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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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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机而逃,也还不迟。” 
余化龙以为沙衍流已操胜算,殊不知沙衍流正在暗暗叫苦,原来他虽然占了七分攻势, 
但想要胜得谷、韩二人,却也不易。这两人都是身法轻灵,剑招狠辣,倘若稍一疏神,只怕 
反而要伤在他们剑下。他之所以要采取强攻,也正就是为了恐防他们两人有反攻机会的缘故, 
是以必须要把他们迫得喘不过气来。 
沙衍流有面壁十年之功力,内力毕竟是比他们深厚得多,时间一长,谷啸风还可以支持 
得住,韩佩瑛却是渐淅感到气力不加了。 
沙衍流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正在欢喜,但仍不敢有丝毫松懈。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个 
陌生的苍老声音说道:“好功夫,好剑法!我十年未到中原,想不到中原又多了这许多能人 
了。” 
沙衍流抬头看时,只见一个青袍老者就站在他的对面,距离不过三丈左右,意态悠闲的 
背着手,好像欣赏一台精彩的好戏一样,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沙衍流这一惊端的确是非同小可,试想他是何等武功,如今竟给这青袍老人来到了他的 
面前,他还未曾发现,焉得不惊?但听这老人的口气,似乎是两不相助的,沙衍流方始放下 
了心上的—块大石。 
谷啸风全神应敌,不敢有丝毫分心,因此虽也知道有人来了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青袍老者看了片刻,忽地自言自语地说道:“伏魔杖法使得如此迅猛,这和尚的易筋经 
大约也有十年左右的功力了!” 
青袍老者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沙衍流不禁又是大吃一惊,要知他面壁十年,苦练的正 
是易筋经的上乘内功,易筋经是少林寺不传之秘,如今竟给这青袍老者一眼就看了出来! 
青袍老者看了一会,又道:“这两个娃娃的剑法也很不错。唔,女的似乎是惊神剑法, 
男的却又是什么剑法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可真是叫我人开眼界了。喂,我问你,你使的 
是什么剑法,可以告诉我吗?” 
谷啸风正在全神应敌,对周围的一切,恍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焉能回答他的问话? 
青袍老者怫然说道:“天下竟有敢于不理睬我的人,这倒奇了!”忽地踏上一步,“哦” 
了—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给这大和尚迫得透不过气来,是不是?好,我来替你,你 
歇一会,再回答我!” 
谷啸风和韩佩瑛同时感到一股力道向他们推来,这股山道柔和之极,碰着了他们的身体, 
他们丝毫也没有痛楚的感觉。但说也奇怪,他们二人本能的运功相抗,却竟然抵抗不了这股 
柔和的力道,两人都给那个老者推出了一丈开外。 
沙衍流吃了一惊,说道:“老丈何人?我与你风马牛不相及,你因何也要来趁这趟浑 
水?” 
青袍老者冷冷说道:“我做事从来只凭好恶,不讲理由的。你不知道么?哼,你不知道 
我是谁,就该吃我一掌!” 
沙衍流自恃有面壁十年之功,对这老者虽然有点忌惮,但听了他这样不客气的说话,却 
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好呀,我还未曾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好,且看你的肉掌厉害, 
还是我的铁杖厉害!” 
话犹未了,只见眼前青影晃动,那青衣老者已是突然欺到他的身前,一掌拍来,掌势飘 
忽之极! 
沙衍记的禅杖利于远攻,不利近战,百忙中—个移形换位,闪开几步,只听得“嗤”的 
一声,身上的袈裟已给这老者撕去了一幅。 
沙衍流冷不防的吃了这个亏,大怒之下,立即便施杀手!他的武功也当真了得,一闪到 
了适当的距离,禅杖便是一招“乌龙摆尾”反打回来,拿捏时候,恰到好处! 
