直接垂到她脚下,落在积雪里。大毛绒的领子将她的小脸紧紧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两只如星星般的含情目,在夜色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林黛玉惊讶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小会儿,水沐已经帮她穿好了白裘衣。
林黛玉忙想脱下来,“你把这个给了我,你会受凉的。快拿回去。”
水沐两手放在林黛玉的肩上,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别动!”
离得太近,林黛玉似是能感到头上有暖风拂过,身体顿时僵住,不敢再动。
水沐松开林黛玉,向后退了两步,低声说道:“……我穿只为好看,并非防寒。”
“……”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眼去看水沐,眼中盈满了笑意。
白裘衣很暖,带着水沐的温度,心里面也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水沐并非在意外表之人; 衣衫向来只注重简单干净。
林黛玉心里明白; 他说‘好看’只为让她能够心安理得的穿白裘衣罢了。
虽不是甜言蜜语; 心里却如吃了蜜一般甜。林黛玉面上微红,“那香囊怎会在你那?我记得应该已经埋在地下了。”
水沐皱了下眉头;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那香囊有些脏; “水颜给的,然后又缠着我送她一个玉石盆雕。”
林黛玉轻笑出声; “那你可是亏大发了。平时还总说颜儿烦; 明明就很疼爱她。”
“她是很烦。”水沐语气很肯定; “你就很好。”
林黛玉觉得脸上又烫了起来,心道今天的水沐是不是吃了糖; 要不说出的话怎么会这般的……悦耳。
真的是世子吗?
林黛玉好奇去瞧水沐。
许是她的目光有些炽热; 水沐有些不自在,微微撇过头去,“怎么了?”
“没什么。”林黛玉抿嘴笑了笑; “不过你怎么来了?”
“恰巧路过……”
林黛玉目光闪烁着笑意,“爹说丢了剑穗; 那时你也是恰巧路过?”
水沐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尴尬的咳了一声,“不说这个……我见你神色有些不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林黛玉迟疑了下; 缓缓摇了摇头。
“不能说吗?”水沐又问。
林黛玉低下头; 沉默不语。
女儿家的心事怎好向他人道也?更何况那些不过是她胡思乱想莫名伤春悲秋起来。如果告诉水沐,未免显得小性。而且她出来夜会水沐的行为已经有所逾越; 若不是之前心情太过低落,她也不敢如此行事。若再将她所思所想说出来; 她自己就要羞的没脸见人了。
水沐看了林黛玉一会儿,缓缓道:“我知道林大人的打算。”
林黛玉心头一震,抬起头,与水沐对望。
“你无需多想,一切有我。”
浮云散去,昏黄的月色突然皎洁起来,银光撒下,水沐一袭白衣朦胧中透出光晕,如似谪仙,冠玉面容更显冷清。只那双明亮漆黑的眸子,清晰印着自己的身影,林黛玉只觉呼吸一滞,心跳偷停半拍。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雪花如纯白的柳絮在空中漫天飞舞,翩翩落在衣服上,转瞬即逝,落在头上,湿润了发丝,落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四目相对间,不知名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天地一片寂静。
“阿嚏!”林黛玉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炽热的空气陡然消散,寒气铺散开来。
水沐清醒过来,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夜深天寒,早些回去休息吧。”
林黛玉羞的面上绯红一片,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声。及至回屋,屋内的热度让林黛玉回过神来,猛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水沐的白裘衣,急忙朝窗外望去,此时哪里还能看到水沐的身影。
林黛玉小心翼翼的将白裘衣脱下来。
白裘衣的下摆因为沾了雪花而有些潮湿,摸上去冰凉一片。林黛玉却一点都不觉的冷,心头一阵火热。
次日林黛玉就真的浑身发热,小脸烧的粉面通红。
雪雁满脸心疼的给林黛玉盖好被子,嘴里碎碎念着,“昨儿让姑娘关窗姑娘偏不听,还吹起冷风来,今儿可不就遭了罪吗?多长时间都没有病过了,姑娘即使想吃药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林黛玉笑着冲她吐舌,哀求道:“好雪雁,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你的,晚上再不吹风了。”
“奴婢也不是想让姑娘听奴婢的。只是姑娘以后做什么应该多为自己和老爷想想。您这一病,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不说了,您自个儿难受,老爷也跟着担心。姑娘现在后悔了吧?”
“才不呢!”林黛玉蒙着脸躲在被子里偷笑,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眨巴眨巴道,“高兴都来不及。”
见林黛玉笑的眉眼弯弯,雪雁:“……”
姑娘该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荣国府内,贾母也觉得贾赦脑子坏掉了,愣了半晌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儿子请了两个人来为宝玉和他身边的丫鬟做个检查。”贾赦很有耐性的又说了一遍。
贾母皱眉,“宝玉身体好好的有什么可检查的,他身边的丫鬟也都无病无灾,简直多此一举。让人回去。”直觉告诉她贾赦这么做准没好事,因此干脆拒绝。
贾赦点点头,不再劝说,只叹了口气道:“儿子这就将人打发了去。只是二弟这辈子估计很难抱上嫡孙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贾母一惊,忙叫住贾赦,瞪着眼睛问他说那句话是何意。
“你、你怎么能咒宝玉生不出儿子来?”贾母气的心抽搐不已。
“老太太此话怎讲,儿子一心为宝玉着想,何来咒他一说?”贾赦表示因为以前和贾政闹得太僵,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跟仇人似的,每每想起来就夜不能寐。于是就想要缓和一下兄弟关系,这才千辛万苦的将人请了过来。没想到贾母竟然误会他到这种地步,实在令他痛心疾首。
贾母冷眼看贾赦夸张的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作为亲娘,又相处了几十年,贾母心里清楚的很,贾赦根本是在演戏,嘴里的话估计没有一句是真的。但是,她又不能完全不在意。宝玉是她的命根子,也是最像老国公爷的子孙,半点事情都出不得。万一真的被贾赦这个乌鸦嘴不幸言中,她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祖宗。更何况她的宝玉以后会飞黄腾达为官做宰,没有子嗣岂不是会贻笑大方?
贾母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为郑重起见,同意了贾赦的要求。
“还请老太太随我一起前往二房。”贾赦心道到时肯定会有一场大戏要上演,怎么可以缺少观众。而且他还要让贾母亲眼瞧瞧她的凤凰蛋儿是个什么货色。
其实贾赦不这么说,贾母也有此意。万一贾赦故意使坏做混账事,把宝玉吓到了怎么办,她还不得心疼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二房,而贾宝玉此时正躺在床上无声的掉眼泪。
他昨儿就已经知晓贾政去林府和林如海商量他与林黛玉的婚事,激动地根本坐不住,忍不住在房间里不断转圈,还时不时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