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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又缓步来到那人的床前,凝视着那人苍白沈静的面容,看着那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又想到那人眼眸中曾经让他震撼的流光溢彩,再思及那人苦撑多日,原本早该归去却至今一息尚存,雍正心里缓缓涌入丝丝缕缕的酸楚,伸手抚了抚那人的额头,沉声道:“你曾对朕说过,你不会死在那日。果真,你做到了。如今,朕希望你再争气些。只要你再坚持一下,便可撑过这关。到时候,等你醒来,朕让十弟和弘旺来看你。”
说罢,又凝视了那人半晌,终于闭目叹息,转身离去。
雍正行至苏瑾身边,沉声对苏瑾道:“按照你说过的方法,现在便去为那人医治。朕实话告诉你,那人乃是朕的亲弟,是朕的骨肉至亲。因此医治过程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无论是多名贵的草药,又或需要其他任何御医相助,朕都会一一为你办好。只有一点,朕要你尽毕生所能,拼尽全力,医治好他。”
苏瑾低头应诺,便立即着手准备去了。
原本苏瑾便说自己所需工具、药材皆已由自己事先备齐,并无需其他帮助。雍正又建议由其他御医在旁协助,然而苏瑾却说人多反而麻烦,何况御医中并无人经历过这样的治疗过程,想必会引起不小的震动,怕是到时候再晕倒几个,反而不成助力倒填烦乱。
可是雍正如何能放心放苏瑾一人在殿内医治那人?因此无论苏瑾如何恳求,也依然坚持要亲自带着两位心腹御医在旁观看。
苏瑾却摇头大叹不妥,“万岁容禀,草民的师父曾经叮嘱动用刀石之法医治病患,首先便需要病患家属回避。因病患在医治过程中形容恐怖,普通陌生之人尚且无法忍受,何况其至亲家属乎?”
雍正却坚持道:“既然那位小公子及其幼弟当年都亲眼见过你的师父动用刀石之法医治你,那么现在你医治之时朕带着两位御医在旁观看有何不可?虽然那人是朕的亲弟,然而朕之胸襟胆量难道还比不过两个小儿?”
圣上已经言至于此,苏瑾便无法再劝,只能依从皇上的旨意为那人医治。
整个医治过程果然如那苏瑾所言,及其血腥恐怖。即便是雍正和御医早有准备,但无论如何想象也不及亲眼所见之万一。
雍正原本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定要紧紧的盯着那苏瑾的一举一动,以免苏瑾失手,让那人被欺负了去。然而亲眼见到苏瑾先是拿出了奇怪的工具,扎入那人体内给那人推入了些据说是能使人不觉疼痛的麻药,片刻后动用小刀在那人洁白的腹部划开了一道长约两寸的刀口,紧接着又划开几层皮肉,再将那不知名的患处找出,然后利落的切除……饶是雍正胆识过人,内心强悍无比,也只是瞥了那被切除下来的鲜血淋淋的皮肉一眼便不愿再看。那两位御医形容更是凄惨,想吐又不敢吐,想躲又不能躲,只能勉强撑着不住颤抖的身子,祈祷苏瑾动手再快些,以免自己支持不住御前失仪,被圣上狠狠责罚。
所幸苏瑾动手利落迅速,不多时便将伤口缝合,又敷上了自己带来的药膏,说是有消炎的功效,能够防止病患随后可能产生的高热。
刚刚见识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景象,雍正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但依然着急的询问苏瑾医治可否成功。
苏瑾在帝王及一众御医侍从殷切期待的目光中回答道:“恭喜皇上,此位贵人此番医治十分顺利,若护理得宜,应该不久便会醒来。”
雍正闻言大喜,直言待那人醒后,定然重赏苏瑾。
接下来雍正只觉得自己心绪不宁,什么事都做不下去,最后只去那人床边坐着、看着、守着,竟是彻夜未眠,
当天际微明,那人终于睁开了那双精致的凤眸,清澈莹润、透彻冰凉,光华流转亦如往昔。