青袍老者如影随形的向前追击,禅杖反打回来,眼看他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了,却不 
知怎的,仍然是给他避开了正面,突然一把抓着杖头,横掌就击下去。 
少林寺的伏魔杖法是天下第一等的刚猛杖法,虽说不是从正面捣来,这股山道仍是非同 
小可,沙衍流做梦也想不到这青衣老者竟敢用肉掌硬击他的掸杖。 
只听得“当”的一声,肉掌击着禅杖,宛如金属碰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沙衍流 
虎口发热,忙再后退。那老者身形晃了一晃,冷笑说道:“你的禅杖厉害,还是我的肉掌厉 
害?” 
沙衍流此时已经知道青衣老者的功力远远在他之上,但还有令他更吃惊的是,虎口发热 
过后,他忽然感到掌心有麻痒痒的感觉。 
沙行流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不山得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莫非这就是隔物传功的本领, 
这老家伙练的是邪门毒掌,用隔物传功的本领要令我中毒!” 
沙衍流曾经是桑家堡的座上客,在二十年前和桑家堡的主人公孙奇也算得是颇有交情的 
朋友,他知道“隔物传功”乃是公孙奇的独门武学,如今见这老者使出了这门功夫,不由得 
又是吃惊,又是诧异。 
青袍老者冷笑道:“你还不肯服输么!那就再接我一掌!”挥掌划了一道圆孤,沙衍流 
闻到了一股腐臭的腥气,定神看去,只见他的掌心浓黑如墨! 
沙衍流连忙叫道:“别打,别打,大水冲倒龙王庙,咱们都是自家人!” 
青袍老者道:“你是什么人,也来和我攀交情?” 
沙衍流道:“我是沙衍流,二十年前,桑家堡的堡主公孙奇和我也是朋友!”他见这青 
袍老者会使“隔物传功”,料想他和公孙奇必定大有渊源。 
青袍老者怔了一怔,说道:“沙衍流?这名字我倒似乎听人说过,但那姓沙的可并不是 
和尚呀1” 
沙衍流道:“我本来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就因为给桑家堡的事情连累,被师伯捉回去 
面壁十年,不得已才做了和尚的。” 
青袍老者道:“哦,那么这十多年来你都是躲在少林寺的了?”沙衍流道:“不错。” 
青袍老者道:“那么桑家堡和公孙奇后来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了?”沙衍流道:“我是刚从 
少林寺逃出来的,这十多年来外间之事,我是毫无所知!” 
青袍老者忽地一声冷笑,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和我攀亲故?给我滚开!” 
沙衍流见他说得好好的突然反面,当真是莫名其妙,正想再问,青袍老者已是挥袖一拂, 
喝道;“别在这里误我的事,我是看在你曾经住过桑家堡的份上,方始放你走的。你若还不 
知趣,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一拂用的是上乘柔功,用意不在伤人,故此力道柔和之极,但却大得出奇。刚才他 
推开谷啸风和韩佩瑛,用的就是这种柔功。沙衍流行面壁十年之功,功力当然比谷、韩二人 
深厚得多,但也经不起他这么一拂。沙衍流连退三步,心头大震,只好连忙逃跑! 
余化龙初时听得沙衍流和这老者论交,心里暗暗欢喜,不料他们越说越僵,余化龙猛的 
想起他的师父曾经和他说过的一个人来,这个人的武功脾气和眼前这个青袍老者符合,余化 
龙想起这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在沙衍流未跑之前他就逃了。 
谷啸风焉能容他跑掉,拔步便追。此时沙衍流刚刚跑开,青袍老者回过头来,说道: 
“别忙理会这人,我有话问你!”话犹未了,“铮”的弹出了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刚好打中余化龙后心的“风府穴”,只听得“哎哟”一声,余化龙便倒下去了。 
他是正在飞跑中的,和那青袍老者的距离差不多已有百步之遥,不料仍是给这—枚铜钱打中 
他的穴道!这老者的手劲之强,认穴之准,令得谷啸风也是不禁大吃一惊。 
这青袍老者要谷啸风回来听他问话,谷啸风的心里本来是不大舒服的,但见青袍老者已 
经替他出手制伏了余化龙,心想:“这位老前辈的睥气虽然古怪一些,但他今日帮了我的大 
忙,我听他的吩咐,那也是应该的。” 
青袍老者说道:“这位姑娘的令尊想必是洛阳韩大维吧?” 
韩佩瑛知道他是从自己的惊神剑法上看出来的,心想:“此人想必是爹爹的朋友。”便 
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家父。老前辈可是和家父相识的么?” 
青袍老者淡淡说道,“令尊的大名我是久仰的了,实不相瞒,我听说令尊号称剑掌双绝, 
很想找他领教领教,可惜我到了洛刚,却找不着他。不过现在见了姑娘的剑术,我是用不着 
再向令尊请教了。惊神剑法果然是精妙无比,令我大开眼界。或者我不会输给令尊,但要胜 
他,自问亦是没有把握了。” 
韩佩瑛听了他这番说话,心里甚感惊奇,暗自想道:“原来他不是爹爹的朋友,但听他 
的口气,似乎也不是爹爹的敌人。大约他是妒忌爹爹在武林中的声名,想要和爹爹争胜吧? 
但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当他是一位老前辈,以老前辈之礼待他,总不会错。” 
青袍老者又向谷啸风问道:“你呢?你又是谁家的孩子?剑法,是家传的吗?” 
谷啸风道:“先父是扬州谷若虚,剑法却是外祖父所传。” 
青袍老者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二十多年之前,我和你的爹爹曾见过一面,那时他 
刚成婚未久,我记得他是任家女婿,你刚才所使的想必就是任家所创的七修剑法了。” 
谷啸风道:“晚辈的剑法粗浅得很,只怕难入法眼。”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不,不,你这七修剑法精妙得很啊,老实说已是大出找意料之外 
了。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有个疑问了,我知道任家的七修剑法,是历代守秘,不肯轻易示人 
的,有一年我找到了任家的任天吾,这人想必是你的舅父吧?我迫得他比武,他使出来的剑 
法和你所使却不相同,远不及你所变化的精妙,他是用假的剑法骗我呢?还是真的不会?按 
说他那时给我迫得极紧,若有家传绝学,他是不会不施展的。难道任家的剑法,竟不传子而 
传婿么?”事实正是这样,谷啸风的外祖父因为早看出儿子不肖,因此把家传的七修剑法当 
作嫁妆留给女儿的。 
谷啸风因为不知这青袍老者的来历,自是不愿把家庭的秘密告诉外人,说道:“这我就 
不知道了。我出生得晚,外祖父早已去世了。” 
青袍老者好像有点失望,但随即笑道:“老夫嗜武成癖,只顾和你们谈论武学,几乎忘 
了正经事,有一件事情,我是要问你们的。” 
韩佩瑛道:“尚未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青袍老者道:“韩姑娘,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名叫宫锦云?” 
韩佩瑛道;“正是。不知老丈……” 
青袍老者道:“宫锦云正是小女,老夫是黑风岛的宫昭文。” 
韩佩瑛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青袍老者原来正是江湖上令人闻名丧胆的黑风岛主宫昭文。 
宫昭文说道:“上个月我见到黄河五霸中的洪帮主洪圻,听他说你和小女曾经在禹城的 
仪醪楼与西门牧野的大弟子濮阳坚打过一架,有这事么?”原来宫昭义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个 
线索,才跑来找韩佩瑛的。 
宫昭文道:“小女顽皮得很,她瞒着我逃出来,我现在上要找她回去,韩姑娘你可知道 
她的下落?” 
韩佩瑛道:“我和令嫒出了禹城,不久就分手了,直到现在,尚未见到她。不过,令嫒 
的下落,这位谷大哥倒是知道的。” 
宫昭文看了谷啸风一眼,见他长得英俊,心里想道:“难道我的女儿看上了他?若然真 
的那样,我倒是要把韩大维的这个女儿杀了才行。”当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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