雍正也终于露出了连日以来第一个释然的微笑,“总算你还守诺,不然,朕定不会轻饶你。”
随着暮朝的苏醒及日渐恢复,雍正的心情自然极好,就连表情也不若平日里冷硬。养心殿及奉辰苑随侍的御医侍从们无不扶额叹息,各自进香还愿,感慨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暮朝却暗自舒了口气,暗讨终于找了个雍正可以接受的让自己逐渐康复的借口。是的,借口。而暮朝之所以能够日渐康复,自然依靠的是异能的治愈力量。那苏瑾所说所做的一切皆是依照暮朝之前为其植入的指令晶片控制所为,其实只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在雍正面前演了一场戏。那苏瑾的指令晶片中自然也有关于医术的部分,然而这医术虽然能治愈普通病患,但却不足以使病势沉重的胤禩身体逐渐恢复。
龙颜大悦的雍正本想重赏苏瑾,却在与苏瑾闲谈之间偶然得知这大胆的苏瑾以前竟然从未用刀石之法医治过任何病患,顿时惊得手足冰冷,气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心里暗道这苏瑾果然是胆大妄为,若是自己当初得知他竟是第一次动用此法医病,自己或许不会同意他为那人医治吧!如果那样,那人是否会就此错失了这唯一能够成功的医疗救治的机会?然而话虽如此,雍正却依然恼恨苏瑾不识天高地厚,竟然敢拿那人练手!左思右想,越想越气,最后直恼怒的将苏瑾踹出了养心殿。
第14章 误解
由于即将过年,皇宫里到处洋溢着佳节将至的喜庆气息。加上那人的身子日渐康复,雍正的心情可谓晴空万里。每日里除了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便是到奉辰苑与那人相处半日。有时闲话、对弈,有时一起研究那人所写的书稿,有时彼此争论一些问题,有时二人则并不交谈,也不觉尴尬,只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个看折子,一个写书稿,间或休息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倒是惬意自在无比。
这一日,当雍正来到奉辰苑时,暮朝正在用晚膳。由于清廷每天只有早晚两餐,因此晚膳自然用的早些。
雍正见暮朝正捧着一碗桂圆八宝粥吃的香甜,一小碗粥不多时便见了底,心里不由得十分愉悦,随口便夸奖起苏瑾的医术来,“原本朕以为苏瑾狂妄自大、胆大妄为,然而没想到他却是有些本事,竟是真的医好了你。只这一点,便足可将功补过。不然,朕定要治他个欺君之罪。如今见你日渐康复,朕心甚慰。便是赏那苏瑾一个太医也是当得的。”
暮朝听了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却是浅笑着说道:“什么欺君之罪?原本四哥也没有问过苏瑾之前是否曾经运用刀石之法医治过病患,那苏瑾不过是没有提及而已,又何来欺君之罪?”
雍正望着那人温润淡雅的面容上露出的温暖浅笑;听着那人如以前一般与自己谈笑自若,声音清澈悦耳,没有喘息,也没有咯血;看着那人吃了一小碗粥却没有呕过一口,咳嗽过一声,心里竟忽然涌起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雍正凝视着那人半晌,忽然说道:“你最近面色好了很多,也有了几分红润,只是身子依然太过消瘦。大病初愈,切不可劳累。凡事当以身体为重,切不可因书稿等事费心劳神,以致有碍身体康健。”
暮朝望着雍正那认真的表情和关怀的神色,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的说道:“四哥这话说谁呢?若是劝他人注意保养身体,那也要有劝说他人的立场才是。四哥自己可是有做到不因政事忽视身体?若是没有做到以身作则,又如何能够劝说别人?”
雍正听得一愣,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人竟是在编排他呢。雍正哭笑不得的指着那人道:“果然是长进了,竟然敢说起朕来了。”
暮朝却又正色道:“四哥可不要当这是玩笑话来听,弟弟可是在很认真的劝说四哥。政事固然重要,然而四哥身体康健更是关乎大清国运昌隆。倘若四哥有很多事想做却尚未做完,那便更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否则身体不虞,又何来精力创大清万世基业。”
雍正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那人言语中的关切,顿觉身心愉悦,好似寒冬腊月里喝了一壶滚烫的热茶,一滴一滴的氤氲心底,更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雍正凝视着那人与自己及其相似却更为清澈的凤眸,向来冷峻的脸上却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温和却郑重的对暮朝言道:“你放心。朕自会好好保重自己。恰如你所言,朕的确还有很多事,想要做,但却尚未做完。而其中有很多事,朕都想要与你一起完成。自今日起,朕会好好看顾你,护你一世周全。”
望着雍正温暖的笑容,听着雍正郑重其事的承诺,暮朝感动之余,却暗自有些心虚。暮朝知道,雍正的承诺,并不是给自己,而是给胤禩的,那个已经逝去的、圣祖八阿哥,温润如玉的廉亲王胤禩。
暮朝以往穿越时自然做过很多运用他人身份赢得帝王信任的事情,但却从未感到过内疚或心虚。然而这一次,面对雍正连日的慰问关怀、体贴照顾,竟连自己吃了几口粥,喝药苦不苦都要过问,暮朝在感动之余,却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内疚。
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何会对一位出于完成任务的目的而刻意接近讨好的帝王产生这样莫名且并不应该存在的情绪?暮朝皱着眉,心里暗自纳罕。
雍正见暮朝蹙眉,心里便有些担心,开口劝道:“听内侍说你也在书房劳了半日神了,用过晚膳早些休息便是,切不可再熬夜撰写书稿。若被朕知道你不听朕的话,朕一定好好罚你!”
暮朝听了雍正看似威胁实则关怀的话,心里涌起一阵久违的温暖,笑着与雍正玩笑道:“若是我不听话,四哥打算如何罚我呢?”
雍正则是笑得一脸得意,“你若不听话,那原本这两日便可见到的十弟与弘旺你便别想见了。”
暮朝听了十分震惊,不可思议的望着雍正,“四哥真的允许我见十弟和弘旺?”
雍正见着那人瞪大了双眸,温润的面上露出万分震惊、难以置信的神情,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内疚,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消瘦的肩膀,叹道:“只要你身子再好些,朕便将他们唤进宫来看你。”
雍正陪着那人用完了晚膳,并亲眼看着那人早早的睡下休息后,才心满意足、圣心愉悦的离开奉辰苑向养心殿行去。
御驾行至养心殿外,却见到皇后宫中的大宫女玥茹正在殿外等候,看样子已经站了一会儿,像是有事回禀。
雍正下了御撵,众宫人侍从赶忙上前见礼。
雍正挥手叫众人起身后,望着玥茹随口问道:“皇后叫你前来,可是有事?”
玥茹忙恭敬的回话道:“回万岁爷,皇后娘娘派奴婢前来,请万岁爷得闲的时候去往坤宁宫一趟,皇后娘娘有些关于宫中新春年节庆贺宴请的相关事宜想与万岁商议。”
雍正侧头略一沉思,便言道:“朕今日批完折子便去坤宁宫一趟,你去告诉皇后,让她自己先用晚膳,不必等朕。
等雍正忙完政务,来到坤宁宫时,却意外的见到了熹贵妃、齐妃、谦嫔等嫔妃皆在皇后宫中,正与皇后闲话。见着雍正驾临,皇后嫔妃皆俯身跪拜向雍正请安。雍正亲自伸手扶起了皇后,又叫众嫔妃与宫人起身,携皇后在主位上坐下,便对其余妃嫔言道:“朕与皇后有要事商议,你们都先回宫去吧。”
众妃嫔已经接连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